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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受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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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沈珩珺刚想说话，白斌带着几分薄怒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想博取我的同情吗？沈珩珺，你的眼泪在我这里不值钱。”
沈珩珺不说话了。
尴尬的氛围一下蔓延开来，沈珩珺失神的看着窗外投进来的月光，讷讷道：“对不起。”
白斌在电话那头张了几次嘴，都没有说话。
沈珩珺是从来不低头也不说对不起的，如今把他逼到这个境地，自己应该开心才对。
白斌有些烦躁的皱起了眉头，随手从桌面上抽出一根香烟，点燃之后才缓缓道：“沈家也并不是一无所有。”
他靠着墙，听着自己满满带着嘲弄的声音借由电话传递过去：“沈家不是还有你吗？”
“什么意思？”沈珩珺直觉这句话并不是什么好话。
白斌笑了笑，他吸了一口烟后，任由飘出的烟雾在夜空中缓缓上升，然后被风撕裂成虚无：“要我出钱没问题，就看沈公子愿意牺牲到哪一步了。”
那晚之后，白斌没有再打电话过来，但第二天，就有专业的医疗团队上门，拿出了一份合同，只要沈珩珺签字，立刻就可以为沈隆江做手术
沈珩珺顶着周围人冷漠的眼神拿起合同慢慢查看，合同写得简单，只要求未来一年，沈珩珺配合白斌做一切事情，信恒就会出钱救治沈隆江。
简单的几页纸，此刻放在手里，却如有千斤一般的重量，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白斌是认真的，沈家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他了。
沈珩珺费力的扯了扯嘴角，但幸运的是，他似乎还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我签。”短短两个字，决定了他和父亲两人的命运。
——
四周响起的嘲弄声太大，沈珩珺蜷缩在这个小小的笼子里，头疼得几乎难以思考。
什么羞耻感在此刻通通消失，二十八岁的人，被关在这里，拍卖所谓的“抚养权”，听着就让人笑掉大牙。
沈珩珺不知道白斌用了什么手段，将拍卖地点选在了苏富比的一间拍卖行内，甚至还做了公证。
如果没有人愿意出价，那他就算是流拍了，说不定同样的场景还要继续两次、三次，或者更多次。
这就是白斌的意图吗？
因为他最要面子，所以就选择用这种方式来折磨他。
如果是这样，那白斌或许就要失望了。沈家破产的这段时间以来，沈珩珺早已把面子这种东西一点一点的抛掉了，如今的他，即便是处在这样的环境之中，也不会觉得丢人或者难过。
相比起虚无的脸面，被困在狭小空间里的窒息感才是最要命的。
脑海里像走马灯似的闪动着过去的事情，现实和回忆交错之下，沈珩珺终于被要命的头疼折磨疯了，顾不得周围围着看好戏的人群，他下意识的用头狠狠的撞向了包裹住他的铁栏杆，嘶哑道：“放我出去。”
旁边的人似乎被吓到了，稍稍往后退了一步，但看清沈珩珺紧闭的双眼后，又勾起了嘴角，笑了起来：“沈公子脾气还真大呢。”
头顶传来的疼痛感，让沈珩珺的脑袋呈现片刻清明，但很快这片清明又被脑雾替代，他只能不停的用头撞击着铁笼，一下比一下用力，直到感觉温热的液体从额头划过。
每撞一下，喉咙里便嘶吼着一句“放我出去”，很快，发声不对的嗓子，也渐渐失了声。
众人看好戏似的围在一起，浑然不顾笼子里的人有多难堪。
直到皮鞋声从外圈响起，里面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白总来了！”
拥挤的人群这才慢慢散开了一些，留出一条足以通过三人的空隙。
白斌面无表情的从厅外走进，看到周围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时，心中闪过一丝不悦，他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平静的面容在看到人群中央那一抹血色时瞬间被击了个粉碎。
沈珩珺弓着身子，血从额头流下，横过脸面，一路流过了整张脸，直至滴落在地下。
他紧闭着双眼，脸色惨白，头还在下意识的撞着栏杆，嘴里小声的不知道在呢喃些什么。
“叫医生！”白斌立刻冲了过去，大声喊出口时的声音甚至有些破音，张烜立刻冲到拍卖台上，冷静道：“给我钥匙。”
拍卖人也被白斌这幅模样吓到了，下意识道：“张先生，这不合规矩。”
白斌回过头，隐隐发红的眼神看了张烜一眼，虽然一句话没说，但他立刻明白了，严肃道：“八千万稍后会打到您的账户上，这件拍品既然没有人竞拍，那就归白先生所有。”
“是。”拍卖人被白斌刚才的眼神吓到了，咽了咽口水后，敲了一下手中的拍卖锤，道：“最后一件拍品，由白总拍下，恭喜白总。”
话音未落，旁边立刻有人将笼子的钥匙递了过来。
白斌颤抖着双手将笼子打开，沈珩珺虚弱的身体顺着笼子滑落了出来，一动不动，让他的呼吸也跟着有片刻凝固。
一把将沈珩珺打横抱起，不顾身后那些或惊讶或探究的目光，白斌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了正向着这边跑来的医疗团队。
熟悉的味道充斥着鼻腔，怀里的人散发着不正常的热度，将沈珩珺放在担架上后，顾不得额头上正在往眼里流的汗水，白斌第一时间摸向了沈珩珺的脑门，然后抬头道：“他发烧了。”
“病人头部受伤，发烧有可能是伤口感染。”医生指挥着将担架往救护车上搬运，给沈珩珺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后，便让白斌跟着上了车，一路向医院方向驶去。
幸好，沈珩珺受得只是皮外伤，折腾到了半夜，他身上的热度终于缓缓降了下来。
看着病床上沈珩珺苍白的脸色，白斌站在床边，皱着眉头，用眼神肆无忌惮的打量着面前的人。
瘦了。
刚才抱的时候就感觉到了。
白斌往前走了一步，轻轻地将沈珩珺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拇指和中指合成一个圆后，环绕上了沈珩珺的手腕上。
以前尚能填满的圆，此刻拇指都压在了中指指甲上，还有缝隙。
瘦了好多。
手被拿起来估计有些不舒服，床上的人皱着眉头轻轻扭了一下，白斌这才将他的手臂放回被子里，然后压好了边缘的地方，不让冷风跑进去。
病房内的灯光全部关掉了，他只能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看清沈珩珺的脸。
他就这么安静的睡着，忽略掉额头上包扎的伤口之后，沈珩珺的五官和记忆里并没有太大出入。就好像他们之间并没有十年的时光横跨在中间，这不过是和平常一样，一个无聊的夜晚，他就如从前一般，趁沈珩珺睡着后，偷偷爬起来，在心里描绘他的长相，然后感恩老天，为什么能让这么好看的人也喜欢他。
身后传来刻意放低的脚步声，片刻后，张烜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白总，拍卖行那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今天的事情不会传出去任何一句话。”
“嗯。”白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目视着前方。
张烜眼中闪过异样情绪，他垂下眼眸，轻声道：“恕我直言，您今天不该感情用事的。”
白斌没有回答他，甚至连动作也没有变化分毫。
“抱歉，是我逾矩了。”张烜道。
见男人还是没有回应，他想了想，又换了个话题问道：“Echo的研发已经接近尾声了，过几天龚博士会输入一些常用资料进行测试，需要安排一个会议来了解一下目前进程吗？”
Echo是信恒独立研发的一套人工智能软件，为了做这套AI软件，白斌花了高价从国内外知名高校中挖一组团队过来，龚博士就是这个团队的负责人。
提到工作，白斌总算有了点反应：“不用了，我相信龚博士，等回A市后，我再去实验室找他吧。”
“好的，那机票？”
“订三天后的吧，三张。”
张烜点了点头，转身轻轻的开门离开了。
沈珩珺没有昏迷三天，第二天清晨他就醒来了。
头顶传来的疼痛和入目纯白色的病房让他的记忆有些割裂，他只记得自己被关到了笼子里，后面的事情再用力想，也是一团模糊。
正用手轻轻的拍打着额头时，白斌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再拍脑子就真的坏掉了。”
沈珩珺身体一僵，下意识的抬起了头，看向来人的方向。
自从十八岁那年分开之后，他就没有再见过白斌了。
以前白斌喜欢运动，一身紧致的皮肤在阳光下晒出了好看的小麦色，包裹在运动服里的时候，总是让他有种立刻抱上去的冲动。
那时候白斌脸上总是会因为他的靠近而露出不好意思的笑来，每当他脸红的时候，就会下意识的摸头发，然后转过头，笑着闪躲沈珩珺的眼神，然后沈珩珺就会更用力的往他身上凑。
总之，和眼前这个穿着合体西服，面容白皙却冷淡的人扯不上丝毫关系。
心中那点莫名的悸动在接触到对方冷漠的表情后，瞬间化为乌有，一瞬间说不上来是失望还是什么情绪，沈珩珺下意识的将手放了下来，“哦”了一声后便沉默了。
沈珩珺慢慢的低下了头，后颈处有一个十字型的伤口，在灯光照射下显得尤为明显。
白斌看着那道和皮肤颜色几乎要融为一体的伤疤，突然开口问道：“回答我一个问题，答案让我满意的话，我会去国外请专家回来看你父亲的病。”
沈珩珺立刻抬头，一下撞进了白斌淡漠的眼神之中。
“我不在的这几年，你和顾明城睡过吗？”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