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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联考考场的颜料温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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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术联考那天的晨光带着金属般的冷意，许谢安蹲在考场外拆颜料盒时，发现每支颜料管都裹着暖宝宝。锡管上用荧光笔写着 "钛白 = 石膏像体温"" 钴蓝 = 你画架的坐标 "，落款是三个歪扭的圆点 —— 他突然想起昨晚画室停电时，徐萧年用手机光照着他的手说：" 联考这天会降温，你的颜料不能冻住。"
考场里的石膏像泛着青灰色，许谢安调钛白色时总忍不住走神。上周篮球联赛决赛，他躲在看台画速写，看见徐萧年绝杀后掀起球衣擦汗，腰侧露出的旧伤疤像极了自己画过的《海浪与礁石》。而现在，那道伤疤正隔着球衣贴着暖宝宝，和自己颜料盒里的温度相同。
"许谢安！" 交卷时监考老师叫住他，指着试卷角落，"这三个点是怎么回事？" 他这才发现，画石膏像阴影时不小心蹭出的三个圆点，竟和徐萧年上周在速写本里画的篮球轨迹弧度一致。走出考场时，手机震动，徐萧年发来照片：篮球联赛奖牌上凝结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三个圆点加一个叉的光影。
下午的色彩考试画静物，题目是《冬日里的光》。许谢安盯着桌上的陶罐，突然想起徐萧年送的荧光颜料 —— 关灯后会变成晚霞色的 "枫红"。他偷偷在陶罐阴影里加了笔荧光粉，笔触的停顿处，正是徐萧年签名时顿笔的位置。窗外突然响起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他抬头看见考场外的梧桐树下，穿 23 号球衣的身影正在运球，球衣袖口沾着的钴蓝色颜料，和自己画架上的颜色一模一样。
联考结束那天晚上，画室的天窗漏进月光。许谢安拆开徐萧年的快递，里面是个用篮球皮做的画具包，夹层里掉出张速写：篮球场上的光影被分解成颜料色块，某个色块里藏着极小的 "谢" 字，旁边写着 "你的钛白是我的三分线"。画具包的内衬上，用银粉颜料画着皮卡丘和篮球，尾巴缠绕的弧度，恰好是他画爱心时的笔触。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徐萧年的声音从画室门口传来，他手里提着的保温桶还在冒热气，"你画自画像时，镜子里的篮球影子手腕转动角度，和我绝杀时一模一样。" 许谢安转身时，看见他耳尖泛着红，像自己画枫叶时用的朱磦色，"上周联赛颁奖，我故意把奖牌举成三角形，就是想让你看见那三个点。"
主灯熄灭的瞬间，许谢安画在画架上的《冬日静物》突然发光。陶罐阴影里的荧光粉在月光下变成晚霞色，而徐萧年送的画具包内衬，银粉皮卡丘和篮球组成的心形正在发亮。两人的影子投在地板的凹痕上，重叠成完整的圆，就像许谢安画过无数次的太阳，也像徐萧年投进过无数次的篮筐。
"你的颜料盒暖宝宝，" 许谢安的声音带着颤音，指尖划过画具包上的银粉线条，"温度刚好是 37.2℃。" 徐萧年突然上前一步，雪松味混着颜料气息将他包围，"因为那是心跳加速时的体温。" 他的指尖轻轻碰了碰许谢安的手背，那里还残留着画荧光颜料时的微凉，"就像你在陶罐阴影里加的那笔荧光粉，是我每次进球后想找的光。"
雪又开始下了，落在画室的天窗上，却挡不住画具包里银粉的光芒。许谢安看着徐萧年耳尖的红色，突然想起色彩课老师说过的话："暖色会让人联想到心跳。" 而此刻，他调色盘里的钛白色，在月光下泛着和徐萧年球衣相同的光泽，那是石膏像的体温，是三分线的反光，也是两个少年在颜料与光影中，终于交汇的心跳温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