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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我正在追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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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第一节课，小红老师在讲台上讲的声情并茂。
顾延在底下集中不了一点精神，手心残留的余温还萦绕在心头。
他在草稿本上写下几个字，用手挡着推到陆丛那边。
陆丛感受到手肘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随即看过去，顾延正若无其事的看着黑板，坐姿端正。
啥呀上面写的？
陆丛把它拿过来一看。
空白纸页上写着：刚才是什么意思？
陆丛思索一阵，掩笔写下：什么什么意思？
然后传了回去。
顾延看了一眼，又低头写字，写完传给陆丛。
‘你刚才牵我的手’
陆丛...
‘明明是你先主动牵我的！！！你先说你几个意思？？？’
‘取暖’
陆丛看着简简单单的两字回复，气不打一出来，下笔用力的写下‘供暖’。
然后把本子甩给顾延，还朝着他做了个鬼脸。
放学，陆丛直接去了安姐店里，这几天生意不好，虽然平时也挺冷清。
但陆丛觉得安姐挺喜欢这种生活方式。
夜空是一片空寂，广阔又高远。
安姐的电话铃声又一次响起，这次是今晚累积的第十三次。
陆丛也又一次被铃声吸引过去，依旧开口问：“还不接吗？”
安姐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人，一甩脸色：“不！接！”
陆丛的眉间微紧，挤出一个苦涩的笑：“你也挺难。”
安姐：“唉...我爸也真是的，就差把我放那个悬赏上面了。”
陆丛招招手：“...来说说，给我解解闷。”
安姐走到陆丛对面坐下，掰着手指头说：“一个是我之前说的秃头，你知道的。然后是一个身负百万欠款的，我也不知道我爸怎么找到人家的，估计是看上了我家的钱自己主动的。第三个我印象最深刻了，才刚二十出头，还没毕业，噢噢，”安姐补充道，“比你大不了几岁，还是个小娃娃呢！”
“接着是个与上一个有着极度反差的，快年过半百了。”
陆丛扶着脑袋直摇头，听着疲倦。
安姐说：“还想听吗？我这还有，多得是。”
“不要了。”陆丛搓了一把脸，“你爸从哪儿找来的神仙们，这不得把天庭闹翻天？”
安姐又重新伸出一根手指头，开始细数：“相亲网，相亲群，朋友介绍，撒网...等等等等。”
...
安姐欲哭无泪：“还是你好啊，没有他们那么奇葩。”
陆丛一脸认真的说：“我还未成年。”
安姐在桌底下踢了一脚陆丛，“你放心，我是不会对你下手的。”
陆丛弯腰摸着隐隐作痛的小腿骨，安姐的声音又响起：“倒是你那个同学...”
陆丛身子一紧，立刻警觉起来：“干嘛？”
安姐一挑眉，觉察不对：“紧张什么？”
陆丛一扯嘴角。
安姐凑近他说：“哎你有没有顾延的照片啊？我打算发给我爸，让他按照这个标准来给我找。”
陆丛：“...”
“快说，到底有没有？”
“没有，你想要自己拍去，反正他隔三差五来你这里，你还怕拍不到他？”
安姐翻了个白眼，心说来我这是为了找你，又不是找她。
又到十点，顾延今天倒没有出现。
最近天实在冷，路上也没什么人，安姐怕陆丛晚上遇到危险所以都是绕着路先把陆丛稍回家小区门口。
虽然陆丛说着不会发生任何事，但是安姐也不放心，说：“那么好看一小帅哥，在路上被劫色了怎么办！”
陆丛知道安姐是在开玩笑，却还是乖乖的坐上她的车。
回到家，陆丛打开空调，搓着双手，手机在拿出口袋的那一刻响起声音。
这么晚了是谁？
陆丛点开一看，果然是顾延。
顾延：到家了吗？
真及时啊。
陆丛脱下外套扔到床上，回复他：刚到
等了一阵，顾延没有接下文。
捏着手机的陆丛正百无聊赖的堆着他的西瓜，没出三分钟，一局就被他玩死了。
退出点开微信一看，接着皱眉把手机扔到外套上，进卫生间洗漱去了。
冬天洗澡真是一刻都不想离开热水，直到感受到水温变冷，陆丛才打开浴室门出来。
身上的皮肤泛着红润，水珠顺着发丝滑落下来，摇荡在锁骨上。
穿上睡衣，陆丛擦着头发走出卫生间，打开手机一看。
一条新的消息挂在上方。
顾延：明天坐早一班车来学校吧。
消息是半个多小时前发来的。
陆总：为什么？
过了几秒，顾延发来消息：你洗澡要洗这么久吗？
陆丛...
陆总：要你管！（生气）
顾延：明天我给你去买大饼吃。
怎么还惦记着大饼呢？我自己想吃不会自己去买嘛。
哦...特地。
陆总：一个大饼就想收买我宝贵的二十分钟睡眠时间？
此时，顾延正躺在床上，床边开着一盏新买的小台灯。
昏暗柔和的黄色微光，照亮着不大不小的租屋，氛围像极了夜晚的小巷子。
顾延看着手机聊天界面上的最新消息，笑着打字回复说：那还需要什么吗？
默了一会，那边发来几个字，配上陆丛的头像：在来根油条！
顾延刚想回复，那边又显示正在输入中，他等了一会。
‘两根！’
顾延抿唇却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
‘好’
薄雾汇集，远处鳞次栉比的高楼模糊不清。
一大清早，陆丛独自一人站在公交车站台上，裹着他的围巾，打着第五个哈切。
那人自言自语说：“干嘛答应他啊，是不是蠢，蠢货都没你蠢。”
陆丛把地上的小石子踢到马路边，第六个哈切来临时，他的公交车终于缓缓驶来。
‘滴’
陆丛顺着栏杆，走到一个正眯着眼抱着书包小睡的男生旁，用膝盖顶了顶对方的大腿。
“喂，坐进去。”
只见那人深吸一口气，睁开双眼，眼睛下挂着不是那么明显的阴影。
顾延没往里坐，只是微微侧身，把腿一缩让开了点。
陆丛不跟他计较，坐哪都行，他想坐哪里都行。
“你的饼。”刚一坐下，顾延就从怀里掏出一个袋子递到陆丛面前，“还热的，冷的话可以拿他捂手。”
陆丛撇了他一眼，刚才有一瞬间还以为是他用身子给饼保暖呢，合着也是为了取暖。
他接过说：“谢了。”
“嗯。”
顾延看陆丛半天没动静，问：“你不吃吗？”
陆丛把袋子学着顾延的样子放在怀里，迷糊道：“不想在车上吃...去教室再吃吧。”
他现在很困，只想睡觉。
顾延望了一眼四周，把身子往下沉了点，接着看了一眼正闭着眼呼吸平缓的陆丛，头慢慢的顺着靠背滑落。
触碰到的是陆丛的肩膀还有围在脖子上的围巾，很软，像靠着一团棉花。
陆丛感觉到肩上一沉，猛的一睁眼，心中突然呐喊：什么情况？？
他不安分的动了动肩膀，换回来的却是那人更加的肆意妄为。
陆丛心虚的看了一眼四周，甚至把司机师傅头顶上的镜子都看了一眼。
他低头故意压低音量说：“你在干嘛？！”
顾延蹭了蹭围巾。
这个动作算什么？小猫咪蹭主人的行为吗？陆丛的心脏此时在不规则的胡乱跳动。
“好困。”顾延没睁眼，“我跑了五条街才给你买到的大饼，让我靠一会。”
陆丛：“...”去你的五条街，睁眼，不！闭眼说瞎话，明明那家包子店边上就有一家！
又是这种奇怪的感觉，好像顾延知道自己不会拒绝一样，像是被拿捏在他手心里，可以任由他摆布的那种。
试探，昨天的试探，今天的试探。
陆丛想起曾巷非的话，难道是他默许了这种行为吗？
他甚至会接受，还会沉浸在其中？
明明一切都不应该，难道顾延也喜欢他吗？
那天喝醉酒的夜里，是真实发生了什么自己没有办法确认的事情吗？
种种问题接二连三一股脑闯进脑袋里。
脖子有点痒，是顾延的头发正在有意无意的挠着。
陆丛十分讨厌现在这种举棋不定的心情，他想证实一下。
“你这几天究竟想干什么？”
顾延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窝在陆丛的肩膀里。
长而密的眼睫毛正在颤抖。
“我...”
陆丛才刚要继续开口询问，就被顾延一句话挡了回去。
“我想追你。”
陆丛：“...什么？”
顾延睁开双眼，眼里温和又明亮。
他看着陆丛身后的树木与房屋飞快的掠过，霎时间被当成了背景色，而这幅画的中央，只有一个他。
一个他喜欢的他。
“我纠正一下，是我正在追你。”
一个无比鲜明的，光芒般闪耀的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