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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预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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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消防铃划破周二的沉闷课堂。林深正在笔记本上涂鸦——自从钟楼地下室那场能量爆发后，他总觉得笔尖会不受控制地画出各种符号，有些像夏时的守夜人密文，有些则是他从未见过的奇怪图形。
"同学们，地震消防演练。"班主任王老师敲了敲讲台，"按照上学期练习的路线，有序撤离到操场。班长带队，体育委员殿后。"
椅子腿摩擦地面的声音此起彼伏。林深合上笔记本，余光瞥见自己画满了整页的倒沙漏符号——和时间之砂容器上的一模一样。右眼突然一阵刺痛，他下意识抬头看向天花板。
视野瞬间分裂成双重影像：正常的教室场景上，叠加了一层半透明的画面——天花板灯具剧烈摇晃，大块石膏板脱落，一根裸露的钢筋直直坠向第三排过道。
而夏时正站在那里。
"等一下！"林深猛地站起来，声音比他自己预计的还要大。全班同学停下动作，齐刷刷看向他。
"林深？"王老师皱眉，"有什么问题？"
右眼的刺痛升级为灼烧感。林深眨眨眼，双重影像更加清晰了：预知画面显示灾难将在3秒后发生。没有时间解释，他直接冲向夏时所在的位置。
第一秒，夏时转过头，银发在从窗户射入的阳光中几乎透明。他湛蓝的左眼（自从融合事件后，夏时的左眼就变成了蓝色，而右眼恢复了普通颜色）微微扩大，似乎感知到了什么。
第二秒，林深撞开两个同学，伸手去拉夏时。两人手腕上的"7"形烙印同时开始发热。
第三秒，预知成为现实。
整栋教学楼剧烈震动，远比演练应有的程度强烈百倍。天花板传来不祥的撕裂声，日光灯管爆裂，碎片如雨般坠落。那根钢筋真的从预知的位置脱落，尖端闪着寒光直刺夏时头顶。
林深扑到夏时身上，两人一起摔向地面。就在钢筋即将刺穿夏时后背的瞬间，一股奇异的能量从两人相触的烙印处爆发。林深皮肤下的蓝色纹路如活物般蔓延至全身，在空气中形成一张发光的网。
时间突然变慢了。
下落的钢筋如同陷入粘稠的糖浆，以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速度缓缓下沉。飞溅的石膏块悬浮在半空，像被无形的手托住。同学们惊恐的表情凝固在脸上，有人抬到一半的脚迟迟未能落下。
只有林深和夏时还能自由行动。
"这是......"林深撑起上身，震惊地看着四周诡异的景象。
"时间缓滞。"夏时伸手触碰一根悬浮的石膏碎块，它立刻开始缓慢旋转，"我们融合后的新能力。"
"但为什么只有我们能动？"
夏时指了指两人仍紧贴在一起的手腕——烙印发出的光芒已经连成一体，形成一个完整的无限符号："双生体共鸣。当感知到致命威胁时自动触发。"
教室突然再次震动，比之前更剧烈。缓滞场边缘开始出现裂纹，几块较小的碎石突破屏障加速坠落。
"撑不了多久。"夏时挣扎着站起来，拉着林深往门口移动，"必须带大家撤离。"
林深试着集中注意力，想象缓滞场扩大覆盖全班同学。令他惊讶的是，那些蓝色光纹真的开始向外延伸，像活物般缠绕住每个同学的手腕。
"他们还是动不了。"林深皱眉。
"因为只有烙印携带者能在缓滞场中行动。"夏时快速检查教室状况，"我们得一个个带出去。"
两人分头行动。林深负责女生，夏时负责男生。每次触碰同学的手腕，蓝色光纹就会短暂形成一个手环状的连接，让被触碰者恢复几秒钟的行动能力，足够跑出教室。
当最后一位同学安全撤离后，缓滞场开始崩溃。钢筋和碎石加速坠落，夏时一把拽住林深冲向门口。就在他们踏出教室的瞬间，身后传来轰然巨响——整块天花板塌了下来。
走廊上，惊魂未定的同学们挤成一团。班长周婷正用发抖的手指拨打手机，显然是在报警。体育委员张浩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
"林深！你的背！"周婷突然惊叫。
林深这才感觉到后背火辣辣的疼痛。扭头看到校服被划开一道长口子，下面的伤口渗出血迹——显然有碎石在最后关头突破防御擦伤了他。
夏时的反应比想象中激烈。他一把将林深转过来检查伤势，手指触碰到伤口的瞬间，林深清晰地看到夏时眼中闪过一丝金色光芒——那是本该属于观察者的特征。
"没事，只是皮外伤。"林深试图缓解气氛，却被夏时眼中的怒火震住。
"不是'只是'。"夏时声音低沉得可怕，"你的血......"他沾了一点举到林深眼前——血液不再是纯粹的红色，而是混入了蓝色发光颗粒，"转化在加速。"
没等林深回应，广播突然响起："全体师生立即撤离到操场。重复，这不是演练。教学楼结构受损，全体立即撤离。"
走廊尽头，林深注意到一个监控摄像头诡异地转动着，始终对准他们这边。右眼自动聚焦，穿透镜头看到后方监控室的画面——王德海，或者说林天城，正盯着屏幕，嘴角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他对着身旁穿灰制服的助手说了什么，口型清晰可辨：
"第七阶段即将完成。"
操场上，师生们三三两两聚集，讨论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地震。林深和夏时找了个僻静角落，背靠一棵老槐树。
"他是故意的。"林深压低声音，"那根本不是地震。"
夏时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腕烙印："定向震波发生器。灰鸦常用的测试手段。"他抬头直视林深，"他们在测量我们融合后的能力参数。"
"为什么？如果他已经有那么多你的......复制体。"
"因为不完整。"夏时苦笑，"所有复制体都缺少关键部分——观察者基因。而你父亲......"他顿了顿，显然对这个称呼感到不适，"需要完美的双生体作为容器。"
林深想起监控里林天城的话："第七阶段是什么？"
夏时刚要回答，一阵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三辆救护车驶入校园，医护人员迅速展开现场救治。令人不安的是，随车而来的还有几名穿白大褂的"医生"，他们手持奇怪的仪器，目光不断扫视人群。
"灰鸦的医疗队。"夏时拉着林深退到树后，"别让他们采集你的血液样本。"
一名"医生"似乎感应到什么，突然转向他们的方向。那人摘下口罩，露出林深熟悉的面容——江临川实验室的助手杨文！但在新时间线里，他应该只是个普通校医才对。
"杨医生在看我们......"林深低声道。
夏时身体一僵："他不是杨文。是灰鸦第三执行官'仿声鸟'，专门伪装成可信任人物的猎杀者。"
仿声鸟开始向他们走来，手中仪器发出微弱的嗡鸣。就在这危急时刻，操场广播再次响起：
"高三(7)班林深同学，请立即到校长办公室。重复，林深同学请立即到校长办公室。"
仿声鸟停下脚步，不甘心地瞪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去。
"陷阱。"夏时断言，"但我们必须去。王德海有权限关闭校园防护系统，让更多猎杀者进来。"
林深摸了摸后背已经止血的伤口，蓝色光粒在指尖闪烁："这次换我来保护你。"
夏时摇头，露出罕见的微笑："不，这次我们一起面对。"
两人走向行政楼时，林深注意到夏时的影子比常人淡得多，在阳光下几乎透明。而当他低头看自己的影子时，惊恐地发现里面隐约有双不属于他的湛蓝眼睛正回望着自己。
双生体的融合，已经深入到灵魂层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