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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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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我不理解安林为什么要这样做。”容星举着画满了标记的剧本跑到办公室。在他身前，他的老师坐在办公桌后面。
他们讨论了很久，最后，老师问：“容星，假设我们用你的经历来做剧本，你会选择哪一段？”
看着老师，容星愣住了，他说：“我不知道。”
“那你觉得，安林在剧本里知道吗？”老师依旧笑着，容星摇了摇头，说：“这个假设没有意义，安林是虚构的。”
老师点点头，说：“容星，这算是一个课堂作业，下节课课后，你摘取一段你的生活里，最想作为表演的部分，告诉我。”
回忆快速转接到舞台上，容星做完收尾动作，转头问：“老师，有问题吗？”
“特别好，所以，容星，我们的问题解决了，对吗？”
容星点了点头，余光看到在镜子里的自己，身着表演服，满头大汗，与剧本里的“星荣”显然是两个人。
在舞台上，他按照剧本的轨迹行走；在舞台下，他不必苛责剧情里的人物选择。
“很好！那我们这幕剧的名字，就叫《好愿得偿》。”
好愿得偿，美梦无恙。容星醒了过来，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只不过他们从二楼的卧室搬到了一楼的房间。
人生有剧本吗？
容星很久没有这么清醒过了，也许是他实在是睡了太久。他坐了起来，身旁的男人立马醒了过来。
“星星。”隋风舟抓住了他的手。
容星问他：“隋风舟，你相信命运吗？”
问完，容星也觉得有些荒诞，于是他又说：“没什么，你忘了吧。要吃早饭吗？”
“不信。”隋风舟握着他的手，回答道：“吃手擀面。”
厨房里，隋风舟在擀面，容星则无所事事地把罐头肉捣碎。
“干活还发呆？”隋风舟抽空看了一眼，问他。
容星笑了一下，问他：“隋风舟，我是不是生病了？我觉得我好像什么也做不好？”
“很好，我们下周还要去参加新年表演呢。”隋风舟吸了一口气，看着容星的眼泪大滴大滴地掉进罐头里。
容星停下手里的工作，说：“我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吧？”
“不是。”隋风舟做到他身前，说：“不是，你是发生在我生命里的奇迹。”
容星捂着脸趴了下去，说：“你好肉麻。”
“不是肉麻，星星。”隋风舟握住他的手，说：“不要怀疑自己，如果怀疑自己，就看看我，把我作为一个坐标系。”
什么坐标系？容星抬头，把下巴垫在手臂上，说：“我数学不好，听不懂。”
隋风舟笑了一下，说：“那就像，那一天你在舞台上看见我的感觉一样。我永远为作为你的观众而开心。”
“好。”容星短暂地回握了他，然后说：“水开了，快下面吧。”
容星花了许多时间在练习上，每一次，隋风舟都安静地坐在他旁边陪着他。
其实隋风舟也做不到什么，他无法让容星取回自信，也没办法威胁镇子上的每一个人，要求他们必须全神贯注，并且奋力鼓掌。
不仅要赞美，还得拍手叫好。
他只能陪着容星，看着他一遍一遍地练习。有时候容星练习得太过频繁，嗓子不太舒服，于是只能不说话，一遍一遍地练习走位。
尽管镇子上的人，都只把这场表演当做是过年时大家聊天的背景音乐。但容星还是想做到最好。
因为没有自信，所以只能从不断练习带来的熟悉感让自己稍微能够放松一些。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很快就到了表演的那天。
镇子是围绕着大树而往外扩建的，在大树下有一块圆形的空地。下午太阳还没落下，就陆续有人到空地下坐着。
桌子上摆了一些点心糖果，大人坐在椅子上，就着一小块糕点喝茶，小孩绕着大树追赶嬉戏。
容星也早早来了，他估了一下点位，按照剧本一步一步练习。
坐在观众席那边的隋风舟目光跟随着容星。看着他小心地把表演练习完。
夜幕下，大家七嘴八舌地讲着话，舞台上大人小孩一个换一个地表演着。有的很胆怯，时不时结巴一下。有的太开心，歌声跑了好几个调。
隋风舟看着身旁紧张的容星，说：“你准备了很久，肯定没问题的。”
“但愿吧。”容星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容星站在树下，马上就要登台了。他回头，再一次看向隋风舟，他看到隋风舟似乎是说了什么，但他分辨不出来。
容星回过头，脑子里都是隋风舟替他紧张的样子。他闭了闭眼，抬腿跳进舞台。
一边唱着歌一边往下看，在一群人里看到隋风舟。
他的心落了下来，安心地把表演做完。
最后一个音落下，大树上挂着的闪粉飘落下来。舞台下的人也站起来，对身旁的人互道新年快乐。
隋风舟挤到人前，容星笑了笑，跑向他。
在大树下，一场纷纷扬扬的闪粉雨落在每个人头上。新年到，一切过往的事都变成上一年的篇章，而此时此刻，正是新的一页。
“隋风舟，其实，你对我说的这些话是因为你爱我吗？”
问题没有回答，他们经历了一场狂欢。
小镇上的新年，最后的时刻竟然是要把桌子上吃剩的点心甜品打包回家。所有人都在争抢着好吃的泡芙和千层蛋糕。
小孩往自己的包里塞糖果，有些往嘴里塞。
容星举着手，小心地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隋风舟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神色如常，牵着他的手塞在自己的包里，两人往家的方向走。月光照在道路上，潮湿的道路反射出明亮的光。
容星没有勇气再问一遍了，于是他问：“我今天，表演得好吗？”
其实容星知道隋风舟会说好，但他很想听。
“特别好。”
容星听到他的回答，忍不住蹦了蹦，转过头看隋风舟。
隋风舟也在看他，容星撞进了隋风舟的目光里。他们在路灯下停了下来。
灯光有些刺眼，容星本以为隋风舟会吻他。但隋风舟只是用另一只手擦了擦他头发上的闪粉，然后对他说：“容星，我爱你和你应该听到这样的话是两码事。”
“什么？”容星仰头看着他，被他的手弄得有些痒。
隋风舟接着说：“去年，你应该听了无数次‘不行’、‘不好’、‘不可以’。可能对你最糟糕的人就是自己，只有全面否认自己，才能接受别人对自己的不认可。”
容星没有说话，他依旧呆呆地看着隋风舟。
“我只是想说你很好，因为我看到你很好。你做任何事都用尽自己的力气，看到你沉浸在自己喜欢的事情里，我也会觉得幸福。”
隋风舟说到这里，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讲得很糟糕，是吗？”
“我爱你，所以我会对你说一遍又一遍的我爱你。”隋风舟低头吻上他，在灯光下，街面倒影出一对紧紧靠拢的人影。
事情不应该发生成这样。隋风舟又一次叹气，他本来规划好了，一场表演，然后是迟到的告白和求婚。
但，他转身看撑着脸的容星，问：“怎么了？”
“你——”容星拖长音，说：“你爱我呀？”
“对啊，对啊。”隋风舟像是把认识容星以来所有的告白都补上了，他说：“我爱你。”
“啊！”容星笑了一下，又抬起头双眼放光地看着他，开始叽叽歪歪地嘟囔一些话。
最后，抬起头来，笃定地说：“你爱我。”
隋风舟都有些无奈了，他走过去，揉揉容星的头发，说：“我爱你，宝贝，睡觉吧。”
“哦。”容星发出短促的一声，然后站起来，一蹦一跳地往洗漱间走。
新年的第一天下了雪，容星站在窗前，觉得在这里生活也不错。除了谋生手段比较艰难，但也不是不行。
他迟来地产生了一种新年带来的快乐。辞旧迎新，现在正是新的一页。
昨晚发生了太多事，导致他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先是一场不错的表演，他中间错了两个音，但还是表演完了。虽然有非常多的瑕疵，但表演完那一场亮晶晶的雨，让他忘记了舞台上的事。
然后是一场混乱的抢糖大战，思思偷偷给他塞了几颗糖，在外套的包里，还没拿出来。
告别了众人，两人肩并肩回家。牵着手穿过窄窄的小路，他听到了隋风舟的那些话。很多很多的话，还有一个吻。
以及被冷风吹得不得不跑着回家的两人。
容星现在回想起昨天来，仍然有些不知所措。那是一种由幸福和喜悦带来的茫然，就好像是一种全然的纯粹的甜意，一想起来就会忍不住扬起嘴角。
爱，吗？他看着剧本，又忍不住想起这件事。
“今天你要做什么？”隋风舟走到他身边，问道。
容星摇摇头，说：“不做什么，度假。”
“那，你跟我去一个地方吧。”隋风舟看了看时间，说：“等你睡完午觉，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