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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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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林，你为什么执着于与我作对？”镜子里的的人怒目而视，随着下一个转身，他耸起肩膀，期期艾艾地唱到：“一个雪夜，一个孤零零的人，若不是一时仁慈，又怎会陷落于如此泥潭，难抽身也难逃离？”
镜子里倒影出他缓缓升起的手，随着一个迈步，他侧过身子，双手抱在胸前，表情阴沉，像是在谋划着什么。
半晌，他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看向前方，铿锵有力地说：“不仁不义，优柔寡断。安林，下次见面，就是你的死期。”
他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再一次唱起歌来。歌声婉转，幽怨地陈述了自遇到男主一来发生的各种事，遭受到的各种误解。
“你我本是同类人，奈何缺了同样心。无关之人你怜悯，心系之人你舍命。而我又为何，偏偏愿帮你？”
唱完，他看着远方，静静地在心里倒数。
“这段戏，我没看排过？”隋风舟早就溜了进来，坐在角落看。
容星倒数完之后才走向他，和他解释道：“之前我演的是安林的戏份，现在这段是安林的朋友，也是剧里的反派钟云的戏份。”
“他们？只是朋友？”隋风舟会想起刚才的台词，有些不确定地问：“我觉得有些暧昧。”
容星也顺势坐到了他身侧，点点头，说：“是朋友，是特别好的朋友。钟云在安林受伤的时候捡到了他，在钟云心里，安林是和他一样强大的人，但是安林对人很好，对每个人都一样好。可是钟云不喜欢其他人，就谋划着把安林除掉。”
什么剧情？听起来乱七八糟又莫名其妙。隋风舟感叹道：“如果不是你演，我要是知道是这样的剧情，绝对不会去看。”
“这叫戏剧性冲突。没有冲突和矛盾的剧情，角色怎么成长？没有选择，怎么凸显角色不同的性格？”容星无语极了。
隋风舟摇了摇手，说：“好吧。那你今天怎么突然想着排练这一段？”
“第二个招聘，招的是这一个角色。”容星靠在隋风舟身上，有些不自觉地犯困。
隋风舟问：“可是，你不是一直想报安林的角色吗？”
“试试，可能两个都不行呢。”容星呢喃道。
一个自信被摧毁掉的人是什么样子？隋风舟再清楚不过了，他看着面试时间不断到来，容星出错的频率越来越高，甚至完全放弃了“安林”的角色，转而不断练习“钟云”的戏份。
隋风舟本来想一直陪着容星的，但是怕给他更大的压力，只好每天蹲守在门口。
小卧室里很久没有声音了。隋风舟推门走进去，看到容星抱着腿一边无声地念台词，一边在掉眼泪。
月光隔着薄薄的纱，温柔地落在容星身上。他惨白着脸，故意忽略了隋风舟的动静。隋风舟轻声走了过去，安静的卧室里，只有拖鞋落地的声音。
“我忘记了台词，唱错了好几个地方。”容星抬起头，焦虑和沮丧如同潮水淹没了他。怨恨自己的话如拉开了匣子，源源不断地倾倒出来：“我根本做不好，或许我不是这块料。隋风舟，你是不是后悔和我在一起了？我哥哥应该很烦我，明明接受了，但是中途又做不好。”
隋风舟安静地听着，他握住容星的手，听他把自己的爱人贬的一文不值。
“隋风舟，你会不会讨厌我？会不会觉得我不识好歹？会不会觉得爱上了一个很糟糕的人？”
恰恰是一个很好的人。隋风舟明白，正是因为容星珍惜自己的爱，珍惜每一份从自己身上获得的快乐，珍惜每一次自己给予他的鼓励，因此才会如此惶恐自己难以承担，为自己加上数不胜数的枷锁。
他太害怕了，害怕得急于通过自我否定来挽留隋风舟。他在求救，他在恳求着，他把自己放在尘埃里，却渴望隋风舟把他从尘土里捧起来，擦擦他的灰。
“容星，今天累吗？”隋风舟握住他冰凉的手，示意他把另一只手交过来。
容星抬起满是泪痕的脸，说：“不累。”
从天还没亮就练习到凌晨，怎么可能会不累。隋风舟擦擦他的脸，说：“别害怕。”
害怕什么？容星没问，但他倚靠在隋风舟身上，说：“怎么办，隋风舟？”
“喜欢你，你是最值得爱的人。”隋风舟说道。他明白容星并不是在询问一个方法，他的意见也发挥不了任何作用。
他唯一能做的是安抚容星慌乱的心。
他们都知道，得救之道只能向内寻求。
容星有意识地不再和隋风舟说那些话，他努力地做到自己承担自己的压力。隋风舟会待在小卧室里陪他，虽然这有可能给他更大的压力。
练完一段，容星把本子拿出来，记录下来刚才唱错的地方。
隋风舟仰头看他，问：“休息时间到了吗？”
那有什么休息时间，只有两天了，容星恨不得扎根在这个地方。但他又想到那一晚他和隋风舟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于是他点点头，说：“休息半小时。”
“走吧。”隋风舟伸出手，对容星说。
容星被他拉着走到卧室，问：“去哪儿？”
不是什么很远的地方，就在小区门口。有冒着热气的烤红薯，有结对走在一起的情侣，还有乌泱泱跑来跑去的小学生。
各种各样的声音交杂在一起，谱写出一曲叫做生活的歌。
“隋风舟，你是不是要回军部了。”容星虽然忙于训练，但多少还是知道一点枕边人最近在忙什么。
“嗯，我的转业没被批。”隋风舟简单解释了一下，颇有些示弱地说：“怎么办呀星星，我被降职了，还要写检讨。”
容星不懂军职，转头问他：“为什么？”
隋风舟笑得莫名其妙，他说：“因为他们说我是情圣。”
情圣是好话吗？明明被指责的人是隋风舟，容星却难为情起来，他说：“这有什么好笑的。”
“我就是这样说的。”隋风舟一脸骄傲，“我说了，你们也得有人爱才有得情圣啊。”
这是什么道理，容星转过去拽了拽他的衣领，说：“别笑。”
“啊，喜欢你，容小星。”隋风舟压在容星的头上，所以没看到容星努力绷住的表情。
晚饭吃的是饺子，馅调得淡，蘸上调料很好吃。
“今晚睡早一点？”隋风舟问。
容星摇摇头，说：“不睡了。”
隋风舟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筷子落在碗上，发出声响。他啧啧嘴，说：“哇，我第一次看见铁打的人。你是机器人假扮的？”
“什么机器人？”容星喝了口水顺了顺嘴里的食物。
隋风舟放下筷子，说：“我星舰上的机器人都还得充电，没想到你已经实现了永动。”
“少阴阳怪气我。”容星抬起放凉的汤，一口一口喝了起来。
隋风舟清了清嗓，说：“不准。”
容星放下碗，抬头看他，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问：“什么？”
“我说不准。”隋风舟重复了一遍，并且补充了内容，“你今晚八点必须睡。”
“为什么？”容星沉下脸，问隋风舟。
没想到隋风舟给出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答案。他说：“你怀孕了，所以，八点必须睡。”
容星都快忘了这件事了，因为他很久没有孕期反应，也没有什么信息素症状。
他晕乎乎的，看着隋风舟拿起手表，非常拙劣地表演了一下惊讶，然后说：“哇！真是一个巧合，居然已经八点了，那么我们洗漱之后睡觉吧。”
容星愣在原地，被隋风舟抱了起来，带到了卧室里。
直到睡在床上，容星依然有些晕，他说：“可是我身体很好。”
“肯定很好啊，怀孕又不是生病。”隋风舟抱住他，“睡吧。”
容星补充道：“等一下，我是说，我没有什么感觉了，所以应该没关系。”
“不行不行，你也没有流产，所以必须快睡觉，你也不想上台之前因为流产不能表演吧。”隋风舟闭上了眼睛。
不对劲，这件事不对劲。
“你不喜欢孩子？”容星问。
隋风舟说：“喜欢。”
那怎么能用这么奇怪的话语来形容这件事。容星觉得很诡异，就好像，怀孕这件事并没有发生。
但如果没有发生，他之前的反应是为什么。容星有些想不清楚，他捏了捏隋风舟紧实的手臂，问：“我没有怀孕？测纸错误了？”
“说什么呢，快睡。”隋风舟没有睁开眼睛。
他难道在逃避？容星又捏了捏他，说：“你睁开眼睛！”
隋风舟睁开了眼睛，也闭紧了嘴巴。他凑过来，“啾啾啾”地亲了容星一脸，还颇为不遵守规则地释放了信息素。
容星晕乎乎地，但还坚持追问：“你到底瞒着我什么？”
两人的信息素在空气中交融，汇合成一股很好闻的气味，那是一种令人安心的感觉。
如同冬夜里温暖的被子，身旁爱人的拥抱，是让人昏昏欲睡的家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