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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愤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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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邦主星听证会——全网公开直播
穹顶外悬浮的全息广告屏突然切换画面，三百六十度直播镜头扫过议会厅内林立的辉晶柱，联邦公民的视网膜终端同步弹出弹窗：
「紧急直播：议会就『共生体计划叛国指控』召开公开听证会」
「议题热度TOP1：激进派指控改良派勾结帝国，证据将于10:00公示」
弹幕区瞬间被“震惊”“前排围观”刷屏，夹杂着零星质疑：“这种机密怎么可能公开？怕不是激进派想造势”
议会穹顶的辉晶灯如冷月高悬，三百六十度全息屏悬浮在议事厅中央，将每一道目光都染成荧蓝色。宁之院士佝偻着背，枯槁的手指划过加密芯片，十七艘激进派矿船残骸的全息影像轰然展开。
“过去三个月，乌列尔议长以‘资源调配’名义走私辉晶矿，终点是黑隼的杀手基地。”她嗓音沙哑如锈刀刮骨，“能量纹路与帝国军械库完全匹配——这是叛国！”
改良派席位上爆出喝彩，乌列尔却摩挲袖口荆棘纹章，义眼泛起猩红：“真巧，四年前林博士的父母也死在黑隼的炮火下，这是林昭夫妇生前飞船遗留的录像”
全息屏骤暗，画面切至全息投影的录像，下方写着「农夫-051」的飞船编号：飞船上记录仪锁定前方的战舰，巨大的辉晶主炮锁定录像仪所在的主舱，战舰玻璃下操控台是穿着杀手服的阴翳杀手黑鸦，下一秒，红色的炮火轰鸣，录像滋过一声雪花瞬间黑屏。
全场寂静，直播中的评论疯狂刷屏全场寂静，直播评论区瞬间被血红色“杀人凶手”刷屏。
保守派席位传来细碎的私语，帕尔默议长皱眉低语：“这录像的角度太过巧合，倒像是刻意剪辑的……”
身旁议员捏紧袖口纹章：“但编号确实吻合，当年的确是这艘船载了林昭夫妇……”。
“现在，各位还有什么异议吗？”
“看！这就是改良派所谓的‘无辜者’！”乌列尔声线凄厉，“联邦通缉的「黑鸦」可就在嘉宾席位上，那些被黑隼残害人们的遗孀！”
霍樘隐在桌下的指节捏得发白，作为当年的亲历者之一，他太清楚这段录像被篡改了什么——
沈别难的炮口本瞄准救生舱，却在最后一刻偏移轨迹。视频画面被精准剪辑在炮弹打出的一瞬间，混淆视听。
乌列尔看向霍樘，挑衅一笑，“少将还有什么话可说?我这可是完完整整的录像，至于真假，我想大家都看到了录像上的编号，那个可不会作伪。”
“乌列尔议长”霍樘拍桌而起，手攥紧成拳，声线冷硬，蓝瞳锐利直视乌列尔的义眼“我想你不会不知道，根据联邦法典第375条，禁止在公开场合播放被军部列为机密文件的资料。”
“霍少将，你也不会不知道，特殊场合办特殊事吧。”
“好，这是你说的。”霍樘拿出铝盒，里面放的是一块辉晶芯片残品，“我向议会申请播放此残留芯片的内容，这是原黑隼组织控制实验体的芯片。”
一时间大家都用探究的眼神看过来，沈别难微微惊讶，那是几天前在飞舰上林昼长帮他做手术去下来的芯片。
霍渠坐在中间，挥手让保守派议员去接过霍樘手中的铝盒，让其进行播放。
左侧是乌列尔的谎言，右侧则是真相：沈别难的视角里，他射偏了炮弹，炮弹仅仅擦过飞船侧翼，与此同时，闻陈的逆熵藤迅猛袭来，炮台操控权被强行夺取，他被击飞到墙壁上半昏迷半醒间看见飞船四分五裂的炸开。
照明系统突然熄灭。黑暗中响起血肉撕裂的闷响，血腥味弥漫。
灯光恢复时，改良派议员张铭喉间插着黑隼徽章，血顺着荆棘纹路滴落。
“这就是勾结黑隼的下场！”乌列尔长袍狂舞如秃鹫展翼。
霍樘暴怒拔枪射碎穹顶玻璃，辉晶碎片如星雨坠落。他踩住一枚映出血雕暗纹的碎片：“需要我解释，您的杀手为什么专杀自己人吗？！”
全息屏切换至血雕的羽刃刺入乌列尔亲信的心脏，刀柄指纹与乌列尔生物数据严丝合缝。 林昼长趁机取出十三号星实验室的加密档案：“议长阁下，通心草的神经纤维记录显示，沈别难在手术时——”
“够了！”乌列尔突然转向直播镜头，义眼红光暴涨，“看看你们追捧的改良派领袖！他的‘通心草数据’不过是黑隼的洗脑程序！” 他手腕轻抖，全息屏突然切至联邦新闻网：「林昼长疑似植入帝国芯片」的标题正在滚动。
弹幕瞬间被“卖国贼”“脑控”刷屏，实时在线人数突破三千万。林昼长的通讯手环疯狂震动，无数匿名威胁信息涌入。
林昼长的喉结剧烈滚动，金瞳中泛起血丝。他试图开口反驳，却发现声带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是失语症发作的前兆。
“联邦公民们，”霍樘高大的身形突然挡在林昼长身前，将沈别难的芯片残片插入中央终端，“看看真正的洗脑程序！” 全息屏展开沈别难手术录像：他掰碎手术台，却将林昼长的手腕护在掌心，任由芯片从后颈剥离。
“他不是怪物。”林昼长的嗓音嘶哑如砂纸摩擦，“他是唯一敢向黑隼开炮的人。”
画面一转，巴鲁克议员正对着镜头哭嚎：“乌列尔议长承诺给黑隼三成辉晶矿！”
乌列尔气炸了，耳麦里传来下属的紧急汇报：“议长！黑客入侵过议会安保系统！”他压低声音咒骂“这个蠢货，霍樘又拿到这个录像了。”
霍渠总议长此刻皱起眉头，事态明显超出了他的预期，他对准直播镜头沉稳的开口，“抱歉各位，这次听证会到此结束。所有证据将移交国防部核查，务必还联邦公民一个真相。听证会旨在公开透明，散会！”
议会官方直播板块炸出匿名全息帖：
“主舱黑匣子原件在十三号星实验室第三区保险柜，密码：鸦与鹰的共生体。，附带三百张激进派与黑隼交易的加密通讯截图。实时情绪监测显示支持率反转，改良派获62%认同
评论区沸腾：“这才是完整录像！林博士无罪！”
“乌列尔滚出议会！”
发帖ID是一枚被激光灼穿的“黑鸦”铭牌。
宁之院士轻轻按住他的手腕，轻轻在他手上打节拍，传音入密：“别指望保守派会公开支持，但至少……他们不再认为你是叛徒。”
林昼长看向沈别难被记者围堵的方向，后者正用匕首挑开激进派递来的话筒，黑瞳扫过镜头时闪过一丝冷意。他知道，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但至少，联邦网民的舆论天平已经倾斜，沈别难，暂时也会安然无恙，这才是他所期望的。
无论是为了父母遗留的共生体计划，还是……他童年最想弥补的人。
听证会散场时，清洁工服饰带着帽子的青年矮着身子，在墙根刻下扳手涂鸦，抬眼帽檐下的阴影两只异瞳放着光，像极了漂亮的猫眼石。
沈别难驻足回望，深不可测的黑瞳对上漂亮痞气的异瞳，像宇宙里的黑洞把光都吸无影无踪，他西装下的左肩疤痕泛起诡绿幽光。
血雕的羽刃暗纹在阴影中一闪而逝，与他的疤痕形状完美重叠。
霍樘的军装内袋里，一张染血纸条无声震颤：
“证据是假的，早做打算。可来帝国锈河见我”——落款处的扳手图案边缘，隐约可见“SC”的缩写
深夜的军部B-7区，逆熵藤母株在培养舱中剧烈蠕动。绿液翻涌间，舱体黑隼纹章突然裂开一道细缝。
沈别难的身影如鬼魅般浮现，匕首抵住舱体：“闻陈老狗，你的宠物该换笼子了。”
“黑鸦，好久不见。” 一个穿着黑隼杀手服的男人慢吞吞的从阴影走出，同样的黑发却不一样的红瞳，似笑非笑的看着沈别难，“好久没打一场杀手之间的比拼了不是吗？”
沈别难扫过他胸口上的编号，「K-602」,冷笑出声，“真是好久不见，血雕，你怕是皮还痒，要我给你挠挠？”
「血雕」眼里闪过兴奋，“大可以试试，黑鸦，让我看看你有没有退步。”他晃了晃手里的羽刃，“跟你的匕首拼一拼。”
联邦主星街头，全息屏循环播放听证会片段，某间地下酒吧里，醉汉指着屏幕骂道：“早说了激进派没一个好东西——”
“可林博士真的和帝国实验体共生能量？他好像还患有失语症，之前我看见过他在农大讲课的片段，明明很流畅啊。”酒保擦拭酒杯的手顿住，“但无论怎样，我女儿的辐射病还是他的特价通心草颗粒治好的……”
“管他呢！”有人摔碎酒瓶，“至少今天的反转比全息剧还刺激！只要林博士还有一天为我们这些底层人着想，其他的还重要吗？”
其他人一同和声，几乎都是支持林昼长的。只有一小块议论声，带着兜帽的黑衣人，衣袖下是议会特有的紫纹，激进派的象征。
“林昼长的民间声望不低，回去想想怎么从其他方面下手吧。”
领头的黑衣人带着人冷着脸避开人群悄悄从侧门离开。
此刻的直播后台，匿名帖发帖者摘下兜帽，异瞳在监控屏蓝光中泛起笑意，指尖敲了敲通讯器：“扳手已就位，该炸掉激进派的矿脉数据中心了。”
通讯器另一头传来沈别难的低笑：“炸干净点，别留痕迹，我的共生体该睡个安稳觉了。”
议会大厦外，一枚电磁脉冲弹操控屏在垃圾号船舱内倒计时，异瞳青年转身时，异瞳将大厦的辉晶反射的光芒收入眼底，嘴角上扬。
“送给老爷们的睡前故事。”——扳手涂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