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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眼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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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的喜欢，不过…抱歉…”
南榆彻底明白她当时为什么沉默了，有些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头发，发丝乱了，添了一份凌乱美。
见白泠默不作声地红了眼眶，南榆有些慌了，毕竟从小到大他没弄哭过任何人。
微微俯下身，南榆和她的视线齐平，轻声开口：“白同学，你知道那天南女士是怎么和我说的吗？哦对了，南女士是我妈。”
白泠呆呆地摇摇头，见状，南榆扬起笑，露出了小小的一个梨涡。
“她说，别耽误了人家女孩子。”
完全没想过的一句话，她下意识想反驳：“不是的…”
“别让我耽误了你，好吗？”
清朗的声音带着笑，把刺向自己的话变成安慰送给别人，这句话被他说得很温柔，告诉她不要局限于眼前，未来还有更好的人在等她。
话语仿佛带了重量砸在白泠心上，她错了，怎么会有像她这样的人，伤害了别人却还堂而皇之地说喜欢。
她真的错了。
眼泪一滴滴落下来，但是世上没有后悔药。
“我知道了…可，可以最后抱一下吗？”
南榆顿了一下，没拒绝，有些生疏地张开双臂，敞开尚在发育的并不宽厚的胸膛。
一个留有分寸的拥抱，只能算作告别。
这一幕被楼上的江汜尽收眼底，有些狐疑地挑了挑眉，这就在一起了？
真是来者不拒啊…
心中的想法得到了证实，江汜确认南榆是渣男无疑，懒得再看下去，他回到座位上准备再睡一觉，可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
最后只能低气压地抬起头，烦躁地一把扯开最上面的纽扣，想再出去透个气。
南榆刚好进来，看起来像是去厕所洗了把脸，鼻尖还在滴水，没了眼镜的阻挡，他看起来更加夺目。
“你度数这么高，怎么不戴眼镜？没摔跤吧？”
阮天乐像闻到气味的小狗，立刻起身去迎他。
当然没事，南榆摇了摇头，没等他开口，阮天乐就开始自觉地用卫生纸给他擦脸。
没了眼镜他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以及脸上的一点细微的触感，有点痒，像有人在拿羽毛挠手心。
南榆忍不住往后退了一小步，笑着推他：“干嘛，好痒，我自己来。”
阮天乐见他笑了也忍不住跟着笑，只是看起来有点傻，颇有几分地主家傻儿子的样子。
从他手里接过卫生纸，南榆侧过身：“阮天乐，可以给我拿一下眼镜吗？就在校服口袋里。”
“哦，哦…“
他莫名有些紧张，要不要趁机邀功？还是算了，只是一点小事，万一说了影响心情怎么办。
果然还是南榆开心最重要。
眼镜成功到手，戴上眼镜的南榆和不戴眼镜的南榆差别很大，前者稍显疏离冷淡，后者更亲和耀眼。
阮天乐算班上第二高的，可以很轻易地把东西举到南榆够不到的地方，他想再看几眼南榆不戴眼镜的样子，没立刻把眼镜给他。
眼镜呢？南榆疑惑地歪了歪头，脸上的水渍已经被擦干净了，湿纸巾被他握在手里。
“眼镜呢？你没找到吗？”
阮天乐岔开话题：“垃圾给我，我帮你扔掉。”
“没事，不用……”
南榆觉得一点小事没必要麻烦他，结果下一秒纸巾就到了他手上。
“喂，你！”
“想要眼镜？自己来拿～”
阮天乐这是又欠揍了吧？！看自己待会儿怎么收拾他！
南榆瞄准最高的人影就扑上去，然后拽住他的脸往外扯：“居然敢拿我的眼镜，看我怎么收拾你…还不快把眼镜交出来？”
“唔，唔唔唔！”
等一下，好像有点不对劲…这是阮天乐的声音吗？他的声音什么时候这么有磁性了？
手上不自觉松了力道，南榆整个人都有些僵硬。
“你…TM看清楚再扑…”
哦，原来是江汜。
他像个树袋熊近似于和江汜的后背紧贴，听到他声音立刻条件反射地弹开，后背撞上了另一个人。
哦，原来阮天乐在后面。
这就是一次开朗换来终身内向吗？
“抱、抱歉…”
“有病。”
江汜甩下两个字逃命似的朝门口狂奔。
南榆自知理亏，悻悻转过身，看到阮天乐像自由女神像般举着眼镜，好像收到了莫大的冲击，默默碎了。
见南榆看向他，阮天乐重新把碎掉的自己拼好，凑到他跟前，双手递上眼镜，小心翼翼开口：“南小榆…我错了…你能再对我做一遍吗？”
戴上眼镜，世界终于清晰了。听到他说的话，南榆被气的脸都有些鼓，咬牙切齿地对他说：“不可能！想都别想！”
阮天乐快酸死了，为什么不是他…
行动比脑子还快，手像有了自我意识，先一步抱住了南榆。
“明明是你先认错人的…”
本来应该被那样对待的是我。
阮天乐委屈巴巴地卖可怜，手上搂得越来越紧。
“喂！你…”
南榆有些受不了，阮天乐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像堵墙让他动弹不得，推不动身体，他只能去推他的脸。
他推得手都酸了，眼睛里没了光，门外一闪而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隔壁班的许知言！
两人从初中就认识，许知言晚一年上学，虽然和他同年级却比他大了一岁，身上有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对他来说是类似于哥哥的存在。
“知言哥！”
许知言果不其然看向了这边，南榆对他挥挥手，被阮天乐半路拦截，语气抱怨：“你从来没叫过我哥…”
开玩笑，自己比他大为什要叫他哥？
见许知言过来，南榆瞪了一眼阮天乐，用眼神警告他快放开：“快放开，现在是二对一了。”
见腰上的力道松了不少，南榆立刻挣脱开，奔向许知言，被稳稳接住后，松了一口气。
“谢啦。”
“周末要不要一起来我家吃饭？小萌很想你。”
“可以啊，我也好久没吃你做的饭了，正好还可以陪小萌玩。”
见他乖乖应好的样子，许知言内心塌陷了一块，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
阮天乐被晾在一边，看许知言越来越不爽，一把打掉触摸南榆发丝的手，以一种警戒的姿态将他拉到自己身后。
许知言压根没把阮天乐放在眼里，看他像在看空气，对南榆笑了笑道：“我先回去了，有事可以随时找我。”
南榆点点头，没理阮天乐，紧跟着也回到自己座位，打开习题册准备写刚才没剩下的题。
留阮天乐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南榆，生气了…都不理自己了…
该怎么办？
又要被丢下了吗？
他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走到南榆课桌外侧，然后默不作声蹲下。
像只摇尾乞怜的狗…南榆被自己的联想吓了一跳，手上的黑色圆珠笔在纸面上留下一道黑色划痕。
“别不理我…”
别像父母一样不理他，把他当成空气人，不闻也不问，明明自己就在这里，为什么把他当做不存在？
阮天乐这近似于卑微的姿态，和刚刚阴狠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班上其他人恨不得把耳朵堵上，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南榆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摸了摸他的头，开口解释：“没有不理你。”
明明就有…
阮天乐无法责怪南榆，轻轻把头靠在南榆大腿上，好让他可以更轻易地摸到自己的头。
要是没有别人就好了，这样就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了。
要是南榆只有他就好了…
“你的朋友好多…”
“你不是也有很多朋友吗？”
听到南榆不解的声音，阮天乐想摇头，想告诉他：不是的，只有他。
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阮天乐不想给南榆太多压力，也不想把自己说得这么可怜。
“那也不行…”
最后说出口的话轻飘飘的，离的这么近南榆都差点没听清。
看来是真的伤心了，南榆认真反思了自己，的确，自己刚才好像一直在推开阮天乐。于是软下声音哄他：“对不起，不会再一直推开你了，可以原谅我吗？”
阮天乐“唰”地一下抬起头，轻易被哄好：“你没做错，所以没有原不原谅。”
是这样的，南榆不哄他也没关系，他会自己哄好自己，只要南榆别不要他。
男人的心情也这么变化莫测吗？南榆看着眼前表情瞬间由阴转晴的阮天乐，无奈地笑了笑，弹了他一个脑瓜崩。
“行了，心情好了就退下吧。”
阮天乐笑嘻嘻地回到自己座位上，仿佛得了莫大的赏赐。
江汜隔了好一会儿才回来，脸和头发都在滴水，头发都被撩到后面，露出了额角的疤痕，看起来更凶了。
放学铃声响起，南榆正想转过头把中午买的药递给他，结果被抢先叫住。
“那个…南榆…”
南榆有些惊诧地看向江汜，看到他错开的脸，以及微红的脸，一副别扭极了的样子。
“怎么了？”
江汜听到南榆清亮的声音，想起当时被他从背后抱住的感觉，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你最近放学小心一点，尽量别一个人走。”
江汜的提醒并非毫无根据，他刚走出厕所就听到小混混们的只言片语，说什么一定要好好收拾南榆一顿，让他抢老大的女朋友…
等他想过去揍他们一顿时，跑得比兔子还快。
“信不信随你…我只是…”
“谢谢你。”
南榆丝毫没有怀疑，干脆地收下了他的善意提醒，顺带把中午买的药一股脑塞给他。
“这些给你。”
他没再多说，觉得没必要像个老妈子一样喋喋不休。
看到江汜呆愣地样子，忍不住弯了弯眼睛，落日余晖映在他眼里，像上好的琥珀。
还以为是只老虎，没想到是只刺猬。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