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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雨幕之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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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雨幕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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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7:15，徐墨的咖啡杯悬在半空。平板电脑屏幕上，《星闻周刊》的标题刺目如刀："钢琴王子与心理医生的禁忌游戏"——配图是庆功宴露台上那个被偷拍的瞬间，他的指尖距离祁寒眉骨的伤痕只有0.5厘米。评论区最热门的留言写着："原来天才的崩溃都是演出来的？"
手机在桌面上震动。祁寒发来的信息只有一张照片：某架三角钢琴的琴槌上缠满绷带，像是受伤的野兽被强行包扎。照片边缘露出半页乐谱，徐墨放大后认出那是《雨滴前奏曲》的片段，但低音部被改写成不和谐的半音阶进行。
"今天下午的发布会取消。"林雅的电话突然切入，"祁教授安排了私立医院的精神评估。"
咖啡杯终于落回桌面，溅出的液体在晨报祁寒的照片上晕开，像是给他加了道流泪的特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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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12:03，徐墨站在音乐厅侧门的监控盲区。雨水顺着消防梯的铁栏杆蜿蜒而下，在他的伞面上敲出肖邦《降D大调前奏曲》的节奏。后门突然被推开，祁寒戴着黑色口罩出现，左手指关节缠着新的绷带。
"他们给我打了劳拉西泮。"祁寒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现在我能看见音符的颜色......D大调是你瞳孔的琥珀色。"他掀起衬衫下摆，腰侧贴着心电监护电极片的痕迹，皮肤因过敏泛起红疹。
徐墨的医学伦理意识在尖叫，但手指已经自动抚上那些红疹。祁寒的皮肤在雨中冰凉得像钢琴漆面，却在触碰的瞬间泛起温度。某种超越医患关系的冲动让徐墨解开自己的围巾，缠在祁寒贴着电极片的位置。
"别去发布会。"
"必须去。"祁寒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成方块的纸，"老头子书房保险箱的密码。"
展开的纸上画着钢琴八十八个键，其中七个被涂黑——排列形状恰似北斗七星。徐墨突然意识到这是祁寒用身体记忆记录的密码：每个黑键对应他手腕上一道疤痕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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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2:30的记者会现场，闪光灯如暴雨般倾泻。祁寒坐在长桌后，白衬衫扣到最上面一颗，袖口严实地遮住所有伤痕。徐墨站在最后一排，注意到他右手小指每隔三十秒就会轻微抽搐——这是药物过量的体征。
"关于网络流传的照片......"祁寒的声音比平时低八度，"徐墨医生确实是我的安全锚。"
全场哗然。某位女记者举起手机："您承认存在不正当关系吗？"屏幕上是经过剪辑的视频：祁寒在庆功宴上贴着徐墨耳语，唇瓣几乎碰到耳垂。
祁寒的呼吸频率突然改变。徐墨看见他的瞳孔开始扩散——这是解离症发作的前兆。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徐墨已经走到长桌前，将某样东西塞进祁寒掌心。
"请祁老师演示一下即兴创作。"徐墨的声音盖过骚动，"用这个主题。"
那是他们在琴房共度的深夜，祁寒用口哨吹过的四小节旋律。此刻它被写在星巴克的餐巾纸上，墨迹被雨水晕染得如同泪痕。
祁寒的手指碰到钢琴键的瞬间，抽搐停止了。他弹奏的版本比原曲慢了20BPM，左手加入绵长的属七和弦——这是专业钢琴家表达爱意的方式，用和声代替说不出口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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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如注的傍晚，他们挤在便利店屋檐下躲雨。祁寒的西装外套早被淋透，白衬衫变得半透明，隐约露出腰侧徐墨给他缠围巾时打结的形状。
"你毁了自己的职业生涯。"祁寒盯着积水里破碎的霓虹倒影，"值得吗？"
徐墨的伞向祁寒倾斜，自己的左肩被雨淋湿也浑然不觉。他突然说起大学时代的往事："解剖课考试前，我总听《哥德堡变奏曲》第25段。同学们说这是自杀行为......"
"因为那是最黑暗的变奏。"祁寒接话，睫毛上的雨滴坠落在徐墨腕表表面。
"但黑暗需要被听见。"徐墨的手悬在祁寒脸侧，如同记者会照片里的姿势，这次却真实地触碰到那些雨水，"就像你的伤......"
祁寒的吻来得像一场小型车祸。嘴唇相触的瞬间，徐墨尝到□□的苦味和血丝的锈味。这个吻持续了3.17秒，恰好是祁寒幻觉中钟楼指针停驻的时间。分开时，祁寒的指甲在徐墨后颈留下四道月牙痕，然后转身冲进雨幕。
便利店广播正播放着晚间新闻："著名钢琴家祁寒宣布暂停所有演出，经纪人称其将赴瑞士疗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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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11:48，徐墨在诊所里反复观看记者会录像。慢放至4分22秒时，他发现了祁寒藏在即兴演奏里的摩尔斯密码——右手装饰音的三连音模式，翻译过来是"CHECK E7"。
保险箱密码纸上被忽略的细节突然清晰：七个黑键中，E7的位置特别用力，几乎划破纸面。而E7，恰好是祁寒生母未完成遗作《安魂曲》的起始和弦。
窗外雨势渐猛，玻璃上的水痕交织成五线谱状。徐墨的手机亮起，祁寒的新信息只有五个音符的音频文件——降E、G、降B、D、F。属七和弦的解决式，在音乐语法中意味着"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