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艳阳09-初来乍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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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场门口忙忙碌碌的人群来来往往，看起来每个人都各司其职保持着表面上的美好，可在看不到的地方正发生着罪恶。
袁行雨和齐烨身着看守士兵的服装融入了矿场忙碌的人群，在这里劳动的人和享受的人泾渭分明，劳动的人大多都裸/ 着上身皮肤晒得黝黑，身上背着一根用来擦汗的布条，而站在一旁的士兵或有说有笑或拿着皮鞭威胁着正在搬运的劳工。
“嘿你们两个！”
齐烨和袁行雨被叫住，袁行雨顿时感觉心脏漏了一拍，背对着喊他们的人不敢回头，闭上双眼做着深呼吸，齐烨在他身后用手按在他的肩上示意他不要说话，两个人转过头来。
“头儿他是我家亲戚，我让他过来学习学习正好帮帮忙。”齐烨果真是军营里出来的对这些熟悉得很，他一开口就知道没问题。
果然那个领头的听到这里认真地端详了袁行雨一番，又皱了皱眉，转头看着齐烨那谄媚的笑脸没有质疑齐烨的身份和他的话术，每天进进出出的士兵多了去了，他又不是这矿场的主人哪里记得所有人的脸。
袁行雨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很快，咚咚咚地，好像要从胸口跳出来了一样。这时齐烨又拍了拍袁行雨的后背：“快去给我们头儿问个好。”说罢又悄悄从袖兜里拿出一锭银子递给袁行雨。
袁行雨听到这里赶紧接过齐烨递过来的银子走上前去，只见他恭敬地朝领头的行了个礼又顺势把手里的银子借着袖子的遮挡塞进了领头那个人的手上。
那领头的人见了银子就没再说什么，招呼自己身边的两个跟班好好照看他们俩就转头走了。
袁行雨看到这里不禁感叹齐烨编瞎话的能力，也不禁疑惑齐烨在军营究竟是如何摸爬滚打爬到现在这个地位的，竟对军营的这些小细节了如指掌。
齐烨带着袁行雨三两下打发走了两人潜进了矿场深处，矿场深处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相隔几步有火烛照明，进出的劳工大多看不清脸，只有光照在布满汗珠的身上才能看清来人。
袁行雨不由自主地抓紧了齐烨身上铠甲下的衣服，齐烨顿时一愣随后脸上是再也把持不住的笑容，只不过这样黑的环境他脸上绷不住的笑容袁行雨终是没有看见的。
袁行雨没注意到齐烨的情况，他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小心翼翼地像一只刚到新领地的小猫。等眼睛适应了黑暗的环境，他的心跳才慢慢平稳下来。
齐烨缓缓向前保证每一步都是走得稳稳当当地，他没有提醒袁行雨而是让他一直保持着拉着自己的姿势，牵着他向矿场深处前进。
经过漫长漆黑的通道，矿场顿时豁然开朗，这里有许多的矿工正在采挖矿石，整个矿洞都被火烛照得明亮。
矿洞中间有个两层的大木架，木架上层站着一个人正拿着皮鞭鞭打着木架，声音响彻整个矿洞。矿洞里的矿工都默默采挖着矿，没有人说话，只有士兵的嬉笑声和皮鞭声。
袁行雨看到这里默默握紧了拳头，他心里愤慨万分：真是没想到皇土之下竟有这样虐待劳工的事情发生。想到这里他竟出了神，没注意到前面的齐烨已经停下了脚步，便一头撞上了他。
齐烨表面上没说什么一本正经，可内心却被眼前这个看起来笨手笨脚的家伙可爱到了。看着眼前的场景，虽然他在军营里生活久了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可他还是对这里的士兵感到不满和愤慨，他知道袁行雨一定也是同样的心情。
袁行雨忍住自己想冲上去的冲动，抬头对上齐烨的眼神用口型说着：不着急，我们先混进去打听情况。
齐烨还是听从了袁行雨的指挥，两人跟随刚刚进来的士兵队伍混进了矿洞，矿洞很高四周的岩壁漆黑给人无与伦比的压迫感，袁行雨感觉四周都旋转起来，他强忍住恐惧深吸一口气平稳住心跳。
一转眼齐烨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袁行雨只能自己悄悄跟随士兵穿梭于矿洞的各个角落，看着静默的矿工袁行雨感到十分疑惑，这里的矿工眼神空洞像是没有感情的木偶。
他很想拉住一个矿工仔细盘问一番，可又怕引起周围人的警觉，他只好无奈地跟上队伍，看来只能之后再找合适的时机才能了解真相了。
在矿洞里巡逻了一圈又一圈，袁行雨一介书生哪里经得住这样的劳苦，汗水已经糊满了他的脸，他的眼皮已经在上下打着架，这时一个人突然从背后把他拉进黑暗中。
袁行雨刚要惊呼出声来，一股熟悉的味道钻入袁行雨的鼻腔，是齐烨身上的草药味，来人正是齐烨。
齐烨把食指竖起来放在嘴上示意袁行雨不要说话，自己把他带到了矿洞的一个没有人的角落，转角有块石头正好挡住了两人的身影，只不过范围有些狭窄，齐烨和袁行雨只能面对面靠得很近才能不被发现。
袁行雨已经没有心情在意两人现在的样子，他十分急切地让齐烨说说他看到的情况。齐烨先是观察了四周发现没有人在看他们才慢慢开口。
“这里暂时没有发现有私铸的情况，我按照他们往外运出的矿石量算了一下，和西山矿场上报的开采量差不多一致。”
“不对！”袁行雨蓦然出声，两人靠得极近，这样一来袁行雨的嘴就碰上了齐烨的鼻尖，两人皆是一愣，然后袁行雨将脸微微侧过一点角度接着开口，“这里的矿工不对，我觉得这些矿工一定藏着些秘密，我们要找个人来问清楚。”
齐烨点点头：“有些累了吧，我看你走了那么久，你顺着队伍出去，我们在外面会合。”
齐烨说完就走了出去汇入了正在巡逻的队伍，袁行雨叹了口气，自己这个身体什么时候才能不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走出矿洞已经将近傍晚时刻，袁行雨在矿洞里还不怎么觉得奇怪，走出来才猛然发现矿洞里的劳工和矿工根本就没有休息，这才让他对时间的感受有了差池。
“不行，回去一定要好好和圣上说道这件事，如果私铸和贪墨一事的确与皇后有关那定要好好参皇后一本。”
找个隐秘的角落换下身上的铠甲，里面的衬衣已经被汗水浸透了，袁行雨已经顾不得衣服黏在身上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他正抓紧时间观察着矿场外面的情况。
白天果然不适合藏匿，亦或是袁行雨在这方面的经验还是欠缺了些，他正好被前来解决内急的士兵看到。
“谁？怎么在这里！”
“真是倒霉到家了。”袁行雨心想，没办法他只好硬着头皮上，可他根本没有学过武功，之前还让齐烨教他来着也没来得及。
他站起身来直面发现他并拿出刀对着他的士兵，周围更多的士兵听到这边的动静都赶了过来，包括刚刚遇到的那个头儿。
袁行雨大脑迅速地运转着：直接冲出去？不行他一定会被戳成筛子的！等死？更不行，他还没有查出真相！
这时士兵背后突然窜出一个和他们衣着相同的人，一把砍伤了正对着袁行雨的那人，袁行雨定睛一看发现此人正是齐烨，于是他长吁一口气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齐烨没有多话，三两下放倒了周围的几人，自己身上也受到了不少砍伤，血已经浸透了衣服从铠甲间的缝隙流了出来。
可远处还源源不断地有士兵跑过来，他拉起袁行雨就往外跑，周围的树林长得很茂盛，正好挡住了两人的身形，可齐烨仍是不敢有一丝的松懈，他一口气就把袁行雨拉到了客栈。
两个人扶着桌子都累得不行，过了好一会儿齐烨才幽幽开口，但令袁行雨惊讶的是齐烨并没有责备他。
“这群兵也太不行了，要是我带的兵这种杂碎第一批淘汰。”齐烨气都还没喘匀就走过来关心袁行雨，“廿深，你没事吧？先坐着休息一会儿，我去找小二要壶水。”
说着他卸下自己身上的铠甲放在一边，穿着同样湿透了的衬衣就出去找客栈的小二要水，袁行雨心里顿时感觉有十分的不好意思，刚刚齐烨就是穿着这样一身厚重的铠甲带着他跑了那么远的路，一切的起源也都是因为他伪装隐藏的技术太差了。
齐烨回屋的时候袁行雨已经将衣物都换好了，他一脸惭愧地坐在床沿上看着开门走进来的齐烨，齐烨感觉自己心中的某个位置好像突然软了一下，他细心地反手关好门，将水壶放在桌子上，又搬出板凳坐下。
“矿工的事情我观察了，发现他们不是不让说话而是不能说话，每个人的舌头都被割了。”
袁行雨听到这里顿时瞪大了眼睛，他怀疑过这些矿工有问题但从未想过是这样的结果。
“我怀疑私铸的地方应该还在矿场深处，明面上这个西山矿场是没有问题的，我猜大门应该不在这边。”齐烨拿过袁行雨放在桌子上的衣服走到屏风后面，一边换衣服一边说着。
袁行雨没敢看齐烨换衣服，他低下头习惯性地问道：“那我们怎么查？”
“这应该问你啊袁先生，您是皇上钦点的。”身上的伤肯定不少，袁行雨听到齐烨轻轻地嘶了一声，他实在是不忍心，毕竟齐烨是因为他才受伤的。
“你有带药吗？”
“带了，你问问那个车夫。”
袁行雨找到车夫拿到了齐烨平时用的药箱，看来齐烨早就知道此行一定不会顺利，他把药箱拿回房。
“你要用哪个？”袁行雨打开药箱，里面的药琳琅满目不同颜色的药瓶整齐地躺在格子里。
“上面那层，有个黄色的小瓶，你拿过来就好！”
屏风外面看齐烨现在还是裸/ 着上身的，袁行雨听到“拿过去”三个字整个人都愣住了，直到齐烨在后面又叫了他两声他才回过神来，他挪着步子走过去，本想着从屏风后面递过去就好坚决不会看一眼，可听到齐烨开口他才鼓起勇气走过去。
“我们两个男的有啥的，这么紧张？”其实说完这句话齐烨就后悔了，自己心中真实的想法自己又怎会不知，再加上从见面开始到现在的举动也不知袁行雨究竟猜到了几分。
袁行雨没有想太多，他心想：的确两个大男人又能发生什么呢。
走过屏风，齐烨已经拉了件里衣搭在身上，可身上伤口上的血慢慢浸透衣衫扩散开来，两人面面相觑，袁行雨欲言又止，两人不由得僵持住。
“你把药瓶放下就好，我自己擦。”
袁行雨点点头，把药瓶发下就转身走了，走到屏风外面他长吁一口气，顿时感觉自己的心脏正跳个不停，他也摸不清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只好摇摇头回房休息。
齐烨站在屏风后面久久无法平息自己的心跳，他看着不远处椅子上的那个黄色的小瓶子，脑中不断闪现刚刚袁行雨走过来时的模样，周围的空气逐渐升温，他努力摇摇头想使自己清醒过来。
他擦完药穿好衣服走出屏风，袁行雨已经不在房间，于是他收拾好自己换下来的衣物和刚刚袁行雨拿过来的药箱就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房门被推开发出吱呀的响声，袁行雨猛地惊醒，他蹑手蹑脚地从身侧拿起随身携带的匕首，刀出鞘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谁？！”
来人听到这里停住了脚步但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当然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屋内的烛火没有点亮，只有丝丝月光，袁行雨看不清来人的脸，他只好躲在屏风背后独自给自己加油打气，看来回去之后一定要缠着齐烨让他教自己点真本事才行。
一阵风吹过，袁行雨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把刀便架在了他脖子上，窗帘掀起月光洒下照亮了来人的轮廓给他镶上了一道银边。
“廿深？”来人的声音十分熟悉，正是齐烨，架在他脖子上的刀也是与沿空刃放在同一个刀鞘的济云刃。
“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袁行雨顿时感觉整个人都落在了地上，脚都有些不稳，险些摔倒一时扶住了齐烨。
“你没事吧？”齐烨赶紧收回济云刃，扶着袁行雨坐到床沿上，“你怎么在这里？”
“我忘了这是你的房间，当时就想着先休息了。”袁行雨突然回想起刚刚齐烨换衣服的那个房间才是自己的房间，最开始袁行雨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是他自己忘记了还一门心思地想着回房休息。
“对不起，是我走错了，你好好休息吧。”说着袁行雨赶紧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又是一个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夜晚，齐烨躺在床上一下一下地数着自己的心跳，算了还是盘算一下怎么调查矿场的事情吧。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艳阳09-初来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