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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古板的年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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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的日子过得很快，陆迁浑浑噩噩在家里待了几天，和以前无数个节假日一样。
只有一点不同，他可以和陆真带着第一出去走走，无聊时可以给江巍打个视频，然后看着江巍画速写。
等到了返校，他也能够在马路边等到江巍，随他一起回学校。
这已经好得不得了了。
陆迁满面春光，不知道在开心个什么劲。
江巍背着书包，他回去没带行李箱，光带了一个速写板，一只手拿着就够了。
但现在的他，左手提行李，右手拿速写板，背上再压一个包。
而所谓右手受伤的某人气定神闲地走在前面：“那里怎么这么多人？”
高中部教学楼最中间的走廊入口处围着一圈人，多是拿着行李刚回来的高二生。
“不知道。”江巍摇头，两人对望一眼，快步向人堆走去。
“让让让让。”陆迁两手交叉环胸，用肩膀抵开一条路，江巍放下行李，举起速写板挡在他的左手边。
人群中心，一块小黑板上贴着一张通告单。
“通告……”陆迁凑近，从第一行往下读，“高二（4）班左朗、李德……等在校外聚众斗殴……”
通告就左朗带着班上的未成年去KTV喝酒引起的一系列事情进行通报，对以左朗为首的四班学生进行警告。
陆迁越看越不对劲。
“没有田俊学。”江巍知道他在想什么，直白地点出问题所在。
“对啊，田俊学呢？”陆迁疑惑，当时跟左朗打架的就是田俊学啊，怎么可能没有田俊学。
“他早就转学了，你们不知道吗？”
从人群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陆迁回头。
安汶微笑着点头，算是打招呼。
“田俊学转学了？什么时候的事？”陆迁震惊，“因为这个事吗？”
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安汶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谈论，挥手让他们出去。
两人跟着她挤出去，找了个安静的角落聊天。
“我不记得那天是几号了，我记得那天……那天有一辆卡车进来送苹果，就是那天，他收拾东西走了。”安汶算是班上唯一一个关注到田俊学收拾东西转学的人，“那天大课间，他在那边收拾，很快就走了。”
那天，陆迁记得那天。
“你们都不知道吗？”安汶问，“之前你总来我们班外面转悠，不就是来看他吗？”
她的语气是带着责怪的，两人都听得出来，毕竟当初田俊学进这个班，是陆迁执意要当那个大侠。
也是陆迁一次次找安汶了解田俊学的情况。
可现在，田俊学转学了，陆迁什么都不知道，他过得很好，忘记了田俊学。
陆迁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不应该这样问。”江巍往前靠，目光阴冷，“没人是必须知道的，你只是可怜过他，但是陆迁是帮过他。”
“没人帮过他，你不懂吗？”
江巍这样直截了当挑明对方的话里有话，吓得安汶下意识目光闪躲。
“你帮过很多人吗？”江巍不依不饶，“班长。”
陆迁目光一沉，他差点忘了江巍以前也是一班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问你们不知道吗？我做错什么了？”安汶气愤地跺脚，转身就要走，“好心当成驴肝肺。”
江巍没闲心看她离去的背影，扭头找陆迁。
“手握这么紧干嘛？”从江巍的视角，陆迁低着头盯着他攥紧的手，“紧张了？”
江巍如同被放了气的气球，手指微微颤抖，一点点松开：“没有。”
“只是替你生气。”
“……”陆迁心头一颤，“替我生气？”
“嗯。”江巍委屈，“特别的生气。”
“行了行了。”陆迁假装咳嗽，伸出手拿回自己的行李，“她没明说其实不用在意。”
陆迁不以为然：“我有这么脆弱吗？”
江巍摇头：“没有。”
陆迁笑着拍拍他的胸口，想抚平他的怒火：“放心。”
有时候陆迁真觉得江巍像一条很好哄的大型犬，陆迁手放在他胸口拍了几下，面前这个大高个便又变回那个好脾气的小孩。
陆迁急着回班看左朗的情况，两人简单聊了两句，他便提着行李往班上跑了。
宋涌翘着二郎腿坐在讲台前，班上人差不多都来齐了，陆迁讲行李搁在外面，小心翼翼回了位置。
左朗的位置是空的。
宋涌见他来了，起身一拍讲桌，吓得陆迁蹦两米高。
“那天谁去了KTV！”宋涌这次是真气着了，“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在干嘛！”
座下无一人敢吭声。
宋涌心里知道班上一大部分都去了，集体作案，他不可能全部抓出来通报批评。
但是流程不能少，宋涌气得面红耳赤，骂了他们两个小时。
本来回校的第一节课是白寺的课，大概是因为宋涌在这站在，他不好意思进来，于是两节数学课就这么骂过去了。
直到宋涌骂完出教室，陆迁也没看到白寺的影子。
“白寺被占了两节课，肯定在办公室哭喽。”陆迁倒是不怕骂，乐呵呵道，“你去了吗？”
“我怎么可能去。”路旭摇头，“我要和对象跨年。”
“你有对象？”陆迁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你不知道吗？他高一就有了，谈到现在。”
孟于举着保温杯经过：“你跟他面对面做了这么久他同桌，都不知道？”
好吧，陆迁真不知道，认识也这么久了，他们对对方的了解近乎为零，却可以肆无忌惮地互怼。
很诡异。
“唉，心寒啊。”路旭卖惨，“太心寒了！快过年了你还不知道我有对象！”
“刚过完元旦就想过年了？”即使陆迁不占理，也不妨碍他吐槽，“不想点学习的事？”
“学什么习？反正都是考不上大学。”路旭趴下，“我们班能考上本科的不超过五个。”
“五个也多了。”
两人感叹着感叹着，数学课代表突然从外面冲进来。
“白老师去医院了，他让我把你们放假的试卷收上来。”
““李织织。”听到白寺又去医院了，陆迁急忙问，“白老师怎么又去医院了？”
“感冒一直没好，他昨天给我发的消息，让我记得收卷子。”李织织看向陆迁，“他回来要批的，你写完了没啊？”
陆迁这才想起来他的书还在行李箱里，赶忙出去拿，然后嚣张地举着一沓试卷进来。
“看看这是啥。”
其实他都是抄的。
但是这不重要。
李织织抽过他手里的试卷，看都不用看：“抄的吧。”
“猜对了。”陆迁实诚，笑着回到位置，“但是是用心抄的，等白寺回来肯定会表扬我的。”
“那肯定啊，毕竟你之前都得催两天才能交，白寺就差求你交了。”路旭轻笑，“这次算你抄得快。”
“不过。”李织织将陆迁的试卷叠好，“白寺难道不知道你们都是抄的吗？”
每次数学考试他们班平均分都是年级倒数第一，每次交作业个个是数学学霸。
“他肯定不知道啊，我们都是用脑子抄的，控分懂不懂。”路旭骄傲昂头挺胸，“是不是。”
“肯定知道啊，白痴，你那15分的水平，控个60分，谁信？平时考试班上最高分才80。”
眼见这两人又要吵起来了，李织织抹了把额头的汗，下去收试卷了。
永城的天气变化无穷，当天夜里突然大降温。
温度又下了一个台阶，直逼零下，陆迁穿成一个包子一样也挡不住寒风往他骨子里钻。
2022年给他的当头一击，没想到这么刺骨。
“冷冷冷！”
陆迁和江巍吃完饭回教室的第一件事就是蜷缩成一团。
因为有人要进来，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陆迁感觉自己快被冻得精神错乱了。
“你这围巾哪来的。”路旭嘴里叼着馒头进教室，一眼看见陆迁围着一条深蓝色的围巾，“这么亮眼。”
“江巍给的。”陆迁半张脸缩在围巾里，“你有吗？你女朋友给你送围巾了吗？”
“我呸。”路旭疑似嫉妒，翻了个白眼，跑到空调口下去暖和，“空调就在你旁边你冷什么冷！”
“门还在我对面呢！”
“那平时上课不都是我给你挡着！”路旭舒服地眯起眼，“还围上围巾了？起风了给你吹走。”
陆迁怀疑他就是得不到要毁掉：“有女朋友也没用，唉，冻着吧你。”
今天前几节是王吖吖，她来的会快一些，路旭吹了没多久便回位置上了。
铃声响两下，班上悄无声息等待着，过了十分钟，王吖吖才姗姗来迟。
“我去看白老师了，回来的有些晚。”王吖吖一边解释，一边戴上自己的小蜜蜂，她和白寺年龄相仿，算是好玩伴，“等久了吗？”
“老师，今天的数学课……”李织织举手，“白老师还是不来吗？”
“放心吧，数学组其他的老师会来替他上课的，他跟我说了，让你们好好听话。”
“……”陆迁一只眼睛乱转，要不是刚开学，他真想再逃一次课去看望白寺。
要真去看望他，会被赶出来吧。
陆迁想。
古板的年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