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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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手腕处的疼痛传来，许晏环顾四周，周围没有一个人影，“人呢？”许晏翻身下床在宿舍里转了几圈，也没找到人，所兴直接不管去洗漱了。
手机铃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有些突兀，刚接起电话，对面就传来了咆哮：“许哥！你怎么还不下来？老班都快把头抓秃了！”
“哪有那么夸张，急什么？”嘴里含着牙刷，说话声音含糊不清。
“今天校领导查班！”对面的程集快急疯了，“你再不来，处分真要搁你头上了！”
“知道了。”因为太急，水打湿了手腕上的绷带，与伤口粘在一起。许晏感受到阵阵疼意，皱了皱眉，抓起手边的外套就跑下了楼。
清晨，隔夜的露珠从树枝上滴落，是那个雨夜的踪迹，一如既往的逃操在这一刻有了变动，可一切又好像缺了些什么，直到一声大叫，补全了这一刻的不足。
“——许晏！你说说你，啊？住校生都能迟到，学校给你自由的时间是让你放肆的？”王安叉着腰，啤酒肚把衬衫的扣子撑开两颗，虽有些油腻，但严肃的面庞却没让人感到不适。
“哦。”
少年倚靠在教室门口的墙壁上，双手插在外套兜里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背，此刻他头低垂着，脚跟时不时的刮着地板，有种吊儿郎当的感觉。
“站好！一天天的，就没站直过！”
“本来就不直……”又突然感觉不太对的样子，进行了解释，“不是……我。”
王安瞟了一眼对方：“不是什么不是！还算有点自知之明，今天中午之前给我份检讨！”
“行。”说着就朝教室走去。
刚一回到座位，八卦的目光就投了过来。
“许哥，你干嘛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住宿生迟到的……”夏海肆准备放声嘲笑一下许晏，结果被一巴掌敲蒙了，“啊……我操！”
“就你话多，写你的作业去！”靖暮揪起“话多”的人的耳朵，硬生生给对方拽了回去。
“暮暮，疼！轻点！”
“忍着。”
许晏看着这一幕，不禁笑出声来，他是真的要被面前的小情侣给笑死了。
这样一闹，便也就没了刚开始的压抑。
“这检讨怎么写啊！”许晏抓抓头发，有些无助。
“格式，先找到你的问题，然后……”话被打断。
“得了，要不是你没叫我，我能迟到？”
沈穗不想说话了，面前的人怎么能这么不讲理，他今天早上是真叫了对方的，结果那人睡的跟头死猪没什么区别，反倒过来说自己没叫他了：“叫你了，你没醒。”
“……”
好吧，许晏承认他昨晚睡上的确有点死，但是这么说好像很不给他面子。
“哦！就怪你，你能拿我怎么办？”
“怪我，先吃早饭吧。”沈穗不打算再争论这个问题，他昨天抱着对方的时候就发现对方有点营养不良，所以今天早上他就去食堂带了份早饭。
“你带的？”
“嗯。”
“不吃，你自己吃吧。”
“我吃过了。”
“我说我不……”许晏的嘴里被塞上了一个肉包子，还冒着热气，但温度却刚刚好。
自昨天之后，沈穗得出了个结论，许晏这个人犟的很，只要塞在他嘴里就行了，他懒得和许晏解释这么多。
“好吃吗？”
“还行。”
“嗯，爱吃什么下次给你带。”
“其实不……”一尘不变的打断。
“鸡蛋吧，有营养。”
“……那你问我干嘛？”
“好玩。”
“……”
阳光穿透玻璃，照在少年的外套上，投射出的点点光影像是给单调的米黄色增添了花纹，显棕色的头发在此刻耷拉下来，反映出主人的烦躁。
“不写了！”许晏看着憋了一上午才写出的几个字，摔了笔，他除了写出句对不起，其余的啥也憋不出来。
“别急。”沈穗放下手中的笔，递给对方一瓶水。看向正在发脾气的人，生起气来就像小刺猬似的，一种想法浮出水面：炸毛的样子好可爱……
“能帮我写吗？求你了。”许晏顺势抱着水，双手合十，下嘴唇嘟了起来，求助的看向对方，“我真憋不出来……”
“自己写。”
“哦，那我吊死算了。”
“可以。”
“没树。”
沈穗指指头顶正在转的风扇说：“这里也行。”
“……不能盼我的好？”
“你的想法因该被尊重。”
“……”
这场对话最后以许晏的沉默结束，一切都又回归平常，临近下午第一堂课，许晏才从原先的检讨中拼拼凑凑出500字。
他其实是会写的，不过他感觉今早出门走的太急，把脑子落在宿舍了。
“许哥，打球不？”程集冲上去就拉着许晏不撒手，像是怕人飞了似的。
“走。”
B班的体育课通常是以自由活动为主，所以深受学生喜爱。
一个扣篮，全场爆发出尖叫，看台不知什么时候围满了人。许晏在学校里性子很冷，对谁都是一副面瘫脸，但并不妨碍他被人喜欢。
“哇！这么多妹子！”程集揉揉眼睛，“还得是许哥你出场啊！平时我们哪有这待遇？”
“女孩子就是女孩子，妹子什么？”许晏把球丢给对方，转身就走。
一些女生见许晏不打了，纷纷上前送水，许晏被围在中间，有些不知所措。
“许晏，接着。”沈穗把水丢了过去，示意对方借此理由逃脱。
许晏伸手接住，猛灌了几口后略带歉意的道：“有水了，谢谢你们的好意。”说完就被沈穗拉出了人群，拽着就跑了。
他们也不管后面的骚动，一直跑向学校的“情侣街”。
说是街，但其实就是一条没有监控的小路而已，那里的树木很茂盛，学校抓早恋又很严，所以一些小情侣就会到这里来约会，因此得名“情侣街”。
“拉我来这里干嘛？”许晏倚在墙壁上，那是他很喜欢的动作。
“你在学校很受欢迎？”沈穗没有正面回答对方的问题，许晏打球的时候他也有看，对方每一个动作都很帅，以至于他看的有些出了神，没注意到看台上的女孩子。
结束比赛后，看着许晏被一群女生围在中间，从见到许晏的时候，那种异样的感情似乎变的越发强烈。
“还好吧……”许晏有些摸不着头脑，“问这个干嘛？”
“我……”沈穗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可心里好像……就是有些酸……
“嗯？”许晏凑近了些，“喜欢我？”
听见这句话后，沈穗的耳尖熟透了，脸颊也不由得有些泛红。
“你耳朵好红，”许晏边说还不忘触碰一下面前的人的耳尖，“被我说中了？”
沈穗就想被电击了一样，垂着眸一声不吭，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许晏觉得没什么意思了，拍拍还处于懵逼状态的人说：“开玩笑的，别当真。”
说完就起身打算离开，可是却又被按了回来，耳边传来一句：“可是我是认真的。”
“什么？”许晏有些没反应过来，刚想开口，却被堵住了嘴唇。
…………………………（作者怕过不了审，所以不写。）
“靠……姓沈的你……大爷的……”许晏说话断断续续的，骂人的话硬生生的给咬碎吞进了肚里，埋没在热烈的吻中。
沈穗因为是第一次，吻技有些生疏，这让许晏很不舒服。可他挣脱不开，腰被固住，铺天盖地的吻让他有些腿软，贴着墙向下滑，可被拽着腿部的膝盖自然也有些弯曲，上身无助的靠在墙上，处于一个要活不可能要死不让的境地。（声明：是在玩游戏，无不良引导）
手掌向下滑去，一把被捉住。许晏的睫毛被打湿，呼吸困难让他发出呜咽声，随着摇头的动作变换着曲调。（声明：无不良引导，求审核大大放过）
沈穗终于冷静下来，刚一松手许晏就滑坐到了地上。
“能站起来吗？”
等来的不是回应，而是一巴掌。
“滚。”
沈穗有些懵，后来反应过来急忙道歉：“对不起，我……我是想表达……”
“表达对我的喜欢？”许晏几乎是带着哭腔，“那你的喜欢可真够廉价的。”
“不是……我以为你说那些也是……”他突然就不说话了，他想起了许晏的那句“是开玩笑的”话了，“我……对不起。”
“我送你回去好吗？”
“滚。”
许晏说这话时没什么温度，他不是讨厌沈穗，只是他接受不了，要说这段时间对他没有感情是不切实际的，更不要提昨晚上对方对自己的照顾了。可创伤怎么能缓和呢？如果可以，那便是无稽之谈。
“嗯，不舒服就来找……”
“滚。”许晏打断了沈穗的话，他的生理性讨厌已经上来了，现在说什么都是废话。
下课铃声穿过阳光，传遍整个校园。许晏在原地坐了半节课，他思考着自己的感情，他是不会开这种玩笑，可为什么面对沈穗的时候会呢？厌恶吗？说有，又太草率了；说没有，又过不去阴影。
他是喜欢沈穗的，可他受不了对方的“突然”，如果换一种方式呢？
走进教室后，视线不自觉的停留在沈穗身上，全然没注意到同班女生的表情，各个的嘴角都快飞出天际了。
刚一坐下，一位胆大的女生就上前大胆开麦。
“许……许晏，你们体育课去“情侣街”干嘛？”
气氛一下变的尴尬起来，班上的吃瓜群众都投来目光，就差点瓜子和花生了。
许晏和他同桌对视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额……”
“打架去了。”沈穗抢先一步的回答。
“对！”许晏跟着附和。
女生狐疑的看着面前的人，发出终极拷问：“那……脖子的红印是……”
原本有些泄气的群众，眼神又重新点亮起火花。
“……”许晏挣扎着，“打架的时候掐的。”
“……那很小众了。”女生说完就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许大帅哥怎么撒谎不贴合结合实际。
沈穗推了张纸条给许晏。
对不起，我没刹住……
许晏愣了一下，心道：我刚刚很吓人吗？
“出来一下。”
“嗯。”
许晏前脚刚走，沈穗后脚就跟了上来。
“来这里……是想……”沈穗没想到对方会把自己带到音乐室里来。
许晏有这里的钥匙，他是管理员，一般来说高中的学生基本不会来这里，监控也早已坏掉，所以他才选了这个位置。
“敢逃课吗？好学生。”许晏一边开着门，一边说着。
“敢。”
“那就进来。”
音乐室的乐器很杂，摆放的也毫无美感，在狭小的乐室里就显得有些拥挤和杂乱。许晏径直朝角落走去，尽头有一架钢琴，阳光撒在琴身上，如同聚光灯一般。
琴的表面没有灰尘，和周遭环境相比，它就显得很突出。
“会谈琴吗？”许晏坐在琴凳上，调试着音调。
“不会。”
“想听吗？”
“嗯。”
“那你听着。”
许晏开始弹奏起《瞬》的和弦，手指尖在琴键上跳跃，此刻他的形象和平时截然不同。
前奏后，他开始给手指尖伴奏：“我想过忘记是最后最坏的打算，我的无力成为了我的败笔，我是无法做到真的毫不在意……”
歌曲婉转悲凉，唱着唱着眼泪便溜进了嘴里，苦涩，如同许晏的初中一般。
“好听吗？”许晏抹掉泪水问道
“好听。”
“知道我为什么会吗？”
“热爱？”
“一开始是，后来变成了讨好别人的工具。”
许晏顿了一会：“多优雅的乐器啊……”
沈穗脑海中的炫好像崩掉了，他沉默着。
“我还可以告诉你，我初中被拍过照片，现在都还在别人的电脑里，等他们那天不开心了，就把这些放出来找找乐子，你还喜欢我吗？”
“你……”
“还有，我妈是植物人，我需要向医院支付高昂的医疗费，我爹也会时不时的来找我要钱，你还喜欢我吗？”许晏顿了顿，补充道，“我想不会了吧，那就离我远点好吗？”
沈穗听完这些，心脏像是被人拽住，他明白许晏的所有行为的原因，明白为什么昨晚会割手，明白为什么从三中回来后就情绪失控。可他明白的太晚了，以至于要对方本人来揭自己的伤疤。
“我……对不起。”
许晏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转身准备离开，又补上了一句：“好学生，我和你不一样。”
沈穗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干什么，他不知道说什么，多年的控制早就让他失去了表达的能力，只能猜想着，小心翼翼的做着认为对的事情。
可他并不想就此放弃，跑上前去拉住许晏，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先别走，其实我……我……”
“要说什么？”许晏回过头来，有些不耐。今天他要去上班，迟到了要罚款的。
“我……”
“……”
许晏看了看手机——时间告急，留下句话就跑：“好学生，快回去吧，要上课了。”
沈穗看着视线中因着急而奔跑的背影，一直到消失，他才舍得移动步子回教室。
他思索着许晏的话，似乎三中的那帮混子给对方照成了困扰，沈穗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有空吗？”
“有，沈大少爷有何吩咐？”电话那头很吵，语气阴阳怪气的，有些不着调。
“换个安静点的地方。”沈穗皱了皱眉。
“蔗！”
电话那头的人换到了卫生间的旁边，KTV也只有这里最安静了：“说吧，什么事。”
“帮我查个人，行吗？”
“我C！沈大少爷没发烧吧，现在什么社会，这违法的！你说行不行。”
沈穗一时有些语塞，虽说他朋友有些能耐，但给对方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违法：“不行算了，挂了。”
“诶诶诶！别挂，沈大少爷要查谁，你直接接触他朋友打听打听不就好了嘛。”
“哦，玩你的去，挂了。”沈穗一点也不给对面机会，说挂就挂，好是再不结束那么那人能扒个底朝天。
沈穗收起手机，他觉得问许晏是不可能的了，现在连微信都没有——只好间接问问程集他们了。
不过对许晏有威胁的东西他都不能放任不管，所以他打算明天溜出学校。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