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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生病 ...


  •   那边没再发消息过来,阮瑜盯着手机,点开好友里给陈灼的备注,将亲昵味十足的“陈三岁”,重新改回了陈灼。

      几乎是在改回名字的瞬间,手机又传了条信息过来,却不是陈灼的,而是卢延。

      卢延:【瑜哥,得手没?】

      卢延:【哈哈哈他反应咋样?是不是特激动?】

      卢延:【你们亲了没?】

      阮瑜敛起眸中纷杂情绪,缓缓回他信息。

      有只鱼:【没有,他是直男】

      有只鱼:【是我误会了】

      他发完消息后,那边静了几秒,紧接着一通语音电话就敲了过来。

      阮瑜摁了接听。

      卢延焦灼中带着不可置信的音色从手机听筒中传来。

      “他是直男?!瑜哥,你确定吗?之前你不是说他是深柜?”

      阮瑜把衣服晾到室内,上了床,淡声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概中间有一场误会。”

      卢延急声道:“可是直男回去gay吧?会对你又亲又抱?”

      “他亲口说的,讨厌同性恋。”阮瑜轻声开口,“他说晦气,说恶心,让同性恋离他远远的。”

      卢延没敢再说话,只是电流带起不平和的呼吸,暴露了他的紧张。

      回想起今天陈灼的表情,阮瑜闭上眼睛,嗓音很低:“他说恶心的时候,就好像这是什么让人避之不及传染病,一旦沾染,就会变成带病的病原体。”

      阮瑜声音有点抖:“小延,我,我从没见过他这样。”

      卢延听得心都要碎了,只好安慰他天下两条腿的男人比三条腿的蛤蟆多多了,没必要死栽在一棵树上。

      等他情绪好一点,卢延才小声出声:“那瑜哥,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窗外雨幕连成线,阮瑜盯着淅淅沥沥的雨滴,眼神有点茫然:“我也不知道。”

      这场雨连绵不绝,到了第二天也没有变小的趋势,阮瑜也依旧没有回来。

      见到了饭点,陈灼没忍住,给阮瑜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陈灼勾唇,刚想开口,听筒里就传来一声嘟,阮瑜又挂掉了电话。

      陈灼有些纳闷,只好给他发信息。

      小酌一杯:【怎么挂电话?不方便接吗?】

      阮瑜的信息回得很快。

      阮三岁:【嗯,我这边有点吵】

      阮三岁:【有什么事吗?】

      看着这句客套话,陈灼心里有点酸。

      小酌一杯:【没事啊,就是想你了,想跟你说说话】

      小酌一杯:【某个不好好听话的三岁宝宝今天有没有按时吃饭昂?】

      阮三岁:【嗯,正在吃】

      小酌一杯:【那就行,那这位三岁宝宝今天什么时候回来?】

      阮瑜戴着口罩,本来被嘈杂的人群激起的头痛,在看到这句话之后愈发严重。

      他轻咳两声,听到广播在念自己的号码牌,回了他一句“再说吧”,就关了手机,去了就诊部。

      这场雨下得突然,阮瑜昨天回校外租房的时候不可避免地淋了雨,虽然很快就换了衣服,但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不好的缘由,连带着免疫力也降低,第二天就发起了烧。

      医生给他扎了点滴瓶,让他坐外边输液。

      阮瑜就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等点滴打完。

      医院人满为患,因着这场雨中招的不止阮瑜一个,陆虎的女朋友张亿也在里面。

      要不也说赶巧,昨天他两见天气尚好,穿得一个比一个凉快,美美出门约会,谁知晚上看完午夜场电影一出来,天都变了。

      雨下得很大,附近人又多,很难打到车,两人就抱着手臂在外面冻成了饽饽。

      陆虎皮糙肉厚,挨场冻也没什么,张亿就一柔柔弱弱小女生,平时看着性子要强,身体到底比不上他,晚上就发起热,陆虎连夜送着过来看医生,闹腾了一上午,张亿才好受一点。

      现在针也打完了,陆虎就带着张亿去大厅药方取药,一边扶着张亿一边懊恼:“宝宝,下次不管啥天,我一定带外套出门。”

      张亿侧眼看他,声音有些虚,“带外套什么都是其次,我现在只希望把你牛一样的身板借我两分。”

      陆虎揽着她笑:“行啊,咱回去就去研究老祖宗流传下来的功法,据说很有效。”

      “什么功法?”张亿倚在他怀里疑问。

      “这个你不知道吗?”陆虎神色有带了点惊讶,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凑到她耳边道:“阴阳调和,双修之法啊。”

      “......”张亿白了他一眼,“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陆虎嘿嘿一笑,拿着取药单在窗口取药。

      张亿在他身边,看着座无虚席的大厅,心里得到了点安慰。

      正常人受寒都有可能感冒嘛,像陆虎这样的才是少数。

      张亿释怀地收回目光,忽然像是撇到了什么,又转头朝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哎,那不是阮瑜吗?”张亿扯了扯陆虎的手臂,“他也中招了?”

      “不会吧?小鱼这时候不是应该和陈灼在一起嘛?”陆虎接过药袋子,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哎?还真是小鱼?”陆虎走到阮瑜跟前,“小鱼,你怎么也在这打针?”

      他说着,四处看了看,没瞧见陈灼,又道:“灼哥没过来陪你一起吗?”

      阮瑜跟他和张亿打了招呼,才低声道:“没事,我就是昨天淋了点雨。”

      他一说话,陆虎才听到他沙哑低迷的声音,有些担心:“真的没事?你嗓子都哑成这样了。”

      阮瑜摇了摇头。

      “唉,咱们俩可真是难兄难妹。”张亿看着他才刚刚开始吊的一大瓶药,“这雨害人呐,也不知道换个时间下,专挑520这天。”

      陆虎点头附和,随后又道:“小鱼,要不要我帮你把灼哥叫过来,他下午没课,让他过来陪陪你。”

      阮瑜一愣,又摇了摇头,用那副到处漏风的嗓子说:“不用,我打完点滴就回去了。”

      “好吧。”陆虎牵着张亿:“那我们先走了?你一个人好一点。”

      阮瑜朝他点点头。

      等走到了大厅门口,陆虎忽然掏出手机,对着阮瑜的背影拍了张照片,发给了陈灼。

      一旁的张亿有些奇怪:“你干嘛?他不是不要你让陈灼过来吗?”

      “啧,你不懂。”陆虎揽着她,给陈灼发了条信息,“我让他来和他自己要来是两码事。”

      青大第一猛男:【图片JPG.】

      青大第一猛男:【灼哥,不是说要照顾好咱小鱼,你人呢?】

      422寝室内,给阮瑜发了十几条信息却没得到回复的陈灼开了铃声,在电脑上写着课业。

      忽然,消息提示音在安静的宿舍内响起。

      陈灼迅速扔开鼠标,拿起了手机。

      不过令他失望的是,消息不是阮瑜发的,是陆虎。

      陈灼上扬的嘴角滑了下去,有气无力地点开陆虎的聊天框,看到图片时,眼睛一缩,拿上外套和伞就出了门。

      雨越下越大。

      沸沸扬扬的嘈杂人声和淅沥雨声交相汇合,催人发困,阮瑜靠着墙,闭目养神。

      手上打的这管药可能有副作用,就是嗜睡,阮瑜原本担心自己睡过去,点滴没人盯,很快他就发现他根本睡不着。

      每次在他意识要模糊之际,旁边大爷就会开始撕心裂肺的咳嗽,恨不得把肺里的东西一股脑地全咳出来。

      阮瑜听力敏感,借着这股杂音,精神一直绷着,倒也没了自己可能会睡过去的忧心。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耳边的咳嗽声许久都没有再出现,没了这声音,他很快就撑不住,意识模糊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阮瑜睡着睡着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愣是把自己从梦里挣了出来,只是他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靠的那堵墙,变成了温热的人体。

      阮瑜一愣,还没抬头看清人,下意识便道:“对不起。”

      话音刚落,下巴被人单手抬起,阮瑜对上一双熟悉的眼,只是这双眼里没了往日的温情和笑意,反而蕴藏着风暴。

      “你怎么来了?”阮瑜眨了眨眼,几乎要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看着他有些憔悴的面容,和手背上插的针管,陈灼眼色深了些许,沉着声音道:“我要是不来,能看到你这么能耐吗?”

      阮瑜轻抿着唇,没再说话。

      见他一副心虚的模样,陈灼的心又气又疼,把搭在手上的外套披他背上:“感冒了还穿这么少?你就折腾你自己吧。”

      陈灼骨架大,加上他又高,买的外套也是大码,这件灰色外套披在阮瑜身上,轻易就把人裹了个严严实实。

      看着他老老实实任由自己动作,陈灼心里的气才消下一点。

      但他还是气,干脆倚在墙上,居高而下地睨着阮瑜,声音低沉,细数着某人的罪行:“不是说好好吃了饭?”

      阮瑜没说话,盯着自己的鞋尖看。

      “生病了也不和我说。”

      阮瑜咬着下唇,不敢抬头。

      “一天不见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阮瑜,你是不是欠?”

      阮瑜头死死低着,像只犯了错的鸵鸟。

      陈灼轻哼一声,直接蹲下身,盯着他有些灰暗的眼神,低声问:“为什么骗我?”

      “为什么生病了不找我?小鱼,我就这么不能让你依靠吗?”

      听他语气黯然,一直闭口不语的阮瑜终于忍不住轻声道:“我怕你担心。”

      “担心?”陈灼握着他冰凉的手,声音有点哑:“我现在不仅担心,我还心疼。”

      他刚刚到的时候,看着他的小鱼一个人孤孤单单地靠着墙,神情脆弱,就像被世界遗弃的小孩一样。

      可是明明他还有自己。

      阮瑜心尖颤了颤,以往觉得甜蜜的话语,现在听来却像一根根锋利的刺,如鲠在喉。

      见他脸色不太好,陈灼到底不舍得再为难他,坐在他邻座,把带来的粥拿了出来。

      包装密封做得好,加上又是陈灼现买的,现在拿出来还烫着,陈灼拿勺子尝了一口,又吹了一会,才递到阮瑜嘴边。

      阮瑜别了别脑袋,伸手要去接他的勺子:“我自己来。”

      “来个屁,老实待着。”陈灼又把粥递到他嘴边,见他还不张嘴,忍不住道:“真变成三岁小朋友了?喝粥都要人说‘啊’才肯张开嘴?”

      阮瑜瞪了他一眼,到底是张开了嘴。

      许久没进食过的胃肠道对米粥反应很大,几乎是一口下去,就唤醒了被颓丧精神麻痹的神经,阮瑜这才感受到,自己是真的快饿死了。

      一碗白粥很快就见了底,最后一口喂完,陈灼掏出纸巾给阮瑜擦了擦嘴角,语气已经温和了许多:“累不累?累就靠着我睡会,刚刚我过来没多久你就醒了,瞧瞧你这黑眼圈。”

      陈灼伸手碰了碰他眼底的青黑:“不学音乐了,准备去四川当国宝啊?”

      阮瑜眨眨眼,被他这么一说,熬夜的疲惫和生病的颓丧后知后觉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看出他的疲惫,陈灼直接把他按倒在了自己大腿上,道:“你好好休息,我帮你留意点滴。”

      由于今天下雨,医院大厅开了大灯,刺目的光线打在身上,就算闭上眼睛,阮瑜还是能感觉到一片亮堂。

      下一秒,一直温热的大手覆了上来,将阮瑜双眼尽数圈住,也隔开了强烈的光线。

      阮瑜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手掌,有些愣神。

      再浓烈的情绪也已经停在了昨天,阮瑜现在没精神思索这些事情,干脆闭上眼睛,放任自己跌入了黑暗。

      全部吊瓶打完已经到了晚上七点,陈灼带着医生开的药,和阮瑜一块喝了粥,才回到寝室。

      一回去,他就开始忙前忙后地给阮瑜泡药,泡完药又时不时贴上他额头注意他有无发热,一通忙活过后,就过了十点。

      阮瑜洗漱完上床,刚打算放下帘子,一只手就伸了过来,把他的床帘又给掀开。

      看着陈灼要上来的动作,阮瑜立刻伸手拦住了他:“做什么?”

      “睡觉啊。”被拦的陈灼有些茫然,说完又想上来,阮瑜的手却没有松开,一直挡在他跟前。

      “我感冒了,会传染给你,最近你别和我睡。”阮瑜声音严肃。

      “没事儿,我皮糙肉厚的,不会被你一个小小的感冒传染。”陈灼握着他的手腕,笑得虎牙露出一角:“让我上去嘛。”

      如果是以前,在他的软磨硬泡下,阮瑜也就答应了,可是今天...阮瑜看着陈灼眼里的光彩,忽然就想到他昨天皱着眉头,一脸厌恶的表情。

      现在陈灼想和他一起睡,不过是因为他以为二人是兄弟,可是如果有朝一日,陈灼知道他是gay呢?

      如果他知道天天跟他一起睡觉的朋友是个gay,还是个对他有想法的gay,怕是会恶心到睡不着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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