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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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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教室窗户洒进来，谢临歧懒洋洋地趴在桌上，手里捏着那张刚打印出来的检讨书。温予礼坐在他旁边，修长的手指翻着一本英文原版小说，余光却时不时瞥向谢临歧。
"看什么看？"谢临歧察觉到他的视线，没好气地说。
温予礼合上书："检讨写完了？"
谢临歧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纸："两千字，一字不差。"
"能念给我听听吗？"温予礼突然问。
谢临歧挑眉："怎么，学霸也有不会写的东西？"
"好奇。"温予礼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想看看年级第二的文采。"
谢临歧哼了一声，但还是展开纸张，清了清嗓子："尊敬的吴主任——"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几排同学听见。很快，张浩、陈默几个跟班也凑了过来，教室后排顿时围了一圈人。
"我，谢临歧，因未按规定穿着校服，被罚写此检讨。"谢临歧念得抑扬顿挫，仿佛在朗诵诗歌，"虽然我个人认为校服设计丑陋、面料粗糙，穿上后严重影响我校学生的精神面貌——"
教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温予礼嘴角微微上扬，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但我深刻认识到，作为学生应当遵守校规。"谢临歧继续念道，眼中闪着狡黠的光，"即使这条校规毫无审美可言，即使它限制了学生的个性发展..."
张浩笑得直拍桌子："谢哥，你这是检讨还是讨伐书啊？"
陈默推了推眼镜："逻辑清晰，论点明确，我给满分。"
谢临歧得意地挑眉，正要继续念下去，教室前门突然被推开。吴主任阴沉着脸站在门口，教室里瞬间鸦雀无声。
"谢临歧，"吴主任的声音冷得像冰，"拿着你的检讨，跟我去办公室。"
谢临歧耸耸肩，起身时冲温予礼眨了眨眼："看来只能念到这里了。"
温予礼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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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的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吴主任把检讨拍在桌上："这就是你写的检讨？"
谢临歧站得笔直，脸上却带着不以为然的笑容："是的，老师。我深刻反省了自己的错误。"
"反省？"吴主任气得声音都变了调，"通篇都在批评校服设计！"
"但我最后还是承认错误了啊。"谢临歧一脸无辜地指着最后一段，"您看这里——'我保证下次会穿校服，虽然它真的很丑'。"
"谢临歧！"吴主任拍案而起，"你这是什么态度？！"
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纷纷投来目光。教英语的林老师摇了摇头，小声对旁边的老师说："这孩子跟他爸叶教授一点也不像..."
谢临歧耳尖地听到了这句话，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老师，请不要拿我和我父亲比较。"
吴主任深吸一口气："行，既然你这么有文采，下周的升旗仪式，你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念这份检讨！"
谢临歧脸色一变："什么？"
"怎么，不敢？"吴主任冷笑，"那就重写一份，明天交给我，要真诚反省！"
谢临歧攥紧了拳头，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行。"
他转身离开办公室，重重地关上门。走廊上，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口，突然看到温予礼靠在栏杆边，似乎在等人。
"看什么看？"谢临歧瞪了他一眼。
温予礼走过来："被训了？"
"关你屁事。"谢临歧绕过他就要走。
温予礼突然说："我可以帮你。"
谢临歧停下脚步，狐疑地回头："帮我什么？"
"写一份能让吴主任满意的检讨。"温予礼平静地说，"作为交换，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加入文学社。"
谢临歧瞪大眼睛："你开什么玩笑？我？文学社？"
温予礼点点头："下周文学社和外校有辩论赛，缺一个人。"
"不去。"谢临歧转身就走。
"那你就得在全校面前念你那篇'校服真丑'的检讨了。"温予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谢临歧的脚步顿住了。他咬牙切齿地回头："...温予礼，你狠。"
温予礼嘴角微扬："成交？"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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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间，谢临歧被温予礼带到了文学社活动室。推开门，里面已经坐了几个人：周梦、学习委员苏晓，还有几个他不认识的女生。
"人我带来了。"温予礼说。
周梦抬起头，看到谢临歧时眼睛一亮："谢同学？你真的要加入我们？"
谢临歧耳根一热，不自然地别过脸："...暂时而已。"
苏晓推了推眼镜："温学长，你确定他能行？上次月考他的语文才85分。"
谢临歧不爽地瞪了她一眼："我作文满分好吗？"
"好了。"温予礼打断他们，"辩论赛题目是'个性发展比遵守规则更重要'，我们是反方。"
谢临歧挑眉："这不是撞我枪口上了吗？"
温予礼递给他一叠资料："这是往年的优秀辩词，你先看看。"
谢临歧随手翻了翻，突然看到一页上写着"温予礼，全国中学生辩论赛最佳辩手"。
"...你挺厉害啊。"他忍不住说。
温予礼没有接话，只是对其他人说："今天我们先确定分工。谢临歧负责自由辩论环节。"
周梦担忧地问："他第一次参加，能行吗？"
温予礼看了谢临歧一眼："我相信他。"
谢临歧心头莫名一跳，赶紧低头假装看资料。
活动结束后，谢临歧被留下来"特训"。温予礼关上门，走到他面前："现在，说说你真实的想法。"
"什么想法？"
"'个性发展比遵守规则更重要'，你支持哪方？"
谢临歧不假思索："当然是个性发展。规矩不就是用来打破的吗？"
温予礼点点头："但我们要论证的是反方观点。"
"所以呢？"
"所以你需要先真正理解规则的价值。"温予礼从书包里拿出一本书递给他，"今晚看完第一章，明天告诉我感想。"
谢临歧接过书，是卢梭的《社会契约论》。他撇撇嘴："就这？"
"就这。"温予礼拿起书包，"别忘了你的检讨，明天要交。"
谢临歧这才想起来，懊恼地抓了抓头发："靠，差点忘了。"
温予礼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给你。"
谢临歧展开一看，是一份字迹工整的检讨书，内容诚恳得体，完全挑不出毛病。
"...你什么时候写的？"
"昨晚。"温予礼轻描淡写地说，"猜到你用得上。"
谢临歧心里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嘴上却不肯服软："...谢了，不过我自己也能写。"
温予礼不置可否，转身离开。谢临歧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喊道："喂，为什么非要我参加辩论赛？"
温予礼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因为我看过你的作文，写得很好。"
说完，他推门离去，留下谢临歧一个人站在原地，手里攥着那份检讨，心里乱糟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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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谢临歧刚走出校门，就看到叶倾羽的车停在路边。他小跑过去，拉开车门："爸，你怎么来了？"
叶倾羽笑眯眯地说："来接我家琪琪啊。检讨的事解决了？"
谢临歧点点头，把温予礼帮他写的检讨拿出来："搞定了。"
叶倾羽接过来看了看，惊讶地说："这字迹...不是你写的吧？"
"...同学帮忙的。"
"是那个转学生？"叶倾羽敏锐地问。
谢临歧一愣："你怎么知道？"
"猜的。"叶倾羽发动车子，"能让琪琪接受帮助的人，一定很特别。"
谢临歧嘟囔着"才不是"，转头看向窗外。
回到家，卷云舒难得早早下班，正在厨房做饭。见他们回来，他擦了擦手："琪琪，过来。"
谢临歧走过去，卷云舒递给他一个盒子："给你的。"
谢临歧打开一看，是一套崭新的校服，但明显经过改良——面料更高级，剪裁更修身，甚至还绣了他的名字缩写。
"这..."
"既然非要穿校服，"卷云舒淡淡地说，"至少穿得舒服点。"
谢临歧心头一暖："谢谢卷叔。"
叶倾羽凑过来："哇，这面料比我的衬衫还好！云舒你太偏心了吧？"
卷云舒捏了捏他的脸："你的衣服还不够多？"
看着两人亲密的互动，谢临歧笑着摇摇头，抱着新校服回了房间。他刚把校服挂好，手机就响了，是张浩发来的消息：
【浩子：谢哥，明天周六，去不去新开的电玩城？陈默说请客！】
谢临歧正要回复，又一条消息弹出来，是温予礼发来的：
【温予礼：别忘了看书，周一讨论。】
谢临歧撇撇嘴，先回复张浩：【去】，然后犹豫了一下，回复温予礼：【知道了】。
放下手机，他拿起那本《社会契约论》，翻了几页就皱起眉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但想到温予礼期待的眼神，他还是耐着性子继续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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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电玩城人声鼎沸。谢临歧、张浩、陈默三人组横扫了半个游戏厅，最后停在跳舞机前。
"谢哥，来一局？"张浩挑衅道。
谢临歧挑眉："怕你？"
他跳上跳舞机，投币选择了一首高难度曲目。音乐响起，他的身影随着节奏灵活舞动，引来不少人围观。
一曲终了，谢临歧的分数打破了机器记录。他得意地转身，却看到温予礼站在人群外围，手里拿着一本书，正静静地看着他。
"你怎么在这？"谢临歧跳下机器，走到他面前。
温予礼扬了扬手中的书："来书店，听到声音就过来了。"
谢临歧看了眼书名——《辩论的艺术》，忍不住笑了："这么用功？"
"彼此彼此。"温予礼意有所指地看了看跳舞机，"书看完了？"
谢临歧心虚地移开视线："...看了一部分。"
温予礼叹了口气："周一要讨论的。"
"知道了知道了。"谢临歧不耐烦地摆摆手，突然想到什么，"哎，既然来了，要不要一起玩？"
温予礼看了看嘈杂的游戏厅，明显有些犹豫。
"怕了？"谢临歧挑衅地问。
温予礼眯起眼睛："玩什么？"
谢临歧咧嘴一笑，拉着他来到射击游戏区："这个，双人模式。"
温予礼看了看游戏说明，点点头。两人拿起玩具枪，游戏开始。
出乎谢临歧意料的是，温予礼的射击准得惊人，几乎弹无虚发。最终他们的分数远远超过了机器记录。
"你练过？"谢临歧惊讶地问。
温予礼放下枪："小时候玩过类似的。"
张浩和陈默凑过来，好奇地打量着温予礼。谢临歧简单介绍："这是温予礼，我们班的转学生。这是张浩、陈默，我哥们。"
温予礼点点头："你们好。"
张浩小声对谢临歧说："谢哥，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讨厌的转学生？看起来还行啊..."
谢临歧踹了他一脚："闭嘴。"
温予礼似乎没听见，指着远处的篮球机："要不要比那个？"
谢临歧来了兴致："怕你不成？"
一整个下午，四人几乎玩遍了电玩城的所有项目。谢临歧惊讶地发现，温予礼不仅学习好，玩游戏也是一把好手，尤其是需要策略和反应力的项目，几乎无人能敌。
傍晚时分，四人走出电玩城。张浩意犹未尽："温哥，没想到你这么厉害！下次再一起啊！"
温予礼微微一笑："好。"
陈默推了推眼镜："温学长，听说你数学很好，能不能请教一道题？"
"可以。"温予礼拿出手机，"加个微信？"
谢临歧看着他们交换联系方式，心里莫名有些不爽："喂，你们这就叛变了？"
张浩搂住他的肩膀："谢哥，这叫英雄惜英雄！"
温予礼看了看时间："我该回去了。"
"我送你吧。"谢临歧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赶紧补充，"...顺路而已。"
温予礼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好。"
两人并肩走在夕阳下，影子拉得很长。谢临歧突然问："为什么帮我？"
"什么？"
"检讨，辩论赛...为什么帮我？"
温予礼沉默了一会儿："因为我看得出来，你比表现出来的更有潜力。"
谢临歧嗤笑一声："什么潜力？气老师的潜力？"
"不。"温予礼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他，"是成为更好的自己的潜力。"
谢临歧愣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温予礼笑了笑："周一别忘了讨论。"说完，他转身离去。
谢临歧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心里乱糟糟的。他拿出手机，给叶倾羽发了条消息：【爸，我今天晚点回家。】
然后，他转身朝书店走去——那本《社会契约论》，他得在周一前看完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