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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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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澜无视了那头徐长卿的叫骂,听清了房号后,果断掐了电话。
他掀起被子,坏心眼的举起手机对着顾恒深的惨状拍照留念了几张:“你说,顾家那老头看到这些照片会不会跑过来拿刀砍我。”
顾恒深没力气说话,在心里苦笑想着,你会不会被砍我不知道,但我肯定会被砍。
谢澜下床捡昨晚被丢的到处都是的衣服,等自己穿戴整齐后,床上的顾恒深早就睡死过去了。
他轻笑两声,动作轻柔的用几件外套把顾恒深裹成了个球,把人抱着进了新的房间。
顾恒深累了一晚上,现在怎么折腾都没醒。谢澜放好水把他抱进去洗干净也没醒,只有伤口浸水,疼痛难耐的时候颤两下睫毛。最要命的还是清理内里,谢澜那东西埋的深,还得一点点伸手掏出来。本来就肿,顾恒深痛到在水里挣扎。不过好在,处理这种事谢澜轻车熟路,轻拍几下他的背,叫了两声乖乖。顾恒深就不闹了,乖的要命。
闹了一夜,谢澜也想睡觉,但还是给怀里人上了药,拉了窗帘。才搂着人一同沉沉睡去。梦里都是雪莉酒味。
顾恒深率先醒来,发现自己被谢澜搂在怀里。身下压着谢澜的高定西装,已经变得皱皱巴巴。浑身被风雪气笼罩着。身上很是清爽,空调开的低,但谢澜的怀里很暖。
等意识回笼,顾恒深眼里撞进谢澜那张放大版的俊脸。谢澜鼻梁高挺,长睫垂下,眼尾点了两点红。随着呼吸起伏勾人。
顾恒深呼吸明显一滞,接着便放缓了呼吸。生怕吵醒谢澜。盯着面前那张脸,他想摸一把,又想亲一口。
可他得先把手抽出来,稍微一动静,谢澜环他的手就收紧几分,让他喘不过气。腰上的金属义肢存在感更强,硌得他腰疼。顾恒深看向他肩膀的接口,打心眼里觉得有些粗糙,又开始不由自主地心疼人起来。他想了想,贴过去用鼻尖蹭了下。谢澜眼睛没睁,不耐烦的动了下,手收的更紧。
顾恒深怕扰他睡觉,眨眨眼,不敢用力,轻轻拍拍谢澜的背。这才让谢澜松了劲,手也拿出来了。
顾恒深这才发觉自己的四肢绵软无力,酸胀到不行。不小心扯到伤口,他忍着痛呼轻轻吸了一口气。谢澜还是被他闹醒了,长睫轻扇两下,睁开了眼。
谢澜眼神涣散,还未醒神,看人的时候呆呆的。顾恒深爱到不行,凑过去亲他。没蹭两下谢澜就彻底醒了,扯着顾恒深后颈把人拉开。
“醒了?易感期过了没?”谢澜坐直,长臂伸出掏了掏丢在床边的手机。
顾恒深想说话,一开口就发现嗓子沙哑得不行。只能闭嘴,点头。
他这算是被信息素刺激的假性易感期,昨晚被谢澜折腾得厉害,信息素都被榨干,易感期也就怎么过去了。
顾恒深不免觉得有些遗憾,想直起身来。腰却是软的,根本使不上劲。谢澜也不看他,抽手捏他后颈,把人直接给提了起来。
顾恒深转头看他。这才发现,谢澜摆弄的手机是他自己的。他手机密码一直没变,还是谢澜生日。谢澜都不用试几次就打开了。顾恒深不经常用手机,页面简洁,零零碎碎几个软件,看起来空荡荡的。
顾恒深也不恼,凑过去看。谢澜在帮他添加联系人。顾恒深想问这电话谁的,嘴巴微张,还没说话。谢澜就回道:“这我的电话。”
顾恒深皱眉。
谢澜知道他要说什么:“之前那个早就不用了。”
加了电话,加了各种各样的通信软件。谢澜才舍得把手机丢回给顾恒深:“保安在花园捡到的,下次不要再乱丢了。”
顾恒深看着手机里出现的新联系人,心里有些开心。偷偷摸摸地给联系人照片换上一个卡通猫猫头。谢澜不知道他在干嘛,但能看出来他很高兴,看起来好像在回谁的信息,有些不爽:“顾总,你昨天压坏了我的新衣服,打算怎么赔?还有你昨晚说的话没忘吧。”
顾恒深回神,点点头表示自己没忘,手指在屏幕上戳了两下。两秒后,谢澜的手机在床头柜上震了两下。
他伸手,懒懒的打开手机。看清信息后,有些惊诧的挑眉。
顾恒深给他转了十万块。
谢澜转头,对上顾恒深有些得意邀功的眼神。暗道糟糕,感觉自己接了个不得了的活,自己那家破车店一个月也才赚十几万。又隐约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莫名想要发脾气。手机又响了两下。
谢澜不想看,但手机已经亮了。
顾恒深又给他转了二十万。备注:西装我买了,你不要拿走。
谢澜有些恼火,掐着顾恒深的脸,恶狠狠:“那我穿什么?!”
顾恒深给他递自己的手机,上面显示的是刚刚他给秘书发的信息:两套正装,尽快送来。还附带了酒店定位。
谢澜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坐回原地。长发滑落,垂在背上。他眼尾和脑袋耷拉下来,指尖绞着被子。眼框好像有些泛红。
顾恒深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做的不对,惹得他不高兴。怕这人躲着生闷气,连扑上去哄人,好话吐了个一干二净,谢澜看起来还是委屈巴巴的。
谢澜没有生气,只是再一次认清了身旁人是顾家的掌权人,再一次认清了两人地位的差距。顾澜挥挥手就能给他打三十万,背后站着一整个顾家。能和他一个穷到叮当响的alpha在一起?就算顾恒深不嫌弃他要和他在一起,顾家也绝不会同意他踏进顾家大院的门。
再说了,穷也不是问题。问题是他还是个前黑手党太子爷,仇家遍地都是,保不准哪天就被人一枪崩了。这顾恒深跟他在一起不是受罪吗?
想明白以后,谢澜推开顾恒深,沉默的开始穿衣。顾恒深不明白这人为什么态度转变这么大,不安的看着谢澜,看着他同之前一样的冰凉的眼。欢喜瞬间消散,浑身冰凉,四肢麻木。
谢澜怎么了?醒了就不要自己了吗?还是觉得alpha没有omega好?是钱打少了谢澜不高兴吗?为什么又生气了?
为什么?
谁来告诉我这他妈倒底是为什么?
顾恒深情绪濒临崩溃,几乎就要窒息。他很努力地平复情绪,逼着自己吸气呼气。抬起头,发现谢澜已经穿好了衣服,准备出门。
顾恒深好不容易搭建好的堡垒又要倒塌了,崩溃至极。想尖叫着叫他别走,又想叫他亲亲自己。可自己和他又是什么关系?凭什么叫他别走。
顾恒深心尖发酸,几乎要痛到麻木。他的手在抖,气也喘不过来了:“我能给你打电话吗?”
对,对,他还有电话。
谢澜回头,看清了顾恒深苍白了脸,看清了他泛着郁色,满是通红的眼。刹那间就想抛弃自己强撑的所有伪装,低下头,去亲亲爱人的眼角。
可这是不行的,不能这样。
谢澜如此劝到,指尖扎进掌心,可抵不心口泛上来的痛。黑鹰的人还没死光,老爹的仇也没报。他不该让顾恒深跟他冒险。
他应该摇头的,可顾恒深哀求的目光是扎进他心里的一根刺,他不该对顾恒深那么残忍。或许也可以说,他不该对自己那么残忍。
片刻,谢澜点了头。
他又一次败给了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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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小姐发现自家老板最近老喜欢看手机。
工作十分钟就要看一次,喝咖啡的时候也要看一次,就连开会的时候也要时不时地看一次。
而且,西装遮不住的脖颈上竟然有些红印。但腺体被隔绝贴贴了个严严实实,看不出端倪。
秘书很严肃的跟同事八卦:“顾总绝对谈恋爱了!”
同事不信:“就顾总那个老处男,你信他谈恋爱还不如信我彩票中一百万。”
“老处男怎么啦,顾总脾气那么好,那么温柔,还是个强a,喜欢他的o多的是好吗?”
“是是是。”
秘书心里憋屈,偷偷摸摸瞧着玩手机的老板。
接着了然。顾恒深看手机时的脸色阴沉的要滴水。笑也不笑,凶的要命,看起来根本不像谈恋爱的样子。谈恋爱哪有这样的。
顾恒深最近很郁闷。
盯着屏幕满屏的绿色,一眼望去全是他发的信息。谢澜也会回,但回的很简洁。
顾恒深:起床了吗?
谢澜:嗯。
顾恒深:吃早餐了吗?
谢澜:嗯。
顾恒深:上班了吗?
谢澜:嗯。
顾恒深:吃中餐了吗?
谢澜:嗯。
顾恒深:吃晚餐了吗?好吃吗?吃的什么?
谢澜:嗯。
这不能怪顾恒深,他也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在手机上跟人聊天。不过他的标准很低,看到谢澜回个嗯都能高兴半天。不过他有时候也想去讨谢澜高兴,特意私底下去问了文心。文心表示这很简单啊,想哄小情儿高兴打钱就行了,白天打一次中午打一次晚上打一次。顾总不会连这点钱都不舍得出吧?
顾恒深当然舍得,并现学现卖立马给谢澜转了五万二。但谢澜没收,接着无论顾恒深再发什么信息都不回,连嗯都不回了。
顾恒深气了个半死,当下就想跑到文心公司抽她一巴掌,咬牙切齿地在合同上给文心加了个霸王条款。
下班后顾恒深会给谢澜打电话。但如果加班到太晚了就不会再打,怕吵到谢澜睡觉。由于顾总日理万机,经常加班到半夜,所以其实给谢澜打电话的频率也不是很高。谢澜接电话的频率就更低了,电话打过去基本上是不接的,偶尔接,一般是打三个接一个。
所以顾恒深更熟悉的是电话嘟嘟嘟的忙音,无论打没打通,只要电话打过去就会很开心。他会掰着手指头偷偷想着这次谢澜会不会接电话。电话打通了反而会手足无措,谢澜又不会主动开口,顾恒深对着手机又不知道说什么,知道电话那头是谢澜就更说不出话了。
所以电话打通后,两个人也只会对着手机沉默,互相交换呼吸声。等顾恒深反应过来开口说话了,也只是傻愣愣地问谢澜你要睡了吗?过一会话筒里就会传来谢澜低低的声音,说嗯,马上要睡了。顾恒深就会说那就不打扰你了,晚安。表情有点失落,不过也谢澜看不见。
好在谢澜也会跟他说完晚安才挂电话。顾恒深觉得这句晚安比之前他吃过的任何牌子的安眠药都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