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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chapter11惊人阙 ...

  •   我跪的端正,气势虽弱,语气却丝毫不退缩:“我想要知道当年我阿娘的事,教主曾是庙堂之人,想必知晓一二,故此特来询问教主。然,教主避而不答,是有什么隐情吗?”
      教主把茶杯放下,看着我:“你为什么会以为,我是个庙堂之人?”
      我理所当然:“教主不是王爷吗?”
      “王爷就得置身庙堂?”教主笑笑,反问道,“而不能闲散江湖?”
      我被问的愣住了,脑子不太转的过弯来:“那……教主是在江湖上乱跑?”我问的心里发抖,不太敢抬头看他,便一直低着个头。现在的教主的状态太过和蔼可亲,很不对劲。
      教主:“把头抬起来。”
      我应声抬了头。
      只见教主朝我点了点头,说,“我确实不怎么关注庙堂之事,所以,这些事你大可自己去探究。只是有一点——”
      “什么?”
      “红姨她是为你好。”
      我出了丹心殿,满脑子就是那句“红姨她是为你好。”按照常理来说,教主与我一辈,他比我大许多。按尊卑而言,红姨也要尊他一声“教主”,但按常理来说,教主喊一声“红姨”好像也是无可厚非。
      我决定去问红姨。
      她和我阿娘是挚友,否则不会晓得我我阿娘这样多的事情。我推了门进去,就看见红姨坐在桌前练字。
      “红姨。”我朝她行礼。
      “你来做什么?”她也不看我一眼,仍是在写她的字。我蹑手蹑脚地走到她身边去,远远地看见她写的那几个字是“事在人为”。
      “我来是想问问红姨,记不记得一些关于我阿娘的事情。”
      红姨正写到“为”这个字的最后一笔,听我这句话时却是一顿,那样好的字却是这样毁了。红姨偏过脸来看我,对上我的眼睛:“早些年,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我想听些仔细的。”
      红姨看了看我,最后将视线停在我的肚子上,“那这个孩子,你打不打算要?”
      她的眼神如刀子般锐利,我被剜的无处可逃,便不做回答。红姨说:“你还没吃饭吧?”
      我点点头。
      她说:“你先吃点东西,我与你慢慢说。”
      红姨很快要慈姑备了三菜一汤上来要我吃。我喝着丝瓜汤,红姨却不再说话。我刚想问她的时候,她却说:“我和你阿娘从小就认识,算她死去的那日,便满打满算是十八年又九个月。”
      “纳兰府被贴上叛国的罪,那么从此以后,纳兰氏的每一个人都洗不清,每一个人都要背着这个罪名过一辈子,你阿娘,她不甘心。”
      她叹了口气,眼神却一直在盯着我,柔和的像是要沁出水来。
      “那日,她躲在一个隐蔽的小房子里,等你的阿爹去找他。等了好久好久,耐心都要耗空了,阿爹却是没有来。等来的,是官府的官兵。
      “好在她平日练武没有懈怠,所以才没有被官兵抓住。她跑了好久,去到了你阿爹的家里,才发现你阿爹带着旁的女人正在……快活。她一怒之下杀了那个女人,谁知,你阿爹也动怒了,在你阿娘跑的时候,用毒箭射中了你阿娘的一条腿。
      “你阿娘再好的功夫也会被抓住,所以,她死了。”
      “她在死之前把你托付给我了。”
      红姨说着,眼睛里竟有泪光。
      “你和她相熟,那你可知道她的坟茔在哪里?”
      “她……只有一座衣冠冢。”红姨神色黯淡地说,“我去祭拜过,只不过那里现在已经被官兵铲平了。”
      我心情郁闷的吃完饭,想要再说点什么却发现无话可说,这个从前待我如亲娘般的女人,我竟然和她相处到再无话可说境地。我朝她到了个别,便退了出去。
      我回院子认真捋了捋思路。
      红姨是我阿娘的朋友,我的阿娘叫纳兰红绡,那么红姨叫什么?
      绯毒夫人是她什么时候用的江湖名号?
      我的阿爹和阿娘是个什么关系,他们可成了亲?
      ……

      过了几日,银枝早早拉我起来去校场,说是有好戏看。
      我兴致勃勃地跟着她去了,却发现被吊在校台上的上官远。我指着他偷偷问银枝:“这是怎么回事啊?”
      银枝悄悄附在我耳边对我说:“好像是惹得教主不高兴了,前几天教主出了他的门便离开了,看起来很不高兴的样子,也许是他在那方面惹得教主不高兴了,现在说不定正是罚他的时候呢。姑娘你莫要凑上去,万一到时候连累了你。”
      我点点头,不再说话。和银枝一起站在斗武场外围看弟子们打斗,不时发出笑声来。
      过了一会,我头晕晕乎乎的站不稳,我便与银枝说,我要去休息一下。
      随后,斗武场内的人群发出一阵骚动。
      有人大喊:“我们今个,便把上官远这小子当靶使!”
      我惊愕一顿,脚步停下,随即又转身回到斗武场边缘去看,就看到上官远已经被放了下来,接着被捆到一根木头上,头上放了一个苹果。
      那射箭的人站在十米开外,持弓箭的手此时竟是抖的!
      明眼人一看便知那是个新手!
      这帮人不要命了,我暗自嘟哝,即便上官远现在在教主面前不得脸,那也好歹是和教主一块生活十多年的人,那群人怎敢这般待他?我要是救下了他说不定能得教主青眼,然后从教主嘴里套点东西出来?然而想归想,却仍是不敢上前去阻止,一来我武功不行,上场许会伤及自身,二来我在教内的颜面差不多都已经拿去扫地了,也不会有几个弟子肯听我说。我虽不敢上前去,却是能想到一个人——叶如棠!
      我赶紧出了校场,跑去叶如棠的院子找他。我敲了好几下门,却无人应答。我便踹开门来进去寻人,找了半天却也不曾见到人影,我赶紧跑出院子,路上随便抓住一个弟子质问:“叶如棠人呢?”
      那弟子颤颤巍巍的说:“叶司长前两天跟着教主出去……”
      没等他说完,我就丢下他往校场跑去。
      这帮人下手没轻没重,稍微不注意教主的心头宝就有可能一命呜呼。这样想着,我的步子愈发加快,校场就在眼前,我要赶紧去救教主的老相好。我跑的飞快,却想不到竟有个东西绊了我一跤,我摔倒在地,下巴磕在地上,疼得我调出几滴眼泪……这群懒鬼……都不晓得扫一扫的,疼死老娘了。
      我爬起来,觉得脑袋又重有晕,仿佛是个累赘。这种头重脚轻的感觉让我很难受。我扶着脑袋,一瘸一拐地回到校场。
      “银枝啊……”我老远处就在喊她,她好像没有听见……
      我走的缓,喊得所以也越来越轻:“银枝啊……”
      ……别是又要晕倒了,我满脑子胡思乱想,可是脑子再也转不过弯来。我感到有人从身后扶住我,我的眼睛快要睁不开了,我的嗓子也好像被一把把利刃割得血肉模糊,不再说得出话来。我费尽全力睁开眼睛,我看到银枝朝我这边跑来,我忽然有点庆幸,又有点不幸。
      庆幸的是至少还有人,会奔向我,哪怕是假的。
      不幸的是,我希望那个人是凌天启。

      我没有闻到那股香味,所以我醒来时,我一定还是在自己的院子。
      我下了床,除了脑子有点疼并没有什么其他问题……啊对了,孩子。
      我摸摸自己的肚子,心里很是复杂。
      若是凌天启不愿意要这个孩子,我要怎么办才好?像红姨那样一个人拉扯一个孩子长大?我摇摇头,我做不到,这种事情听听还好,真要我做我是真的做不到。
      得找个机会给凌天启传信才是。
      我边想着,银枝就跳出来:“姑娘醒了!”
      我被她吓得后退两步,拍拍胸口:“你别这么吓人。”
      银枝立马站直:“好哒姑娘。”
      我说:“上官远还好吗?”
      银枝撇了撇嘴:“你就晓得关心他了,你晕倒之后夫人来看了你好一会……本来给你熬好的打胎药也没舍得给你灌下去。”
      打胎药?
      原来,红姨不想要我有这个孩子吗……
      我跑出两步,头晕,四肢仍是无力。
      银枝跑过来扶住我:“姑娘,我们回去休息会吧……”
      “离我昏过去,过去几天了?”
      “一天……”
      我眨了眨眼:“教主可回来了?”
      “不曾。”
      我想起脑袋上放着苹果的上官远:“上官远呢?”
      “额……”银枝的模样明显迟疑,我就知道情况不对,教主还没回来,上官远这个家伙肯定又被人给欺负了。我匆匆问道:“他在哪?”
      “可是姑娘你的脸……”
      “我要去!”
      银枝支支吾吾:“校场。”
      我朝校场跑去。校场那边此刻已是人山人海。大概此刻都在准备看上官远的笑话。我心里气不过,教主的男宠再如何那也是教主的人,又怎么轮得到你们来指手画脚?我飞速转了一圈,却没有看到红姨。也是,红姨从不管这些闲事。
      我在一匹马的身后看到了上官远,他被绳子系在马后,马随时就能跑。
      他只穿着一身薄薄的单衣。那身白衣鲜血淋漓,上面好似有很多鞭痕。我看到他的白衣上有两个掰断箭身而挑起来的木刺……这群人,箭头怎么也不给他拔出来!?此时,有一个弟子走到上官远面前,踢了踢他的脸,轻蔑道:“你这小子平日里仗着有教主给你撑腰作威作福,今儿教主厌弃你了,你便落到我们手上来了。”那弟子猥琐一笑,“叶司长可是要我们好好关照你。”
      说完,那弟子一翻身上马,缰绳一拉,马便飞快的跑了起来。马两侧起了一层沙土,使人不大看得清里面的情况。但被马飞快的在地上拖着,地面上都是些锐利的小石子,想想都痛。马跑得太快,我不敢上前。马一连跑了十来圈,才在原处停了下来。我赶紧挤开人群跑过去,在上官远身前蹲下来,看了看他浑身泥土的身子和脸,暗暗祈祷他不要死掉。
      我蹲下来,拍拍上官远脏兮兮的脸,轻声说:“上官远,你还活着吗?活着吱一声,死了我就把你拉出去埋了。”
      上官远艰难地咳嗽。
      我招呼旁边的弟子:“快,快喊大夫来。”
      周围人却没有动作。我环顾四周,没有一个人动。
      “你们去找大夫啊!”我朝着他们喊道。
      没有一个人离开,就好像我们只是路人。
      “悯婳师姐,”一个弟子走出来,说,“你应该也知道,他在教主面前失了宠。”
      “失了宠又怎么样?”
      “若是我们救了他,教主怪罪下来,死的就是我们。若是我们不救他,便是袖手旁观,也不会有人来责怪我们,无功无过,亦不引人注目。”
      又一个弟子说:“叶司长让我们好生‘关照’他,我们也是按叶司长的关照来的。”
      “悯婳师姐失了夫人的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滚下山去。”
      身后弟子的声音越来越多,不无外乎都是在趋利避害的家伙。
      我默默闭眼听着,只求上官远不要死掉。银枝知道我来校场了,那她一定回去找红姨,只要等到红姨来,就好了。我再次环顾四周,没发现红姨的影子又再次垂下头去。这时人群发出一阵骚动,我抬起头来看,竟是一身青衣而来的教主。
      我激动的快要晕倒了,但还是保持礼数,放下上官远,站起来给教主行了个礼。教主要我免礼,身后走进来叶如棠、风问、重涯等人。
      重涯上前解开绑在上官远身上的绳子,教主便弯弯腰,一把把上官远抱了起来。
      我震惊地瞪大双眼,看着冷漠无情的教主用一双饱含柔情的眼睛看着上官远,并说:“远儿,你怎么样了?”
      上官远慢慢睁开眼睛,朝他翻了个白眼,就昏了过去。
      教主抱着他就往外冲,“风问,重涯,去叫大夫来。”
      教主走后,重涯跑去叫大夫风问和我一起守在上官远门口。
      我说:“你又胖了,重涯抱不动你了。”
      风问压低声音说:“别说这事,你为什么会跑到校场去!?还刚好碰到教主回来?”
      我说:“我当然是为了保护小孩。”
      “你就吹牛吧。”风问翻了个白眼,“我就不信你这小崽子那么好心。”
      “哎……你话不能说的这么绝啊,我告诉你,你别惹我啊,你小心我打死你。”
      “话说……你这脸怎么搞的?”风问指着我的脸嘲笑。
      “关你什么事?”
      风问白眼一翻,“啧啧”两声,“我就猜你没安什么好心。”
      我和风问吵了一会,重涯便推开门出来了,我从台阶上站起来:“怎么样了?”
      重涯:“不知道。教主让你们回去歇着,等上官远醒来自有定论。”
      我瞪了风问一眼,雄赳赳气昂昂地回院子去了。
      等了几天,也不见上官远好起来。我无聊的坐在院子里荡秋千,再吃着红姨送给我的点心。等到日暮西山时,银枝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姑娘,教主让你过去一趟。”
      我听罢极其兴奋,扯了裙角拔腿就跑,银枝跟在身后大喊叫我慢一点,我也当做了耳旁风,等我跑到方雅殿门口的时候,我发现门外围了一大群弟子。
      他们与我面面相觑,我和他们大眼瞪小眼地走完全程。直到进入殿内,我还在疑惑方才那些人为何一直盯着我看。
      我向教主行了个礼,同时我偷看了教主一眼,发现教主身上抱着的白色身影就是上官远。上官远脸色很差,此时脸上的神情也是吃惊的。
      我偷笑,果然是老情人的威力最大。
      教主说:“悯婳,你来说说,你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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