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比赛 ...
-
此话一出，寝室里一时间没了声音，几秒后，陆虎气笑了，不可置信瞪着他：“手抖？手抖能把26°抖成16°？你帕金森呢？”
陈灼把“儿子”放到床头，慢吞吞爬了下来：“可能刚刚太困了，眼睛有点晃。”
他将阮瑜手里的空调遥控器拿了过来，放回抽屉，伸了个懒腰：“时间不早了，小鱼，我现在送你过去？”
阮瑜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眼见着他们要出门，陆虎忽然灵机一动，扒在床栏边道：“我靠！之前四五月份大晚上有阵子也跟现在一样冷，你不会也调的16度吧？”
他越想越觉得事实就是如此，一切原因结果都对得上：“怪不得那阵子我就觉得冷，陈灼你他妈……”
“啪嗒”一声，寝室门被陈灼猛地合上，连带着陆虎的声音也被一并封锁在里头，只依稀听见几个带妈字眼。
陈灼心虚地挠挠头：“走吧走吧，别管他在那瞎说，咱去琴房。”
他说完，就把还垂首沉思的阮瑜拉下了楼。
青大占地面积很宽，但七栋和艺术楼离得不远，步行个十五分钟差不多就可以，只是六月太阳毒辣，陈灼就开了车送他过去。
到了艺术楼下，陈灼停好车，镇静地看着阮瑜解安全带。
阮瑜手指刚碰上门把手，觉得不太对劲，回头看了正襟端坐在主驾驶上不动如山的人一眼。
平常到了楼下，陈灼每次都会跟他一起进去，今儿不知道是戳到了哪根神经，竟然肯好端端的坐在座位上？
阮瑜脑袋转了个弯，又把手收了回来，偏头看着他：“今天不跟我进去看看了？”
陈灼轻咳一声，没敢看他那双如黑琉璃一般的眼，含糊道：“这不是时候不早了嘛，快上去吧，等会饭点我来接你。”
阮瑜没动，只是忽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陈灼是直男的四五月那段时间，他以为这人理想型和自己不沾边，要跟他保持距离，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和人一起抱着睡。
陈灼当时是什么反应来着？
好像没犹豫多久就答应了下来，没有闹，甚至也没问为什么。
阮瑜当时还自嘲，他以为的睡前亲密接触其实人家根本就没当回事，不然为什么连个屁都不放就答应了下来？
现在想来，无论是那天陈灼的态度，还是每天早上他们醒来都抱在一块的动作，都无比怪异。
阮瑜之前以为是自己在睡梦中也把持不住，控制不住地靠近陈灼，可真的是这样吗？
梦里持续的严寒，身后的温暖，抱在一起醒来的姿势，还有空调的16°……这些串联在一起，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只是阮瑜不明白的是，为什么？
阮瑜看着眼神飘来飘去的陈灼，忽而开口问：“你以前也喜欢抱着朋友一起睡？”
陈灼一听，就知道他差不多想明白了，忙道：“没，我以前都没和别人一块睡过，有印象那次还是小时候和我哥。”
那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习惯了，阮瑜眼里多了几分探究。
他刚想开口继续问，眼神一瞥，看到陈灼眼里的微不可见的慌乱后，到底是默默闭上了嘴。
“那我上去了，你开车小心。”阮瑜开了车门，和他到别。
另一边，原本以为他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陈灼松了口气，紧接着心又提了起来。
看阮瑜这态度，不像是没事，可他又轻飘飘地揭过，那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啊？
陈灼抱着脑袋，在车里痛苦地嚎了一声，悔不当初。
妈的，谨慎了那么久，就毁在刚刚一时的松懈上，他为什么不把遥控器一起拿上来！
这下好了，人没得抱了，底裤也被人家翻出来在太阳底下暴晒！
陈灼叹了口气，愁眉苦脸地开走了车。
阮瑜在琴房擦拭器具，擦着擦着，突然就想起陈灼前几天在医院，那一声信誓旦旦的“是”。
可是直男会对他这个男性朋友有莫名的占有欲？会耗费心力只为和他抱在一起睡觉？会对他起反应吗？
还是说他对直男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阮瑜皱着眉，脑子还在理这些事，老师就开门走了进来，交代三天后的正式比赛事宜。
算了，陈灼的事，比赛后他有的是时间慢慢理，当前还是比赛要紧。
阮瑜收了笛子，去听老师讲注意事项。
这次是全国性的比赛，比赛时间安排在三天后，是在南方一个经济发达的出名省份，为了让他们提前适应场地和酒店，老师建议他们明天就出发。
其他两位选手没意见，阮瑜也摇了摇头，表示可以接受。
于是第二天，阮瑜就跟着他们飞往了B市。
下飞机后，手机一开机，就蹦出来好几条信息，全是陈灼的。
小酌一杯：【小鱼，你到了没？】
小酌一杯：【我看了下行程，现在应该下机了吧？】
小酌一杯：【这几天你一定要注意按时吃饭，别吃辛辣油腻的东西，比赛上要是胃病犯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小酌一杯：【不行，你吃饭的时候给我拍个照片过来，我要监督你！】
小酌一杯：【猫猫凝视JPG.】
阮瑜拖着行李上了车，才空出手来回他的信息。
有只鱼：【刚刚到了，现在已经上车准备去酒店】
有只鱼：【会按时吃饭】
发完这句，阮瑜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有只鱼：【也会给你拍照片】
收到信息的时候，陈灼还在上课，上课的中年教授姓蒋，脾气出了名的暴躁，课管得很严，逮着一个玩手机的平时分一扣就是10分，为了期末不挂科，他们天文系只要一上蒋教授的课，就几乎没人敢玩手机。
但是陈灼敢。
他反应敏捷，每次都趁着蒋教授从后排走到前排的间隙掏出手机打字发信息，坐在他旁边的陆虎悄悄朝他比了个大拇指，低声道：“灼哥，特种教师的课你也敢玩手机啊？”
陆虎瞥了眼，见他手机屏幕还停留在聊天页面，不禁低声打趣道：“跟谁聊这么久呢？有妹妹追上你了？”
陈灼轻啧一声，把桌下的手机拿了出来，露出全屏，发了大半页的聊天顶上，阮瑜的头像无比清晰。
“少造谣，我是在问小鱼到酒店没。”
陆虎瞥了眼他们的聊天记录，啧啧称奇：“我去，看你这聊天记录事无巨细的，不知道的以为你老妈子属性呢？小鱼爸妈都没你管得多吧？”
这时，蒋教授已经走到了讲台，陈灼眼尖，在他即将转身之际，迅速把手机推了进去，才低声回陆虎的话：“你懂什么？这才是好兄弟。”
“好兄弟？”陆虎“切”了一声，“也就是对面是小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老婆呢。”
陈灼没理他，感受到手机震了几下，想去看，但奈何蒋教授一直在讲台上盯着他们吹牛，连水都很少喝。
陈灼心中焦虑，终于等到他转了个身去黑板上写字，才低眸看到了阮瑜发来的信息。
时间很紧，黑板上粉笔摩擦的声音停了下来，陈灼息了手机，翘起的嘴角却没来得及收，被如“鹰眼”一般的蒋教授逮了个正着。
蒋教授眯起那双绿豆大小的眼，沉声道：“陈灼，笑那么开心，那你来跟大家讲讲开普勒三大定律。”
陈灼站起来，淡定地把三个定律都讲述清楚。
蒋教授满意地点点头，让他坐下：“答得很好，就是别在下面笑成朵花样了，我看了下，旁边坐的是个大男人，又不是你老婆，笑这么开心干嘛？”
陆虎没憋住，低头笑得一抽一抽的。
蒋教授看着他：“既然陈灼讲了开普勒，那陆虎你就来讲一下斯特藩-玻尔兹曼吧。”
陆虎笑不出来了。
临近傍晚，在B市的阮瑜收拾好行李后，就去和同校的两位选手吃了饭。
之前答应陈灼的他还记得，就顺手在吃饭前拍了菜品发过去。
坐在他对面的女选手挑着眉，打趣道：“给女朋友报备呢？”
阮瑜失笑，拿起筷子，轻轻摇了摇头：“就是普通朋友。”
“好吧。”女选手收回八卦的眼光，转而开始跟他们讨论比赛的事。
阮瑜在一旁听着，时不时附和几声，更多的是在一边吃饭，一边跟陈灼发消息。
知道他们晚上还有训练后，陈灼就没跟他多聊，叮嘱他好好休息就没说话。
阮瑜关了手机，跟他们一起去了老师预约的练习场地。
到了场地之后，见人都来齐了，银发老太太就开始交代叮嘱比赛前的心态和注意事项，为了让他们对比赛有个概念，说是还请了个往届荣获“峥嵘杯”全国二等奖的师兄过来交流经验，顺带带着他们一起走完赛程。
女选手消息一贯灵通，直接就激动地开口问：“老师，那位师兄是宫学长吗？”
老太太笑着说：“你这丫头，现在说出来都少了一点惊喜了。”
正说着，练习室的门突然被人打开，老太太回头望去，笑着跟来人说：“但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刚还跟你师妹说起你呢。”
一身休闲服的宫琛朝老太太弯腰问了好，闻言一笑，说：“那可真是巧，我刚刚在外面遇到贺老，也在跟她提起您。”
老太太拍了拍他的手，带着他去了讲台：“来，快跟你师弟师妹们传授一下经验。”
“你们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啊。”老太太坐在椅子上，朝包括阮瑜在内的三个选手说：“别看到帅哥就跟个锯嘴葫芦一样，该问就问。”
几人点点头，最先问问题的是刚刚和老太太主动提到宫琛的女选手，她似乎对宫琛很是了解，除了问比赛的相关事宜，也打趣着问了一点私人问题，逗得大家忍俊不禁。
阮瑜也借此知道，女选手和宫琛是一个高中学校的，高中时候就是校友，一直到青大，也算是很有缘分了。
阮瑜静静坐在一边，在草稿纸上写着自己的问题，等女选手问完。
约摸过了半小时，借由着女选手和零星问了几个问题的男选手，阮瑜划掉了几个问题，见没人发问，就抬起头，礼貌叫了一声：“宫学长。”
在看曲谱的宫琛把视线放了过来，看到他的脸后，眉尾微挑，狭长的桃花眼里闪过一抹笑：“嗯，你有什么问题吗？”
阮瑜点了点头，问了几个刚刚其他选手没问到的问题。
宫琛详细地一一答过。
“谢谢学长。”阮瑜礼貌说了一句，然后重新低下头去做笔记。
他错开了视线，也就没有注意到，讲台上的人目光一直往他这边飘着，看了许久。
到了差不多晚上10点，老太太先一步离开了练习室，顺道叮嘱了一句，让他们也去休息，别熬太晚。
于是女选手和男选手也前后脚跟着离开。
整个偌大的练习室，只剩下了阮瑜和宫琛两个人。
阮瑜整理好笔记，收拾东西后，朝还坐在椅子上的宫琛道了声别。
宫琛点点头，抬眸看着他，忽而扯着嘴角一笑。
他这抹笑似乎与刚刚在老太太面前，还有另外两位选手面前的笑不太一样，阮瑜说不上来，只好回了一笑，就要拎包离开。
“学弟，不记得我了？”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男性嗓音。
阮瑜有些讶异，回头盯着他的脸想了想，还是没想起来，委婉道：“学长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和学长今天似乎是第一次见面？”
见他神情不似作伪，宫琛轻笑一声，起身朝他走了两步。
他们之间本来还算适宜的社交距离因着这两步缩短，阮瑜后退，又将距离给放了回去。
宫琛没再前进，那双深邃的桃花眼半敛，像是有些黯然：“真不记得我了？上次在倾色，我还给你指过路呢。”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比赛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