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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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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一大清早栾越青就精神饱满的起床了。
林阿姨还没有起，趁着没人管他，栾越青先冲到冰箱门前牛饮了一整瓶冰牛奶，然后又给林阿姨发了信息，就拿着手机出门去买早餐了。
下楼碰到许多熟悉的住户，还纷纷笑话栾越青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栾少爷竟然出门了。
栾越青脸蛋红红的走出小区，买了两份烫粉和两笼小笼包，又站在街边等了一会儿，没看到晨跑的应秋至，这才不情不愿的嘬着豆浆往家走。
到了家，林阿姨刚起，一双眼睛肿得很大，栾越青假装没有看见的样子，神色自如的邀请她来一起吃早餐。
林阿姨沉默了一会儿，才拾起筷子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对栾越青道：“中午吃牛排好不好，再给你弄个排骨汤，上次不是还说想吃牛肚菌么，今天也弄给你。”
“好啊，”栾越青点头，吹了吹烫粉，又说，“我今天要和应秋至一起去游泳。”
林阿姨：“东西准备好没有？泳裤在衣帽间左手边柜子里打开后第二层抽屉里面，泳镜也在里面。”
“我买了新的，”栾越青喝了口鲜美的汤，满足的喟叹一声，“等会儿拿出来给你看看。”
林阿姨就说他浪费钱，栾越青抬起脸冲她笑眯眯的，没反驳。
她又问：“下午去吗？”
“应秋至没说，”栾越青想了想，“等会儿问问他。”
林阿姨点点头，沉默的吃了几个包子，见栾越青的碟子里吃得干干净净，又把剩下的都夹给了他。
才吃完早餐，栾越青就收到了应秋至的消息：十分钟后出发。
栾越青立刻给他拨去一个电话，那边很快就接通了，电话里响起栾越青懒洋洋的声音：“应秋至——”
他拖长了声音喊他，语气听起来很无奈。
“我才刚吃饱饭，现在就去游泳我会吐在泳池里面的，”栾越青和他商量，“我们下午去好不好？”
“不行，”应秋至的声音带了点儿笑意，“我在楼下等你。”
停顿了几秒钟，应秋至听见他走路的声音，他说：“好吧好吧，真是拿你没办法，谁叫我答应了你。”
挂了电话，应秋至提起包，准备开门往外走。
应父才起床，小心的推开房门，和站在玄关的应秋至面面相觑好一会儿，应父才像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忙道：“我这脑子，差点就忘了你今天还有比赛。应该还来得及等我和你妈洗漱一下吧？”
“没关系。”应秋至拉开鞋柜，从里面拿出鞋子换上，“我自己去就行，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应父：“那怎么行？这么能让我与有荣焉的时候我怎么能缺席，你稍微等一下，我去喊你妈起来……”
应秋至喊住了他，顿了顿，冲应父笑了笑：“有小越陪我一起去。”
“而且，只是友谊赛，估计观众也不多，有小越陪我就足够了。”
应父想了想，就点点头，又问了应秋至几句要不要送他过去，不出意料的被应秋至拒绝了，又问他有没有吃早餐，应秋至指了指厨房的方向，锅里还温着粥。
“嗐，我这爸当的，”应父笑笑，朝应秋至摆摆手，“去吧，小越都还不知道有没有起床呢。”
应秋至下了楼，一眼就瞧见栾越青把半个身子扎进了绿化带里，等他走进了，草丛里探出半个脑袋的橘猫，叼起栾越青掌心的蛋黄唰一声就跑了。
栾越青扭过头看应秋至，眉梢一扬：“应秋至，你和应叔叔偷偷讲我什么坏话了？”
耳朵还挺灵，应秋至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径直往车棚走去。
栾越青拍干净手掌心，站起身来，做了一个加速的动作，在应秋至不防之时猛地跳到他背上。
应秋至整个人都晃了一晃，栾越青力道太大，胸口撞到应秋至的肩胛骨，痛得他挂在应秋至的脖颈上不停哀嚎。
“活该。”应秋至把车子推出来，扭过头看了眼栾越青，见他眼睫毛都被打湿了，脸也皱成一团，顿了顿，问道，“撞到哪里了？”
栾越青摇摇头，顺势把眼泪水蹭在应秋至白色的短袖上，应秋至黑着脸要推开他，栾越青就双手双脚并用，要缠在应秋至的身上。
两个人先在楼下就闹了一通，最后依然是栾越青惨败，被应秋至像拎小鸡仔一样放到了自行车后座上。
早晨的风里面有独属于这个城市特别的味道，说不上来那是种怎样浅淡的花香气味，又是怎样的烟火气息，栾越青很着迷的冲着风仔细嗅闻片刻。
正闭眼享受着，怀里忽然被人扔进来热乎乎的一团什么东西。
栾越青睁开眼睛，低头看去，是两个白胖暄软的包子。
虽然吃了早餐，他也不饿，不过因为是应秋至特地为他准备的，栾越青也就很给面子的打开尝了起来。
才咬了一口，他就惊喜道：“玫瑰豆沙的！”
应秋至在前面毫不费力的蹬着车，随口道：“嗯。”
栾越青满足的眼睛都眯了起来：“谢谢你，小秋哥哥。”
应秋至于是就又不作声了。
车子停在公交车站前的路口时栾越青还有些疑惑，被应秋至带着上了公交车更是满脸不解，坐到位置上后就开始追着问应秋至：“我们不去体育中心吗？”
“嗯。”
公交车缓缓启动，应秋至取出耳机，递了一只给栾越青，他下意识接过了，放进耳朵里。但眼睛却仍然很狐疑地盯着应秋至瞧，他总觉得应秋至脸上的云淡风轻暗藏玄机。
尤其是应秋至还不肯正面回答他。
不过栾越青也不在意，他吃到了喜欢且很久没有吃到的食物，心情比平常更好，也就顺着应秋至，没有再刨根问底。
耳机正里播放着一首老歌，沙哑的男声温柔地吟唱着，栾越青跟着哼了几句，偏过头去看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
公交车抵达临城市综合体育馆，看见馆外挂着的横幅，还有身着蓝白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员忙碌进出，以及陆陆续续走进馆内的人群，栾越青就知道自己又上了应秋至的当，受了他的骗。
“你又忽悠我，”栾越青倒没有被欺骗的不悦，并且还在心底隐秘的生出一点不用下水的庆幸，“不过看在玫瑰豆沙包的份上原谅你了。”
应秋至笑了声，把水壶塞进他的手里： “等会儿记得给我送水，不要自己喝光了。要是无聊，就玩手机。”
栾越青点头，很乖巧地说知道了，应秋至就随手撸了把栾越青的头毛，被栾越青捂着头发瞪了一眼。
跟着应秋至走进体育馆，路上遇见几个和应秋至同期的学员，应秋至和他们打了声招呼后，脚步放慢，停在栾越青身边。
栾越青扯了扯应秋至的衣角，等应秋至稍稍侧耳，听见栾越青喊他：“小秋哥哥。”
应秋至侧身看他，眉头稍扬。
栾越青说：“我发现你特别装逼。”
“小时候你带我一起参加奥数比赛的时候，也是这样，”栾越青想到什么说什么，“谁你也不搭理，同学们背地里还喊你冷酷小王子。”
应秋至听不下去了，没等栾越青再说出什么，皱皱眉加快了脚步。
栾越青小跑追上他，在电梯口赶上应秋至。他们站在人群最深处，栾越青捉着应秋至衣角，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跳跃变动的数字。
电梯抵达，人群往外挪动，栾越青看了看时机，凑到应秋至的耳边，说：“但是你这样特别帅。”
应秋至终于忍无可忍，伸手掐着栾越青的脸，把他带出电梯。
更衣室外，栾越青抱着应秋至的东西守在外面，脸上挂着两个醒目的粉红色的指印。
路过有认识且相熟的同学，很诧异的停下脚步和栾越青聊天，内容无外乎是对于他竟然在暑假期间出现在市体育馆的震惊，也没等栾越青解释，对方就很了然的添上一句，陪应哥来的吧。
栾越青嘴硬：“难道就没有可能是我主动要求来游泳馆的吗？”
对方睨他一眼，“你说这话就不感觉心虚吗栾越青？”
“呃……”栾越青一时语塞。
插科打诨聊了一会儿，应秋至就换好了衣服拿着泳帽出来了，他走过来，和对方打个了招呼后就把栾越青领走了。
应秋至边走边交待栾越青：“我只报了一个赛程，很快就会结束，你待在观众席不要乱走，等我去找你。”
半天没听见动静，应秋至偏过头去，看见栾越青不知道为什么把头转向了另一边，脸蛋还很红。
应秋至顿了顿，在短瞬之间忽然明白了他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他抿了抿唇，就这么一小会儿，栾越青忽然又转过脸来看向应秋至。
他停住了脚步，挪过来，凑近了应秋至。
“冷酷小王子，”应秋至听见他很小声地感慨道，“你真帅啊。”
栾越青坐到观众席里的时候，脑门上的红印都还没有消。
刚才在过道里，应秋至恼羞成怒，又往他脑袋上轻轻招呼了一下。不过栾越青并不生气，甚至还觉得有点好玩，他发现自己似乎找到了一个可以控制应秋至情绪的开关，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也因此，他很轻易的就原谅了应秋至粗鲁的行为。
游泳馆里水波碧蓝，长而宽阔的池子里泛着粼粼的波光，有志愿者开始奔走清场，选手们也都已经进入准备区域开始热身了。
少年们尚在抽条发育的身体，还带着青涩的意味，但舒展时却宛若一张张蓄满力道的弓，十分赏心悦目。
而在这其中，栾越青怎么看，都觉得应秋至的身体是最好看的。
栾越青被安排的位置旁边坐着一个摄影师，正移动着镜头在场馆里拍摄，视线扫过热身的选手，定格在其中一位身上。
他下意识按下快门拍了几张，在预览里面点开来看了一会，不由得感叹这小孩还真是挺上镜，正想和身边的记者分享，忽然就从旁边凑过来一个脑袋，对着他刚调出来的预览界面看了起来。
摄影师也没生气，反而还很配合的将图片放大给了对方，边调侃着笑道：“怎么样？拍得还行吧？”
栾越青嗯嗯点头，又转过头去看着摄影师，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能不能把这几张照片卖给我？”
摄像乐了：“小朋友，我们认识吗？”
栾越青已经掏出了手机准备转账了，闻声立刻脸不红心不跳的开始造谣：“不认识，但是我要买断男朋友的帅照。”
摄像和记者都被逗得直笑，他推开栾越青要扫码的手机：“不用了，既然这样我就不单独发他的照片了。”
栾越青把手机拿回去，摆弄了一会儿以后又递到摄像面前，斟酌着问道：“大哥，可以加你微信，把这几张图都发给我吗？”
摄像点点头，掏出手机，还朝一旁的女记者说：“现在小孩还挺好玩的，谈个恋爱也不避讳人了。”
“你那什么话，人家正大光明谈恋爱要避讳什么，”记者朝栾越青笑笑，说，“人生在世及时行乐，是吧小朋友？”
栾越青十分赞同，并且深以为然地道： “没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