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3、死里逃生 ...
-
剧烈的疼痛感开始蔓延全身,方婵趴在地上疼得怀疑人生。她突然觉得就这样安静地死去,应该也不错。
听说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可以看见自己这一生的走马灯,方婵闭上眼睛脑海里却全是眼泪和心疼。
家人的,爱人的,朋友的,像提前拍好的照片一样在脑海里一张张翻过。方婵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原来是疼晕过去了,她艰难地抬手看了眼手表竟然才过去一分钟!
或许是命不该绝,方婵一步一步往巷口爬去。身后的血迹拖了十几米,等爬到巷口的时候,阳光照在脸上的那一刻方婵用尽了所有力气,彻底昏死过去……
医院急诊室里最先接到通知的人是方婵的班主任安志。他接到电话以后立马拨通方婵父母的电话,打完电话安志火速从办公室跑出来。
骑上门口的电瓶车就往医院赶,半路上遇见从图书馆走出来的赵宇苏。
“快快快!快上来!”安志火急火燎地对赵宇苏说,他还没搞清楚状况就戴上头盔坐上安志的电瓶车。
“安老师,咱们这是去哪儿啊?”赵宇苏坐在电瓶车后座,迎着风大声问。
也许是风的声音太大自动消掉赵宇苏的声音,也或许是医院里性命垂危的方婵让安志害怕地只想拼命往医院赶……
李府里,警笛在外面响着。李双儿听见声音后从床上起来走下楼,虔诚慌张地走进门。
“虔诚,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方婵被人刺杀,凶手已经自首供出幕后凶手……是您。”虔诚咬牙说出。
“那方婵现在怎么样了?”李双儿慌张地差点绊倒。
虔诚连忙扶住李双儿:“被送到医院,但是那个医院可以做那台手术的医生刚好不在,现在方婵的情况很不好。”
“动用所有人脉从其他医院调最好的医生过去,一定要保证方婵的平安!”李双儿看着走出门的虔诚,然后一拳狠狠打在墙上,雪白的墙面瞬间被血染红。
李双儿知道对方是冲自己来的,虽然不知道目的是什么,但对方一定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急诊室外安志带着赵宇苏最先赶到。
“安老师,我们为什么来医院?”赵宇苏看着护士们拿着沾满血的纱布进进出出,心里的不安到了极点。
“方婵被人用刀刺伤,我接到医院电话。”
安志的话让赵宇苏呆在原地,他的脸一下子变得像窗户纸一样煞白,失神一般地怔愣在那里。
直到虔诚带着医生来到医院,赵宇苏才回过神。看着护士把方婵推进手术室,赵宇苏看着亮起的红灯,胸口感到一股沉重的压力,呼吸急促而浅。
赵宇苏的手心一直冒冷汗,思维混乱,脑海中充满了各种可能的糟糕情况。手指不停地抠着衣服,嘴唇微微颤抖。
虔诚看见方婵被推进手术室才转身离开,拼命往李府赶。李双儿听着外面鸣响的警笛声,冷漠的瞳孔里没有一丝温暖。她转身回到卧室从桌子上拿出剪刀,站在镜子面前一点点把留了十几年的长发剪断。
虔诚推开大门,正好对上留到下巴短发,戴着黑色墨镜,穿黑色露脐短袖,白色工装裤,准备出门的李双儿。
“正好你回来了,一起去警察局走一趟吧!”
虔诚还没来得及震惊,李双儿就径直往屋外的警车走去。
警局里李双儿、虔诚和重案组组长周祁,一起站在可以看见审讯室的另一间屋里。
“方婵遇害后,不到半个小时,他们两个就到警局自首。我们还没有问,他们就供出幕后主使是你——李双儿。”周祁眼神里带着审视上下打量李双儿。
“我不认识他们,案发时间我在家里面。最近几个月你们警察不也一直在监视我吗?”李双儿仔细盯着审讯室的犯人看。
“这也正是我们觉得奇怪的地方,一切都太过明显是在指向你。”周祁带着李双儿分别让两个犯人指认。
“两个人,两个答案。”李双儿无奈地耸耸肩。
“所以这就是你剪掉长发的原因?”周祁看着短发的李双儿。
李双儿点点头:“我没有见过这两个人,他们肯定也没有见过我。毕竟照片和真人肯定还是有区别的,我剪掉长发只是换了一个发型,他们的口供就不一样了。”
“虽然是这样,但你仍然有嫌疑。”
“当然,你们可以这么认为,但真相总会有浮出水面的那一天。”李双儿谈笑自如道。
“马上去医院!”
李双儿刚走出警察局就着急坐上副驾驶,让虔诚把车往医院开。
医院里,手术室外站满人。安志、赵宇苏还有听到消息的陈优优、钱真真和孙秀秀。方婵已经在手术室里待了整整两个小时,外面的每个人都神情紧张地等着。
安静的走廊响起电话铃声,安志从口袋拿出手机走到安全通道后接通。
“老安,你拜托我问的事情有眉目了。我有一个老同学正好在那个派出所上班,伤害你学生的那两个人被抓住了,供出的幕后主使竟然是风云集团的千金!”
电话那头是安志的大学同学,安志不知所措地挂完电话一转头刚好对上赵宇苏凶锋芒毕露的眼神。
赵宇苏浑身充斥着低气压大步流星地往外走,正好碰到刚刚到医院门口的李双儿和虔诚。
李双儿在门口看见赵宇苏的时候,脚步跨得很急,神情急切:“方婵怎么样了?”
赵宇苏冷着脸一把甩开李双儿的手:“你还有脸问!你现在应该巴不得她死在那个漆黑的巷子里!姓李的,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心狠手辣的一个人。我以为你只是因为家庭环境所以任性了一点,强势了一点!”
虔诚扶着差点摔倒的李双儿,她的表情逐渐僵硬,慢慢抬眸,难以置信地看着赵宇苏。声音很轻,眼泪涌出眼眶:“不是我让人伤害方婵的……我没有。”
赵宇苏看向李双儿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眼中充满厌恶。李双儿阖了阖眼,忍住酸涩感,略带沙哑的嗓音带着轻颤:“所有人都可以不信我,但……你不可以,你不可以!”
“如果方婵出任何事情,我一定让你十倍还回来!”赵宇苏咬牙切齿地瞪着李双儿。
李双儿垂下头,任由眼泪无声息地从脸上滑落,眸光死寂一片抬起头看着赵宇苏。
“那你就十倍还来吧!”
李双儿说完,赵宇苏转身离开。虔诚大步追上去,一拳狠狠打在赵宇苏的脸上怒斥着:“你就是个蠢货!!”
赵宇苏被打蒙坐在地上,看着虔诚带着李双儿开车扬长而去。在回家的路上,虔诚调大车载音乐的声音。李双儿看着车窗外慢慢放声大哭起来。
虔诚听着夹杂哭泣声的音乐,一种说不出的心疼从心底翻滚、汹涌地冲到他的喉咙处堵着。
医院里,方鸣带着父母坐最快的一班飞机赶到医院的时候。方婵已经脱离危险住进重症监护病房。
方家父母泪眼婆娑地站在外面隔着玻璃望着里面虚弱的女儿,方鸣站在走廊看见赵宇苏出现的那一刻立马冲上去。
方鸣揪着赵宇苏的衣服领子,攥紧的拳头挥起。赵宇苏已经闭上眼睛准备接受,但方鸣却一把松开。
原来是虔诚的那一拳让赵宇苏的半张脸都肿起来,方鸣硬生生将怒火收了大半回去。
“你就是这么保护她的?”方鸣靠在墙上轻声问。
赵宇苏羞愧地低下头,眼睛红肿:“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她。”
“我给过你机会的,但现在是你没有能力护好她。所以以后就从她的世界里消失,否则下一次拳头一定会落在你的另一半脸上。”
方鸣说完正准备离开,赵宇苏犹豫着还是开了口:“她已经记起关于方单的全部记忆。”
方鸣停下脚步,重重叹了口气:“那她又要不开心了……”
赵宇苏肿着半边脸站在医院楼下盯着方婵病房的位置看,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方鸣坐在方婵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里。
“父母没有来吗?这种事情还是大人在场比较好。”医生温和地问。
方鸣努力克制住内心的难过,勉强笑着:“我是患者的弟弟,告诉我也是一样的。父母年纪比较大,这一路奔波已经很累了,不能再受任何打击了。”
“好吧,现在方小姐虽然脱离了危险,但由于事发后拖了太久已经错过最佳治疗时间。手术过程非常不理想,一把三十厘米的尖刀直直插进心脏,差一点点就回天乏术了……”
方鸣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失魂落魄地走到没人的安全通道。靠着墙慢慢滑下,整个人蜷缩起来,肩膀剧烈地抖动痛苦地呜咽起来。
他的脑海里都是医生的话:手术虽然勉强做完,但仍然有一小段尖刀的铁片落进心脏里,没办法拿出来。情况好的话可能还有一年的时间,情况不好的话就很难说了……
警局办公室里,周祁表情严肃地坐在下面仔细听属下的汇报。
“我们通过李双儿上次提供的视频找出上面拿相机的那个女生,但是我们走访周围所有地方。奇怪的是,每当我们查到线索的时候就会莫名断掉。就像是有人在故意隐藏她的下落一样。”
周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赵璐璐的事情查到什么了吗?”
在坐的人面面相觑,都不敢抬头看周祁。
“那两个袭击方婵的人,他们的口供出现了漏洞。”一个青年警察打破尴尬的气氛。
“什么漏洞?”
“据调查,那两个人是上个月因为打架刚从拘留所里出来的。半个月前,有人把一封信还有五万块现金放在他们的屋里,纸上的内容是以李双儿的名义袭击方婵。”
周祁点点头,示意青年警察继续。
“就为了五万块钱杀人?”其中一个警察提出疑问。
“对于身无分文又前科累累的人来说,五万块钱可以买任何一条无辜的人命。”周祁板着脸说。
“我们到他们住的地方搜查过,痕检科那边没有从纸条和现金上面监测到有用的指纹和毛发。”
周祁起身走到背景板前,看着赵璐璐、方婵的案件有一个共同点,都和李双儿有关。
“我们假设这个凶手的目的就是针对李双儿,所以现在以李双儿为中心展开调查。查清楚近几年所有和李家有恩怨的人和事,然后结合赵璐璐和方婵逐一排查。年底之前,必须要有结果!”周祁安排完任务,重案组所有人又都忙了起来。
贵族私人庄园里,一男一女穿着昂贵的休闲服坐在硕大的池塘里戴着墨镜钓鱼,乔未恩沉默地低头站在一旁。
“乔未恩,要加快速度了,最迟年底。我要看见李双儿身败名裂!”吴玥把鱼竿递给身旁的下人,然后摘下墨镜,魅惑的眼睛看向乔未恩。
乔未恩毕恭毕敬地点头:“好的,吴小姐。”
“哇,又钓到一条,哈哈!”郑柏挥动鱼竿,一下握住红色的鲤鱼狠狠地一把扯下鱼钩,红色的鲜血瞬间从鱼嘴流出。
郑柏站起身走到乔未恩面前,咧嘴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握着拳头声音粗狂:“加油哦!”
乔未恩害怕地连连往后退:“好……好的。”
吴玥瞥了眼水桶里一直冒血的鱼,露出嫌弃的表情嘴里吐出两个字:“疯子!”
方婵在医院躺了一个月才出院,离开学校的那天陈优优哭得最厉害。钱真真和孙秀秀也跟着红了眼睛。
直到离开方婵也没有等到想见的人,赵宇苏眼里满是不舍地一直站在不远处送别她。方婵回到家每天不是吃就是喝,一切都很正常直到方鸣申请短暂休学回到家里。
方婵才发现不对劲,疑惑地看着窝在沙发上的方鸣:“你什么情况?怎么回家了?”
“我申请暂时休学,回家陪陪你。”方鸣依然露出没心没肺的笑容。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有什么好陪的!”方婵恨铁不成钢地锤了一下方鸣。
“有件事……要告诉你,虽然我很想瞒着你。但这种事情想瞒也瞒不住,医生说你的手术情况不太好。最好的情况也只有一年的时间,最坏的话……”方鸣无力地垂下头,轻声说着。
“害,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你发生什么事情了,能捡回一条命,我已经很知足了。只不过……没想到,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
方婵勉强的笑容让方鸣忍了很久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方婵休学回到家后,天气也越来越冷。每到深夜,方婵都感到无法呼吸,很多次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昏睡过去。每当阴雨天,方婵疼得连走路都很困难。
“下了一周的雨,终于晴了。小鸣推我出去晒晒太阳。”方婵声音很虚弱。
方鸣拿着厚毛毯盖在方婵身上,推着她在院子里晒太阳。只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方婵瘦成了皮包骨。走起路的时候,好像风一吹就倒了。
方家父母不甘心四处寻医,抱着薄弱的希望为方婵找到能治愈的办法。赵宇苏也因为母亲的病复发,而忙得焦头烂额。一边上课一边打工赚钱补贴家用。
大三快结束了,大部分人都忙着准备就业的事情。孙秀秀是高尘酒吧里的大股东,没课的时候就会去酒吧帮忙。
陈优优的父母希望她毕业可以回老家考一个小学的教师资格证,在老家当一个小学老师。
陈优优不算是一个特别听话的孩子但也很少违背父母的意愿,关于未来她也没有想好,所以只好暂时听父母的话准备教师资格证的考试。
钱真真是云覃市本地的人,家庭环境算是几个人当中最好的。父母都是高中老师,家族里也都是做生意的有钱人。
钱真真父母已经安排好,她一毕业就会被安排到亲戚的公司里混着。钱真真上完课回到空荡荡的宿舍,一个人呆坐在椅子上。脑海里浮现过去四个人打打闹闹的画面……
很快就到年底,新年当天赵宇苏的母亲因为发病被送往医院。方婵站在屋里隔着玻璃抬头看着天上绽放的烟火,张嘴轻声呢喃:“新年快乐!”
赵宇苏坐在病房里,转头看着外面绽放的烟火倒影在玻璃上。突然想起了大一的第一年,方婵笑着打电话和自己说:新年快乐……
李双儿睡醒后发现外面天都黑了,挨家挨户都放起烟火,吃着团圆饭。她在屋里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虔诚的身影,就走到管家面前问:“虔诚,去哪儿了?”
“小姐,您怎么在家?”管家一脸惊讶。
李双儿满脸疑问:“我不在家,还能在哪儿?”
“可是,刚才怎么没看见您在房间里面啊?”
“我半个小时前才从外面回来,忘记跟你们说了。对了,虔诚,到底去哪儿了?”
管家的表情开始变得难看:“刚才有一通电话打来,说您在他们手里。点名要虔诚一个人过去,否则您就会有危险!”
李双儿听完就往停车场跑,跑到半路才想起来自己不会开车。又返回去:“管家,把我之前买的那辆机车的钥匙拿过来!”
李双儿戴上头盔,在黑夜里骑着机车往管家手指的方向骑去。陈优优错过了回家的最后一班车,一个人绝望地拉着行李箱往学校走去。
“最近忙着教师资格证考试,累得要命。我怎么知道会订不到票!我不想回去吗?什么都怪我。”陈优优生气地挂断家里的电话,嘴里嚼着没吃完的面包。一个人拉着行李箱站在大桥上抬头看着天上绚丽的烟火,一股委屈从心底达到顶峰。
眼泪巴塔巴塔掉在大桥的铁栏杆上,陈优优从口袋拿出纸巾擦眼泪。低头的时候刚好看见桥下不远处,一群人围在一起。
陈优优瞪大眼睛仔细看,竟然是一群人在打架。抱着远离的想法,她拉着行李箱赶紧往学校的方向跑。
但她跑着跑着却听见一声惨叫,像极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声音。陈优优嘴上一直叨叨:“不会吧!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