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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怀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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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微光透过树梢，在林间投下斑驳的影子。林深和夏时已经连续走了四个小时，穿过密林，绕过灰鸦的巡逻队，最终回到了学校后山的一片隐蔽处。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校园，包括那座标志性的钟楼——指针永远停在2:30，就像被时间遗忘了一样。
"你确定这里安全？"夏时低声问道，背靠着一棵巨大的橡树。他的状态比昨晚好多了，但皮肤偶尔还是会闪现半透明的质感，尤其是在晨光照射下。
林深点头，指向远处操场边缘的一片灌木丛："那里通向一个废弃的防空洞，小时候我和......"他突然停住，皱眉思索，"奇怪，我不记得和谁一起发现的那个地方，但我知道里面很安全。"
夏时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下："可能是重置前的记忆碎片。随着能力解锁，这类记忆会越来越多。"
林深揉着太阳穴，那里从解锁后就一直隐隐作痛："这种感觉就像脑子里塞了太多东西，随时会爆开。"他看向夏时，"你说解锁状态只能维持几分钟，但我的感官增强效果似乎还在。"
"部分解锁的效果会持续更久。"夏时解释道，"但主动使用能力的窗口已经关闭了。下次需要等到......"他停顿了一下，"最好不要有下次。每一次解锁都让你更接近完全转化。"
林深拉起袖子，露出手腕上那个已经非常清晰的守夜人标记。眼睛和沙漏的图案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从皮肤上跃出。更令人不安的是，从标记延伸出的蓝色纹路已经蔓延到手肘处，像某种活物在缓慢生长。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林深问道，放下袖子遮住那可怕的纹路。
夏时望向灰鸦总部上空那个只有他们能看到的能量漩涡："正常情况下，从标记完全显现到最终转化还有24到48小时。但考虑到灰鸦已经启动了最终程序，时间可能更短。"
"24小时......"林深喃喃重复，胃部一阵紧缩，"足够找到怀表并破解密码吗？"
"不确定。"夏时坦诚道，"但我们别无选择。"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观察着校园里的动静。清晨的学校安静得出奇，没有早到的学生，没有晨练的老师，甚至连保安都不见踪影。这种异常的死寂让林深后颈的汗毛竖起。
"不对劲。"他低声道，"太安静了。"
夏时眯起眼睛："灰鸦可能已经控制了学校。看钟楼。"
林深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钟楼上的大钟指针确实停在2:30，但秒针却在疯狂地来回摆动，就像被无形的力量拉扯着。
"时间紊乱......"夏时声音紧绷，"灰鸦的装置开始影响局部时间流了。我们必须加快速度。"
"怀表在哪里？"
夏时从口袋里掏出江临川的笔记本，翻到某一页："根据江临川的加密笔记，怀表被藏在'开始的地方'。结合其他线索，我认为指的是操场东南角的沙坑。"
"沙坑？"林深惊讶道，"小学部那个？为什么那里是'开始的地方'？"
"你小时候在那里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吗？"夏时反问，"任何与时间、记忆有关的异常事件？"
林深努力回想，但只捕捉到一些模糊的片段——沙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一个模糊的成年身影站在远处观望，还有某种奇怪的、被拉长的感觉，就像时间变慢了......
"记不清。"他最终摇头，"但我知道怎么避开监控到那里。"
两人小心地潜下山坡，利用灌木丛和体育器材的掩护接近小学部操场。整个过程中，校园依然诡异的安静，只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打破沉寂。
沙坑位于操场边缘，被几棵柳树半遮半掩。多年来，这里几乎没有变化——同样的木质边框，同样的细软白沙，连边缘那个歪斜的"请勿践踏"的牌子都还在。
"从哪里开始挖？"林深问道，环顾沙坑。
夏时拿出那个发光的小瓶——虽然已经空了，但瓶底还残留些许粉末。他将粉末倒在掌心，轻轻吹散。微小的光点飘落在沙坑中央偏左的位置。
"那里。"夏时指向光点最密集的区域，"大约一米深。"
没有工具，两人只能用手挖。沙子比想象中坚硬，表层被晨露微微浸湿，下面却干燥得如同沙漠。挖了约半小时，林深的指甲缝里塞满了沙粒，指尖磨得生疼，但坑才不到半米深。
"太慢了。"他喘着气说，"灰鸦随时可能发现我们。"
夏时停下挖掘，思索片刻："也许不需要物理挖掘。怀表与你有联系，试试用能力感应它的位置。"
"但我现在无法主动使用能力。"
"不需要完全激活。"夏时解释，"只是轻微刺激烙印，就像你在急救室对听诊器做的那样。"
林深犹豫了："每次刺激烙印都会加速转化。"
"我知道。"夏时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恳求，"但没有别的办法。我会尽量控制能量流动，减少对你身体的负担。"
林深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夏时绕到他身后，双手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上，指尖刚好触及烙印的边缘。一股冰凉的能量流入林深体内，与烙印的灼热形成奇特的平衡。
"现在，集中注意力在沙坑上。"夏时在他耳边低语，呼吸冰冷如冬日的风，"想象你要找的东西，呼唤它。"
林深闭上眼睛，在脑海中描绘那个银色怀表——他在记忆中见过的，江临川临终前交给他的东西。圆润的表盖，精细的链条，表盘上逆时针转动的指针......
右肩的烙印开始发热，但不像之前那样剧痛，而是一种深沉的脉动，仿佛与他寻找的物品产生了共鸣。突然，林深"看"到了——沙坑深处，约一米下的位置，一个发光的物体正回应着他的呼唤。
"在那里！"他指向感应到的位置，"就在正下方！"
夏时立刻开始挖掘，动作快得几乎出现残影。林深也加入其中，两人合力下，坑洞迅速加深。当夏时的手指碰到某个硬物时，两人同时僵住了。
"找到了。"夏时小心地拂开周围的沙子，露出一个生锈的小金属盒。
林深的心跳加速，烙印的脉动与心跳同步，形成一种奇特的节奏。夏时将盒子取出，拂去表面的沙粒。盒子没有锁，只是被时间锈蚀得几乎无法打开。夏时用短刀轻轻撬动，终于，盒盖发出一声刺耳的呻吟，缓缓打开。
里面是一个银色的怀表，虽然埋藏多年却奇迹般地没有锈蚀。表盖光滑如镜，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林深小心翼翼地拿起它，立刻感受到一股微弱的能量波动从指尖传来。
"上面有字。"夏时指向表盖内侧。
林深翻转怀表，看到内盖上刻着一行小字：
【当时间停止时开始 - JLC】
"JLC......江临川的缩写。"林深喃喃道，"但这是什么意思？'当时间停止时开始'？"
夏时没有回答，他的注意力集中在表盘上："看时间。"
林深这才注意到，怀表的指针停在2:30，与远处钟楼显示的时间完全一致。更奇怪的是，当他轻轻摇晃怀表时，指针纹丝不动，仿佛被某种力量固定在了那个位置。
"时间定格......"夏时的声音带着一丝敬畏，"这是一个时间锚点的物理载体。"
就在林深准备询问更多细节时，怀表突然变得灼热起来。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从表身爆发，迅速扩散到周围空间。林深惊恐地发现，飘落的树叶停在了半空中，远处旗杆上的旗帜凝固在飘扬的瞬间，连风都停止了流动。
"夏时！"他惊呼道，"发生了什么？"
夏时看起来同样震惊，但很快镇定下来："怀表激活了一个微型时间锚点。在这个范围内，时间暂时停止了。"
"停止了？那为什么我们还能动？"
"因为我们与怀表有能量连接。"夏时解释道，"你是观察者，我是守夜人，都不完全受常规时间流约束。"
林深环顾四周，被这奇异的现象震撼。一只飞鸟悬停在操场上方，翅膀完全伸展却不再扇动；喷泉的水珠凝固在空中，像一串水晶项链；就连阳光都似乎静止了，在草地上投下永恒不变的影子。
"这能维持多久？"林深问道，手中的怀表依然散发着微热。
"不确定，但不会太长。"夏时靠近观察怀表，"江临川一定在里面藏了什么。试试用能力激活它。"
林深集中注意力在怀表上，轻微刺激右肩的烙印。疼痛立刻作出回应，但比之前温和许多。怀表的表盖突然弹开，露出里面复杂的表盘——不是普通的时钟机械，而是一系列微小的同心圆环，每个环上都刻满了奇怪的符号。
"密码的一部分......"夏时屏住呼吸，"看，这些符号与听诊器上的和你的烙印中的能够对应。"
确实，林深认出了心形、倒三角和沙漏的符号，但它们现在被排列在一个更复杂的序列中，与其他陌生符号交织在一起。
"还差最后一部分。"夏时说，"那个与心跳有关的模式。"
林深想起夏时之前的话——密码的最后一部分是一种特定的情感状态，与心跳相关。但什么样的情感？如何触发？
"我们该怎么——"
林深的话戛然而止。怀表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表盘上的符号开始旋转重组。与此同时，林深感到胸口一阵刺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体内钻出。他踉跄了一下，夏时立刻扶住他。
"怎么了？"夏时急切地问。
"胸口......好痛......"林深艰难地说，手指不自觉地揪住衣领，"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夏时的眼睛瞪大了："可能是密码的最后一部分！它在你体内，正在回应怀表的召唤！"他犹豫了一瞬，然后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动作——将手掌贴在林深的胸口，正好覆盖心脏的位置。
"夏时？"林深惊讶地看着他。
"信任我。"夏时的声音异常柔和，"我需要引导那股能量。"
林深点头，尽管完全不明白夏时要做什么。夏时的手掌冰凉，但透过衬衫传来的触感却异常清晰。随着夏时低声念出一串奇怪的音节，林深感到胸口的疼痛逐渐转化为一种奇特的温暖，开始有节奏地脉动，与他的心跳同步。
"看怀表......"夏时轻声道。
林深低头，震惊地发现表盘上的符号正在与某种从自己胸口延伸出的蓝色能量互动。那些能量在空中形成图案，与表盘上的符号完美契合，填补了缺失的部分。
"这就是......密码的最后一部分？"林深问道，声音因震惊而颤抖。
夏时点头，眼睛紧盯着逐渐成形的图案："你的心跳模式......在特定情感状态下产生的独特频率......"
"什么情感状态？"
夏时没有立即回答，但林深突然明白了——当他完全信任夏时，当两人之间的能量毫无保留地流动时，这种状态就形成了。不是恐惧，不是愤怒，而是某种更深层、更纯粹的联系。
图案越来越完整，一个复杂的三维结构在空中旋转，由无数发光的符号组成。林深本能地伸出手，夏时也做了同样的动作。当两人的指尖相触时，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爆发开来，将周围的静止时间都震出了涟漪。
"我看到了......"林深喃喃道，眼中映照着那个旋转的密码结构，"这就是完整的轮回密码！"
但就在他们即将看清全部结构的瞬间，怀表突然变得滚烫。林深痛呼一声，差点脱手。与此同时，静止的时间重新开始流动——树叶继续飘落，旗帜再次飘扬，飞鸟完成了被中断的振翅。
"不！"夏时试图稳住林深的手，"再坚持一下！"
但为时已晚。怀表发出一声刺耳的金属音，表盖猛地合上，空中的密码结构也随之消散。林深和夏时同时跌坐在地上，精疲力竭。
"我们......差点就成功了......"林深喘着气说，胸口仍在隐隐作痛。
夏时看起来同样疲惫，但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我们看到了大部分密码。现在只需要——"
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警报声打断。校园各处的喇叭突然同时响起，一个机械化的女声重复着："紧急状态启动。所有学生和教职工立即撤离。重复，立即撤离。"
"灰鸦发现了我们。"夏时迅速站起来，将怀表塞进林深手中，"走！"
两人刚跑出几步，地面突然剧烈震动。林深回头看去，惊恐地发现钟楼上的大钟指针开始疯狂旋转，周围的空间扭曲变形，形成一个微型漩涡。
"时间裂缝在扩散！"夏时拽着林深加速，"他们启动了最终程序！"
两人拼命跑向后山，但身后的异常现象迅速蔓延。所经之处，树木和建筑像被无形的手揉捏般扭曲变形，颜色褪去，只剩下单调的灰白。
"防空洞！"林深指向那片灌木丛，"那里可能有防护！"
就在他们即将到达灌木丛时，一道能量波从后方袭来。夏时反应极快，转身将林深护在身下，用自己的背部承受了冲击。能量波击中夏时的瞬间，他的身体完全变成了透明的蓝色，像一块活生生的水晶。
"夏时！"林深惊恐地看着他。
"没事......"夏时艰难地说，透明度逐渐降低，"守夜人能吸收部分时间能量......但撑不了太久......"
两人跌跌撞撞地钻进灌木丛，找到那个隐蔽的防空洞入口——一块伪装成岩石的金属盖。林深用力拉开它，露出下面漆黑的竖井和生锈的梯子。
"下去！"他推着夏时先下，自己紧随其后。
当林深最后一个脚离开梯子时，上方的金属盖自动闭合，将外界的一切声响隔绝。黑暗中，只有怀表发出微弱的蓝光，照亮了这个不足五平米的狭小空间。
防空洞显然已经多年无人使用，但基本设施还算完好——一张简易床，几个储物柜，甚至还有一个小型净水装置。墙上贴着发黄的地图和几张照片，其中一张特别引起了林深的注意。
"夏时，看这个......"他举起怀表照明。
照片上是年轻的江临川和一个少年站在一起，背景是某个实验室。少年背对镜头，但那一头独特的银白色头发和瘦削的肩膀轮廓让林深莫名熟悉。
"这是......"
"你。"夏时轻声说，"重置前的你。"
林深震惊地看着照片。那个少年确实给他一种奇怪的熟悉感，就像在镜中看到自己却又认不出来。照片角落的日期显示是两年前，但林深确信自己从未去过那个地方。
"第七协议最终阶段......"夏时念出照片下方的标签，"就在最终重置前的几个月。"
林深继续查看其他物品，在一个上锁的小抽屉里发现了更令人不安的东西——一张他和夏时的合影。照片中的两人穿着便服，站在某个林深不认得的湖边，夏时的手臂自然地搭在林深肩上，两人都在笑，看起来亲密无间。
"这不可能......"林深喃喃道，"我从来没有......"
"重置前的记忆。"夏时的声音异常柔和，"我们确实......很亲近。"
林深转向夏时，怀表的蓝光在他脸上投下神秘的阴影："多亲近？"
夏时没有立即回答。他接过照片，手指轻轻抚过上面的影像："亲近到违背了守夜人的每一条规则。亲近到......"他抬起头，蓝色的眼睛直视林深，"亲近到你的心跳能成为密码的最后一部分。"
这句话的含义缓缓沉淀在林深心中。照片中的笑容，自然的肢体接触，夏时眼中那难以解读的情绪......一切都指向一个他从未想过可能的方向。
"我们......"
"嘘。"夏时突然警觉地抬头，"有人来了。"
防空洞的金属盖被某种力量猛地掀开，刺眼的光线照射下来。一个冰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观察者林深，守夜人夏时。你们被包围了。交出怀表和密码碎片，这是最后警告。"
林深和夏时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有退路了，上方至少有五个全副武装的灰鸦特工，而防空洞只有一个出口。
"准备好了吗？"夏时低声问，短刀已经握在手中。
林深握紧怀表，感受着烙印的脉动："没有选择，对吧？"
"总是有选择的。"夏时出人意料地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比如，相信谁。"
上方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特工们开始下降梯子。林深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那就再解锁一次。"他将怀表塞进夏时手中，"全部解锁。"
夏时震惊地看着他："那会立刻触发转化！"
"不。"林深摇头，"你说过，密码需要完整的观察者能力才能破解。如果我完全转化成守夜人，反而会失去那种能力。所以江临川一定有办法让我在完全解锁的同时暂时保持人类状态。"
"但那只是理论！从未实际验证过！"
"那就赌一把。"林深坚定地说，"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拼一次。"
上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夏时看着林深的眼睛，似乎在里面寻找什么。最终，他缓缓点头："转过身去。"
林深照做，背对夏时。夏时冰凉的手指轻轻拨开他的衣领，露出右肩的烙印。当指尖触碰到那个"7"字形标记时，林深感到一阵刺痛。
"这会比上次痛苦得多。"夏时警告道，"完全解锁会释放所有被压抑的记忆和能力，你的身体可能承受不住。"
"没关系。"林深咬牙道，"动手吧。"
夏时开始念诵一段复杂的咒语，声音低沉而古老。随着每一个音节，烙印的疼痛加剧一分。当咒语念到一半时，林深已经痛得全身发抖，汗水浸透了后背。皮肤下的蓝色纹路疯狂蔓延，很快覆盖了整个上半身。
记忆如海啸般涌入——
实验室里，江临川和夏时站在他身边，表情凝重；一个巨大的机器发出刺耳的嗡鸣；他自己，穿着束缚衣，被固定在椅子上，全身连接着管线；夏时俯身在他耳边说了什么，然后......
疼痛达到顶峰，林深忍不住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他的视野完全变成了蓝色，身体漂浮起来，不受控制地释放出一股能量波。整个防空洞剧烈震动，墙壁上的照片和地图纷纷脱落。
第一个灰鸦特工刚下到梯子一半，就被这股能量击中，像破布娃娃一样被抛向上方。其余特工惊恐地后退，但为时已晚——能量波穿过防空洞的每一个缝隙，将所经之处的一切都染成了蓝色。
林深感觉自己正在分崩离析，又同时重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每一根神经都在燃烧。但在这难以忍受的痛苦中，有一点异常清晰——夏时的手依然稳稳地按在他的烙印上，像锚一般固定着他即将消散的意识。
"坚持住......"夏时的声音穿透痛苦传来，"看着我......"
林深勉强睁开眼睛，看到夏时的脸近在咫尺。那双蓝色的眼睛此刻完全发光，像两颗微型的恒星。更令人惊讶的是，夏时的身体也开始变化——不再是偶尔的透明，而是稳定地散发出柔和的蓝光，轮廓变得模糊而神圣。
"你......"林深艰难地开口。
"我在这里。"夏时轻声说，"一直如此。"
就在这一刻，怀表突然自动打开，表盘上的符号投射到空中。与此同时，林深胸口的疼痛达到顶峰，一道蓝光从心脏位置射出，与空中的符号交织在一起。听诊器从他口袋里飞出，悬浮在半空，同样释放出一组符号。最后，烙印也亮了起来，完成最后一块拼图。
三组符号在空中旋转、组合，最终形成一个完美的三维结构——完整的轮回密码。
"记住它......"夏时在林深耳边说，"这是唯一的机会......"
林深努力集中注意力在密码结构上，尽管全身每一寸都在尖叫着要他放弃。符号的形状、位置、旋转方式，每一个细节都刻入他的脑海，就像它们本就属于那里。
上方传来更多的脚步声和喊叫声。灰鸦显然派来了增援，某种重型武器正在对准防空洞入口。
"时间到了......"夏时说，声音中带着决绝，"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林深刚想问什么意思，就看到夏时从怀中掏出一个奇怪的装置——像是怀表和听诊器的结合体，中央有一个发光的蓝色晶体。
"江临川的最终发明......"夏时解释道，"时间锚点稳定器。当密码输入后，它会锁定当前时间流，打破轮回循环。"
"但怎么输入密码？"林深问道，声音因痛苦而断断续续。
夏时微微一笑，那笑容既悲伤又决绝："用你的能力。完全解锁的观察者可以直接操纵时间编码。"
上方的武器充能声越来越响。没有时间了。
"怎么做？"林深咬牙问道。
夏时将装置放在林深手中，然后覆盖上自己的手："集中注意力在密码上，然后......释放。"
林深闭上眼睛，回忆那个完美的符号结构。烙印的疼痛此刻变成了纯粹的能量，流经全身，最终汇聚到指尖。当能量达到顶峰时，他猛地睁开眼睛，和夏时一起按下了装置中央的晶体。
一道刺目的蓝光爆发开来，吞噬了整个防空洞，向上方蔓延，覆盖学校，城市，乃至更远的地方。在这光芒中，林深最后看到的是夏时微笑的脸，和一句几乎听不见的：
"这次，换我来找你。"
然后世界归于寂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