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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 5 ...


  •   齐卿狼狈地起身,就看见白狐王的嘴角扬起一抹阴狠的笑。那股淡淡的笑意令人后背发凉。
      唯一的光源是白狐王身后的落地灯,现在这盏灯被白狐王的身型尽数遮挡。齐卿就深陷黑暗。

      白狐王缓步靠近,他给自己的行为找来一个不错的借口,“乖孩子,偷听别人的谈话是一件不礼貌的事情。”
      “他要说还怕被人听见?”齐卿简直被这句无中生有的理由逗笑。

      灵族之间的灵力是可以互相感知的,他不信那群人不知道齐卿的存在。
      白狐王直接跳过了这点,给出一个结果:“他们一定会来追杀你的,毕竟只有死人的嘴是严实的。”

      他的语气骄傲,仿佛他才是齐卿的救世主,“当然,你现在住在浮生殿,是我手里的人,我会保佑你免受一切苦难。”
      “前提是你的绝对服从。”他又补充道。

      齐卿被关了好几天,精神也有些“棒”。他听见死这个字后,脸上出现的神情有些扭曲,“既然如此,那你现在就杀了我啊!”
      “……”

      “你不敢么?也对,你是和蔼可亲白狐王,你手上怎么可能沾血。”齐卿自嘲道:“还是一个如此肮脏之人的血。”

      齐卿最应该知道这种话是攻击不到任何人,通过贬低自己去恶心对方,只会在自己未愈合的伤口上撒盐。
      齐卿的精神早就在物呈馆不分日夜的地方折磨出问题,但是没有人会在意他的心理状况。而在不断地承受后,他也渐渐地喜欢上这种“奇妙”的感觉,在有其他人的视线下裸/露出身体的每一寸。

      齐卿突然将撑在身后的手抬起,白狐王看见手上握着一只被削得尖锐的竹节。
      这东西不是灵力所化,上面还沾着湿润的泥土。是齐卿刚刚捡的。

      白狐王的视线跟随着锋利的刺头,看着那东西慢慢地靠近莹透白皙的皮肤,里面是暗涌的血潮。
      只是轻轻一碰,那些鲜红的血液就从细小的裂缝里蜂拥而出。血液浸湿了白净的衣领,血腥味蔓延在整间屋子里。

      幽绿的眼仁里似乎有一团鬼火正熊熊燃烧着理智。
      这一刻,他的心是复杂的。

      他想要齐卿现在死,又不甘心齐卿就这样死。

      周围的空气变得躁动不安,强势的力量蔓延开来,压迫在脆弱又傲的薄冰上。齐卿的呼吸被垄断,他的骨头像是被蛀虫侵蚀,灼热的火燃烧在体内,他几乎要死在这强大的力量之下。

      随后齐卿的四肢脱离掌控,他安静地躺在床上,等待着痛苦带来片刻的“欢愉”。
      齐卿突然就明白白狐王的目的,他和灵族之首没有任何区别。所有人都一样,只不过是为了达到自己的某种需要而来靠近。

      **

      肮脏的肉/体可以被华丽的衣着掩盖。欲望面前,所有人都会发疯似地吻上来。

      齐卿曾经为了获得绝对的力量而签订不平等的条约,成为他一生中最大的苦难。他没有选择的权利,也丧失了宝贵的表达能力。

      无能为力、马不停蹄地承受,日复一日地被摧残。
      他的一生都是别人的玩物,成为欲望的宣泄。

      这就是他。

      “你永远都达不到他的高傲,你只是一个虚张声势的替代品。”

      “贱命都能成为手里的筹码,又何必在意这样一条腐败的躯壳呢?血腥和疼痛带来的片刻欢愉,这才是真正属于你的东西。”

      齐卿被送入物呈馆,自由与他分道扬镳。
      物呈馆是一个座“欲望”交易所,正大光明走进门的人,要么拥有数不清的财富,要么权利滔天。灵族之首是后者,也是合作者,短短几句话齐卿就再逃不出物呈馆。

      稍微有点钱财的人,不论种族,只要是听说过物呈馆这种地方,就一定知道齐卿这号人物。

      齐卿的身体很漂亮,白皙的皮肤上雕刻着玫瑰的荆棘,薄薄一层的肌肉,恰到好处的几分色欲。这就是他的资本,这场没有尽头的赌局里唯一的筹码。

      “你的运气真好,拥有一张令人赏心悦目的脸皮,剩下的肮脏可以用华丽的衣着所掩盖。”
      齐卿身上的血液不知道被流尽过多少次,他的身上总是旧疤未愈,新伤不知道叠来多少次。
      需要保持完美的体态,把皮去骨已经是常态。

      他总想要逃离,但没有地方可以收留他。齐卿的“名声大噪”,他成为灵族的耻辱,没有灵族见到齐卿是不骂的。连着和他长得像的几个人也跟着挨骂。

      齐卿彻底在灵族的领域抬不起头,他便不再出入人多的地方。大多数情况下,没有人知道他的去留,仿佛是在灵族死去一般。

      可是无论何时,他都不会倒在那种令人厌恶的地方。
      或许用另一种他自己也不承认的话来说,他是渴望生的,他并不想死。

      **

      竹节只是被白狐王拿走,随后在齐卿的面前粉碎,化为灰烬。
      那金黄色的眼瞳盯着渗血的口子许久,伤口流出鲜红的血液衬得皮肤更加白雪动人。仔细看,除了呼吸的起伏,还有害怕的颤抖。

      白狐王勾起嘴角,将齐卿干瘦的腰握进手掌。齐卿的嘴张张合合几次都没有能说出一句话。
      甜腥味被舔舐进口腔,混着一股清爽的味道,更多的是咄咄逼人的寒气,仿佛要将一切都冰封住的力量,也是独属于齐卿的力量。

      伤口像是被针扎,细密而微弱的刺痛像是下了一场雾蒙蒙的雨。
      片刻伤口就愈合。

      齐卿就像是只精致的玩偶,仍人玩弄。
      他被放回床上,薄被盖在他破碎的躯壳上。白狐王语气平缓,“你不会死……至少你现在不能死。”

      齐卿的思绪像是被摁下暂停键,很长的时间里处于无法思考的状态。
      思绪被这场诡异的行为扰乱。

      “好好睡一觉吧。”白狐王说道。
      周围弥漫着淡雅的清香,这是一种很难养的花,只生长在赐星辰。

      **

      白夜跟随白狐王多年,去过各种各样的地方,也见过不少姿色不错的卖品。他从未觉得有多好,甚者有些生理厌恶。

      可是当白夜真正亲眼看见这张脸时,又还是会被震撼到。自认为与那些俗人时不一样,却在见到这张脸后,高洁的遮羞布就被他无情地掀开。

      真正拥有这样品质的人,白夜只认为白狐王才可以称得上。
      齐卿是一个万人尝过,骂过的狗,而白狐王却将他当作一个普通又弱小的人族来照顾。

      白夜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站在门口,他腾出一只手敲响了房门,发出沉闷的声音,见齐卿不为所动,他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

      齐卿简直脆弱地像个人族,没有自愈的能力,就连身上的灵气也淡得可怕。
      若不是白狐王的灵力供养,为他恢复身上的伤,他压根就起不来。

      更别说想着逃跑。

      齐卿只披着了一件单薄的纱衣,削瘦的四肢都暴露在空气中,雪白的皮肤在灰蒙蒙的世界里泛着光。
      像是清晨的浮光。

      齐卿真的很瘦,那骄傲的细骨随时会将薄薄的皮肉刺开,绽放出鲜艳的花朵。他整个人都陷进柔软的沙发里,细长的脖颈处还遗留着情欲的痕迹,像是一只颤动的蝴蝶。

      白夜的视线下移,细长的手指染上周围的光线,不那么白净,多了几分色欲。
      周围的气温很低,室内也没有取暖的工具。白夜不觉得冷时因为有灵力,实际上他还有些躁热。

      无法使用灵力的齐卿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服。白夜只觉得齐卿应该和白狐王一样,哪怕是热死人,都不可能出汗。

      他将饭菜放下,为齐卿拿来一条毛毯。长长的头发遮挡住本就不大的脸,齐卿的呼吸很轻,以至于白夜以为他睡着了。
      白夜小心翼翼地将毛毯盖在齐卿的身上,然后瞥见墨绿色的发丝下那粉嫩的唇,像是一朵美丽又诱人的花。

      白夜忍不住咽下一口口水,他轻轻地撩开吹落的发梢,露出饱满的额头和一双没有完全闭上的眸子。
      白夜心头一颤。

      齐卿来到浮生殿这么久,是第一次清楚地看见他这张脸,平日里长发都垂下,整个人都流露出阴郁的味道。

      “别,别感冒了。”白夜紧张到话都说不清。
      他就像是做错事被发现,又假模假样地回到原地。

      窝在沙发里的齐卿视线一直跟随着白夜,白夜再次抬头时,那股视线更加明显。
      齐卿毫不留情地将毛毯拎起,在白夜抬头的瞬间,松手。

      毛毯掉在地上。
      齐卿张嘴:“滚。”

      白夜倒也不生气,反而觉得好笑,他在齐卿身上感受到一股骄傲又可爱的错觉,更像是一只喂不熟的阿猫阿狗。
      白夜当然会对这种毫无杀伤力的东西无限包容。

      房间的温度很低,估计是到了零下几度,白夜没有站多久,碗里东西就冻成冰块。他忘记用灵力给齐卿温着。
      虽然被齐卿骂了一句,但是白夜还是给他重新做了一份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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