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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顾延 ...

  •   从H市到海城要坐两个小时的火车,到站后走三百米来到一个露天公交站台,等一辆二十分钟一趟的11路公交车。从起始站直接坐到终点站,就是海城一所垫底的普高:云中。
      “行李都弄好了?”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从顾延身后传来,他单手倚靠在素白的门框上,凌乱的头发披散在面前,露出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眼里布满血丝。
      “嗯,都寄过去了。”顾延冷冷的回答。
      “哼。”身后的男人轻蔑的笑了一声,“对你那发了疯的娘倒是挺有孝心。”
      顾延拉书包拉链的手停顿在半空中,微微攥紧,指尖泛白。
      他沉着脸没有讲话,自顾自的把书包背到肩膀上,拉起脚边的行李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这个他生活了17年的家。
      独自奔往海城。
      他直接打了个车去火车站,上了去海城的火车。
      这几天的天气一直不是很好,大片的云把天空压得很低,一股潮湿的味道在车内散发出来。
      顾延戴着口罩,耳朵里塞着耳机放着歌,他把手机紧紧的握在手里,盯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出神。
      从熟悉到陌生。
      出发时是上午8点,他和班主任老杨联系好说明天才会去报到。
      为了方便医院和学校两边跑,他选择通校,提前找到了一个出租房,开门左手侧即厨房,说是厨房就是一个极简灶台,右手侧为卫生间。进去里面是一个开厅,一些必须家居品齐全。
      主要图便宜,来去也方便。
      到海城已经是下午时分,天空下起朦胧细雨,很小却很密集。
      顾延拖着行李箱坐上去往出租屋的11路公交,他的肩头被洇湿了一片。
      上车时座位还很空,一路上载了许多人,空座位很快被填满,人声嘈杂。
      “南衢路,下一站南衢路...”
      顾延把手机塞在外套兜里,按下下车铃。
      南衢路下站,是一条长街,街上有许多商贩摆的小摊。经过一家新风包子铺,拐进一个弄堂,弄堂的一侧停满了电瓶车和自行车。
      往里走,穿过有许多电线悬挂当空的水泥地,越过许多撑在电线杆上的晾衣杆,尽头右拐就是顾延的出租房。
      顾延坐在行李箱上,两条笔直的大长腿斜在两侧。
      摸出手机百无聊赖的划拉着屏幕。
      十分钟后,房东才匆忙的从楼上跑下来。
      “对不住啊,实在走不开。”
      房东是个将近四十岁的女性,嘴里叼着烟,跑下来的时候,拖鞋在地上吧嗒吧嗒的响。
      “没事。”顾延说。
      房东朝着面前的小年轻上下打量,一丝红晕泛上脸颊,她把嘴里的烟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两脚,站定的时候还整理了一下她的爆炸头,说:“哟小帅哥,我给你带路,叫我春姐就好,昨天行李已经到了,我找人已经给你搬进去了。”
      “谢谢春姐。”
      顾延的嗓音低沉,平静又漠然。
      春姐走在前头,边走边讲:“真懂礼貌,是个好孩子。你来的真是太巧了,正好顶楼那家上个礼拜才搬走,我前天才理出来的屋子。这可是一个绝佳的位置,但是你春姐我人美心善,绝不坐地起价,一视同仁。”说完她还回头瞄了一眼顾延。
      “要不要我帮你拿呀?”春姐问。
      顾延抬头,行李箱又捏紧了几分,“不用。”
      “行吧。”
      “春姐快来啊,李叔这麻将技术不行,要给你输光啦!”
      上到第四层时,一边的大门敞开,里面烟雾缭绕,宛如一个仙境。一个男人的声音穿过层层迷雾从里面传出来。
      “不好!”春姐惊呼,赶忙两步并作一步走。
      “小帅哥,这是钥匙,每月月底我来收房租,最多可延期一礼拜,一礼拜过后如果交不出来,行李直接帮你打包。”
      “好的。”顾延接过钥匙,喘了口气。
      “那好,有事打我电话,没事也可以打我电话。”春姐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顺势递给顾延一根,顾延笑着摆摆手拒绝说他不抽烟。春姐只好把烟叼自己嘴里,提上裙子跑下楼。
      真有包租婆气质,顾延轻叹。
      他打开房门,只听楼下春姐探出个头又喊:“边上有半层楼梯上去是个平台,可以晒被子,随意进出,但不许干坏事。”
      干坏事,能干什么坏事?
      顾延抛头往上面看去,一扇有些裂缝的玻璃门直立在那,用了些白色透明胶带粘住。他抬起行李箱便走进房内。
      门口摆了几个未拆封的纸箱子,租屋内所有的东西都已陈旧,上面铺了一层薄薄的灰。
      顾延又从包里拿出个口罩,戴了个双层,越过门口的纸箱把窗户由内而外推开,撸起袖子开始整理起来。

      傍晚时刻,雨停了。
      窗外传来别家的饭菜香,从底下一阵阵飘上来。
      顾延躺在床上,成一个大字型,外套在整理东西的时候就脱在了椅子上。他腰侧的短袖布料折了几下压在身下,露出雪白的皮肤,他垫起身把它拉扯平。
      手机被他随意的放在床角充电,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再醒来时,窗外没了声音,一片寂静,只有几缕月光照射进来。楼下不知道是谁家孩童还没有睡觉,你追我赶笑得欢快。
      顾延揉着眼睛看了一眼时间,晚上9点半。
      一丝凉意从背后透进衣服爬上来,他把自己蜷了起来。窝了几分钟,实在扛不住,起身套上外套出门。
      十月底,白天雾蒙蒙的灰色,此刻已经透亮,月光从头顶洒下来。每一片云都能看得清。
      经过一盏灰暗的路灯,影子逐渐拉长。
      弄堂里面有许多逼仄的小路,七扭八扭,错综复杂,不熟悉的人随便一走,便会碰到一条死路。顾延绕了一圈觉得没劲,随手扯了根狗尾巴草,蹲在路边逗猫。
      猫咪的眼睛是金色的,在夜里发着光,看人的时候有些警惕,却没能经得住诱惑。
      蹲了一阵,顾延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
      小猫踩着墙,越过围栏消失了。
      回程途中,顾延还心想着去哪里买点晚饭,哦不现在这个时间点,应该算是夜宵。
      下午来到这里时,那条街上就有许多摊贩,只不过现在这么晚了,不确定都还在不在。
      正走着时,小路边上一侧的小门推开:“姐我走了啊!”
      从里头又传出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好咧,注意安全!”
      “好。”
      小路很狭窄,顾延被门隔在一旁,门的那面走出来一个少年,右耳上戴着一个耳钉,脸上戴着黑色口罩,看不清脸。那耳钉在月光下闪烁光芒,一晃一晃,有点晃眼。
      那少年看到门后有人,明显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啊,没看到有人。”
      顾延:“没事。”
      少年把门关起,捏着书包消失在小路尽头。

      “陆总,你数学作业做了吗?啊啊啊救救我。”赵开胜扯着嗓子,眼含泪水双手合十看着陆丛。
      陆丛刚进教室,今天没有迟到,所以也没有翻墙。他把书包往椅子上一搁,双手紧紧握住赵开胜的手,没有眼泪水也打了个哈切挤出一点泪花,反问道:“你说呢?”
      赵开胜:“...”
      “你有这时间,还不如去问学委,他肯定做了,对吧学委?”
      坐在他们排最前方的一位男生立马坐直腰板,赶忙护住自己的作业,唯唯诺诺开口说:“作业要自己做,不能抄作业。”
      “啊啊啊啊,赵聪,你就看在我们不同名却同姓的份儿上,你就借我参考一下,就一下,好不好?”
      赵聪:“...”
      赵开胜:“求你了,放学请你吃烤肠。”
      赵聪:“...”
      赵开胜:“两串!三串?你要吃多少都行,求你求你。”
      赵聪:“不...”
      “干什么呢!早自习要开始了,还不快回座位上!”
      “完蛋,老杨来了,今儿怎么这么早!”
      赵开胜一个螺旋回头,哐当坐回椅子上,椅背撞在陆丛的桌子上。
      “别急别急,我已经在最西侧给你挑好一块墓碑了,我在你边上,赵老板你看我够不够意思?”陆丛笑着戳了戳前方人的后背。
      “滚蛋!”赵老板没好气的扭了扭腰。
      “赵开胜你干什么呢?”老杨推着他的眼镜框,往教室后面嚎了一嗓子。
      赵开胜别了别嘴,低头怼着桌面。

      老杨手捏在背后,在教室里转了一圈,又坐回到讲台边的凳子上,看来一时半会是不打算走了。
      过了几分钟,飘来一阵霸气威武的手机铃声:愿烟火人间难得太平美满,我真的还想再活500年~
      这是老杨的手机来电铃声,且每次老杨都要等这一句唱完,然后露出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慢吞吞的接起电话,走出教室门。
      5分钟后,老杨再次返回,身后却多了个男生。
      少年身形修长,走起路来端端正正,背着双肩书包,手里抱着一摞新书。
      他转过身来,教室里一阵喧哗。
      “是个大帅哥!”
      “对啊对啊,怎么没人说来转校生了!”
      “我觉着比咱们陆总还要帅上几分...”
      女生们正四处交头接耳,甚至还有男生也瞪大了双眼。
      陆丛听见窸窸窣窣的讨论声,腿不轻不重的蹬了一下桌子底下的铁杆,发出滋啦一声,前面的人纷纷回头。
      陆丛看他们笑而不语,众人便纷纷闭上了嘴。
      “同学们,我们迎来了一个新的同学,他是从H市转校来的,快来做个自我介绍。”老杨招呼着身边的人。
      顾延浅浅的抬高眼皮:“顾延。”
      陆丛轻声的说:“顾延。”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
      班级里一阵安静,都在等他的下文。等了许久,大家也盯着看了许久。
      “没了?”
      “高冷系?”
      “...”
      “这么装?”
      “不就长得帅一点吗?!”
      “怎么,你认识啊?”赵开胜不死心的往后翘着椅子。
      陆丛下巴托在左手上:“怎么可能,昨天被老杨叫去的时候他们正在说。”
      “奥我还以为你认识。”
      陆丛左手一缩,放平在桌上,头靠了下去。
      “没事没事,第一天害羞,熟络了就好,我看看你坐哪儿啊。”老杨站在讲台上,眼睛扫视下方,“瞧我这脑子,忘记给你搬桌椅了,你就坐第五排后面吧。陆丛!带人去顶层搬套桌椅!”
      老杨的班级座位一直是以单人一列,没有同桌,排了七列,凑不齐一整列的男女生就用穿插的模式,一女一男,正好顾延的位置前方就是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
      老杨搓着手,想让人看起来和蔼可亲一些,对着顾延问:“还是说,你要靠近点?”
      顾延:“不用。”
      陆丛听见老杨喊他名字十分不情愿的抬起头,拉着个嘴角:“哦。”
      顾延走下讲台,走到陆丛桌边,把手上的一摞新书往上掂了掂。
      “...”
      陆丛支起后背,抬头对上顾延的眼睛。
      顾延的眼睛修长,睫毛也是又密又长,俯视看人的时候却是一副懒散的样子,像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模样。
      “书先放我桌上吧,我带你去。”
      顾延听罢就把怀里的书一溜烟压在陆丛桌子上放着的唯一一支黑笔上。
      陆丛扯了下嘴角,站起身:“书包就放我椅子上吧,背着多重。”
      这话说的好像陆丛不背书包一样,不过也是,他的书包里一向冷清,永远都是扁扁的。
      顾延把书包拿了下来,偏偏就还是放在陆丛的桌子上,桌上顿时铺满了东西。
      陆丛内心轻叹,这小子脾气还挺倔。
      陆丛走在前方,身后的人就不紧不慢的跟在他后面,像个幽魂,走路也不带声。
      他好几次回头偷瞄这缕幽魂是不是还在跟着。
      “干什么?”顾延突然出声问。
      陆丛顿了一下:“没什么啊,就,看看你。”
      顾延:“...”
      陆丛:“...”这也太...装了。
      爬上两层楼梯,来到最西侧的教室,教室门没有上锁,里面堆满了铺满灰尘的桌椅。
      “您请。”陆丛站在门口,手一扬,做了个欢迎的手势,还以为进的是他家,这么‘客气’。
      顾延抬脚刚一进去,便用右手挡住了嘴鼻。
      “这里没人管,一般不会来人,所以咯。”陆丛耸了耸肩,装作无奈的说道。
      他们今天就来了,就因为老杨的一句话,陆丛百般不情愿。
      而且他对付不来这人。
      看人的第一感觉,陆丛一向很准。
      他不像赵开胜那样是刚开学就可以往后转头朝着你讲话,认识一个礼拜换称呼。有好事要想跟你分享,没好事也要拉你下水。
      所以像赵开胜这种人最好相处了。
      至于顾延,陆丛观察了一阵,大概是...我说什么你说嗯,我问什么你直接不鸟。
      陆丛突然想到了‘威威’,威威是一只小野猫,打架不行,骂也骂不过,但脾气倔得很。身上总是缺几块毛,鼻子上的伤口好了又出现新的。
      但是有百折不饶的精神,眼神倒是挺坚定,只不过徒有其表,没用。
      所以,在抓到的第一时间,送了他一个豪华绝育套餐。大概是养不熟吧,在外面待习惯了不让抱不让摸,每天缩在那个小角落,用冷冷的眼神看人,心存芥蒂。好说歹说不听劝,最终放归自然。
      现如今生存在安姐炸鸡店附近,猫猫们都挺喜欢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对野猫们都很友好。
      顾延在里面拖动着每一张桌椅,献出唯一的左手食指指尖,按在上面查看是否会东翘西翘。一路筛选下来,指尖已经黑不溜秋。
      陆丛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不经一阵唏嘘,双手环抱胸前靠在门上,忍不住开口:“您是有多金贵啊?”
      陆丛实在是看不下去,把两条衣袖管往上一撸,抬起一张桌子就往外拉:“不行,这个也不行,怎么都是坏的。”也是,不坏也不会被搬过来。
      两人捣鼓了半天,终于挑对了一套桌椅,只不过这个桌子角上还被刻了一小颗爱心,上一个使用他的人一定是个风情万种之人。
      “这个就很不错,我很喜欢,就用这个吧。”陆丛指着上面的爱心说。
      顾延:“...”
      陆丛两手抬起桌子就往外头走,也不管身后的人有什么想法。等到了教室,他的额头上浮起了一层薄薄的汗。
      第一节课是英语课,英语老师是个总爱踩着红色高跟鞋的女人,她说话时候的声音有点尖尖的,不需要戴那个扩音器就可以把声音传遍整个教室。
      陆丛把桌子搬进来的时候,英语老师小红,原名李满红,已经踩着高跟鞋在讲台上就坐。
      介于还没打铃上课,陆丛一到教室就拿了包纸从后面偷偷溜出去,跑着去厕所。
      “陆总拉肚子了?这么急。”赵开胜看着后桌灰溜溜的背影,还有同他一起回来的顾延,满脸疑问。
      半分钟不到,陆丛就从后门又掩了进来,小红抬头望了一眼,当作无事发生。
      他掏出手里湿哒哒的一团东西:“给,先应付应付。”
      顾延刚还想着去哪里搞个湿毛巾擦一擦,毕竟实在埋汰。可望眼四周,没有一块抹布。正纳闷时,只见回来的陆丛伸出手来,手里白花花的一团还在不停的往下滴水。是一团浸湿了的餐巾纸。
      陆丛把这一团扔在顾延的桌上,又拿出仅剩的干纸巾也同样放在桌上。侧过头与赵开胜说起悄悄话来:“小红今天怎么也这么早?”
      赵开胜先是往右边转头,这是他习惯的方向。却发现从右边看压根看不到人,只有堆得高高的书和书包。只好把脖子换了个方向扭:“不知道啊,小红平常都是踩点进教室的啊!”
      “见了鬼了。”
      顾延盯着桌子看,又瞟了边上人一眼,堵在喉咙里的话咽了下去。伸出右手攥了一把开始擦,等他弄完,上课铃声刚好响起。
      他卷起袖子深吸一口气坐下,发现自己的东西还在陆丛的桌子上。
      他也没说话,只是转过头往陆丛看去。
      陆丛原本还在和赵开胜你一句我一句的,直到听到上课铃才停止了话题。
      他直视黑板,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瞥见顾延的脸,发现有点不对劲,不对劲的点是顾延正在看他。
      “啊?”陆丛睁着眼干巴巴的看去,“怎么了?”
      只见那人只是微微张嘴,漏出一条细微的缝:“书。”
      “哦哦,忘了。挺好这书,用来挡老师,哈哈哈。”陆丛瞎扯着几个字,把桌子上的东西都递了过去,最后又只剩下那一只孤零零的黑笔。
      大课间,陆丛不争气的眼皮耷拉下来,他把外套拉链往上拽了拽,左手垫在额头下,另一只手还是伸得远远的,直冲赵开胜。
      赵开胜还在埋头补着数学作业,咬着笔头思考,时不时发出嘎嘎的声音,也愣是没写出一个答案。
      一阵凉意突然从外套底下窜进赵开胜的后背,他挺直了腰,暗自想着:不应该啊,昨天的天气预报没说降温啊。
      他习惯性的转过头来,又习惯性的把陆丛的手掰到一边,吊在了陆丛和顾延两人桌子中间的过道上。
      “陆总,你有没有觉得很冷?”他对着倒在桌子上睡觉的人问道。
      陆丛没出声,他倒是没感觉,可能是边上坐了个人给他挡了点风。
      小眯一会,陆丛缩了缩身子,把手捻进袖子里,屁颠屁颠跑去上厕所。回来的时候路过顾延,看他一直在左右划拉着黑笔,顺势朝他桌子上瞄了一眼。
      待他以极其刁钻的角度看清此人在干什么后,他一个白眼翻上了天。
      我们的大学霸正在涂黑白格。
      很认真,专注,一丝不苟。
      陆丛收回视线,回到自己座位上睡觉。
      他可真是奇怪的有趣,他的世界他不理解,对,完全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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