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无敌飞腿小小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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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儿，你要怎么呢？”夏棯交叉双臂抱在胸前，青黑的眼圈在白皙皮肤上格外明显，那双漫着几根红血丝的眼睛瞪着老板一点儿不怕。
夏棯不怕，一现在是法治社会，电视剧里九龙城寨那种拿斧子劈镰刀的□□做法不管用，二来就算动起手，自己住进医院也得给这老板脑袋来一榔锤，看看脑子里装的什么屎尿屁，前面说的好好的，最后居然为了千把块钱翻脸。
“你那录音呢，删了！”路灯老板高喊了句，胖的人吼起来也是压着声带的。
夏棯躲了躲他的唾沫星子，往后退了两小步，为了不让胖子老板误会自己是害怕还是怎么的，又往前走了一小步。
“不删，有什么话我们上法庭说。”夏棯懒得多说，要打就打，要动嘴皮他就不奉陪了。老板估计没想到人一上来就把法庭给搬出来，眼神躲闪了一瞬，给旁边的人，估计是小弟，递了个眼神，轮到小弟发话了，语气更冲：
“在这儿威胁谁呢！”小弟从口袋里掏出份皱巴的合同，举在夏棯面前随后用力弹了一下，“按照法律规定，”他特地重音强调了‘法律’两个字，“昨天你们就该把尾款给结清，昨天没结，那算你们违约！要真上了法庭..你以为法官站你这边？”
夏棯笑了一声，一半是被蠢到，一半是被气到的，他完全品到了“对牛弹琴”四个字。
“你当转账记录没法律效力？！昨天，我按合同约定的银行账户把尾款打过去了，是你们退回来的！”夏棯也拔高声音，虽然这会儿脱出口的话都是他昨晚才搜查出来的，可明面上的气势得给足。
老板扒着小弟的肩膀将他往后拨，自己又站出来，粗声大气骂：“那我也备注了呀！你没转够，我不收！”
“喂喂喂，怎么个事儿怎么个事儿？”敦哥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夏棯的斜后方，握着夏棯的小臂将他往自己身后带了带，眉心一个“川”字，冷起脸来比胖子老板更骇人，“你找谁麻烦啊？”敦哥朝老板用力昂了昂下巴。
找麻烦啊？想打架是不？
“敦哥。”夏棯喊了他一声。
“哎哟哥，你说话好气点儿！你们村长不讲理在先的呀！”老板收了收嚣张跋扈的神情，吃硬不吃软。这位“敦哥”右眉尾那道小疤告诉他这人惹不起，而且他今天带人找到这儿本意也不是真想动手，只是想吓唬吓唬夏棯，让人赶紧把那千把块钱补了，他等着用。
“不讲理？怎么不讲理的，张口就来啊？你们先等着的，我要听小夏说！”敦哥说话句句带刺儿，呛得眼前五六个人没一个敢出声的。
太阳晒到这边了，夏棯拉着敦哥到屋里，把路灯尾款的事儿一五一十说明白。敦哥听完就要冲出去开打，夏棯急忙拽住，运动鞋抓着地板都要开胶，幸好老金和王婶到了。
“你激动啥呀你！想蹲局子是不！”王婶扇了他肩膀一巴掌，看了马路边凉亭那几个大汉，碎了一句，“我看他们几个来干活的时候也挺老实的！怎么这会儿跟着那死胖子来这儿撒泼滚打？”
老金“嗨”了声，拂了拂手，“估计工资在老板手上扣着，不来拿不到。”
夏棯在包装袋里抠了只透明的小胶杯出来，给敦哥倒了杯凉白开，然后站一边认真听，默不作声。
在处理这种纠纷上他实在太嫩了，就算对在对自己花钱上再抠门，也没想到有人会为了抠省那千把块钱闹成这样。
“那就能随随便便来铜锣村闹事儿？”敦哥将水一口闷。
“他们人多，咱们也人多！我把黄叔叫过来，先跟他讲道理，要他们不肯听咱就报警！”王婶提议，她悄摸把一面红底牡丹花纹的小镜子藏口袋里。敦哥挂了把修手机的螺旋刀在裤头，老金知道敦哥屋里的锄头镰子放哪里，所以他什么都没拿。
但是夏棯不知道，他先三人一步走了出去，白色短袖后背浸出汗，变得有点透。
他其实还是有点怕的，在前庭大门后边轻轻换了个口气，被敦哥看见了。
“哥，你听一句我劝，我昨天已经按照合同把钱打过去了，”夏棯走到外边，解锁手机点开网银，耐心切进转账记录的页面，然后举着手机给他看，“转账记录都在，你现在揪着这点儿给我们使绊子，真打起官司不是你吃亏吗？为了千把块钱，太不至于了。”
胖老板见夏棯语气缓下来，也跟着说轻话，只是死脑筋依旧没转过来，“啊呀，你们这八盏路灯，电池我都给免费升级的！实在亏大了！我现在就想要回点儿电池钱！”
夏棯头抵他两个大，怎么就说不明白呢？
“当初我们说好了免费升级的，你现在又反悔，这不是违约吗？”夏棯问。
“违约”两个字不知道撺掇到老板心里哪根敏感神经，他又开始嚷嚷了，指着夏棯鼻子破口大骂：“你钱没转够，我就不会收！退还备注里已经说明白了！剩下的钱你今天就得补给我！我不管！”
“够不够，结没结清，是看你一个转账备注的吗？！”夏棯火气大了，额间汗浸着刘海，热得脖子往上都通红。身后有人给他递了把印着口腔医院广告的扇子，夏棯回头看见是黄叔，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就是啊，看你也是当老板的人，这合同里条条框框定好的东西，你能赖不成？”
“还老板..”敦哥打量了一圈老板带来的那几个人，眼神带刺儿一样狠，被盯着的人估计浑身刺挠。
“还钱！”忽然，刚刚跟在老板背后的小弟凶起来，眼球瞪得往外凸。
还钱？黑的说成白的，这时候有不明所以然的人路过，还以为夏棯一拨人有多坏。
“你要不想免费升级电池，当初就说清楚，等到现在结尾款的时候反悔算什么事儿。”夏棯呛回去，还是对着老板说的，“退一万步，你现在有什么苦衷，我们就坐下来好好商量，像昨天那样躲着不见人，今天这样带人来赌我，我们就不要聊了！报警！”
夏棯说的条条在理，对方没反驳的余地，正因如此，本就微不足道的理智被气急败坏全压死了。
空气中有尘和土的味道，山雨欲来，天却依旧是闷热的。
一股阴飕飕的山风从山头深林里跌下来碰到夏棯，他竟然起了鸡皮疙瘩。
这很有可能是个预兆。
因为下一秒，比山风更冰凉的刀刃戳不及防刺了出来，这是一把烟刀，往夏棯的脸。
“卧，槽！”敦哥的声音。
夏棯根本来不及反应，他在王婶的尖叫和几个男人怒骂声中霎时闭上眼，血都停了。
他右眼皮一直在跳，直到胸前衣服一股暖流，再睁眼，视野被遮住了部分，等眼睛白雾腿去后，他完全看清了，那是敦哥的手，鲜血直流。
..
夏棯半会儿才反应过来，血液蚂蚁一样往头皮涌上来，“我打死你！”他喊破音，拳头对着人刚要挥下去，可乐工人大哥先了一步踹开拿刀的人——老板的小弟，撞翻了附近的垃圾桶。
“毛孩儿还真敢动手？”大哥哼着粗气说的，把夏棯挡在后面。
老金怒目圆瞪，红着眼抢过黄叔的拐杖就要重击下去。“要打架是吧？！我还怕你不成！”
老板动作迅速替“小弟”挡住，闷实挨了一记棍棒，随后当着大伙的面儿，恨铁不成钢般扇了他重重响响的一巴掌，“老子他吗的叫你拿刀了吗？！你进局子老子还得花钱赎你，你妈治病的钱老子都凑不齐！”他声线有点儿抖，分不清是气的还是有点儿想哭，听着还怪可怜，“你想怎么样？！书还读不读？！败家玩意儿..死莽夫的..大伙儿，不好意思了！这我儿子，他..”
“他伤了人！”夏棯嘴唇发颤，他指着老板，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不是‘不好意思’就能交代的事儿！”
“哎哟你们别吵了！”王婶替敦哥按着伤口，着急道，“送人到镇上呀！伤口估计有点儿深！止不住！”
黄叔赶忙把三轮车的钥匙递给老金，夏棯从老金手上拿过来，“黄叔我来开。”然后推了一把老板，“你跟我们上去！一起到警察局说清楚！我告诉你我要找律师！故意伤人..我让你赔得倾家荡产！”
老板一边怒其儿子不争，一边连连给人哈腰道歉，“哎哟先不说赔钱的！我们开面包车来的，先坐车上去，把伤口给止住了！”
“车上估计坐不了那么多人，我们几个男的跟夏村长坐三轮车，你们带伤员的先上去！”那天接过夏棯冰可乐的大哥开口了。
“行啊！哎哟快呀！”王婶拉敦哥走。
“那，那敦哥你在医院等我。”夏棯关车门前一直在说，敦哥疼得连连哈气，冷汗直冒，打起点儿精神安慰了句，“小夏没事儿，你敦叔我以前混□□的，疼是疼点儿，不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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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棯油门拧紧到最大，三轮车开过一路香樟树，除了车轮驶过碎石发出的挤压声以外特别安静。
刚才大热天下熟透的红变成冷寂的白，他连嘴唇都是紫的，刚才流血的场景连同铁锈腥味反复刺激着他的神经。
这都是什么事儿？
“小夏啊。”身后有人开口了，夏棯听见了，是那天他递过可乐的。
听见了，但是他不想鸟，跟老板一伙儿的，没啥好聊的。
大哥却不以为然，叹了口气然后自顾自说起来，“老板今天来就是想吓你一下，没想怎么的，他儿子带了把刀，我们都不知道，更想不到他居然敢出手刺人！”
夏棯紧急刹车，回头冷冷看着他，“你要是想替他们说好话，现在就下车。”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无敌飞腿小小夏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