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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试探试探还是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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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枢的手指像蛇信子般划过姜其的指缝,潮湿的体温顺着他的手渗了过来。
指尖在姜其掌心轻轻挠了挠,像只收着爪子的猫。他引着人拐进旧居民楼地下车库,生锈的卷帘门升起时飘落呛人的铁屑。
"季哥扶着我呀。"朔枢突然踉跄着往姜其怀里倒,洗发水的味道扑面而来。姜其揪住他后衣领把人拎直,瞥见他翻毛靴侧边沾着新鲜的血迹。
地下车库被改造成古董仓库,三排货架堆满青花瓷碎片和褪色的锦绣。穿唐装的老头正在擦拭青铜爵,听见动静头也不抬:"小枢又捡到流浪猫了?"
"陈伯别吓着人家。"朔枢从保温杯倒出枸杞茶,捧着白瓷杯的样子乖巧得可疑,"季哥要不要尝尝?我特意泡的桂花蜜。"
“原来这黑中介还有两幅面孔”姜其挡开递到唇边的杯沿,金属珠拍在玻璃柜台上。陈伯的老花镜闪过寒光,他举起放大镜端详珠子时,朔枢突然从背后环住姜其的腰。“你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还有那把手术刀,你是地下诊所的医师?”
姜其用手掰开了环在腰上的两条胳膊:“怎么猜的?”
“你手里那东西不是正经地方出来的。”朔枢又露出了他乖巧的笑容,配上他妖精一样的脸,有一股说不出的违和感。
“那你说说,一个古董店,为什么要收这个--呢?”姜其伸出手指向了陈伯手里的金属珠。“因为古董店是个幌子呀”朔枢贴在他耳边的声音一个字轻过一个字。
笑里藏刀的家伙。
“出来干这个能不谨慎嘛。”朔枢伸手要勾姜其颈侧的头发,动作了一半又被姜其挡了回来:“季哥就不怕手术的时候头发掉病人伤口里吗-那可不太妙了。”
朔枢又笑着把杯子推了回来。姜其眼看朔枢“盛情难却”,端起茶杯,放在嘴边微微倾斜--可朔枢看到,其实他根本没沾唇。
朔枢引着人穿过堆满古董的货架,指尖时不时掠过青花瓷瓶的釉面,发出细微的脆响。
"季哥小心脚下。"他忽然回身,白衬衫的袖口擦过姜其的下巴,带着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这儿的老板有洁癖,见不得血迹。"
姜其眯起眼,看着朔枢蹲下身,慢条斯理地替他系上松开的鞋带。年轻人后颈的发梢微微翘起,露出一小块白皙的皮肤,在昏暗的灯光下格外扎眼。
姜其伸手点了点朔枢的后颈:“你自己知道就好。”
朔枢笑了笑,没接这个话茬。
"你常来?"姜其状似随意地问道,目光扫过货架上的编号。
"偶尔帮人带个路。"朔枢站起身,顺手掸了掸姜其肩上不存在的灰尘,"季哥这样的贵客,倒是头一回。"
他的指尖在姜其肩头多停留了一秒,温度透过衣料传来。姜其没躲,只是微微侧头,看着朔枢的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陈伯的轮椅声从远处传来,朔枢忽然贴近,嘴唇几乎碰到姜其的耳廓:"老爷子耳朵灵得很。"他的呼吸带着淡淡的栀子花味,"季哥想问什么,不如等出去再说?"
姜其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却见朔枢已经转身走向角落的保险柜。年轻人蹲下的姿势很漂亮,腰线在衬衫下若隐若现。他开锁的动作行云流水,食指在密码盘上轻点,像在弹一首无声的钢琴曲。
"季哥看够了吗?"朔枢头也不回地问,声音里带着笑意,"再看要收费了。"
姜其嗤笑一声,目光却落在朔枢腰间青花瓷样式的玩具枪上。
朔枢忽然回头,正好捕捉到姜其的视线。他取下后拿在手里晃了晃,瓷器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喜欢?改天送你一个。"
"不必。"姜其移开目光,"我对二手货没兴趣。"
朔枢笑出声来,从保险柜里取出个丝绒盒子。他打开盒子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到什么。里面静静躺着几枚造型奇特的钥匙,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季哥挑一把?"他歪着头,发梢扫过眼尾,"就当是见面礼。"
姜其没动,只是盯着朔枢的指尖。那双手修长干净,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完全不像混迹黑市的人该有的样子。
"怎么?"朔枢眨眨眼,"怕我下套?"
"你下得还少?"姜其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玩味。
朔枢笑得眉眼弯弯,随手挑了把钥匙塞进姜其口袋。他的手指在布料上停留了片刻,像是在确认什么。
"留着吧,"他后退半步,拉开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远处传来陈伯的咳嗽声,朔枢的表情忽然正经了几分。他朝姜其使了个眼色,转身走向货架深处。姜其看着他的背影,手指在口袋里摩挲着那把冰凉的钥匙,唇角勾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
“店里来客人了,咱们这些不正经的,不就得猫一猫。”
“我到看你狗得很。”
朔枢听到也没恼,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怀表,像小孩子玩玩具一样拉过姜其的手,缠绕着怀表带有金属特有的冰冷的链条。
姜其指间留下道浅痕,像道未愈合的细伤。他后退时撞到墙上的电闸开关,整个仓库突然陷入黑暗,只有几处应急灯亮起幽蓝的光。
"别动。"黑暗中朔枢的声音忽然贴得很近,带着微弱的笑意,"陈伯戴着热成像镜。"
姜其感觉有金属物件滑进自己袖口——是把折叠手术刀,刀柄带着熟悉的温度。他反手扣住朔枢的手腕,摸到个微型发射器正贴在对方动脉处嗡嗡震动。
"你的小玩具?"姜其用气音问,拇指按到发射器侧面的生物识别锁。
朔枢的轻笑带着电波干扰般的魔力:"季哥不是早就摸过我身上所有口袋?"
远处传来刚才进来的客人的说话声。他侧身低下头,微长的发尾划过脸颊,最后落在朔枢鼻尖上:“那么贵的钨金呢,季哥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