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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怕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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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店家正被警察分开调解，周围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去。
邹衔枝突然拽了拽叶棠的袖子，压低声音道：“你问问警察，商场南门出去那条街有没有监控。”
叶棠挑眉：“怎么不自己去问？”
“我那个……”邹衔枝眼神飘忽了一下，“我不知道怎么问……”
叶棠盯着他牵起的嘴角，心想刚才生吞因果的勇气去哪了。
但还是走向正在做记录的民警：“警察叔叔，我是附近二中的学生，能帮忙查下南门街道的监控吗？”
民警抬头打量这个穿着校服的高中生：“有什么事？”
“上周五我同学在那条街被抢了手机。”叶棠面不改色地胡诌，“想看看有没有线索。”
“当时报案了吗？”
“我不知道当时同学怎么处理的。”
“行吧，留个联系方式。”民警将信将疑地记下叶棠的联系方式：“有消息通知你。现在赶紧回去上课。”
邹衔枝的脸色一直没怎么缓和，这让叶棠觉得他之所以这么白就是老吃那鬼玩意儿吃的。
邹衔枝突然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前方不远处的一家三口身上。
叶棠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正牵着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旁边站着位打扮精致的女士。
男孩手里举着个冰淇淋，正兴高采烈地说着什么。
叶棠脚步顿了顿，果断拽着邹衔枝就要往另一个方向走。
但已经晚了。
小男孩眼尖地发现了叶棠，立刻大声喊道：“那是哥哥吗？”
中年男人转过身，目光和叶棠对上时，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
“叶棠？”男人松开男孩的手，大步走过来，“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在学校吗？”
叶棠站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请假了。”
“请假？”男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为什么请假？身体不舒服？”
“嗯。”
“那怎么不在宿舍休息？”男人的目光扫过叶棠身边的邹衔枝，眉头几乎拧成了疙瘩，“这是......”
“同学。”叶棠简短地回答，“我们正要回学校。”
小男孩已经蹦蹦跳跳地跑过来，一把抱住叶棠的胳膊：“哥哥！我数学考了100分！爸爸说要带我去吃披萨！”
叶棠低头看着弟弟，表情稍微柔和了些：“嗯，很棒。”
精致女人走过来，轻轻摸了摸男孩的头：“好啦，别缠着哥哥，哥哥还有事呢。”
她抬头对叶棠笑了笑，那笑容礼貌而疏离，“身体不舒服就好好休息。”
叶棠点了下头，没说话。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中年男人清了清嗓子：“既然碰到了，一起吃个午饭吧。正好也聊聊你最近的学习情况。”
“不用了，我们赶时间。”叶棠冷笑了一声，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男人的脸色沉了下来：“叶棠，我是你父亲。”
“是。”叶棠直视着他，“那，所以呢？”
邹衔枝能感觉到空气中的火药味越来越浓。
男孩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抱着叶棠的手松开了些，怯生生地看着大人们。
“你这是什么态度？”叶父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引得周围几个路人侧目，“我把你送进二中不是让你逃学逛街的！”
“二中是我自己考进去的，学费也没用你付。”叶棠声音相比而言冷静的多，冷得都能冰封方圆几里。
叶父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邹衔枝轻轻拉了拉叶棠的袖子，小声道：“叶棠......”
“这位同学。”叶父突然把矛头转向邹衔枝，“你们学校允许男生留这么长的头发？”
邹衔枝一时语塞。
叶棠上前半步，把邹衔枝挡在身后：“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叶父厉声道，“我看你就是被这些不三不四的人带坏了！”
“不三不四？”叶棠的声音危险地压低，“他比你们干净多了。”
“你——”
“老公。”精致女人伸手搭在叶父肩上拍了拍，适时地插话，“别在公共场合......”
叶父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怒火：“叶棠，我最后问你一次，要不要一起吃午饭？”
“不用了。”叶棠拉起邹衔枝的手，“我们走。”
他大步离开，邹衔枝被他拽得踉跄了一下，匆忙跟上。
身后传来小男孩带着哭腔的“哥哥”，但叶棠没有回头。
直到转过两个拐角，确认那家人看不见了，叶棠才松开手，脚步也慢了下来。
邹衔枝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侧脸：“你还好吗？”
“没事。”叶棠的声音恢复了温度。
邹衔枝摇摇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叶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下午2:17。
叶棠轻哼一声：“我们在逆理里，外面不会看我俩是一直站在垃圾桶前吧。”
“啊，当然不是。”
听邹衔枝这么说，叶棠也想起来了，自己出来的时候可是撞在那垃圾桶上了。
“饿了吗？找个地方吃饭吧。”
邹衔枝犹豫了一下：“你不是说要回学校......”
“骗他的。”叶棠淡淡道，“学校的饭一言难尽，我在外面吃完再回去。”
两人找了家商场里的快餐店。
叶棠点了两份套餐，把其中一份推到邹衔枝面前：“吃吧。”
邹衔枝看着面前堆成小山的食物，又看看叶棠几乎没动的那份：“你不吃？”
“没胃口。”叶棠掏出手机，开始翻看消息。
邹衔枝慢慢啃着汉堡，时不时偷瞄叶棠一眼。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鼓起勇气问：“你跟你家里人……”
叶棠头也不抬的回答，“他们只是我法定上的家人而已，我跟他们不熟。”
邹衔枝的动作顿了一下：“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无所谓。”叶棠放下手机，“反正都是过去的事了。”
但邹衔枝能看出来，这件事显然没有真正“过去”。
叶棠握着手机的手指关节都泛白了，眼神也冷得吓人。
邹衔枝也只是点点头，没再追问，两人沉默地吃完了这顿饭。
离开商场时，日头正毒辣叶棠又看了眼时间：“我该回学校了，哦对，你有住的地方吗？”
邹衔枝摇摇头：“我......”
“算了。”叶棠打断他，“带你去我外婆的房子。”
邹衔枝睁大眼睛：“你不住校？”
“住。”叶棠招手拦了辆出租车，“所以那间房子是空出来的，你可以先凑合住着，我只有放假会回去，这个庄然他们都知道。”
出租车驶向某个方向。
邹衔枝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突然瞥见了那条无名无尽的道路。
“叶棠，你有什么害怕的东西吗？”
“没有。”叶棠随口回着，倒没有少年气盛的那种傲娇中二。
但他随后又开玩笑似的补了一句。
“不过我现在倒真是怕了你了。”
“怕我？”
“那么恶心的东西居然也吃的下去。”
邹衔枝却傻笑回应，“嘿嘿，没人说过不能吃。”
见叶棠没再回话，邹衔枝也歪过了头继续看窗外。
他没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