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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顺序的先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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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段时间陆言深忽然忙起来了，可以说是早出晚归的。跟方皎玉同住一个屋里，也没多少机会见面。
真不是他故意躲着方皎玉，是有个大学联赛，虽说是自愿参加，但苏浅柳一邀请，他就加入了。老大和老三也位列其中。
每天做实验，搞项目，做的焦头烂额的，回到家恨不能倒头就睡，只来得及跟方皎玉说一声“晚安”。
好在自从上一回两个人客厅浅谈之后，方皎玉变得安分许多，再也没闹过脾气。就算这段时间他在忙，也没有拖着他让他陪着看电影或者玩游戏，省心不少。
“……这一块儿还得再琢磨琢磨，还是不太对。”项目推进的不太顺畅，陆言深拿起手机一看，快十一点了。
“寝室又快锁门了，赶紧回吧，明天再弄。”
“好，拜拜。”
四个人散了之后，陆言深捶着肩膀往外走，在门口碰上靠车站着抽烟的贺修远。
这一幕太眼熟了，好像每回他都这样。
陆言深走过去，贺修远看见他来，就把剩下的半支烟丢在地上，碾灭了，伸手扇了扇身上的味儿。
烟味刚消散一些，陆言深就走到近前了，“这么晚找我？有事儿啊。”
“没事，送你回家。”
陆言深是真的累，脑子也不想再动了。本来他是得自己扫一辆共享单车走的，现在有车能坐再好不过了。
不跟贺修远多客气，绕到副驾驶上了车。
屁股一沾座椅，陆言深就闭上眼了，直到感觉身前一热，睁开眼发现贺修远探身过来正帮他系安全带。
四目相视，贺修远平静道，“就算路程近，被拍到副驾驶不系安全带也会扣我的分。”
陆言深坐着没动任凭他帮忙系上，笑了一下，“我以为你会说为了我安全起见。”
贺修远关上车门，给自己系好，转动钥匙，“你想听这种？”
陆言深故意拿他之前的话逗他，“你不是说你在追我？怎么没听你说两句好听的。”
贺修远用余光把陆言深的玩笑看在眼里，看出他的不以为意，“嗯。那就为了你的安全，坐好。”
“太干巴了。”陆言深撇撇嘴，闭上眼准备小憩，“像嚼过的甘蔗，没一点儿甜水了都。”
车稳稳开着，不疾不徐。空调调到26度，正适宜。
车子的隔音很好，路过街边热火朝天的摊贩也听不见什么喧哗声。
陆言深睡着了。
进了小区，停在楼下时，陆言深依旧睡着。
贺修远熄了火，只开了车内的一盏小灯，转过头去看陆言深。
他脑袋歪着，栽在自己的肩膀上，睫毛没有一丝颤动，说明睡的很沉。
这是贺修远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陆言深的睡颜。他睡着的时候，看上去是那种家长们都会喜欢的文静又可靠的样子。
但谁能知道，平常里一张嘴也能把人气的七窍生烟呢？
手停在陆言深的头顶，迟迟没有落下去。其实这是个好机会，无声无息，连当事人也不会发现的好机会。
末了还是只捻了他一小撮头发，在指腹间捻了捻，感受他发丝的柔软。好细的头发，搓起来像棉线。
吸不了烟，贺修远只能干坐着，或许他可以开门下车。但他没有这么做，因为打开车门，就有把陆言深吵醒的可能。他还想就这样……就这样多呆一会儿。
贺修远的手心握着自己的打火机，用掌心的皮肤感受它上面的雕花纹路。车里好安静，只听见陆言深浅浅的呼吸。
还有他自己平稳的心跳。
视线落在陆言深的头顶，没由来的贺修远产生一个想法——陆言深的呼吸和自己的心跳能不能同频呢？
他静听验证，答案是不能的。陆言深的呼吸很绵长，他的心跳就有些过快了。可偶尔是能踩对一两个拍子的。多少也算重叠。
安静被打破，一声震动从陆言深身上传来，他被震醒，迷迷糊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喂？”
接着他清醒了，看了一眼窗外，对手机那头应了一句，“在楼下了。马上上去。”挂掉电话。
“方皎玉？”贺修远问。
“嗯。”陆言深松开身上的安全带，“到了怎么不叫我？”
贺修远依旧保持说不出好话的冷硬风格，“睡得像死猪，怎么叫的醒。”
陆言深没生气，反倒是笑着瞥他一眼，“承你送我回来的情，让你过一回嘴瘾。谢了。”
他刚打开车门，贺修远忽然拽住他的胳膊，“上次回去，方皎玉没冲你发脾气？”
陆言深回头一五一十道，“有点。但我们谈了谈，说开了。”
“说开了？”贺修远明显不信。
“对。”陆言深点点头，“我说我只是他的朋友，他没道理干涉我那么多。”
贺修远神色不明，“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他接受了，就这么简单。”陆言深笑笑，“行了，我上去了。”
“等下。”贺修远手伸到后座位置，提了个袋子塞给陆言深。
“这什么？”陆言深低头，发现是几个摞起来的外卖盒子，摸在手里还热乎乎的。怪不得刚上车的时候有股香味，他还以为是贺修远刚吃完饭身上带的。
“回去吃。我剩饭打包的。”
陆言深笑了，举起来干净又整装的外卖盒，朝贺修远挑眉，“这种品质的剩饭？那我天天都想捡你的剩饭吃。”
关上车门，陆言深弯下腰，透过半降的车窗往里头朝贺修远挥手，“回吧！路上注意安全，到了发消息。”
“嗯。”贺修远目不斜视，把车窗升起来，把陆言深隔绝在外。
见贺修远把车窗升上去，车灯亮起来，陆言深就转头走了。只是他不知道，在他转身之后，那车窗又降下去，贺修远一直注视着他，直到他进了电梯。
进门以后，方皎玉从卧室走出来，“你今天好晚。”视线落在陆言深手里的食品袋上，“去买吃的了？晚上没吃饭？”
换好拖鞋，陆言深提着外卖走到餐厅，一边拿出来，一边回答，“贺修远买的，我在他车上不小心睡着了。”
“贺修远？”
陆言深背对着方皎玉，自然看不见方皎玉念着三个字的时候有一些咬牙切齿。
“嗯。出校门发现他在门口，送我回来的。”打开外卖盒，发现里面是肠粉，虾饺，和艇仔粥，很清淡又丰盛的晚餐。
“他专门送你回来？”方皎玉大步走到餐厅，站在陆言深身后，他心里的火蹭蹭往外冒。
这倒是忘了问，但贺修远的性格，顺路也可能，专门跑过来也可能，“不知道，反正出了校门就看见他了。”
“你们的关系……”方皎玉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可真好啊……”
“确实有长进。”陆言深坐下来，抽出一次性筷子。不知道这顿饭，是贺修远从哪儿掂来的，筷子还挺好，跟家里的木筷子差不多了，都不用蹭毛刺。
“你晚上吃了吗？一起再吃点？”陆言深转头，对上方皎玉阴沉的脸色，愣了一下，重新转过去拿后脑勺对着他，“算了。你跟贺修远不对付，还是别吃他买的东西。”
“哈。”方皎玉像是被气笑了，他走到筷笼旁，干脆利落抽出一双来，甚至都不开水龙头冲一下，直接夹起一个虾饺放进嘴里。
“吃，怎么不吃？我饿着呢！正要点宵夜呢！”
“嗯。”陆言深没多理会方皎玉，夹起肠粉往嘴里送。
蒸熟的米浆软糯弹牙带着清新的米香气，包裹着散碎的瘦肉与滑嫩的鸡蛋，上面还浇淋着浓郁咸鲜的酱汁。一时间，米香，肉香，蛋香和酱香充盈着口腔，饱足感丰盈了大脑和干瘪的胃袋。
一旁的方皎玉喋喋不休，“他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出校，吃没吃饭。他都跟你说什么了？你俩聊的很多吗？你不是在做项目吗？”
这些，陆言深充耳不闻，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给贺修远，“好吃，谢谢。”
“你在跟谁聊天。”屏幕上出现一只手，抬头是方皎玉积蓄着怒火的眼。
“贺修远是不是？我刚刚在和你说话，你为什么……”
“因为他来接我，他给我买了晚饭。他关心我，所以我谢谢他。有什么不对吗？”陆言深用平缓的语气打断方皎玉的质问。
他挥开方皎玉的手，继续吃饭，看也不看他，“你在生什么气？我这些事，都没有麻烦你。”
“我……”方皎玉一时间被怼的哑口无言。
“至于你刚才的那些问题。”陆言深把筷子戳进一个虾饺里，抬起来塞进方皎玉的嘴里，堵住他的嘴。
笑容和煦，“我很累了，现在不想听。我不要求你像贺修远一样关心我，但是多少体谅一下我吧……让我安静一下。”
收回筷子，陆言深一边用手机回复贺修远发来的信息一边喝粥。
桌上终于得到陆言深想要的安静。
方皎玉再没动筷子，他低着头沉默的咬着嘴里的那颗虾饺，一下一下味同嚼蜡。他原本是想安静的，已经决定要给陆言深一些个人空间。
可他就是忍不住脾气，听见陆言深嘴里提起别人的名字就生气。
他皱着眉有些幽怨的望着注意力全在手机上的陆言深，胸膛里酸水倒灌。
方皎玉无声的埋怨道，你怎么能拿我和其他人相提并论呢？你甚至把别人的名字放在我之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