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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暗巷交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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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景年看着沈洁紧锁的眉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的，熟悉后就好了，你就别操心了。"他的声音温和，眼神却飘向窗外，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算计。
沈洁勉强笑了笑，将手机放回口袋。屏幕还亮着，显示着她与江亦最后的对话——儿子再次拒绝了她的和解晚餐邀请。
转眼间，两天的研学结束了。大巴驶回校园时，夕阳正将教学楼染成橘红色。李千言拖着行李，唉声叹气："我怎么总感觉这才第一天啊？"
教室里，蒋老师敲了敲讲台："研学完了，也该收收心了。今天写一篇800字的研学心得，明天交上来我一个一个的查！"
同学们哀嚎一片，朱磊夸张地趴在桌上："老师，手会断的！"
"那就用脚写。"蒋老师毫不留情地回击，引来一阵笑声。
江亦收拾书包时，手机震动起来。景逸发来消息：「亦哥，你回来了吗？」
「嗯。」江亦简短回复。
「我来找你，翻墙出来。」景逸的讯息带着迫不及待的意味。
江亦犹豫了一下，回复：「行。」
十多分钟后，景逸气喘吁吁地出现在校门外的小路上。他一把抓住江亦的手臂："亦哥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两天司辰有多沙币！"
江亦皱眉："怎么了？"
景逸压低声音："上次他和我一个哥们出去玩，知道李静怡跟你表白后，就在那挑拨离间，说你有爹生没娘养，年纪第一都不知道怎么来的。然后自己跑去找李静怡表白，被拒绝了就开始造谣，说李静怡跟多少人睡过..."
江亦的表情瞬间结冰，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书包带："司辰现在在哪？"
"应该在家吧..."景逸被江亦的眼神吓到，"亦哥，你冷静点。"
"把司辰叫出来。"江亦的声音冷得像刀。
景逸咽了口唾沫，拨通电话："喂，把司辰叫出来...对，就现在。"挂断电话，他小声问，"去哪等？"
江亦转身走向学校后方的一条小巷："这边。"
巷子里光线昏暗，只有远处路灯的一点余光。景逸紧张地东张西望："这么黑你不怕吗？"
江亦轻笑一声，笑意未达眼底："以前来过这，没有摄像头。"
夜风穿过狭窄的巷道，带着初秋的凉意。江亦靠在斑驳的砖墙上，面无表情地等待着。半小时后，脚步声由远及近，司辰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大晚上的，发什么疯？"
他走进巷子，看到江亦的瞬间明显愣了一下，随即露出讥讽的笑容："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学霸哥哥'啊。"
江亦直起身，一步步走向司辰："听说你最近很闲？"
司辰后退半步，又强自镇定："关你屁事！景逸，你他妈叫我来就为这？"
景逸站在巷口，没敢出声。
"李静怡的事，"江亦的声音很轻，却让司辰脸色变了，"道歉。"
司辰嗤笑一声："怎么，心疼了？你不是拒绝人家了吗？装什么好人！"他凑近江亦，酒气扑面而来，"哦~我懂了，你自己不要，也不让别人碰是吧？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江亦的拳头在身侧握紧又松开："最后一次机会，道歉。"
"道你妈的歉！"司辰突然暴起，一拳挥向江亦面门，"你算老几！"
江亦侧身避开，反手一记肘击打在司辰腹部。司辰闷哼一声，踉跄后退，撞在墙上。他不敢置信地瞪着江亦："你他妈敢打我？"
"这一下是为了李静怡。"江亦冷冷地说，"再让我听到你造谣，就不止这样了。"
司辰眼中闪过一丝狠毒，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什么。金属的寒光一闪而过——是把折叠刀。
"小心！"景逸惊呼。
江亦迅速后退，但司辰已经扑了上来。刀刃划过江亦的手臂，校服立刻渗出一道血痕。疼痛让江亦倒吸一口冷气，但他没有退缩，反而抓住司辰持刀的手腕，用力一拧。
"啊！"司辰惨叫一声，刀子掉在地上。江亦顺势将他按在墙上，膝盖顶住他的腹部："你疯了？"
司辰喘着粗气，眼中布满血丝："都是因为你...自从你来了，我爸眼里就只有你！明明我才是他亲儿子！"
江亦愣住了，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松了松。就在这时，司辰猛地挣脱，捡起刀子再次刺来——
"住手！"
一道黑影从巷口冲进来，一脚踹在司辰手腕上。刀子再次飞出去，哐当一声落在远处。江亦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来人——宋祁与。
"你..."江亦刚开口，就被宋祁与拉到身后。
司辰捂着手腕，惊恐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宋祁与："你、你是谁？"
宋祁与没回答，只是冷冷地盯着他："滚。"
司辰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在宋祁与压迫性的目光下败下阵来。他狼狈地爬起来，丢下一句"你们给我等着"，匆匆逃离了巷子。
寂静重新笼罩小巷。江亦这才注意到自己手臂上的伤口正在流血，染红了半边袖子。
"你..."宋祁与转身，看到江亦的伤，眉头立刻皱了起来，"需要去医院。"
"不用。"江亦摇头，"只是皮外伤。"
宋祁与不由分说地脱下自己的外套，按在江亦的伤口上："按住。"
景逸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亦哥，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会带刀..."
"不关你的事。"江亦说，然后看向宋祁与，"你怎么在这？"
宋祁与弯腰捡起地上的刀，放进自己口袋："路过。"他显然不想多说，"能走吗？"
江亦点头。三人走出小巷，路灯的光线让一切无所遁形。宋祁与这才看清江亦的脸色有多苍白。
"我家近。"宋祁与说，"先处理伤口。"
景逸识相地说："那、那我先回去了。亦哥你小心点..."
宋祁与拦了辆出租车，报了个地址。车上，江亦靠在座椅里，突然觉得无比疲惫。他闭上眼睛，听见宋祁与在旁边打电话："陈医生，是我。能来我家一趟吗？有个伤口需要处理...嗯，谢谢。"
宋祁与的家比想象中整洁，但异常空旷，几乎没有多余的装饰。江亦坐在沙发上，看着宋祁与翻出医药箱，动作熟练地准备消毒用品。
"经常受伤？"江亦问。
宋祁与头也不抬："习惯了。"
门铃响起，一位中年女医生走了进来。她简单检查了江亦的伤口："不算深，但需要缝合两针。"
缝合过程很快，江亦咬着牙没出声。陈医生包扎好后，留下一些消炎药和换药用品就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宋祁与倒了杯水递给江亦："吃药。"
江亦接过水杯，两人的手指短暂相触。"谢谢。"他说。
宋祁与在他对面坐下："那是你弟弟？"
"继父的儿子。"江亦纠正，"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为什么打架？"
江亦沉默了一会儿，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说到司辰造谣李静怡时，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怒意。
宋祁与听完，只是点点头："下次别去没监控的地方。"
"你不问我为什么动手？"江亦有些意外。
"问了。"宋祁与说，"理由足够。"
这种不加评判的态度让江亦胸口一暖。他低头看着手臂上的绷带，突然说："他说的有一部分是对的。"
"什么？"
"我确实...有妈生没妈养。"江亦苦笑，"至少现在是。"
宋祁与的表情微微松动。他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个相框，递给江亦。照片里是一个温柔笑着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小男孩，两人站在画架前。
"我妈妈去世前一周拍的。"宋祁与说，"有时候血缘不重要，重要的是谁真正在乎你。"
江亦轻轻触摸相框："她很美。"
"嗯。"宋祁与收回相框，犹豫了一下，"你今晚可以住这。客房一直没人用。"
江亦掏出手机，发现沈洁打了十几个未接来电。他关掉屏幕："好。"
夜深了，江亦躺在陌生的床上，手臂的疼痛一阵阵传来。他想起司辰的话，想起沈洁的未接来电，想起宋祁与给他看的那张照片。所有思绪最终化为一声轻叹。
门外传来轻微的响动。江亦起身，轻轻打开门缝。客厅里，宋祁与站在画架前，借着台灯的光在画着什么。他的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孤独。
江亦轻轻关上门，回到床上。不知为何，那个站在画架前的背影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与今晚挡在他面前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第二天清晨，江亦被阳光唤醒。他走出房间，发现餐桌上摆着简单的早餐和一张便条：「我出去一下，记得换药。——宋」
江亦拿起钥匙，金属上还残留着宋祁与的体温。他小心地收好便条，开始吃早餐。窗外的阳光很好，照在手臂的绷带上，白色的纱布泛着温暖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