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悸动 ...

  •   校园文化艺术周开幕当天,整个学校洋溢着节日般的气氛。叶桐站在礼堂后台,手指不停地整理着朗诵节目单的边缘,纸张已经被她捏出了细小的褶皱。

      "紧张?"

      一个温暖的气息突然贴近耳畔,叶桐猛地转头,差点撞上李璟言近在咫尺的脸。今天的李璟言难得穿了一身正装——白衬衫配黑色西装裤,头发也规规矩矩地扎成高马尾,整个人看起来英气逼人。

      "你...你怎么在这儿?"叶桐向后退了半步,后背抵上了墙,"朗诵节目不是下午才开始吗?"

      "来给你送这个。"李璟言变魔术般从背后拿出一杯奶茶,杯壁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三分糖,加椰果,对吧?"

      叶桐接过奶茶,指尖碰到李璟言的手,一阵微小的电流似乎从接触点蔓延开来。她确实跟张小宁提过一次自己喜欢的口味,没想到李璟言会记得。

      "谢谢。"她小声说,吸管戳破封口的声音在安静的后台显得格外清晰。

      李璟言靠在墙边看她喝奶茶,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阳光从侧面窗户斜射进来,在她高挺的鼻梁一侧投下细长的阴影。

      "其实..."李璟言突然压低声音,"我下午要朗诵的诗,是写给你的。"

      叶桐呛了一下,奶茶差点喷出来。"什么?"

      "别紧张,没人会知道。"李璟言调皮地眨眨眼,"不过我想你应该听得出来。"

      叶桐的心脏突然加速跳动,像一只被困在胸腔里的小鸟。她想问为什么,想问问那首诗的内容,但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双手只能紧紧攥着奶茶杯。

      "叶桐!"文艺部的同学在远处喊道,"主持人找你核对流程!"

      "来了!"叶桐如获大赦,匆匆把奶茶塞回李璟言手里,"我...我先过去了。"

      她快步走开,能感觉到李璟言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像阳光一样灼热。

      下午两点,礼堂座无虚席。叶桐作为文艺部成员坐在前排工作人员区,手里紧握着节目单。当主持人宣布"下面请欣赏体育部李璟言、吴煜同学带来的诗歌朗诵《投球者》"时,她的掌心已经微微出汗。

      舞台灯光暗了下来,一束追光打在中央。李璟言和吴煜一左一右走上台,李璟言手里拿着一个篮球。

      音乐响起,是轻柔的钢琴曲。吴煜先开口:

      "球场如人生,奔跑,跌倒,再爬起——"

      她的声音清亮有力,赢得一片掌声。接着轮到李璟言,她向前一步,篮球在指尖旋转:

      "但我不追逐胜利,不追逐掌声与喝彩..."

      叶桐屏住呼吸。李璟言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带着一种她从未听过的温柔力量。

      "我追逐的是投出那一刻,与地心引力的短暂和解——"

      李璟言突然将篮球高高抛起,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落在舞台另一侧准备好的吴煜手中。观众席爆发出一阵惊叹。

      "每一个投球都是告白,在抛物线最高点,我看见了——"

      李璟言的目光越过聚光灯,直直看向叶桐的方向:

      "看见了看台上安静的你,像一首未写完的诗。"

      叶桐感到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脸颊。她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那里装着早上李璟言给她的巧克力包装纸。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把那张纸捏成了心形。

      朗诵结束后,掌声雷动。李璟言鞠躬时,目光依然锁定叶桐,嘴角挂着只有她们两人才懂的笑容。

      活动结束已是傍晚。叶桐正在后台整理资料,张小宁风风火火地冲进来。

      "桐桐!有你的信!"她挥舞着一个米色信封,"从东京寄来的,好漂亮啊!"

      叶桐的手指瞬间僵住了。信封上熟悉的字迹像一把刀,精准地刺入她最脆弱的地方——那是林昕的字。

      "谢谢。"她机械地接过信,塞进书包最里层,仿佛那是什么危险物品。

      "谁啊?男朋友?"张小宁八卦地凑过来。

      "不是。"叶桐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以前的同学。"

      她借口要去洗手间,逃也似的离开了后台。走廊尽头的女厕空无一人,叶桐锁上隔间门,颤抖着拆开了信封。

      信纸是林昕惯用的那种带着淡淡樱花香的和纸,上面用中文写着:

      「桐:
      好久不见。下个月我要回国了,我爸爸调回上海分公司工作。东京的雨季又到了,每次下雨我都会想起我们一起撑伞的日子。对不起,为所有事。
      我想见你。
      昕」

      叶桐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两年了,林昕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提起过去,好像那些伤害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误会。她把信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又立刻捡了回来,展平,再撕成碎片。

      走出洗手间时,她的眼眶还是红的。拐角处突然闪出一个高挑的身影——李璟言靠在墙边,手里转着那个朗诵时用过的篮球。

      "终于出来了!"她直起身,"我等你半天了,一起去吃......"话没说完,她注意到了叶桐的表情,"怎么了?"

      叶桐摇摇头,想绕过她离开,却被李璟言轻轻拉住了手腕。

      "谁欺负你了?"李璟言的声音沉了下来,眉头紧锁。

      "没有。"叶桐试图抽回手,"我只是...累了。"

      李璟言没有松手,而是用另一只手轻轻抬起叶桐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这个动作让叶桐想起她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只不过现在两人的位置完全颠倒了。

      "叶桐,"李璟言认真地说,"你知道你的眼睛藏不住事,对吧?"

      叶桐的防线突然崩塌了。她垂下眼帘,长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前女友...要回国了。"

      李璟言的手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自然:"就是...送你巧克力的那个?"

      叶桐点点头,惊讶于李璟言的敏锐。她从未明确说过巧克力的来历,但李璟言似乎早就猜到了。

      "她想见你?"

      "嗯。"

      "你想见她吗?"

      这个问题像一把锤子敲在叶桐心上。她抬起头,对上李璟言专注的目光——那双眼睛清澈见底,没有任何评判,只有纯粹的关心。

      "我不知道。"她诚实地说。

      李璟言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松开她的手腕,转而拉起她的手:"跟我来。"

      她们穿过安静的校园,来到篮球场。傍晚的风带着初秋的凉意,吹散了叶桐额前的碎发。李璟言把篮球塞给她:"投一个。"

      "什么?"

      "投球。"李璟言指着篮筐,"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都扔出去。"

      叶桐抱着篮球,手足无措:"我不会......"

      "没关系,我教你。"李璟言站到她身后,双手轻轻扶住她的肩膀调整姿势,"膝盖微屈,手指分开托住球,对,就是这样......"

      李璟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热的呼吸拂过叶桐的耳垂。她的手掌覆在叶桐的手上,引导她做出投篮动作。叶桐能感觉到背后紧贴着的温暖胸膛,和与自己截然不同的有力心跳。

      "现在,投出去——"

      球离开指尖的瞬间,叶桐不自觉地喊了出来:"去你的,林昕!"

      篮球划出一道低平的弧线,砸在篮板上,然后——不可思议地进了。

      "YES!"李璟言高举双手跳了起来,"天才投手叶桐!"

      叶桐站在原地,看着球在地上弹跳,一种奇异的畅快感从心底升起。她突然笑了,越笑越大声,直到眼泪流出来。

      李璟言安静下来,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好点了吗?"

      叶桐点点头,这次没有躲开她的触碰。

      "听着,"李璟言认真地说,"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但记住,你值得最好的。"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重叠在一起。叶桐突然意识到,不知从何时起,这个曾经让她头疼的莽撞女孩,已经成了她最想依靠的人。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