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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Chapter 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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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齐卿决定出去看看，去找一下那个青衣的男人。齐卿这次为了避免陈离发现他走了，他这次干脆爬地窗。这家客栈一共四层，齐卿看见四楼居然还住着人。
他刚站在房顶就被人抵着脖颈，齐卿反击的每一下都被对方精准预判并挡下。
“别动，看仔细了。”
那人板着齐卿的脸朝着一个方向看去，周围的场景已经变化了，这里现在是浮生殿，准确来说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浮生殿。
灵族的王还没有戴上那张面具，他高坐殿堂之上，仅仅是抬手的瞬间，一个灵族顿时就魂飞魄散。灵髓流了一地，一直延伸至殿堂大门。
即是齐卿并不在场，也能够感到空气都被冻结的可怕，在场的灵族也都不敢大口呼吸。
而在周围的墙壁上，柱子上，到殿堂最高的尖顶上，都是极具危险性的藤蔓，尖刺上的水珠如宝石般闪烁。
殿外是明媚耀眼的夕阳，他背金色的光芒踏进阴暗潮湿的殿堂，如普渡众生的神灵。
“是他。”齐卿想起来幻境里的青衣男人。
他身着一袭青绿色的粗布，飘起的外衣青得泛白。从天而降的玫瑰与明亮鲜活的明绿色眼仁擦过，两种截然不同的颜色碰撞，炸出一道春。
自由鲜活的春走到眼前。留住他，靠近春。
“这件事应该很多灵族都不记得了。”白狐王将头靠在齐卿的肩膀上，凑近耳边说道：“想知道么？”
“说。”
“不想说，”白狐王没好气道：“好没诚意。”
“……”齐卿偏头，“那时的灵族也都挺怕王的，不知道他们提出什么事情，因此让王大打出手，杀害了不止一个灵族，因此这件事被拦截，不得随意流出，估计知道的也被杀死。”
“你知道？”白狐王突然出现在齐卿的面前，盯着他的眼睛看，但是他的手依旧被控制住在背后。
墨绿色的眼仁像是极夜里的一层透过雾器的光，齐卿冷笑，“我当然知道，我从始至终都知道王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卑鄙无耻，他下流低俗，他根本不值得坐上那个位置。”
“我想知道的是他，他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灵族。”齐卿指着那个青衣说道，“他长得倒是很像……沉香？”
白狐王轻笑，“还是有你不知道的。”
“你说得不对，不是他像，而是你们像他。”白狐王说道，“既然都知道，也知道那场实验，因他而起。”
齐卿依旧是挑他想知道的问：“他现在哪里？”
“他死了。”
齐卿抬眼时，就听见王说，“既然如此，你替他们分担错误，本王便保佑他不死。”
“可以。”青衣答道。在场的灵族都知道，这是要他替其他的灵族死。
跪在殿堂内瑟瑟发抖的灵族突然抬起头，想要看看这个胆大包天的灵族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敢与王谈条件！！！
“本王有说你可以起来了吗？”
灵族连忙跪好，但还是感受到一阵杀气袭来，灵族认命接受死亡的时候，却感受到一清爽又凉快的风，像是雪化时的第一场风。
站在殿堂两侧的灵族看见的是一阵青竹叶的风从外直冲殿堂内，包裹着那团黑雾，最后黑雾与青竹叶都消失不见。
众灵族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冲动，太冲动，简直不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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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花可拾之，赠尔心上人。白昼赐星辰，浮宫掠影别。
长河两侧，人潮拥挤。
束发蓝衣的公子在高桥之上谈笑风生，少女羞红的脸颊接过递来的花，如花似玉，沉鱼落雁之容，艳丽的着装使其更上一层楼，一时间难以辨别花与人谁更娇美。
银车中传出悠扬欢快的曲乐，在整个赐星辰上空环绕，无数白鸟在空中翱翔，洒下金色的花瓣。
有人在远离长河的客栈里，抬头看着浮宫顶上，看着那位即将代替她成为神女的扮演者。
远处是如墨画的山水，近出青绿色的山衬托出天空的蔚蓝，色彩搭配和谐而富有层次。
拾之誓约中，少主将身着华服，衣带随风飘动，姿态轻盈灵动，仿佛从天而降的仙子。
她扮演着自由、脱俗的神女，身后跟着一只散发九彩光芒的麋鹿，普度众生。
其标准异常严格，需身材修长，面容清秀，线条柔美，轻盈灵动。
而恰好每一届少主都如此。
赐星辰上下都认为只有少主才可完成这场盛大又神圣的仪式。
透亮的黑色眼仁好似一抹浓烈的墨色，里头藏着数不尽的色彩斑斓，展示出的是一幅年代久远的水墨画。
这间客栈虽然不在热闹的河岸两侧，但如今是一年一度的朝花节，却每年都有固定的人进入这家客栈。
赐星辰的夜晚短的很，齐卿只是稍微休息一会，天就亮了。
他就坐在窗边，看着不远处的浮宫，拾之誓约已经开始了。
在一阵阵惊呼声，天上的云彩变得稀薄，蔚蓝色的天空如大海一样无边无际。
漫天飞舞的花瓣如自由的鸟儿，细密地散着耀眼的光芒。
“神女！”
“神女保佑，希望我能找到心爱之人共度余生！”
在白鸟群里渐渐让出一条道，隐约在那道白晃晃的光芒里见到一道身影。
有人急忙对着神女的方向跪拜，所幸在人群之外，避免了踩踏的风险。
可当所有人愈发兴奋之际，等待神女将下福缘时，天空顿时乌云密布。
白光尽数被压得不知所踪。
“怎么回事？”
“来的不会是白绥燕吧？
人群开始躁动不安，齐卿便往回走，刚没有那么拥挤后，陈离就一把拉住他的手。
陈离从手身后掏出一束鲜花，样貌似玫瑰又不是。花瓣像是海边的浪花，自由又不受拘束。
陈离有些羞涩地说：“听说，朝花节的遇到喜欢的人可以将手里的鲜花送给他，表达——”
“知道了。”齐卿打断他的发言，一把将花拿过来，同手同脚地走进客栈。
陈离愣住，他没有想到齐卿会这么爽快就收下。如宝石般璀璨的耳垂在绿油油的发梢中似一颗鲜嫩饱满的果实。
陈离才知道收到惊喜的齐卿会是这样可爱的反应。从前都是齐卿给他准备各种各样的惊喜逗他开心，陈离很少给齐卿准备礼物。
站在门口的老板目睹了全程，他说：“这是洋桔梗，寓意很不错。不过，赐星辰有这种花么？”
“我从洛秩区带来的。”陈离非常骄傲地说道。
这种养在温室里的花最较贵，稍微不注意就落得满地残。陈离一路小心翼翼地走来，精心呵护它。
所以这花依旧美丽动人。
陈离从衣领里掏出一颗翡翠，优质的帝王绿如齐卿的眼睛一样深邃，被几片金色的青竹叶缠绕。
这原本是应该是祈愿日的时候，齐卿为他祈福而来的。
种种原因，他们的邂逅一再延迟，齐卿最终没有在人海里将这块翡翠为陈离戴上……现在这块翡翠却还是出现在陈离这。
他们不是相遇。是锲而不舍地追逐，是在意料之中的重逢。
陈离将翡翠重新放回离心脏最近的地方，紧跟在齐卿的身后，齐卿一路走到三楼进了房间。
**
赐星辰很少降雨，几乎是每一个季节都是晴空万里，而在朝花节这几天更是天光大亮，天露吉色。
戴着黄金面具的男人站在高塔之上，仿佛是高傲的首领俯视着子民。白狐王慵懒随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绥燕的灵力神秘而稀有，身份或许如您所想。”
“你真是好计谋，连我也算计，本王从前真是低看你了。”灵族之首说道。
“是您高看我，我只是不受时间所影响，并非能改变事情的发展。”白狐王眯着眼睛，他走到灵族之首身边。一白一黑很是显眼，竟然无一人发现他们的存在。
随后灵族之首笑道，“他不是死了？怎么又出现在这？”
白狐王顺着视线看见齐卿，他眼睛都不眨就说：“或许是相似之人。”
灵族之首抬起手，幽灵似的黑雾迅速地从白狐王脸前擦过，划出一道细长的伤口，片刻之间就愈合。他转头，“你蠢还是本王瞎？”
暴戾的眼神落在白狐王淡然不惊的脸上，他不紧不慢道：“这我就不知，毕竟人是您亲手杀的。”
异常沉重的对峙间，周围开始落下雨滴，砸在地上侵蚀蔓延的藤蔓与夹缝生存的高等植物。雨滴就要落到白狐王的身上时，被另一股强大的力量所控制，白狐王打破这僵硬的局面，“我只是一个旁观者，故事的走向与选择都与我无关。”
片刻，雨停下。身后多了一位黑衣少年，他的皮肤毫无血色，反而倒是有些尸色。
“去吧，交给你。”灵族之首突然看见什么，又转头威胁道：“他要是还没有死，你最好找一个新的理由。”
白狐王：“……”
“齐卿”确实在祈愿日时就被灵族之首所杀死，但是又有人从无端世界的山海囵带出一个齐卿，他与“齐卿”拥有同样过往和记忆，他从物呈馆伤痕累累地爬出，又被白狐王带走。
这个齐卿白狐王束缚在自己的灵力下，免受“无妄之灾”。
白狐王一路为其铺路，将其的灵力所隐藏，为他易容，而其他人都死了，应该是没有人记得这幅模样，就算认得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族。
可惜，白狐王还是小看了灵族之首对这张脸的熟悉度。
“你就等着看好戏吧，我肯定能够打得他落花流水。”他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