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艳阳05-念深忆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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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行影的请柬不日便到了微苑，袁行雨和韩玮两人正看着红色的请柬聊着天。
“这请柬上的字也太好看了吧。”
“这是我兄长的字，倒是和之前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看来这些年他并没有放弃练字啊。”
两人把请柬翻过去翻过来，左看看右看看爱不释手。
“这请柬是谁的，我看看。”齐烨出现在门口，伸手便要夺过袁行雨手里的请柬。
“你干嘛，这是我兄长的。”袁行雨对齐烨的突然出现早已见怪不怪了，这些天这人经常出现在微苑，就像这个院子本来就是他的一样。
“哦，你兄长的啊。”齐烨像是松了一口气，“和谁？”
“户部尚书王家的女儿。”
“王家——”齐烨拖长了口气像是在思考什么，说着又转头走向院子。
正值夏日，院子内有些穿堂风倒是不怎么热，院中两把凉椅摆在树荫下，不用说也知道是哪个懂得享受生活的先生摆的，不过这些天倒是成为某位姓齐的大人的专属了。
“清然，一会儿我们去东市买身衣服，参加这婚宴可不能穿得破破烂烂的给兄长丢脸。”袁行雨笑盈盈的眉眼弯弯给人源源不断的亲和力。
屋外的齐烨听到了这里，一边扇着蒲扇一边大声喊着：“廿深！怎么不让我陪你去！”
“齐阁主，潜心阁的政务忙完了吗？贪污的案子审完了吗？”袁行雨手肘撑在桌子上托着下巴遥遥地看着院内凉椅上的齐烨。
“你们俩等着，今后有你们俩忙的。”齐烨啪的一声将蒲扇狠狠地拍在凉椅上，倏地站起身气冲冲地走了。
袁行雨和韩玮相视而笑，袁行雨摇摇头，自己真是拿这个潜心阁阁主没有办法。
东市的物品琳琅满目，街上的行人穿着非富即贵，袁行雨两人在街上走走停停看着哪里都很新鲜。
在不同的铺子转了几圈，衣服试了一件又一件，始终还是没有找到令袁行雨满意的。
袁行雨觉着街上巡逻的小兵较平时增加了许多，自己也不常来东市不知道这是东市贵族们特有的还是和这几天的案子有关系。
前面有许多人围成一个圈，圈出了一块地方，按理来说东市是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的，在街上游玩采买的不是达官贵人也是这些世家大族的丫鬟小厮。
韩玮拉着袁行雨就挤了进去，只见这个圈中间是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看衣着地位属实不低，可这样的场面还是给二位带来了极大的视觉冲击。
“这是发生了何事？”韩玮拍拍旁边的一位大人，从腰间拿出一块令牌。
潜心阁的令牌和刑部的别无二致只是在令牌背面的一块很小的地方雕刻着潜心阁特有的纹样，所以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持此令牌的是潜心阁的人。
“那中间躺着的是吏部侍郎郝素郝大人，不知怎的东市上突然窜出一伙贼人想要刺杀郝大人。”
“吏部——”袁行雨心里想着眼睛看着圈中那人径直上前，韩玮一人硬是没拉住。
“廿深！廿——”名字喊到一半韩玮发现对面来人正是齐烨便闭了嘴没有说话，也默默走向了中间那人。
齐烨带来的小兵将围着的群众疏散开来，现场的秩序比刚刚好上了许多。
“怎么样？要不要带回潜心阁？”袁行雨没问齐烨为什么会出现在东市，只是小声问着处理方案。
“嗯，要送回潜心阁。”齐烨叫了两人将郝素抬回潜心阁，又叫袁行雨二人跟上，三人离开人群。
临近关市街上的人没有了刚刚的热闹，众人都默契十足的闭上嘴不再提今日街上郝素的事情，可事实上谁也不会知道接下来的几天这件事情是否会闹得满城风雨，舆论往往如潮水般来得快也波涛汹涌。
袁行雨心中暗自思忖，这事儿怕是没那么容易平息。齐烨走在前头面色凝重，显然也在考量后续影响。三人步伐匆匆穿过一条条街巷，夕阳西下阳光洒在三人身上将影子映在身后拉得长长的。
他们三人都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心中都有一个共同的预感这场风波必将牵扯出更多隐秘。袁行雨总有些预感他总觉得这场敢于在东市的刺杀背后会牵扯出更大的阴谋。
袁行雨跟在齐烨后面看着齐烨正经的模样不敢出声，生怕哪一句话不对便引得齐烨的火气，袁行雨倒是从未见过齐烨生气，可是以他的经验像齐烨那样的人生起气来怕是要天翻地覆了。
“好了，廿深你看看这间铺子里的礼服有没有合你意的？”如齐烨说着他们三人不知不觉地来到了一间他们今日没进过的礼服铺子，这间铺子装潢和街边的其他铺子别无二致甚至有些朴素不怎么起眼。
“你怎么想起带我来这里？”袁行雨小心翼翼地走进这间铺子，面前的礼服大多不算华丽倒是跟他挺适配的。
“这间铺子也是我的，以前无聊拿着陛下赐的钱财就开了这间铺子，后来又回益州打仗这间铺子就由它了，不过我这掌柜的能力也好所以这间铺子也赚了不少钱。”齐烨找了把椅子坐下，远远地看着袁行雨挑礼服。
“所以你经常穿这些款式的衣服了？”袁行雨走在琳琅满目的礼服之间，不经意间赞叹齐烨的品位甚好与自己的风格大多一致。
“倒也不是，至少现在不是，现在我参加晚宴大多以轻甲赴宴很少穿这样的礼服了。”说着齐烨还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可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些摆在外面的礼服是他得知今天袁行雨要出门挑礼服时特意安排的，连尺寸也都是他的。
袁行雨在一件深绿色的礼服前停下，这件礼服布料上有祥云的暗纹有利于显示他科举状元的地位但又不失庄重，袖口处着以银边装饰，倒与他在翰林院的衣服有些相似。
“就这件吗？我看你挺喜欢的。”齐烨示意站在自己身后的掌柜上前帮助袁行雨更换礼服。
“这件衣服挺好看的要不就这件吧，倒也不会抢了兄长的风头。”袁行雨穿着衣服在齐烨和韩玮面前转了一圈，“清然，你觉得呢？”
韩玮看着袁行雨也点点头：“嗯好看，就这件吧。”
齐烨看着眼前的这位少年人的满眼星光，好似回到了十年前这位少年郞打开院门看着他时的模样，也回到了他暗生情愫的那一刻。
“那帮我包起来吧，直接送到微苑。”齐烨起身，将微苑的地址写给掌柜的。
“要不你们俩也选一套吧，我与哥哥说明了我会带两个朋友一同参加。”袁行雨说罢便拉着韩玮和齐烨去挑礼服。
齐烨无奈一笑，目光扫过一排排礼服最终停在一件深蓝色的长袍上，袍身绣着银色星辰似他守护的万家灯火。
韩玮则选了件淡青色长衫，竹叶点缀其间尽显文雅，这似乎与他活跃的性格不匹配但可能也暗示着他的未来。
三人相视一笑，袁行雨摇了摇头笑了，自己是多么幸运啊能在这样的时间里遇到志同道合的朋友。
三人并肩走出铺子夕阳余晖洒在身上暖洋洋的，远远地看着远方的城墙上站着巡逻的士兵正准备敲这闭市的鼓。
悠闲的时间总是过得最快，三人今日怕是回不成微苑了，便一同来到了潜心阁。
“郝侍郎还好吗？”袁行雨二人跟着齐烨来到了潜心阁，“今日你又为何在东市？”
“郝侍郎怕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至于我为何在东市——”齐烨欲言又止，“通过我的暗探来报今日有贪污的官员在东市进行相关交易我才来的。”
说罢齐烨又好似心虚似的轻咳一声，没有多言带着两人来到了郝素养伤的房间。
郝素看清来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虚弱地笑了笑：“廿深？你怎么在这里，我还以为你在翰林院呢，你在这里老袁知不知道？”
袁行雨上前坐在郝素床前：“父亲是知晓此事的，您如今这样究竟是怎么了？”
“我被陷害了。”郝素用最虚弱的语气说出最令人震惊的话，“那些人想把贪污的罪名安在我郝素身上，我没答应他们的请求，他们便到东市来准备杀我。”
袁行雨听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齐烨，只见齐烨皱了皱眉头像是在思考什么，随即他示意袁行雨继续问不用管他。
“那您知道究竟是谁想要杀你吗？”
“背后那人始终不肯出面，与我谈话的那人也是戴着斗篷和罩面的，要问我这人是谁我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无妨的郝伯伯，您好好休息，我们潜心阁一定会为您讨回公道的。”
袁行雨站起身拉着齐烨和韩玮走出房间：“我觉得这事有些蹊跷，按理来说贪污一类是不会划到吏部来的，这背后的人想将吏部拉入水为什么要走贪污这条线，直接参吏部官员以公徇私不是来得更快？”
“恐怕这背后的人就是想让我们怀疑这贪污和吏部没有关系，正好撇清吏部的嫌疑。”
袁行雨听到这里也无话可说，仅凭郝素一人的证词怕是无法确定调查方向，只能慢慢跟随凶手摆在他们眼前的线索保持警惕，才能在关键时刻将他们一网打尽。
“今日有些晚了，要不就在潜心阁住下吧，外面的酒楼应该还有房间，我这就差人去问。”说完齐烨马上转身掩下眼底的欣喜。
袁行雨心里正想着贪污案的事情，无心去关心齐烨这反常的状态。
刚刚唤出去的小厮这时回来了：“回禀东家，这里只剩两间客房了，您三位怕是需要挤挤了。”
齐烨转头看着袁行雨：“廿深，你说这可怎么办呢？我们三人怕是只能挤一下了。”
袁行雨无奈地笑了笑：“既然如此，也只能将就一晚了。韩玮要不我们两个住吧。”
说着袁行雨拉着韩玮跟在小厮的后面，齐烨见小心机没有实现连忙思考着对策也两步并作一步地跟了上去。
韩玮被袁行雨拉着，但是感觉到后背发凉令人毛骨悚然的。韩玮忍不住回头，只见齐烨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
三人找到客房住下齐烨招呼小厮备好酒菜，三人看着桌上摆满了的菜齐声欢呼。
“来尝尝吧，这家酒楼的厨师是我特意从益州请过来的手艺一流。”
三人喝酒吃菜赏月，月色下袁行雨心中却仍挂念案情，齐烨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酒意上头韩玮终于是支撑不住倒下了，齐烨心想终于是把这位祖宗给灌倒了，于是他倒是不嫌麻烦，自己一个人将韩玮搬到了隔壁客房，这间客房现如今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袁行雨也有些醉意，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月光洒下照在他的脸上也透露了他清冷的气质，这就是齐烨回到房间打开门看到的场景，也让他的酒意散了些，是啊他心中的袁行雨就是这样遥不可及的存在他又怎么能得到呢。
袁行雨听到齐烨开门的动静，转过身来看着他：“清然睡了吗？”
“睡了，挺不安分的要不你今天就和我挤一个屋吧。”
袁行雨轻叹一声，一起生活了这么久韩玮的德行他是知道的，即使知道齐烨是在撒谎他也没有戳穿，他倒是还有些话想问问齐烨。
齐烨又重新坐回酒桌前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一口气喝了下去，像是想让自己真正清醒过来，可沉溺了十年又怎么可能是一朝一夕就能让自己清醒的。
“郝伯伯那里你是怎么想的？”齐烨能猜到袁行雨留下来陪着他喝酒的目的是为了贪污案，可当他真正听到这句话从袁行雨口中说出时还是很失望。
“这次的贪污案很复杂，一句两句怕是没有办法说清楚，至于郝素只要他真的没有问题我会向圣上请示请太医院的人来治疗他。”齐烨最终还是向袁行雨妥协，向他挑明真相。
袁行雨点点头在桌前坐下，给自己斟了杯酒。
两人对饮，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桌上，齐烨已有七分醉意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袁行雨端酒的那只手，袁行雨看起来已经是意识模糊的状态了。
齐烨的目光沿着袁行雨的手，划过酒杯擦过脖子一路向上落在了他的嘴唇上，随后他又咽了咽口水，周围空气的温度都升高了，袁行雨当然也注意到了齐烨的反常可他的意识已经不怎么清明，微微皱着眉。
齐烨看着他一股委屈顿时涌上心头，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似是这些年在外打仗没有办法回家的委屈都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瞳孔也一下子变得湿润楚楚可怜地看着袁行雨，让袁行雨的心脏都漏了一拍，随后他又欺身上前张开双臂抱住了袁行雨，鼻尖划过他的嘴角低声呢喃着。
他将袁行雨拦腰抱起走向床边轻柔地放下又替他盖好被子，自己则在床边坐下抬眼看着窗外的月光目光又落在袁行雨沉静的睡颜上。
心中百感交集，他不知道自己心中的情愫是否需要告诉袁行雨，袁行雨就像自己心中的太阳，在这些年带给了他光与希望。
眼前的人还是静静躺在床上，帐外烛火摇曳，齐烨始终不忍心打破这一切的美好，他抱着被子吹熄烛火躺在了床下。
夜深人静，齐烨的心跳声在黑暗中格外清晰，心中涌动的情感如潮水般难以平息。他知道，这份感情或许永远无法说出口，但此刻的宁静已足够让他珍藏。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艳阳05-念深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