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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记忆迷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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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记忆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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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4:09，徐墨的钢笔尖悬在密码纸上，墨水滴落晕开E7那个被反复描黑的音符。保险箱里取出的档案袋散发着霉味和某种防腐剂的气息，封口火漆印上的音符图案与祁寒锁骨烙痕一模一样。
他抽出第一份文件时，几张老照片滑落——二十岁的苏媛站在维也纳金色大厅的钢琴前，腹部已有明显隆起。照片背面用德文写着："献给未出世的小夜曲，Op.49"。而最后一张照片的拍摄日期，正是她坠楼前三天：瘦骨嶙峋的女人被绑在精神病院的床上，眼睛却亮得骇人，手指在床单上划出五线谱的痕迹。
档案内页夹着泛黄的病历，诊断栏写着"被害妄想症"，但墨迹明显覆盖了原本的"H"字母开头的单词。徐墨的指甲无意识刮过纸面，露出被涂抹的原始字迹——Hysterical pregnancy（癔症性妊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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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早晨8:30，祁寒在苏黎世湖畔的别墅里醒来，发现床头柜上的药盒被换成维生素片。落地窗倒影里，祁教授正用调音锤轻敲他的脊椎："第三腰椎偏了0.3毫米，难怪昨晚弹《旅行岁月》会卡壳。"
"我要见徐墨。"祁寒的声音因停药反应而嘶哑。
养父的调音锤突然抵住他后颈的第七颈椎——钢琴家最脆弱的神经节点："那个医生正在挖你母亲的坟。"镜面反射出他打开平板，屏幕显示徐墨在档案馆的实时监控画面，"猜猜当他发现所谓'天才钢琴家'根本不存在时，还会不会用那种眼神看你？"
祁寒的瞳孔骤然收缩。童年记忆的碎片突然闪回：四岁的自己站在琴房外，听见养父对母亲冷笑："你以为用个假怀孕就能骗到我的作品署名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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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12:17，徐墨站在福利院废弃仓库里，手电筒光束照亮墙上的儿童身高刻度。最底端用红漆标记着"A-7"，往上每隔七厘米就有一个音符代号，在"H"的位置戛然而止——正好是祁寒被收养时的身高。
"苏小姐当年资助过七个孩子。"老园丁的钥匙串叮当作响，"都在学她写的《安魂曲》，后来......"他突然噤声，指向天花板。徐墨抬头看见阁楼铁门，锁眼被融化的蜡封死，门板上刻着残缺的五线谱——正是祁寒幻觉里钟楼的旋律。
破门而入的瞬间，腐臭气息扑面而来。七架迷你钢琴排列成星形，每架琴键上都凝固着黑红色污渍。徐墨的医用手套在中间那台琴凳下摸到硬物——儿童腕骨上套着的铜环，内侧刻着"H-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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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夜9:48**，祁寒在监控盲区拨通徐墨电话。背景音里有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E7是第七个孩子的编号...我的记忆全是移植的..."通话突然中断，最后传来的是调音锤敲击金属的清脆声响。
徐墨冲向车库时，平板自动弹出新邮件。附件是段1999年的监控视频：小小的祁寒（当时还叫苏夜）被绑在电击治疗椅上，而少年时期的徐墨竟出现在画面边缘——抱着乐谱茫然张望的医学院实习生。
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徒劳的弧线。导航目的地闪烁着祁教授在阿尔卑斯山麓的私人诊所，建筑平面图显示其地下室结构与福利院阁楼完全一致。仪表盘上扔着刚从保险箱找到的录音带，标签写着《记忆编辑实验H-7：用肖邦葬礼进行曲覆盖原始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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