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艳阳10-一探究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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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行雨逃回到房间反手关上自己的房门，房间内还充斥着伤药的味道，是齐烨身上经常萦绕的那种味道，看来他身上的伤怕是多到令他想不到。
袁行雨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他也不知道与齐烨的关系究竟是如何变成现在这个不清不楚的样子的，他只知道现在两人的关系让他莫名有些心慌。
烛火摇曳一整晚，窗帘还随着风微微飘着，袁行雨睁眼看着月亮脑中思绪混乱，一面是贪污案的调查一面是和齐烨，脑中有两个小人在打着架他感觉自己好像要分裂开来。
“齐翰越，我好像看不清我自己了。”
瞪眼到天明，袁行雨还是一丝睡意都没有，他坐起身来吹熄蜡烛把纱帐拉起，看着窗外思绪飘到很远的地方。
“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回到长安哥哥恐怕已经离开了不知下一次见面又得到什么时候了，只希望这一次的案子不要耽误哥哥的仕途就好。”
早已入夏，艳阳高照微风拂过树梢，宁静的清晨与袁行雨相伴的还有那批不完的奏章，在潜心阁待了那么长时间翰林院这边事务早就乱成一团，在微苑的书房桌案上都堆成了座小山，他也只好拿一些出来批。
只不过在这样的清晨这样的宁静批复奏章再合适不过了，袁行雨一个一个字地看着大臣上交的奏章，这里面有边境的混乱、地方的困难……
在这样混乱的年代四周都潜伏着危险，可他好像只能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然后给一些冠冕堂皇的解决方案，朝廷再拨发一些看起来很丰厚的赈灾款，不知道经过多少次手再被贪污多少次，最后到达地方的就只有微乎其微的钱款。
袁行雨伸手拿起戴在腰间的玉佩，伸手轻轻地在上面摸着感受着来自袁家来自父亲的力量，在科举之前他告诉自己要改变这一切，可现在他甚至直接考上了状元但面对一个小小的贪污案他却又有些畏难了。
“至少要把眼前这一件事情给做好吧。”袁行雨心想。
“廿深！你在吗？”门外响起敲门声和齐烨的声音。
打开门果然是齐烨那满脸笑意的脸，仿佛昨晚的乌龙事件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毕竟是因为袁行雨而起，在他心里这一切还是没有过去，所以在他看到齐烨的第一眼红晕就从脖子一路爬到了耳朵。
齐烨看着袁行雨尴尬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怎么了，在干嘛呢？”
袁行雨立马偏过头去，赶紧让齐烨进屋，齐烨看着桌案上那么多的奏章笑了，看来袁行雨刚刚是批迷糊了，他走过去坐下端起茶杯又翻看起这些奏章来。
看着看着齐烨脸上的笑意便消失了，按理来说有关边疆问题的奏章不应由翰林院批复才对，难道是上交兵部没有回复吗，这么多奏章都是在说北边的边防问题，陛下怎么没和他说过这些？
再说袁行雨的身份不会批阅这一类型的奏章，又是谁安排的？目的是什么？
“廿深，这些奏章都是翰林院给你安排的？”
“对啊，不然我是没事找事吗？潜心阁这边还有贪污案要查我可没那么多闲时间。”袁行雨没在意齐烨这边的情况，齐烨带来的马车夫带来了矿场的地图，他正在翻看如何潜入矿洞深处。
“你上面的长官是谁？”
“我上面是王学士。”
“王明？”
袁行雨点头应着，他这才注意到齐烨这边：“怎么了，看奏章这么认真，这么多字你看得进去？”
“你把我当什么了，我毕竟还是个武举状元，文武全能。”齐烨终究还是没说自己心中的疑惑，看来王明也是要查的了。
齐烨还是放下奏章走过去一起看起地图来，这个地图画得很细致，矿场的每一个出口都有，看来昨天他们去的那里还只是冰山一角了。
“我们潜进去怕是不行了，昨天那么大阵仗。”袁行雨大脑高速运转着，脑中闪过无数种方案，但都被一一否决掉了。
“直接不行，我们还可以试试间接。”
“间接？”
“一个国家最多的就是人，而舆论也是这个世上最锋利的武器。”齐烨冲袁行雨挑挑眉，“这街头巷尾就是情报网。”
“但是，西山矿场的矿工连舌头都被割了，街头巷尾又怎会有消息。”
“准确消息没有，也能知道有什么异常情况，之后也好有理由彻查西山矿场，我们潜心阁是正规机构，不搞烧杀抢掠。”说罢齐烨像是要找袁行雨邀功似的，一双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袁行雨被看得脸有些发烫，他别过脸去，盛夏的风吹得人有些发热，吹半天都没有办法冷静下来。
不一会儿马车夫便找来了两套看起来很普通甚至有些破烂的衣服，袁行雨看着衣服左右上下看着，眉头也轻轻皱着。
“怎么了？”齐烨拿起衣服迅速穿上，他看着袁行雨的样子觉得有些可爱。
“现在百姓就穿这个？”
“是的袁先生，这两件衣服是我找店小二找的，都是他们日常穿的。”马车夫早就穿好了衣服等着二位。
齐烨刚想开口就被马车夫打断，他用眼神狠狠剜了一眼马车夫，那车夫低下头不再言语。
袁行雨这边他穿好衣服就跟着齐烨和车夫来到大街上，这个镇子人不多，走在街上的大多是带着小孩儿的大妈。这里的集市和长安的还有些不同，这里大多是卖菜的菜摊少了些卖小玩意儿的。
“有什么想要的？”
“没什么我就看看。”
“这里既然男人很少我们现在这样就很显眼，我们三个人中间就只有她一个女的正好杨思你去买些东西。”
这么久了袁行雨终于知道那车夫的名字，这么看来这位也是潜心阁的，不过他们共事这么久了他竟然没有发现这是个姑娘。没过一会儿杨思便拿着一筐菜和两把锄头走了过来。
齐烨把菜递给袁行雨，又拿了把锄头掂量掂量：“看来一会儿的武器也有了。”
说到这里袁行雨才低头发现齐烨今日并没有带着那对双刀，刚才的他们仨也就只有杨思身上那把小匕首算武器了，还记得前两天在路上休息时杨思还拿过这把匕首给他削过苹果。
“你确定我们可以吗？”袁行雨缩了缩头又深深叹了口气，掂量掂量手里的菜篮子，心中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又觉得这样的分配是最合理的。
“那你是小瞧了我们将军。”杨思在一旁拍着胸脯道，“我们将军在战场上可是以一敌百的人物。”
齐烨睨了杨思一眼阻止他继续往下说下去，又转头面向袁行雨：“不用担心我们，你先把自己照顾好。”
“我回去一定把学习武功提上日程。”袁行雨狠狠地点点头，一脸疑惑地看着齐烨和杨思满脸憋笑的模样。
两人收回不正经的样子，一脸严肃地看着人来人往的集市。有菜贩子叫喊着卖菜、有幼童吵着闹着要吃糖葫芦、有妇女在相看着钗子……小城镇的烟火气是与长安完全不同的景象，在这里战火的纷争波及不多，就像那桃花源般与世无争。
“走吧廿深，跟我来，杨思你去另外一边。”
袁行雨慌忙跟上齐烨的脚步，这时的他收起往日的嬉笑，整个人又回到在潜心阁时的肃杀。
走到人流量较多的小巷子里，齐烨反而露出一些笑容，他找到一家卖包子的店铺，拉着袁行雨坐了下来，要了些吃食。
“你家那个找到其他工作没？矿场那边最近人要得少了，我家那个自从出来后就一直没找到工作。”
“我家那个也还没呢，你说我们镇上就那个矿场招人招得最多，再看看现在这个样子，下半年还怎么过嘛！”
两人身旁那桌正坐着两个妇女在议论，齐烨二人正好听到“矿场”两个字，袁行雨冲齐烨投向期待的目光，齐烨则示意他稍安勿躁。
“两位大娘，你们说的可是西山矿场？”
“是啊，你是——”
“我是隔壁村里的，想着来矿场打工赚点钱给家里。”
“那你可别去了，就前几天我家相公才被打发出来。”
“为何？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打听到这里招人的。”
“听说是前段时间上头官府的查下来说矿场有问题，这地主才缩小规模的，小点儿不好查。”
另一个大娘接腔道：“你说说这矿场这么采都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没人查，现在倒好一查起来这些工人都打发了，我们都没钱吃饭了。”
两个大娘又唉声叹气起来，齐烨和袁行雨对视一眼，袁行雨摇摇头示意齐烨不必再继续追问下去，两个人付了饭钱便离开了。
“你确定不问了？”齐烨本来走在前面突然停下任由袁行雨撞在他身上。
袁行雨吃痛地揉了揉自己的头，他也不好说什么是自己刚刚在思考问题低着头的不看路也不能完全怪齐烨。
“你再多问人家两个大娘就要报官了。”
“不会的你放心，这种市井街头巷尾的消息多，大家都爱打听不会引起怀疑的。”齐烨拍拍袁行雨的肩膀，“走吧，我们再多转转。”
两人穿梭于街头巷尾间，两旁人来人往可不让人觉得吵闹倒是有些令人安心，仿佛这天下一直这样太平。
“前些年我立志考武举为的就是现在这样。”齐烨左看看右看看想把所有的景象都收进眼底，“这样挺好的，每个人都有庇护所，每天想着自己的生活但又不担心下顿是否还存在。”
“在战场上也是如此吧——”袁行雨反问，可齐烨却没有接话气氛安静下来，空气逐渐被小摊的热气代替，既如此他也不好再说下去，也不知道齐烨究竟听见没有。
一上午就被这样忙碌的打听消息占据，回到酒楼已是未时，等到杨思打开房门袁行雨正满头大汗地坐在桌前喝着茶水，齐烨站在窗前吹着风，窗外知了的叫声清晰明了吹得人内心燥热。
“将军，先生。”杨思恭恭敬敬地朝二位行礼。
“可查到些什么？”齐烨没有转身仍然是看着窗外风景的姿势，袁行雨示意杨思坐下说话。
没等到坐下杨思赶紧开口：“西山矿场现在由西山镇的一个大户人家负责，明面上已经不再属于陈家了。”
“那我们如何知晓是否与陈城有关？”袁行雨放下水杯大脑迅速运转起来。
“你手上不是还有御赐的铁扇吗，这个时候不得发挥一下它的作用。”这时齐烨转过身来看着袁行雨。
袁行雨看着逆着光站立着的齐烨，他的身影揉在光里神情看不真切，只是他每一根头发丝都被艳阳撒上了金光让人挪不开眼。
“可是——拿出扇子不就打草惊蛇了吗，我们之后该如何查？”
“该拿的消息都拿到了，接下来我们该以正式的身份查案了。”
房间顿时安静下来，三人同时陷入了沉默，每个人都在比对着手里拿到的消息，分析着每一种可能性。
“杨思，你先去叫点饭。”齐烨突然出声，可内容却让袁行雨哭笑不得。
杨思应下离开房间，袁行雨迫不及待地和齐烨分析起前因后果来。
“所以这个所谓的大户人家会与皇后有关系吗？”
“会有的，但肯定不是明面上的。”齐烨也坐到桌前，“这次我们前去主要是看这个主人家会用什么说辞然后再看一下他们的账本有没有什么问题。”
齐烨突然看着袁行雨：“廿深，你应该会看账本吧。”
袁行雨莫名其妙地点点头：“账本肯定明面上是没有问题的，就是不知道真实情况的账本怎么才能搞到手。”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就只用告诉我你查账本要多久？”
“那也要看有多少，我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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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三个人启程到那个所谓的大户人家，门口人不多倒显得有些萧条了，看着这户人家倒也不怎么恢宏气势磅礴，和长安的那些贵族的府邸就有些不同了。
袁行雨鼓足勇气走上前敲响门，开门的是一位小厮：“您好，您找谁？”
袁行雨拿出那把铁扇：“我奉御赐的命令前来调查贪污案，想请大人配合。”
看着袁行雨一连串地把话说完，其实他拿着铁扇的手都在颤抖。
还好小厮也没多说什么，看到铁扇便慌忙把门打开了，连走带跑地前去通禀，不多时袁行雨三人便坐到了这家主人家的主厅里。
“三位大人大驾光临，寒舍可真是蓬荜生辉啊。”来人顶着个大肚子看起来一副商人打扮，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看起来贼兮兮的。很显然袁行雨他们即将面临的会是一场恶仗。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艳阳10-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