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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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只小白猫，毛脏兮兮的，有着一双漂亮的蓝眼睛，波光粼粼的，让南榆想起了大海。
它受伤了，却很乖地没有叫。
只是望着眼前的人类。
南榆下意识给它撑伞。
心里一阵酸涩，也不知道它在这里呆了多久……
该怎么办？
再这样下去，它的伤口会感染的。
越急越乱，南榆伸出手想把它抱起来，小白猫轻轻闻了闻他的手，然后蹭了蹭，好像很相信面前的人。
好几声微弱的猫叫从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南榆意识到，他面前的是一位猫妈妈。
几只幼猫颤颤巍巍地想找妈妈，下雨了，他们也被淋透了，瘦得几乎只剩骨架。
南榆一个人抱不了这么多猫，更何况猫妈妈还受着伤。
要是再多来一个人就好了，南榆把伞给小猫一家，自己则彻底暴露在了雨中。
雨打身上，很凉。
很难想象小猫是怎么承受的住的，南榆抱着猫妈妈转身。
有一个短发的女孩子冲过来，然后是越来越多的同学围过来。
有时候，善意的发生只需要一个契机。
南榆惊讶了一秒，然后发自内心地笑了。
他的头发被打湿，却是逼人眼目的漂亮，是在灰蒙蒙的世界中唯一盛放的花朵。
楼下的动静闹得很大，几乎惊动了整栋楼的同学。
江汜望下去，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他冲下楼，心跳从来没有这么快过。
等到了楼下，老师已经出来维持秩序了。
猫妈妈被送到附近的宠物医院，小猫也被妥善安置。
江汜了解了事情的经过，看着被冻到有些颤抖的南榆，心里庆幸自己走之前带上了外套。
走过去用外套把他包住，心里发软，原来漂亮才是他身上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南榆有些难受地拉了拉江汜，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下来。
江汜的手比他热很多，让他舍不得放开。
非常不对劲，江汜的面色逐渐凝重。
雪白的皮肤上出现了触目惊心的红疹，是猫毛过敏的症状。
江汜立刻向班主任请假，然后带着南榆去医务室。
他大步流星，脸板得厉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去找谁报仇。
“咳咳，江汜…你冷静一点。”
南榆安抚地捏捏他的手心，继续道：“我没事，去拿点药吃就好了。”
“你知道自己对猫毛过敏，是不是？”
南榆不想让他过度纠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反正结果很好啊，不是吗？”
江汜的脸还是冷冰冰的，只是把语气放软：“你应该叫上我。”
“叫上我，你既不会淋雨，也不会猫毛过敏。”
南榆明白了，江汜在怪自己没有第一时间想到他。
“好吧，下次一定，不过我当时真的没想那么多。”
嘴上说得好听，江汜面无表情，给他暖了暖手。
医务室没什么人，医生见南榆淋了雨，给他开了过敏药和感冒药，还放他们进有病床的休息室休息。
南榆吃了药，疲惫感涌上来，他准备躺一会，说话的声音也懒懒的，尾音拉得很长。
“别板着张脸了，你要不要也休息一下？”
江汜摇了摇头，南榆也就不管他了。
他其实不怎么睡得着，消毒水的味道，陌生的床，还有落在他身上的视线，这一切的不安全因素，让他即使很累了也只是在闭目养神。
或许只有一小会儿，或许很久。
有一双温暖的手小心翼翼地搭上来，给他取暖。
南榆之前从来不知道他原来是渴热的，或许是因为淋了雨？
雨天总是让人高兴不起来，想起一些本该忘记的事，记起一些本该释怀的人。
但是这双手太过温暖了，让他的脆弱有了着陆点。
悄悄流一滴泪应该没人发现吧？
江汜极低地叹一口气，替他抹去那一滴泪。
这只是一个两人都心知肚明，却闭口不谈的梦。
梦醒了，江汜该送南榆回家了。
“雨天要记得带伞。”南榆自言自语地念叨。
“雨天要记得找江汜。”江汜把伞倾向他的那边。
南榆一点都不相信：“找你有什么用？”
“只少他可以给某个人暖手。”
江汜犯规了！
南榆哑口无言，下定决心今天都不再理他。
上了公交车，江汜收起伞，自然而然地坐到南榆身边。
然后弯下腰，给他擦去鞋上被溅到污水。
这样才对，干干净净的，才配得上他。
江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浑然不觉自己的行为有些过界。
南榆想起了早上，自己想给他擦一下，却被制止。那现在呢？他在干嘛？
江汜原来是只双标狗。
快到站了，南榆狠狠把他的头发揉乱，然后给他做了个鬼脸，跑下公交车。
江汜愣了愣，笑了出来，也追了下去。
“就这么一小段路，就不用送我啦。”
江汜很坚持，他喜欢一道菜即使吃到腻也还是会接着吃，认定一件事无论发生什么一定要完成，近乎于偏执的坚持。
“我送你，不是因为需要，而是因为想要。”
为什么有人会想要送别人回家？
他表示难以理解。
南榆家的门前有一盏暖黄的小灯，南榆就这样站在光里向他道别：“江汜，明天见。”
暖黄的灯光把人的心都照得柔软，于是，江汜开始期待起明天。
夜晚变得难熬，江汜好像把心落在了南榆那里。
浑浑噩噩地睡着，在光怪陆离的梦里，始终有着南榆的身影。
等到再次醒来，闹钟已经响了又响，江汜难得乱了阵脚，草草吃了早饭，赶去学校。
江汜几乎是踩点到的，和他一起踩点到的还有高一飞，但是南榆的位置还空着。
空落落的座位，原来没有南榆的明天，连太阳都打不起精神。
作为南榆的同桌，他去问班主任是理所当然吧？
替自己找好了理由，江汜敲开了办公室的门。
班主任正悠哉悠哉地泡着自己的菊花茶，见到是江汜，主动开口道：“江汜同学，你来得正好。南榆同学今天发烧了，请了病假，你们是同桌，正好互帮互助一下，帮忙给他记下笔记，顺便把作业带给他。”
正合他的心意，江汜郑重地说：“老师，把他交给我，您就放心吧。”
这就是语言的艺术吗？
班主任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江汜问到了想问的，提前告退了。
他走出办公室的门，看到了高一飞，他看起来在门口犹豫了很久。
“南榆生病了，老师安排了我来帮助他的学习。”
语气很针锋相对，言外之意就是你不用再去了。
高一飞不甘心地握紧了拳头，全然没有了在南榆面前大大咧咧的开朗样子。
他的危机感前所未有的紧迫，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另一边，南榆难受地躺在床上，浑身没有力气。
南奶奶进来担忧地摸摸自家乖孙的额头，还是很烫。
吃过退烧药，额头上的毛巾换了又换，体温总算是降下来了。
折腾了大半天，时间已经接近傍晚。
门铃突然被按响。
南奶奶打开门，见到是江汜有点惊讶。
江汜却自然道：“奶奶好，班主任派我来给南榆送笔记和作业。”
听到是班主任派来的，再加上前两天刚来做过客，南奶奶对江汜的观感好上了不止一点。
南爷爷倒是不吃这套，反而别有深意地看了江汜一眼。
江汜脸上不动声色，笑容只增不减。
过了南爷爷和南奶奶这关，江汜向南榆卧室走去。
手搭上门把手的那一刻，居然有些紧张。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撒在南榆身上，照得他像个睡美人。
等到江汜凑近，南榆伸手把他拉到床上。
“Surprise！”
虽然带着浓重的鼻音，但是看来精神还算好。
江汜松了口气，像是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江同学，找我有什么事呀？”
南榆从他手里把东西抢过来，原来是笔记和作业，真是扫兴……
他又窝到了床上。
明明刚刚还活力四射的，怎么现在又焉了？
他开口：“我会教你的。”
江汜根本就不懂！
南榆一蹶不振，谁看到作业能高兴得起来啊？更何况他还是个病患！
连带着，看向江汜的目光也带了几分不满。
江汜把他的眼睛捂住：“明天你还会来吗？”
干嘛说得这么可怜？
南榆把他的手移开，掏出手机给他，让他自己操作。
“这样不就好了？明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就会去。如果出了意外……我也会及时跟你说。”
江汜看着他们刚刚加上的好友，嘴角不自觉上扬。
南奶奶喊他们吃饭了，吃完饭江汜又留下来给南榆补课。
美名其曰：把错过的都补回来。
谁会喜欢学习啊？除了面前的这个江汜大魔王！
天色已晚，南榆本想送江汜到公交车站台，江汜拒绝了。
“那……你路上小心。”
南榆说完转身就走，想要逗逗江汜。
江汜似乎推开门走了出去，南榆一时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招憋着没使呢？
过了一会儿，没动静。
看来是真走了……
咚咚——是江汜在敲房间的窗户！
南榆打开窗户，不知道江汜从哪里变出来一束花。
是一束洋桔梗，白色的花瓣重重叠叠。
南榆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他喜欢花。
或许江汜是误打误撞，但是南榆很高兴，他接过了这束花。
“谢谢，我很喜欢！”
江汜却有些不敢看南榆，人比花娇这个词有了具象化，也让他的耳朵红了。
“明天见。”
“明天见！”
两声告别重叠在一起，明天也一定会相见的。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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