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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安全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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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安全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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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6:43，徐墨站在卡耐基音乐厅后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节目单上烫金的"祁寒"二字。纸页散发出的油墨味混着木质调香水的气息——这是半小时前祁寒塞给他节目单时，袖口蹭在他腕间留下的痕迹。
"徐医生。"林雅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拦住他的去路，耳坠上的碎钻在灯光下晃出刺眼的光斑，"艺人休息室不对外开放。"
徐墨亮出祁寒给的通行证，上面用铅笔写着"我的安全锚"几个小字。林雅的红唇抿成一道锋利的线，突然压低声音："他今天打了双倍剂量的镇静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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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休息室的门，徐墨看到祁寒正对着化妆镜调整领结。镜中映出的面容完美无瑕，只有左手指尖在轻微颤抖——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
"《死之舞》的变奏段落。"祁寒从镜子里看他，"右手八度音程会触发震颤。"他解开袖扣，露出手腕上崭新的压痕——那里缠着几圈近乎透明的运动绷带，绷带下隐约透出青紫。
徐墨的医学直觉立刻判断出这是约束伤。他刚要开口，祁寒突然转身，冰凉的手指贴上他的太阳穴："你这里会跳。"灰蓝色的眼睛近距离看更像暴风雨前的海面，"当我弹到李斯特《葬礼》时。"
场务的敲门声打断了这个危险的距离。祁寒迅速塞给徐墨一个小巧的耳麦，金属外壳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我需要听见你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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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0PM，猩红色帷幕缓缓拉开。徐墨坐在VIP席第三排，能清晰看到祁寒踩下延音踏板时小腿肌肉的紧绷。当《死之舞》进行到第214小节时，祁寒的右手突然悬空停滞了0.3秒——正好是耳麦里徐墨调整呼吸的节奏。
在观众尚未察觉的空白里，徐墨对着微型麦克风轻哼了一段旋律——祁寒昨夜失眠时，他们即兴创作的四小节主题。舞台上修长的手指立刻重新找回了位置，将失误掩饰成艺术性的rubato处理。
8:17PM，肖邦《降b小调奏鸣曲》第三乐章。徐墨注意到祁寒的后颈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在聚光灯下像融化的冰晶。当演奏到著名的"葬礼进行曲"时，耳麦里突然传来急促的喘息声。
"钟楼...指针..."祁寒的气音夹杂在琴声中。
徐墨立刻翻开节目单，在空白处快速素描——不是钟楼，而是一把竖琴的轮廓。他撕下纸片递给巡场的工作人员，同时对着麦克风稳定地说："G大调，三连音过渡段。"
舞台上，祁寒的视线捕捉到正被递上来的纸条。他左手继续着葬礼节奏，右手却突然插入一段绚丽的华彩——正是他们深夜练习过的竖琴音型。幻觉与现实的界限在这一刻被音符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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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结束后的庆功宴上，香槟塔折射出令人眩晕的光晕。祁寒被赞助商们围在中心，嘴角挂着标志性的"冰霜贵公子"微笑，只有徐墨看出他右手正无意识地揉搓左手腕——那个被绷带遮盖的位置。
"您的学生真是天才！"某位珠宝商向祁教授敬酒，钻石袖扣在灯光下闪着冷光，"特别是《死之舞》那段即兴发挥..."
祁教授嘴角的法令纹加深："纪律造就完美。"他手中威士忌的冰块碰撞出危险的声响，"最近有些...干扰因素。"
徐墨假装没听见，目光却追随着突然离席的祁寒。他在露台角落找到正在吞药片的钢琴家，月光下药瓶标签上的"氟哌啶醇"字样清晰可见。
"抗精神病药？"徐墨扣住祁寒的手腕，"这会影响你的小脑平衡！"
祁寒突然笑起来，把剩下的药片抛向夜空："维生素C片。"他扯开领结，露出锁骨上那个"H"形疤痕，"老头子不知道我早就调包了。"
夜风掀起祁寒的额发，徐墨第一次看清他眉骨上方一道旧伤——形状如同高音谱号。某种冲动让他伸手触碰那道伤痕，却在即将接触时被闪光灯打断。
"祁老师！"八卦记者不知何时出现在露台入口，镜头对准他们暧昧的距离，"这位是您的新任钢琴技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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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徐墨在诊所门口被周琳拦住。她平板上显示着娱乐版头条：祁寒与神秘男子露台密会，配图是他们被偷拍的剪影——徐墨的手悬在祁寒脸侧，像在抚摸一个音符。
"协会收到投诉了。"周琳的指甲敲击着屏幕，"关于医患边界。"她突然压低声音，"你知道祁教授是协会伦理委员会主席吧？"
徐墨的视线却定格在照片角落——祁寒的右手小指勾着他的衣角，这是钢琴二重奏时常用的"同步手势"。
诊桌上静静躺着昨夜祁寒塞给他的纸条，背面多出一行铅笔字："你比氟哌啶醇有效。"字迹有些抖，像是写在颠簸的车里。徐墨把它夹进《音乐治疗学》扉页，旁边贴着祁寒第一次咨询时画的五线谱问号。
窗外开始下雨，水珠在玻璃上划出类似琴弦的轨迹。徐墨想起昨夜离场时，祁寒在他耳边留下的那句话："下次我会在你锁骨也刻个编号——D大调，属于医生的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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