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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机场交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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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邦军部空港的钛合金穹顶下，跃迁引擎的低频嗡鸣震得人胸腔发麻。林昼长的白大褂下摆被循环风掀起，露出沾着十三号星沙砾的皮鞋尖，那抹土黄色在锃亮的合金地面格外刺目。
沈别难斜倚在他肩头，后颈新换的绷带渗出黑血，将联邦医疗官刚贴上的生物胶染成深紫。
“林博士，久违了。”
紫纹议长袍翻涌如浪，激进派议长乌列尔·冯来者不善的带着五名同僚排开，四十余名“人类纯净同盟”议员迅速封锁空港出口。
他们胸前的晶质徽章刻着交叉麦穗与齿轮，在辉晶地灯下明灭不定，与霍樘肩章上的银色星芒形成冷硬对比。
霍樘的磁轨战靴踏过地面，军靴后跟的防滑纹路碾住一片不慎掉落的辉晶碎屑：“乌列尔议长，议会章程第47条规定，未经军部许可——”
“少拿破烂章程唬人！”激进派议员克拉维斯暴喝打断，他腰间的镀金粒子枪因激动而晃动，“你带回来的可是帝国杀人机器！”他转向林昼长，八字胡抖得像受惊的蜥蜴，“林博士，你父母当年勾结帝国搞人体实验，现在你还要用这怪物的基因污染联邦？”
沈别难的藤蔓突然从袖口窜出，在林昼长身前织成荧光屏障。他歪头轻笑，黑瞳映着克拉维斯瞬间惨白的脸：“污染？四年前黑隼袭击林家飞船时，某位议长可是往杀手队的跃迁坐标里掺了私货。”藤蔓尖端轻轻点在对方喉结上，“要不要我猜猜，通讯记录里‘黑隼-07’频道的主人是谁？”
四周响起此起彼伏的吸气声。乌列尔的手按在粒子枪柄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你这是血口喷人——”
“是不是喷人，让军部稽查队查查就知道了。”霍樘的粒子枪出鞘，枪柄上的通心草纹路与林昼长胸前的辉晶徽章遥相呼应，“不过在此之前，你们非法封锁空港的行为，已经构成对联邦军事管制法的触犯。”
激进派议员巴鲁克向前半步，紫纹袖口露出半截逆熵藤刺青：“霍樘，你不过是个给科学家拎包的——”
“住口！”霍樘的声线如冰刃出鞘，“我现在以军部改良派名义正式质疑：激进派垄断辉晶矿走私、私通帝国黑隼、阻碍共生体计划，哪一条够不上叛国罪？”他扬手展开全息屏，“这是第三舰队装甲采购案的资金流向，三亿信用点进了某位议长的私人账户。”
克拉维斯的脸涨成猪肝色，突然冲向林昼长：“你以为有军部撑腰就能为所欲为？你父母就是因为背叛联邦才——”
“够了！你们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苍老而威严的声音从空港全息广播中炸响。
总议长霍渠的虚拟影像踏过人群头顶，黑色礼帽上的银穗随头部动作轻晃，全身身着黑色保守派制服，身后跟着二十余名身着银灰色改良派制服的军部将领与科学院院士——包括林昼长的导师宁之。
宁之带着科学院标准的金丝镜片，常年浸润在植物研究里的声音温和，但开口的话语却让乌列尔冷汗直流：“乌列尔议长，我记得议会尚未授权你执行‘紧急审查’。”
他目光落在林昼长腕间的通心草环上：“林博士是科学院最年轻的终身研究员，他的行程受《联邦科研人员保护条例》第12条保护。”他转向激进派，“更何况，共生体计划涉及联邦生态命脉，任何阻挠行为都将视为与全体公民为敌。”
乌列尔咬碎后槽牙，却在看见霍渠袖口的月桂纹章时骤然泄了气，是保守派支持改良派的信号，没有机会了。他强行扯出笑容：“总议长误会了，我们只是想……”
“想扣下帝国实验体去跟黑隼换辉晶矿？”沈别难忽然开口，藤蔓卷住乌列尔的领带往后一拽，“闻陈给你们的逆熵藤种子，种在矿星害死的两千矿工，他们的家属可都在等说法。”
激进派议员们面面相觑，人群中响起零星的退怯脚步声。霍樘趁热打铁：“现在，我以军部少将身份护送林博士和沈先生离开。谁敢阻拦，就等着稽查队敲门吧。”
乌列尔瞪着林昼长，喉间挤出最后一句威胁：“林昼长，正式议会上你最好管好自己的嘴——”
“议长阁下，”林昼长忽然开口，金瞳扫过对方颤抖的指尖，“我的‘熵值农法’报告已提交议会秘书处，通心草孢子的共振频率参数……恐怕只有我能解读。”他顿了顿，“哦对了，宁之院士刚告诉我，科学院的辉晶屏障升级方案，需要我的锚点匹配才能启动。”
这句话如重锤砸在激进派心上。他们清楚，一旦林昼长的技术落地，改良派将彻底掌控联邦的农业与能源命脉。乌列尔深吸一口气，终于挥手示意众人让开。
霍樘抬手招来医疗悬浮舱，目光扫过空港四周假装忙碌的清扫机器人——那是军部部署的微型监控。沈别难懒洋洋地靠进舱内，忽然用只有三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那个巴鲁克，袖口装成通心草的逆熵藤纹身可是和帝国暗部拷问室的图标一模一样。”他挑眉看向后面的摄像头，又假装闭上了嘴
林昼长低头替他调整输液管，指尖在对方腕间轻轻一按——那是确认收到的暗号。霍樘则调出通讯界面，给宁之院士发去加密信息：【激进派与黑隼的生物武器交易链，沈别难已掌握关键证据。】
空港外，联邦主星的辉晶云层翻涌如浪。林昼长望着窗外，想起导师宁之今早发来的全息留言：「昼长，农学院的温室永远为共生体计划敞开。」
他腕间的通心草环轻轻发亮，与沈别难后颈的纹路形成微弱共振——那是父母留下的基因密码，也是刺破政治迷雾的第一缕荧光。
激进派议员们的咒骂声渐渐消失在引擎轰鸣中，霍樘忽然凑近：“下次别总站在风口。”他替林昼长整理被风吹乱的领口，“宁之院士说，改良派已经争取到保守派的中立票，正式议会……”
“我们赢面很大。”林昼长打断他，目光落在沈别难安静阖目的侧脸上，“但在此之前，得先让某些人明白——”
“明白什么？”沈别难忽然睁眼，黑瞳里闪过一丝狡黠。
“明白共生体的根须，一旦交缠，就再也扯不断了。”林昼长轻声道。
跃迁引擎的蓝光映亮舷窗，将三人的影子投在空港地面。
远处，乌列尔正对着通讯器低吼，而霍渠的虚拟影像里，保守派议长们已开始讨论“重新评估激进派席位”的提案。
这场关于基因与文明的博弈，才刚刚露出冰山一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