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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听证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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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听证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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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8:17，徐墨站在联邦法院的证人准备室里，将三支不同颜色的钢笔依次别在西装内袋。窗外暴雨如注，他盯着平板上的实时热搜：#祁寒精神分裂#的标签后面跟着暗红色的"爆"字。屏幕突然亮起祁寒发来的消息——一张拍摄于囚禁室的照片：钢琴家瘦削的左手按在单向玻璃上，无名指第二节关节处的茧被刻意圈出，旁边画着高音谱号。
"他们给他注射了硫喷妥钠。"周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今天涂着绛紫色口红，与当年精神病院护士长的唇色一模一样。"知道为什么选今天听证吗？三月十七日，苏媛的忌日——祁教授要他在母亲坠楼的精确时刻当众崩溃。"
徐墨的钢笔突然在指间断成两截。墨水溅到衬衫袖口，形成钟楼指针的形状。
9:30AM，法庭座无虚席。祁寒被法警押入时，徐墨注意到他走路时左脚微跛——那是电击治疗造成的坐骨神经损伤。钢琴家穿着过大的西装，袖口垂下遮住手腕的约束伤，唯有领口别着枚银色琴键胸针，在灯光下偶尔闪烁。
"请被告描述所谓的‘记忆改造实验’。"检察官敲了敲投影仪。
祁寒的睫毛颤了颤。当他开口时，声音轻得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们用特定频率的《葬礼进行曲》，覆盖我们原有的记忆..."
投影仪突然播放一段模糊视频：年幼的祁寒被固定在特制座椅上，头部连接着EEG监测仪。画面外的祁教授说："今天尝试用降E小调，上次的C大调效果不理想。"背景音里，肖邦《葬礼进行曲》的旋律被扭曲成诡异的电子音。
"反对！"祁教授的律师站起来，"这只能证明我的当事人进行过声音疗法。"
法官敲槌时，徐墨看见祁寒的右手在膝盖上轻轻敲击——是莫尔斯电码的【SOS】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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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3AM，休庭间隙。徐墨在洗手间隔间里拆开陈护士临终前给的银色U盘。全息投影显示出七份病历，每份都标注着音符代号和脑区定位图。当他点开标着"H-7"的文件时，呼吸骤然停滞——八岁的祁寒在视频里尖叫："妈妈没有疯！是她发现你们在偷孩子的绝对音感！"
文件末尾附着一份1999年的《声波武器研究立项书》，批准单位赫然印着音乐学院的钢戳。徐墨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他突然明白为什么祁寒的幻觉总是钟楼——那是声波发射塔的伪装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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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1:30，法庭辩论白热化。祁教授站在证人席上，优雅地展示着祁寒历年演出的精彩片段："一个真正的精神病患者，能完成这样精密的演奏吗？"
"能。"徐墨突然站起来，"如果他被训练成用疼痛来抑制幻觉。"他走向法官席，递上那本被血浸透的日记，"第43页，苏媛记录着祁教授如何用 metronome（节拍器）的点击声，掩盖孩子挨打时的惨叫。"
法庭哗然。祁寒突然剧烈颤抖，他盯着养父的领带夹——那上面刻着和苏媛日记里一模一样的节拍器图案。
"审判长，我请求现场演示。"徐墨从公文包取出一个老式节拍器，"请允许我调整到60BPM。"
当机械的"咔嗒"声响起时，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祁寒和旁听席上六个陌生人不约而同地蜷缩起来，捂住左耳——这是当年实验组儿童的统一反应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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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7PM，苏媛坠楼的精确时刻。祁寒被传唤作证。他站在证人席上，突然解开衬衫最上方的三颗纽扣，露出锁骨上狰狞的"H"形烙痕。
"这不是编号，是音符标记。"他的声音因硫喷妥钠而含糊，却异常清晰，"我们七个人被编程成活的琴键，H7是中央C右侧第七个音——"他猛地转身指向祁教授，"正好能弹出他剽窃作品的最高潮段落！"
法庭骚动中，徐墨启动了陈护士U盘里的最终证据：一段祁教授与药企代表的对话录音。"......当《安魂曲》播放到3分17秒时，受试者会进入可控癫痫状态，完美配合‘天才钢琴家’的人设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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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夜7:48，徐墨在临时监护室找到缩在墙角祁寒。钢琴家的手指神经质地在地板上划着五线谱，被强制注射的镇静剂让他的瞳孔扩散成一片灰蓝。
"他们...相信了吗？"祁寒的指甲缝里全是木屑——他抓碎了证人席的栏杆。
徐墨跪下来，将听诊器贴在他心口："全世界都听见了你的心跳。"金属听诊头碰到皮肤时，祁寒突然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锁骨烙痕上："现在你也是共犯了...我的医生。"
监护室玻璃外，闪电照亮了等候区的电视屏幕。新闻标题正在更新：【联邦法院下令彻查音乐学院人体实验案】，画面里闪过祁教授被押上警车的镜头。而玻璃倒影中，徐墨看见祁寒对自己露出了第一个完整的、没有表演痕迹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