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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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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柳叁骑着辆小摩托立在镇口,让一左一右站着值班的混黑青年观察他是谁,一句“我姓柳”还没出口,眼前的两人即刻防备地举起小刀警示。
他坐在摩托上,眸瞳里冷漠的笑意不减:“哇,你们大老板知道你们这样待客哦?”
其中一个人指向一旁的纸板,上面用黑色马克笔写着‘柳三与狗不得入内’,笔迹横飞:“狮子王,你不要想着进来。”
另一个人皱眉接话:“你再这样,我就要通知門哥了!”
“这个点?那你叫他快来。”
柳叁摊开手,状似抬头仰望夜空,语气轻佻且暧昧:“深更半夜,他不服侍大老板睡觉却来见我,这得多荣幸,我柳叁也是一飞冲天啦!”
你不半夜来,他绝对也不会半夜出来。
青年反驳的话梗在喉咙。经验之谈告诉他,和神经病呛声后吃瘪的还是自己,索性和另一个人一起当他是透明,却见柳叁再说了几句话,眨眼间就从摩托车上跳下来。
编着麻花辫的长发男人几步跃进,伸手一把抓住他的后衣领,笑容疯癫:“听他新染了头发?给你支个招,你打给他,我就放开……”
手下被扯住的青年立刻慌乱地掏出腰侧的通讯器,柳叁停下来笑,“哈,崽种,搞毛啊,你听得到?”
他抢过青年手中的通讯器,按动几下拨通紧急号码,耐心等了几分钟对面都静悄悄,拿到眼前一看,原来只响了一声就被对方挂断。
柳叁随手把通讯器砸到地上,冷笑着示意说:“主动站这让他来见我,我已经很给面子。”
“你到底是門升的马仔,还是那位大老板的?”反正人还没到,他按住青年的脸砸到墙上,语气狠恶,“我这次来谁都没带哦,你快让他过来,門升,門升……如果要出人命,没人管到我的。”
青年被砸得眼冒金花,耳中嗡鸣,忽然想起几周前偶然间看到的那番场景,一时间不知道通知門升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那天帮内的五个兄弟被柳叁无故扣在码头,说是坏了规矩。門升收到消息,下午五点单枪匹马去崔先生赌场要人。
没人知道中间过程发生什么,但看样子是被摆了一道,凌晨三点,門升浑身是血,被送回到大老板面前。
照柳叁的话说——抱的话显得太重视,拖的话就像是在拖条狗,于是他扛着人,一路招摇过市地在众人的怒视下进到大老板宅院,就和回自己家一样轻车熟路。
帮派里大多数人已经入睡,少数人群中,他不用抬头就能看到門升破碎衬衫下露出的狰狞红印,裤管上除了血迹,还沾着些颜色可疑的浊痕。
昏迷的人被放到大老板面前,柳叁大笑着,又转身风光离去。
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切磋中有胜有败很常见,处于他人主场时胜算减半,一些在外威风赫赫的大佬落败时也得跪下给人当狗。
需要門升展露实力的场景几乎没有,他代替大老板管镇上所有繁杂琐事,只有自己人才知道他武功厉害,而在外界看来更多是个被养着的花瓶废物——如果一个人脸长的足够灼人,头脑又灵活,那身手就显得无关紧要,更别提看上他的人实在不算少。
他去向柳叁要人,似乎遭受滑铁卢是理所应当。
那次后,大老板下令不要让柳叁再随意进出龙头帮据点,对外宣称是这个男人在天台杀死了他自己的三个小弟,和龙头帮的处事原则相违。
长毛狮王风评实在太差,此等胡编乱造,听过的每一个人却都信了。干这行的主要就讲个信用义气,但他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不拿手下兄弟当人看,做事太绝,帮他办事后转身被砍一刀实属常态,外人说他几乎架空了崔先生的势力自己掌权,是一条会戮主的疯狗。
柳叁想,同样都是做狗,一个家养一个野生,那照門升来讲,这人实在是被大老板养的很好。
琴棋书画,柳叁不会,没学过,但門升会,唱歌时声音也好听,大老板把他当亲儿子养,出门在外都让他跟在身后,穿着风流倜傥,哪像自己站在崔先生身前替人家挡刀,刀尖捅进肋骨缝里还得赔着笑,权势啊地位啊都得靠抢才能得到,一路摸爬滚打到现在的地步,对比之下,对方简直像是古代闺阁里的小姐。
闺阁里的小姐在青年快被打死时姗姗来迟,仍然穿着那件白衬衫,外面什么也没套,银色的发丝在灯光下闪着光,手上翻飞着一柄纯黑色的蝴蝶刀。
“妹仔,”柳叁一脚踹飞身下的人,拍拍身旁的摩托车,大笑着说,“带你兜风咯,看得到我?”
門升觉得他大半夜来这里实在有病,更何况他屁股下面那辆摩托就是从自己这里用强盗技法抢去的,直径一刀刺过去时,挑眉回答:“我看得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