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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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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明远从床上醒来，发现怀里抱着一个人。他拉开被子一看，是李惊蛰。
心情突然就变得很好。
闹钟响了，蒋明远准备起床去上班。他轻手轻脚地起床，小心地给李惊蛰盖好被子。
洗漱的声音还是把李惊蛰吵醒了，他拥着被子坐在床上，看着蒋明远穿衣服。
蒋明远说：“吵醒你了？时间还早，再睡一会吧。我今天中午可能要加班，到时候给你点外卖，记得拿，知道吗？”
李惊蛰没有说话，他下床走到蒋明远身边，深深地看着蒋明远，好像要把他的样子记在自己心里。
然后轻轻地拥住蒋明远。
蒋明远突然觉得不对劲，他本能地揽住李惊蛰，紧紧地把他禁锢在自己怀里，以对抗心底突如其来的恐慌。
李惊蛰慢慢放开他，说：“快去上班吧。”
蒋明远摇头，“今天不去了，不去了。”他强势地把李惊蛰带回床上。
李惊蛰笑了，“你干嘛像小孩子一样？别闹，快去上班吧。”
“不去。”他直觉只要李惊蛰离开自己的视线，就会发生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所以说什么都不去上班。
李惊蛰拿他没办法，只好随他去了。
蒋明远看着李惊蛰说了几句话就开始犯困，没多久就睡着了。
尽管他一再告诫自己不能睡，还是没撑住越来越重的眼皮，睡了过去。
再睁眼的时候，李惊蛰已经不见了。
蒋明远来不及穿上衣服，他焦急地跑出门，却一脚踩进水里。
眼前是一片海。
还未等他想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远远看见李惊蛰的身影。
他顺着沙滩一直走，离蒋明远越来越远。
蒋明远急忙追上去，他一边跑一边大喊李惊蛰的名字。
可是远处的李惊蛰并没有回头。
不管蒋明远跑得多拼命，喊李惊蛰的名字喊到声嘶力竭，都没法靠近那个逐渐远离的身影。
直到李惊蛰走到一处偏僻的海湾，他停下脚步，坐在高处眺望远方。
蒋明远终于离他近了一点，他看到李惊蛰朝自己的方向看了过来，他急忙大喊他的名字。
可是李惊蛰似乎并没有听见，也没有看见蒋明远。李惊蛰的脸上露出淡淡的伤心，他低下头看了一会儿。
然后跳了下去。
蒋明远的心跳也跟着停止了。
他毫不犹豫地跟着跳下去，到处都是黑色的水，他找不到李惊蛰。
不知道过了多久，蒋明远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他奋力游过去，带着他回到岸上。
是李惊蛰。
他闭着眼睛，已经没有呼吸了。
蒋明远一遍又一遍地进行胸外按压和人工呼吸，直到他的手臂开始发麻，李惊蛰都没有醒过来。
蒋明远奔溃地大喊：“有没有人？谁来救救他？”
“求求了，救救他！”
“李惊蛰！不要死！我求你不要死！”
“谁来救救他？救命啊！别，李惊蛰！”
“别死！我求你别死！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李惊蛰！别死！”
“求你别死！求你别死！不要！”
“李惊蛰！你别死！别死！”
“……”
“李惊蛰，我求你……别死……”
蒋明远抱着李惊蛰，坐在海边，感受着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冷，越来越僵硬。
李惊蛰的身上慢慢浮现出很多伤口，很快，伤口开始皲裂外翻，血流的到处都是。
蒋明远慌张地捂着那些伤口，可是没有用，好像有看不见的东西在不停地伤害着李惊蛰的身体。
蒋明远已经麻木的情绪再次奔溃：“不要！不！！不要！！！！”
“滚开！！！不要伤害他！不！！！！！”
李惊蛰的身体被不知名的力量撕扯着，伤口越来越多，血也越流越多。
几乎眨眼之间，只剩蒋明远自己在一堆血水里徒劳地挣扎。
然而，海水卷上岸又很快退去，便什么也不剩下了。
岸上只有蒋明远一个人撕心裂肺地大喊。
病床开始摇晃的时候，李泽端才发现情况不对，蒋明远好像痉挛了。
李泽端立马跑出去叫医生。
值班的医生和护士迅速进入病房，李泽端站在一旁看着医生检查蒋明远的情况。
医生按着蒋明远的人中，叫他的名字，给他做心肺复苏。
万幸蒋明远很快就醒来。
医生对蒋明远简单询问一番后，嘱咐他好好休息。却把李泽端叫道门外，对他说：“他的身体没太大问题，应该是精神遭到重创导致的急性晕厥，你们是朋友？知道他最近发生了什么吗？”
“好像是有亲人去世了。”李泽端说道。
“那样的话，多跟他说说话吧。太过沉溺对大脑有损伤，下次发现这种情况，就赶紧把他叫醒。”
“好，谢谢医生。”
还以为哭出来会好一点，李泽端有点后悔，早知道就叫醒他了。
回到病房，蒋明远闭着眼睛。
李泽端轻轻推他，“还好吗？”
蒋明远睁开眼，“嗯，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跟我就别客气了，”他顿了顿，还是劝道：“逝者以已，你别太难过了。”
蒋明远摇头，他看起来并不想聊这个话题。
蒋明远要出院，李泽端拦不住，只好随他。
两个人走出医院打车回家，李泽端坚持要先送蒋明远回去。
蒋明远没拒绝，他现在没力气也没精神应付旁人的关心。
身体里面像灌了铅，一举一动都很费劲，连呼吸都觉得沉重。
回到家，蒋明远连灯都没开，摸黑爬到床上，抓起被子把自己整个人都包裹进去。
今天是噩梦吧？一定试探还没睡醒。
一天前，李惊蛰还好好地谁在他的怀里，早上李惊蛰还拥抱了他。
他那么清晰地感受到李惊蛰的身体是温暖的，柔软的。
那今天躺在太平间的那个人是谁呢？那个浑身都是伤口，冰冷的，僵硬的，脸色发青的人是谁啊？为什么他和李惊蛰长得那么像？
这是老天跟他开的玩笑吧？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荒谬的事情？
警察的话不停地在脑海里回响：“李惊蛰跳海自杀了。”
“他之前与一桩命案有关，我们一直在找他。”
“没想到他已经死了。因为他是命案的嫌疑人，所以我们要把他的尸体带回警局尸检……”
蒋明远捂住耳朵，他一个字都不信。
一定是警察搞错了。
李惊蛰怎么可能犯罪，他那么善良，从来都只有别人欺负他的份，他都不敢还手，又怎么敢杀人呢？
这世界上长得相似的人多了去了，警察也辨别不出来很正常，明天去警局，跟他们说清楚，那个人根本不是李惊蛰，只是长得有点像的陌生人。
“小哲，我很快就会找到你。”蒋明远抱紧了被子，就像把那个人圈在自己怀里，“别害怕，谁都不能伤害你……”
早上八点，一个年轻的警察提着早餐去上班，走到门口看见门口蹲着个人，再定睛一看，我去，这不是昨天那个看见尸体就发疯的人吗？
年轻的警员庄向晨顶了顶自己的腮帮子，觉得还有点疼。也是他倒霉，蒋明远去报警的时候就是他接待的，认尸的时候他也在。蒋明远一看见他就发疯，抓着他的领子就朝他吼：“你不是说会找到他的吗？你是不是警察吗？为什么不救他？”
旁边的警察帮忙拉架，混乱间他的右脸结结实实挨了一肘子，到现在还疼。
庄向晨深吸一口气，认命地走过去把那蹲在地上的人叫醒，“蒋先生？醒醒。”
蒋明远从地上爬起来，“抱歉，昨天伤到你了。”他也认出了庄向晨。
庄向晨一边带他往里走，一边跟他说：“案子在审理当中，暂时还没什么进展，有消息会通知你的。”
“不是，”蒋明远说：“那个人不是李惊蛰。”
庄向晨先是震惊，然后无语，就蒋明远昨天的那个样子，怎么可能是认错人的样子？但是也不是不能理解，再穷凶极恶的罪犯，在亲近的人面前，总是另一副模样。
他们是善良的，温柔的，可靠的。
同理，蒋明远也不能接受自己的朋友是罪犯，所以自欺欺人的以为那不是他。
庄向晨心里想的当然不可能说出来，他只道：“李惊蛰的案子已经案发地转到这边了，具体案情如何还要继续调查，但事实就是事实。”
蒋明远明白警察话里的意思，对他已经在心里给李惊蛰定罪的行为非常不满，于是说出口的话也带着火气：“既然还在调查中，那就请你不要轻易下结论。全国有多少长相相似的人，如果那个人真的不是李惊蛰，那真的李惊蛰就还在失踪状态，你们在这里多耗一分钟，他就多一分钟危险！”
“哎你这人——”
“庄向晨！”
庄向晨刚想和蒋明远理论理论，就被刚进门的警察打断了。他向蒋明远伸出手：“你好，我是李惊蛰案子的负责人，我叫石睿铭。庄向晨年纪轻经验浅，请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蒋明远和石睿铭握了下手，自报姓名道：“蒋明远。”
庄向晨还想说什么，被其他警员直接拖走了。
蒋明远被请到石睿铭的办公室。
石睿铭拿出一个文件袋，说道：“我知道你是李惊蛰的朋友，这也是我们会联系你的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