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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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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程乐心依旧跟着凌亓上车回家。
“今天去兼职吗？”坐在商务车的中间座位，凌亓偏头问程乐心。
“去的。每天都要。”程乐心有些拘束，百无聊赖地卷着书包带子。
看见他这般紧张，凌亓从身边的扶手里掏出一瓶果汁：“喝么？”
“谢谢。”程乐心不客气地收下了。
到达目的地，程乐心刚要道别，却看着凌亓跟着下来了。
“怎么了？”他疑惑道。
“突然想逛逛超市。”凌亓答。
程乐心点点头：“直走两百米左拐有一家很大的商场，就是离这里有点距离。你不应该在这里下车的。”
“H市我不比你熟悉？”凌亓忽觉好笑。
对哦……程乐心被怼得撅起嘴。
“我就去便利店逛。”他和程乐心并肩走向亮着招牌的便利店。
“你不会喜欢这里的，太小了。”
“我就喜欢这种小地方，有安全感。”
程乐心没再反驳他，因为自己上班要迟到了。
推门进店，感应铃响起短暂的音乐。店员姐姐看到程乐心以及后面跟着进来的男生，也随即心动了一瞬。
“欣姐。”程乐心主动打招呼。
“哇塞弟弟，你带来的那个男孩是谁啊？”她开始八卦。
“我同学。”程乐心如实回答。
凌亓不再打扰，真的开始逛起来。走过每个货架，却始终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透过方格铁架偷瞄程乐心。
柜台上方悬着一个筒灯，直冲地打在程乐心的头顶。他偏棕的头发被暖黄色的光包裹，更像泰迪熊玩偶的绒毛。凌亓看着他给一个接一个的顾客扫货物，从始至终保持着那一脸的笑容。包括和那个欣姐聊天。
不知怎么的，一股酸涩的感觉涌入心间。他盯着谈话甚欢的二人，拿着一个饭团就去结了帐。
“买单。”凌亓把饭团抛向程乐心。
“我来我来。”刚一直向程乐心打听凌亓的蒋欣笑眯眯地迎上来，程乐心也很懂眼地离开半步。
“我要他扫。”凌亓毫不客气地指向程乐心。
“哦哦……”蒋欣尴尬一瞬，“那你来吧小程弟弟。”
小程弟弟？不是同事吗怎么叫得如此亲密？
程乐心无奈地返回：“我好不容易休息一下……”
幸好就一样，滴一声响就结束了。凌亓坐上对面的高脚凳，望着玻璃。外面是人行道以及大马路，穿梭来往的人车不在少数。然而他只是透过窗户的反光看清身后的程乐心。
休息时的他会摆弄店里的小物件，时而看看烤肠鱼丸的成熟度，一会翻翻摆在桌上的记账本，在实在耐不住寂寞还会出柜台走走。凌亓偷看得很安静，啃食的动作很有教养似的，细嚼慢咽，生怕吃快了没理由再留在这里。
他貌似是第一次这么寒酸地完成一顿晚餐，三角形的包装似乎怎么撕都不对劲，心底暗暗吐槽为什么要把紫菜和米饭隔一个塑料膜装。
身后传来隐忍的笑意，凌亓回头，刚好对上刚偷看人的眼神。
“不噎吗？喝杯奶茶吧？”程乐心左手捏着一杯棕色的饮品，放在长桌上，“我买的，付了钱。”
“好。”凌亓浅浅看了一遍配料表，拧开就是一口闷。
“累了就回家吧，这里小也闷。”程乐心小声嘟囔，“也别总看我。有需要叫我就好了。”
凌亓吓得喉咙没接住下一口奶茶，直往气管里蹿，呛得他直咳嗽。
“你慢点。”程乐心赶忙给他递纸，却被他先一步抢过袖子擦拭。
“喂，你脏不脏！”前者火了，一把推开他，“我都给你纸了，怎么还拿我袖子擦啊！”
“这个更软一点。”说出来的话一点也不觉得害臊。
程乐心汗颜，干涩地扯开笑：“凌少爷，您可真金贵。”
“我着急了，没看清。”很难以信服的解释，“你脱给我吧，我回去给你洗。”
“我就这一件长袖了，里面是短袖。”他脱下长袖，给人展示里头的衣服。
秋季已经过半，涩涩的风吹得人瑟瑟，短袖实在格格不入。
“你穿我的。”凌亓脱下外套，给瘦小的人整个裹住。
“我不要。”
“穿着，听话。”他不允许对方拒绝自己，执拗地扣好扣子，又晃晃手上的衣服，“我拿回去了。”
“你别……”
这时刚好来客人结账，程乐心怕对方久等，于是不再和凌亓耗下去。
“去吧，先去忙你的。”
程乐心向他用力地撅了一下嘴，表示自己狠狠的不满。而后不情不愿又装作和蔼可亲地给客人服务去了。
凌亓没忍俊不禁，在他忙活之际回了家。程乐心再次抬头发现玻璃窗那里已经没有人的身影了，心底似乎有一点失落。
蒋欣刚好清算好里面的货物，出门看见无所事事的程乐心盯着无人的座椅发呆。
“你朋友走了？”
“嗯。”程乐心颓废地点点头。
“怎么朋友一走就这么落寞？”蒋欣打趣他。
“没有吧……”他不可置信，还找补，“我是累了。”
“那你休息一下吧。”蒋欣拉开一个高脚凳给弟弟坐，“你上一天课，也够累了。”
“谢谢姐姐。”
回家后的凌亓立刻拿着衣服来到阳台，把家里的阿姨吓一跳，连忙拦下。的确，平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竟然开始洗衣服了！还是手洗！
然而他只是说自己想玩玩，叫阿姨别管自己。
洗衣服也算玩吗？阿姨无奈，少爷这么大怎么还爱玩过家家。
好不容易赶走阿姨，他终于开始着手洗衣服的工程。凌亓仔细抚摸着袖子上若有似无的棕色吻痕，而后浸泡在水中，笨拙地搓洗。
咖啡痕迹越来越淡，一遍遍随着水洗变为透明。他似乎并不想这么快清洗干净，甚至希望能够留下一点什么，最终还是无力挽回。
搁置在一边的手机屏幕亮了一瞬，凌亓挂好衣服，擦拭干手拿起手机。
那是一条匿名短信，点开内容后，不禁令人汗毛直立。
【凌亓，你还记得她吗？】
他颤抖着手，没敢回答这条信息，哪怕是在内心，也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像是费了好大劲才延伸进泥土深处的树根被三两下刨出来，树干被连根拔起，心脏也一齐停止跳动。
【你是谁？】
虽然知道对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但他还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程乐心长得很像她吧】
啪。脑子里似乎有神经断裂的声音，是他自以为保存完美的秘密。
他无法面对这个事实。但这是事实。
凌亓无力反驳。
【凌亓，想重温一下初遇挚爱吗】
【我会让你感受到久别重逢的。】
他捏着手机的指尖开始泛白，面目变得狰狞。双眉紧蹙，像是疼狠了，咬紧牙关说不出一句话。凌亓感受到体内如同海啸席卷而来的怒火正在燃烧，窘迫与狼狈被他人观摩了的小少爷，怎可能咽下这口气。
他发了再多信息，对方也不回复了。
鬼使神差的，他向上滑动屏幕，眼神狠烈盯紧最后一句话。
【我会让你感受到久别重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