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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闭环的螺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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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9:15 云川市第一医院ICU
心电监护仪的绿光在玻璃窗上投下冷硬的条纹，张明的脸被消毒灯照得发青，嘴角凝固的微笑像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陆云的白大褂蹭过隔离服，指尖在观察窗上按出雾痕。
“血液里的缓凝剂，”主治医师递过检测报告，“成分与陆氏生物2014年申请的专利高度吻合，只是添加了神经阻断剂。”
叶隼的手指划过“专利号20140314”，瞳孔骤缩——那是陆云父亲的生日。他转头看向陆云，对方正盯着张明手腕内侧的遮瑕膏，那里露出半截螺旋纹身，和解剖台上林巧巧的腰侧疤痕完全一致。
“他不会醒了。”叶隼按住陆云发颤的肩膀，“但这个纹身，和你父母车祸现场的轮胎印……”
“是同一种模具。”陆云打断他，声音像块冻硬的玻璃，“清道夫用我父亲的专利，把活人变成标本，再用他的生日作为专利号——这是最残忍的嘲笑。”
中午12:30 市局证物室
不锈钢抽屉拉开的声响中，陆云翻检着张明工作室的物证袋。一张泛黄的照片突然滑落，边角卷着霉菌，却让他的呼吸瞬间停滞。
照片里，父母站在陆氏实验室门口，父亲搂着云川警局某位警官的肩膀，背景横幅写着“战略合作签约仪式”。那个警官的警徽被血渍模糊，只能看见“Q”形的徽章轮廓。
翻转照片，背面的钢笔字像道闪电劈开记忆：【陆氏专利配方=清道夫计划】。字迹是父亲的笔迹，却在“清道夫”三字上有反复涂改的痕迹。
“不可能……”陆云的指尖划过血渍，突然想起八年前冷冻库的监控，绑匪曾说“你父亲的研究，将成为净化世界的钥匙”。
玻璃烧杯在脚边炸开，福尔马林混着血迹在地面蜿蜒。陆云的指甲掐进掌心，叶隼从背后抱住他时，尝到了对方唇角的铁锈味——他咬破了舌尖。
“他们不是共犯，”叶隼按住他挣扎的手腕，“是被偷走了配方。”
陆云突然转身，一口咬在叶隼的手臂上。鲜血渗进制服，却比八年前冷冻库的温度更真实。叶隼纹丝不动，任他发泄，直到对方的颤抖变成呜咽，才低声说：“跟我回家，这里不安全。”
下午3:00 陆云别墅
玄关处堆积的外卖盒散发着酸腐味，陆云靠在门框上，看着叶隼把行李甩在沙发上，警服外套下露出的肩带勒出结实的肌肉线条。
“我不需要保姆。”他扯了扯皱巴巴的衬衫领口，腕间的新旧伤痕在日光下清晰可见。
叶隼转身，目光扫过茶几上的抗抑郁药瓶和监控屏幕里张明的笑脸：“你需要的是监护人。”他扣住陆云的手腕，掀开袖口，“三天新增七道掐痕，和八年前被绑架时的频率一致。”
陆云挣了一下，没挣脱：“那又怎样？”
叶隼突然逼近，鼻尖几乎抵住对方：“怎样？”他的拇指碾过最新的血痕，“你以为我会像八年前那样，在冷冻库外听着你数刀疤却无能为力？”
记忆如潮水涌来：十七岁的冬夜，他撞开冷冻库铁门，看见陆云蜷缩在金属台上，手腕被割出整齐的伤口，正在用血在墙上画“Y”。
“从今天起，”叶隼的声音低沉，“你的每道伤口，我都会用同样的方式还给凶手。”
陆云的呼吸一滞，耳尖发烫。他别过脸：“你凭什么？”
叶隼突然笑了，指尖划过他锁骨下方的螺旋疤痕：“凭这个。”他凑近耳畔，“凭我曾在冷冻库发誓，再也不让你身上多一道疤。”
晚上7:00 别墅主卧
浴室的水汽弥漫进卧室，陆云擦着湿发出来，看见叶隼正对着药箱皱眉，警服已经换成了磨旧的灰色卫衣，领口露出当年救他时留下的枪伤。
“睡前药。”叶隼递过温水，掌心躺着两片白色药片，“精神科医生说，规律服药能减少闪回。”
陆云盯着他掌心的老茧，突然冷笑：“你什么时候成了我的主治医生？”
叶隼抬眼，目光扫过他腰间未擦干的水珠：“当我发现你把药冲进马桶时。”他顿了顿，“别让我用八年前的办法——你知道我会把你按在膝头，直到你听话。”
陆云的耳尖瞬间通红。十七岁那年，他滥用服用术后止痛药企图麻醉自己，叶隼真的在病房里揍了他的屁股，边打边说“疼是活着的证据”。
他一把抢过药片吞下，水杯砸在床头柜上：“幼稚。”
叶隼不为所动，掀开被子：“躺下。”
“现在才七点——”
话没说完，臀上突然挨了不轻不重的一巴掌。陆云猛地转身，看见叶隼收回手，指尖还带着体温：“闭眼。”他说，“否则下一次，我会褪去你的睡裤。”
陆云僵在原地，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复杂的情绪。最终，他钻进被子，只露出半张脸，看着叶隼在床边坐下，手指轻轻梳理他的湿发。
“睡吧，”叶隼低声说，“我会守着你。”
陆云闭上眼，却在黑暗中看见张明的微笑逐渐变形，变成八年前绑匪的脸。他猛地睁眼，却撞进叶隼的目光——对方正盯着他手腕的疤痕，指腹轻轻摩挲，像在确认什么。
“隼哥，”他突然开口，“照片里的警官，警徽上的‘Q’……”
“别想了。”叶隼打断他，掌心覆在他眼皮上，“明天再说。”
陆云没再说话，却在叶隼的体温中渐渐放松。床头柜上，叶隼的手机屏幕亮起，林小曼发来消息：慈善基金会主席程立申请与陆云会面，附言‘关于陆氏专利的合理利用’。
叶隼皱眉，想起程立的袖扣——螺旋纹路与张明工作室的图腾分毫不差。他关掉屏幕，目光落在陆云熟睡的脸上，锁骨下方的疤痕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不会再让你卷入风暴中心。”他低声说，手指划过对方手背的“Y”字疤痕，“这次，我会先切开风暴的心脏。”
窗外，月光穿过百叶窗，在地面投下螺旋状的光影。而在城市的另一端，程立盯着监控里叶隼的别墅，指尖摩挲着胸前的螺旋胸针，嘴角勾起冷笑。胸针内侧，刻着极小的“Q”字，和张明工作室的徽章、陆父照片的血渍，形成完美的闭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