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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02章 ...

  •   沈微澜站起来,毫不犹豫地趴在木凳上,齐良上前,直接将他裤/子扒到腿弯处,上衣往上撩,露出整个背部,着人摁住肩胛处,便有人举了板子行刑。

      李清凭看着沈微澜露在外面白嫩嫩的一片,竟比女子都白,他又这样一副半露的模样,看起来好笑又滑稽。

      李清凭直接笑出了声,心情跟着变得愉悦起来,突然笑岑岑道:“算了,打轻些吧。”

      齐良立刻心领神会,摁住沈微澜象征性地打了十大板,便收了手,尽管让打得轻些,沈微澜的身上还是留下了红印子,大概是他皮肤过于白皙的缘故,那些红痕印在身上格外触目惊心。

      沈微澜一声未吭,脸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淌下,锥入皮肉的疼痛火辣辣地在身上跳动,他闷哼一声,重重喘息着。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受伤过,这种久违的痛感,有那么一刻,让他觉得十分痛快,眸中不觉露出一丝兴奋,但很快被落下的长睫拢去。

      沈微澜笨拙地像只翻了壳的老龟,慢慢从凳子上下来,踉跄了一下,恭恭敬敬地跪在李清凭面前:“属下……”

      李清凭打断他:“你打了我一巴掌,我打你十大板,扯平了。你下去养伤吧。”

      沈微澜将头垂得低了些:“属下遵命。”

      沈微澜回了自己的房间,简约的小房间里并没有多少东西,一桌一椅一床一铺盖,还有一个垫在青石板上的小茶柜,沈微澜咬着牙关趴在床上,脸上没有什么大表情,只是汗水淌成了直线。

      沈微澜并不习惯现在的生活,他本来只是藏在暗处的一把未出鞘的杀人剑,主要护卫荣安王李清凭。

      若是如今日这般,惊惶之下再动了手,陛下会不会即刻要了他的命?

      他忽然矛盾又忧愁,这样暴露在阳光下,受人审视差遣,让沈微澜总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他将脸埋在臂弯里,一动不动。

      李清凭肿了脸,沈微澜伤了屁股,两厢里,各养各的,日子过得也算清闲自在。

      沈微澜身上的伤看似严重可怖,实际只伤了皮毛,打板子的侍从是个高手,打得疼但不伤肉,更何况他本就是习武之人,筋骨结实,不过四日,便已经如平常无异。

      沈微澜整理了一下衣裳,提剑去李清凭身边当值,齐良提前与他通过风,今日闻诺公子前来做客,李清凭必然在厅堂宴饮,他直接去厅堂便可。

      一路过了中庭,还未到厅堂,便先听到热闹的丝竹管弦之声靡靡传来,有女子嬉笑娇嗔声,也有男子长吟低唱着缠绵诗词,推开门,厅里更是舞姿翩翩,热闹非凡。

      李清凭胸怀半敞,发丝绑成一股甩在脑后,他正半卧榻上,英俊的面庞带着一片绯红,醉眼迷离似的微弯着唇角,直到看到沈微澜,眸底才稍稍清明些。

      沈微澜是一个很高大英俊的男人,皮肤很白,嘴唇嫣红,浓眉星眸,劲装紧裹在身上,勒出好看的腰线,他的背挺直如松,抿着唇不发一言的模样,真是稳重可靠。

      李清凭眼底划过一丝赞许,之前从未仔细打量过他,今日这样仔细瞧着,才发觉他长得正气凛然,十分俊逸。

      “这么快就来当值,身上的伤,好了?”

      沈微澜躬身抱拳,板板正正道:“属下已无大碍,多谢殿下关心。”

      李清凭顿时觉得无趣起来,这个人,一本正经的时候十分令人生厌,他摆摆手:“知道了。”

      沈微澜站在李清凭身后三步远处,本本分分地做自己的分内事。

      宾座上的闻诺看了沈微澜一眼,白嫩的脸上,一双桃花眼微挑着眯起:“你这护卫,真是,几日不见,更威风凛凛了。”

      李清凭抬手挥了挥,满堂热闹瞬间退得一干二净,方才暖烘烘一片奢靡气息的厅堂顿时冷清下来,只有空气中有酒味混着胭脂香时时绕过鼻尖。

      “听说太子殿下南下查税回来了,正在回来的路上,再三日便可抵达京都。”闻诺胳膊压在桌面上,探身道,“据说太子殿下刚正不阿,惩处了那些贪赃枉法之徒,受到了百姓追捧,咱们陛下可是相当开心呐。”

      李清凭嗤之以鼻:“大晏国四海升平,边境安稳,我父皇年龄又大了,我哥身无建树,只能南下查查盐税,赚个爱民如子的名声,要不然,朝中那些老狐狸,怎么会心甘情愿的给我哥卖命。”

      “你说的虽然有些道理,但太子殿下此次可真的办大事了,不仅查清了盐税,还将晚岳山上的那群土匪剿了,这于民来说,可是天大的功德。”闻诺晃了晃酒杯,满面笑容,“听我父亲的意思,陛下要等太子殿下回来,便要进行春蒐,时间都定了,在二月二十六号,到时候可以一展身手,赚个好彩头。”

      李清凭兴致缺缺,嘲弄道:“没意思,冰雪才消融多少,跑出来的都是些瘦得皮包骨头的小禽小兽,塞牙缝都不够,更何况,哪有那么多未孕不产崽子的禽兽跑出来供我们消遣。”

      “也是。”闻诺认同的点点头,“陛下的意思可能还是给太子选人为主,年轻一代的有志少年,极大可能成为太子未来的班底,品德才能都需考较。啧啧,真是,那么大年龄了,还要费心为太子铺路,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这就可怜天下父母心了?他杀人动辄诛人十族的时候,可从来没考虑过父母心。”李清凭摆摆手,重新坐正身子,修长的手指磕着桌面,有些无聊,“闻诺,出去玩吧。”

      “不是我说,六殿下,你好歹是太子殿下的胞弟,你要把玩乐的劲头用在朝堂上,陛下也不至于这么操心了。”闻诺笑着打趣他。

      “闻诺!”李清凭拿眼威胁般瞪他,“你再说,我缝你的嘴。”

      闻诺笑嘻嘻地用手半遮唇角:“好,不说了,想去哪里玩?”

      “春风得意楼。”

      一座红灯高挂的红楼上,挂着一块“春风得意”的牌匾,李清凭仰头看了一会,一脸调笑地看着闻诺:“频繁光顾这里,你父亲知道了会不会锤烂你的屁股。”

      闻诺嘁了一声:“我舍命陪君子喽,不对,舍命陪你这个烂人。”他咬牙切齿地呸了一声,“这次可是你要来的,我充其量就是淫威之下,被胁迫而来,真要锤烂屁股,也是先锤烂你的。”

      李清凭凉凉地取笑他:“上次也是被胁迫?”

      春风得意楼,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妓楼,这里有东院与西院之分,东院全是女子,西院自然全是少年郎,闻诺带着李清凭一路去了西院。

      “女子娇媚可爱,这男子亦是如此,甚至比女子更别有滋味。”闻诺搓了搓手。

      沈微澜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靡靡之音不绝于耳,男女间的喘息声犹在耳侧,让沈微澜脸色顿时一黑,这种声音,真是又熟悉又让人尴尬。

      这一次,李清凭只带了沈微澜过来,看着身姿笔直,一脸肃穆的沈微澜,李清凭不由直叹气,他微侧头嘱咐他:“沈微澜,好好看看玩玩,别天天跟个傻子似的,古板老成,什么也不懂,有你这样的护卫,也太无趣了。”

      沈微澜露出怔忡的神色,恍然惊醒般应了一声:“是,公子。”

      李清凭略有嫌弃地瞪了他一眼,总感觉沈微澜木头似的,反应慢半拍,他不禁有些怀疑,他真的是出身墨衣卫?他是如何活到今日的?那夜月下的惊鸿一瞥,真的是他吗?

      沈微澜察觉李清凭的目光好奇怪,带着探究与不解,更多的是嫌弃,他亦不解,李清凭想探究什么?

      厢房燃了麝香,整个空间充斥着浓郁的宜人香气。

      沈微澜被呛了一下,忍不住连打了三个喷嚏。

      李清凭满目嫌弃地盯着沈微澜:“从未来过?”

      闻诺在一旁乐不可支地笑起来:“我倒没发现,沈护卫居然如此纯情。”

      沈微澜不好意思的垂头:“来过。”

      只不过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以前时常有任务,也不乏这些烟花之地,只是久不闻这么浓的香,他竟有些受不了。

      厢房里,瓜子清茶已经备好,四样精致点心摆在白瓷盘里,三人一进去,珠帘后面,眉目清秀的少年郎便拨了一声弦音,那坐在桌旁的两名年轻人皆着红衣,举手投足皆是优雅,见客人来,即刻起身,笑脸迎了上去。

      李清凭与闻诺常来此处闲聚开盘,对这些倌儿的热情早已习以为常,沈微澜却如进狼群,绷直腰背,几乎要成了一截木头。

      那上前拉沈微澜的倌儿生得唇红齿白,双眼水汽朦朦,笑起来眼睛弯出很好看的弧度,声音温温柔柔,听起来格外舒服:“闻公子,你这朋友怎么这般害羞呀。”

      闻诺低低笑着:“聆安,你可别逗他,他可不禁逗。”

      聆安温和的安抚沈微澜:“不必拘谨,不过是坐下来聊聊天,听听曲,喝喝茶罢了。”

      沈微澜默默的不说话,拂开聆安的手,站在了李清凭身后,他是个护卫,护卫本该站在主人身后,安守本分,他本也不是来消遣的。

      聆安不再管他,从容坐在桌前,捞了一把瓜子磕着:“原来是李公子的护卫,难怪如此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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