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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探究观测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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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暴再度席卷辐射区时，林昼长将沙地车拐进一处半塌的金属穹顶。沈别难瘫在副驾上，脸上的血渍被林昼长丢过来的清洁剂洗净，露出他格外引人注目的眉眼，作战服渗出的黑血将座椅腐蚀出焦痕，脖颈的幽蓝纹路已蔓延至锁骨。
“下车。”林昼长熄火，抽出工具箱里的激光切割器，“除非你想烂在车里。”
沈别难掀开眼皮，目光扫过他沾了沙尘的金丝眼镜：“林天才，你救人前都不清理场地？来这里做什么?”
“提取对应样本，不如你会取名”林昼长伸脚踢开挡路的金属板，抬起激光切割器对准大门，大门和激光相触，滋的一声就被他划开弧形火痕，随后被切割的金属板又嘭的往里倒下去。
“啧啧，这东西还真是好用，比我的重粒子枪还厉害，哎呀可惜我受伤了不然我就帮帮你了。”沈别难发出怪腔怪调的夸赞声，听进耳朵里却感觉他在嘲讽。
林昼长真是无语，这家伙仗着受伤一直躲懒在车上，合着脏活全他干了。
转身从沙地车后备箱拿出治疗枪，走到沈别难跟前，毫不犹豫的就往他流血的肩上捅，随后摁下开关，绿色治疗液就通过伤口流入沈别难体内。
“嘶，你还真是手下不留情。”沈别难轻佻的表情终于收起，幽蓝纹路也慢慢暗淡下去，看到他这幅样子林昼长终于身心舒畅，满意的收回视线。
“你话真多，威胁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柔弱的样子，治疗液已经打了，赶紧下车，少废话。”林昼长收回治疗枪，拿上夜视仪扔给沈别难一副，随后走进废弃观测站，沈别难看看逐渐停止流血的伤口，也紧紧跟上林昼长的脚步。
废弃观测站在五年前就已经损毁，就连最核心的实验室四处都是飘散的灰尘，只不过仍有生机存在，蜿蜒的藤蔓从坚硬地板缝隙中升起缠绕着实验台，为这单调无趣的地方增加了一些色彩。至少沈别难看到的是这样的。
林昼长进来后，扫视一番走到墙角，打开了备用电源，昏白灯光下一排排枯萎的植物盆栽盖着厚灰，墙上重启的操作屏显示着未发送的日志：【α基因样本第19次培育失败，辐射耐受性仍未突破……】
“这是，你爹的实验?”沈别难看着屏幕，若有所思的问道。
“哈，不是，我一年前申请来重建观测站的时候搞的，那会的目的和现在的不一样。”
沈别难盯着墙上的实验日志突然愣住【第19次α基因培育记录的末尾，有一行褪色的小字：「实验体抗拒注射，苏苑偷偷在他床头放了通心草盆栽。」】
“别看了，那是我去年重写的假日志。”林昼长的激光切割器划开他的作战服，露出布满刀口切痕还有幽蓝纹路的后背，指尖在某道鞭痕上停顿——这道三厘米长的斜疤，和父亲日志里「第三阶段强制融合实验后遗症」的配图完全吻合。
沈别难察觉到他的异样，转身反手扣住对方手腕：“怎么，心疼我这个实验体？你父母当年把我当成会走路的通心草培养箱时，可没这么温柔。”
“抱歉。”林昼长破天荒的道了歉，随后垂下脑袋继续观察沈别难的伤口和幽蓝纹路。沈别难没想到冷淡的科学家会道歉，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林昼长观察之后蹲在他留在这里的实验箱不知道翻找什么，沈别难四处走动，跟进了城的村姑一脸稀奇似的这摸摸那摸摸。
“你不会经常来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吧?”沈别难接住林昼长扔过来的消毒水和绷带，一脸嫌弃的说道，“这都多老的绷带了，古地球的治疗用品，生产日期怕不是比我爷爷还大”
“我来这也比靠近一个不知道哪来的帝国叛徒安全，嫌弃它你就等着伤口感染而亡吧，不知道伤口暴露在这种环境下死得更快吗？”
林昼长从实验箱旁站起，斜了沈别难一眼，不知好歹的杀手帅哥，真难伺候。
沈别难捏着绷带一角晃了晃，灰扑扑的布料簌簌掉渣。他啧了一声，随手将绷带抛向角落，正巧挂在一株干枯的藤蔓上。林昼长冷眼旁观，从实验箱底层抽出一支密封针剂抛过去：“嫌脏就用这个，联邦三年前淘汰的止血凝胶。”
“淘汰货？”沈别难接住针剂，指腹摩挲着标签上模糊的“农科实验室特供”字样，挑眉笑了，“你们父子俩专捡破烂？”
林昼长擦拭显微镜的动作一顿。镜片反光遮住了他骤然收缩的瞳孔，再开口时声线依旧平稳：“比不上帝国叛徒，连命都是捡来的。”
沈别难低笑一声，突然将针剂扎进大腿。凝胶注入伤口的瞬间，他额角青筋暴起，却硬是没哼半声。林昼长余光扫过他攥紧的拳头，转身将培养皿塞进恒温箱：“疼可以喊，观测站隔音不错。”
“喊给谁听？外面啃辐射岩的变异蜥蜴？”沈别难瘫进吱呀作响的折叠椅，长腿搭上操作台，“不如林大科学家唱首摇篮曲？”
“不会唱，你滚去外面喂无人机可能性更大一点”
林昼长砰地关上恒温箱门。
沈别难忽然用匕首敲了敲操作台：“左上角有黑隼的微型监控，三天前的。”
他抬手将刀刃精准地碾灭米粒大小的红点，火星溅在他掌心的老茧上，那是长期拆卸追踪器留下的灼伤痕迹。
“你怎么知道？”林昼长从实验器材抬起头来问道。
“你门口的沙地上，有黑隼专用战斗靴的鞋钉印。”沈别难重新扯过挂在藤蔓上的绷带自己包扎受伤的大腿，动作比军医还利落，似乎早就习惯了受伤的情况。“这点小事，我还是能解决的。”
后半夜沙暴渐弱，林昼长拎着探测仪检查辐射屏障。沈别难叼着半截能量棒跟在后头，靴底碾过地缝里钻出的荧蓝苔藓：“这玩意能吃吗？”
“含有α毒素，吃一口肠穿肚烂。”林昼长头也不回。
“你试过？”
“试过喂给黑隼的侦察机。”
沈别难笑声闷在喉咙里，抬脚碾碎一片苔藓。荧蓝汁液溅上林昼长的裤脚，后者终于忍无可忍转身：“再捣乱就滚出去喂无人机。”
沈别难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指尖却勾住林昼长衣袋里的辉晶徽章。金属触感冰凉，他佯装踉跄贴近对方后背：“别这么凶啊大科学家，我可是伤患……”
“偷我的徽章干什么，活腻了?”林昼长猛然扣住他偷窃未遂的手腕，金丝眼镜后的眸光冷冽如刀：“帝国都教你们这些偷鸡摸狗的把戏？”
“自学成才。”沈别难无所谓任由他钳制，英俊的眉眼满是笑意，林昼长看了心火更甚，“换个条件？带我看看你种的宝贝藤蔓，我就多说点有意思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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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同走进观测站最深处的密室，密室内堆满报废仪器，墙缝里蜿蜒的藤蔓却出奇鲜活。沈别难蹲下身，指尖拂过一片幽蓝叶片：“通心草？”
“失败品。”林昼长启动墙角的灌溉系统，营养液顺着藤蔓脉络流淌，“辐射耐受性太差，撑不过三个月。”
沈别难突然攥住一截藤枝，黑血从掌心渗出。藤蔓触到α抗体的刹那疯狂滋长，转眼缠满整面墙壁。林昼长拽着他急退，藤尖擦过耳际扎进金属墙：“找死吗！”
“瞧，这不是活挺好？”沈别难甩了甩手上的血，藤蔓在他身后绽开荧蓝花苞，“你缺的不是技术，是合适的‘肥料’。” 他笑盈盈的对林昼长说，“瞧着，我可是α基因最喜欢的养料。”
警报器骤响，两人同时抬头。监控屏上，黑隼的猩红标记正在屏障外闪烁。
“啧，真麻烦”
沈别难随手捞起粒子枪插进后腰，顺手将夜视仪扣回林昼长头上：“交易继续，小科学家。我解决杂鱼，你搞定这些”
林昼长有些不满，拍开他的手，将解码器抛过去：“东侧屏障有漏洞，用这个干扰扫描信号。”
沈别难接住解码器，指尖擦过他掌心：“这么信我？”
“你死了我会回收尸体做实验素材。”
“真无情啊。”沈别难大笑着撞开密室门，枪声与警报瞬间吞没尾音。
林昼长淡漠的看着他离去，随后凝视着疯狂生长的藤蔓，将沈别难的黑血样本滴入培养皿。
光脑突然弹出一条加密信息：【13:07:45，暗星带坐标已接收。】
转身拿出抗体实验的抑制药剂，扯开盖子，装上喷枪的弹药，对准张牙舞爪想要捆住他的藤蔓就是一枪，随后藤蔓迅速失去活性，慢慢萎缩回原来人畜无害的样子。
窗外爆炸声渐歇，沈别难除了之前的伤口还未完全愈合，毫发无损的拎着染血的枪管晃进来，扔给他半包抢来的营养剂：“难吃，喂你的藤吧。”
林昼长掰开营养剂，碾碎的粉末随风飘向藤蔓。荧蓝花苞在夜色中无声绽放，每一片花瓣都刻着微缩星图。
沈别难有些诧异，他似乎在哪里见过，“这是……我在帝国军部看见过。”
“没有，也许你看走眼了。”林昼长伸手碾碎花苞，“联邦实验室的花苞会跟帝国军部有什么联系。”继续鼓捣着刚刚提取的样本。
“哈，确实是我看走眼了。”沈别难眯起眼睛，想到了些什么，不由轻笑出声，这家伙变着法提醒他呢，有意思。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
沈别难闲不住的凑到林昼长眼前，笑眯眯的问道“诶，大科学家，活都干完了，接下来做什么?”
林昼长抬眼看到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挡住他的实验样本，有些无奈道“能干啥，回保护罩啊，你想在这吃灰多久?我不介意留你在这。”
“诶，那可不行啊，说好的有难同当了。”
“谁跟你有难同当了?”
两人的斗嘴声在沙暴中渐渐散去，然而几万光年外的联邦主星却暗藏着针对他们的阴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