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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标本解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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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2:40，城郊废弃屠宰场
铁锈与福尔马林的气味在潮湿的空气中发酵，叶隼的战术手电筒扫过悬挂的动物标本，牛眼眶里镶嵌的粉色水钻在光束下折射出诡异的光——和林巧巧的美甲完全一致。
“第三根肋骨的缝合角度127度，”陆云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带着法医特有的冷静，“和林巧巧躯干标本的创面对称度误差小于0.5毫米。”
叶隼踹开锈迹斑斑的铁门，手术灯的冷光中，周子安正用弯头镊子调整女性标本的肩胛骨，金丝眼镜后的瞳孔兴奋得发亮：“叶队长，你来得正好。”他指向操作台，“2018年的‘蝴蝶夫人’刚完成翅膀接驳，鳞片用的是陆氏集团2014年珠宝线的碎钻。”
玻璃罐里的蝴蝶翅膀展开足有三十厘米，每片鳞粉都经过染色处理，拼出的星座图案与七处抛尸点完美重合。叶隼注意到，其中一对翅膀的根部用金线绣着“M&L”，正是张明与林巧巧的名字缩写。
“张明在哪？”叶隼的枪口对准周子安后颈。
周子安转身时，手术刀在指尖转出寒光：“他在完成真正的艺术品——”他下巴点向角落的冷藏室，“专门为陆云准备的成年礼物。”
2:55，标本储藏室
冷藏室的铁门被液压钳撕开，零下二十度的寒气裹挟着腐臭扑面而来。陆云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冰柜，七具人体标本呈扇形排列，第二具的右手腕上，三道横向疤痕在冷光下泛着青白——与他被绑架时留下的束缚伤分毫不差。
“喜欢我的复刻作品吗，陆法医？”
张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陆云抬头，看见对方倒挂在通风管道，手中的注射器正对准他的颈动脉：“2015年没能把你制成编号01的永恒标本，是我最大的遗憾。”
注射器针尖距皮肤仅剩三厘米时，叶隼的子弹擦着陆云脸颊射入张明右肩。血液溅在冰柜上，融化的冰水混着血珠，在标本的玻璃眼珠表面蜿蜒，像极了流泪的模样。
“为什么是林巧巧？”陆云按住张明的伤口，防腐液的气味呛得人喉咙发紧。
张明咳出带泡沫的血，视线却死死盯着陆云腰侧：“她的腰窝弧度差0.3毫米，”他笑起来，牙齿泛着福尔马林的青灰，“只有你，才配成为清道夫祭坛上的北极星。”
3:15，屠宰场正门
警笛声由远及近，张明背靠生锈的分割台，手中的注射器闪烁着幽蓝光芒。叶隼认出那是河豚毒素，和林巧巧心脏里检测出的成分相同。
“Q先生让我带句话，”张明的瞳孔因毒素扩散而放大，“他说你在冷冻库数刀疤的声音，比你父母车祸时的刹车声还要美妙。”
叶隼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八年前的记忆如碎片闪过：冷冻库的金属门、陆云蜷缩的身影、还有父亲笔记本里画满的螺旋图案。他扑过去时，张明已将针头扎进颈动脉。
“Q是谁？”陆云抓住那只逐渐冰冷的手，“他和八年前的绑架案是什么关系？”
张明的嘴角扯出扭曲的笑，指尖蘸着血，在地面画出个螺旋符号——和陆父临终前在车窗上留下的痕迹完全一致。符号中心，隐约有个未完成的“Q”字，像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4:30，周子安的公寓
林小曼举着账本冲出卧室，纸页翻动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队长！周子安的海外账户每月15号向‘Q’转账，金额正好是陆氏专利的市场估值。”
账本最后一页夹着张泛黄的照片：2014年冬，周子安与一个戴渔夫帽的男人站在陆氏实验室门口，后者手中握着枚碎钻耳钉。陆云认出，那是母亲车祸当天戴的饰品，耳钉内侧的“Q”字在放大镜下泛着冷光。
“这个人，”叶隼指着照片中男人的手腕，那里有块不自然的遮瑕膏，“在陆云被绑架当晚，出入过殡仪馆冷冻库。”他调出监控截图，“但面部被帽子完全遮挡，步态分析显示是左利手。”
陆云点头，注意到男人的西装袖扣是云纹图案，和程峰出席慈善晚宴时戴的款式相似，却多了道螺旋纹路。“陆氏实验室的监控，”他突然开口，“2015年3月14日被人为删除过17分钟。”
上午9:00，审讯室
周子安坐在阴影里，金丝眼镜反着审讯灯的冷光。当叶隼提到“Q先生”时，他突然发出变声器处理过的笑声，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陆法医难道不好奇，为什么你的疤痕会成为清道夫的图腾？”
陆云的手指骤然收紧。这个声音让他想起八年前冷冻库的黑暗，绑匪曾用同样的语调说：“小少爷的血，比钻石还要纯净。”他转头看向叶隼，后者正盯着监控里周子安的手部动作——左手小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频率与八年前勒索信的摩尔斯电码完全一致。
“螺旋符号，”陆云盯着单向玻璃，“是清道夫仪式的核心标记。”他调出城市地图，“七处抛尸点连成的图案，对应星图中的‘祭品星座’，而圆心——”
“圣玛利亚教堂。”叶隼接过话头，将照片甩在周子安面前，“那里的地下，藏着清道夫的祭坛。”
周子安的笑容僵住，镜片后的瞳孔微微收缩。叶隼的手机突然震动，林小曼发来消息：教堂地下室发现密道，墙壁刻满螺旋符号，最新刻痕写着‘01号祭品回收倒计时’。
11:00，法医中心值班室
陆云盯着张明的尸检报告，突然发现其指甲缝里嵌着半片标签纸，油墨成分与八年前冷冻库的标本瓶完全相同。“他们在重复使用旧案的工具，”他对叶隼说，“就像在复刻一场早已写好的剧本。”
叶隼点头，目光落在父亲的日记本上。最后一页的螺旋图案旁，父亲用红笔写着：“清道夫的‘完美祭品’计划，始于2014年冬。”他突然想起程峰说过的话：“八年前有位神秘人频繁出入殡仪馆，调阅过陆氏夫妇的尸检报告。”
“Q不是一个人，”陆云突然开口，“是一个组织。”他举起从张明工作室搜到的徽章，底座刻着螺旋与“Q”的组合符号，“他们在寻找身体符合特定标准的‘模板’，而我，是他们认定的01号。”
叶隼的手指划过徽章边缘，突然发现内侧刻着极小的英文：“Cleaner's Quest（清道夫的追求）。”他抬头看向陆云，对方正凝视着自己腕间的疤痕，眼中翻涌着八年未消的寒意。
“无论他们是谁，”叶隼说，“我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
陆云抬头，琥珀色眼睛在灯光下泛着微光。他想起高中时叶隼为他挡住校园霸凌的拳头，想起八年前冷冻库门前的枪声，想起刚才叶隼开枪时精准避开他的侧脸。
“我知道，”他轻声说，“所以我们才要解剖所有的谎言——无论它藏得多深。”
窗外，圣玛利亚教堂的尖顶在阴云中若隐若现，地下密道的深处，有人正用手术刀在石壁刻下新的符号。手电筒光束扫过排列整齐的玻璃罐，里面浸泡着编号02到07的“完美标本”，而正中央的位置，空着的底座上刻着“01号祭品——陆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