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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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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一家面包店，是温言瞳和林之黛从小的梦想。
几年里，林之黛为了选址，跑遍了黎城的每一条街道，从商业街，居民区，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县一中学外边的一条街铺上了。
选址理由很实际：学生流量大，客源稳定。面包就是她们早上赶课的早餐，下午放学回家路上的加餐。
正巧的是，这条街上有一家要转让的店。
这家店原本是书店，老板全家要搬家了，紧急转让。
两个人和老板约了时间，进去转了一圈，决定不大拆大改，而是巧妙地把面包店的功能融入进去。
书店原本的装修很温暖，原木色的书架，暖黄的吊灯，靠窗的位置甚至还有个大飘窗。
这家店的租金也合适，中学附近的人气足够支撑这家小店。而且竞争小，附近只有一家便利店卖包装面包，没有现烤面包店。
和老板约了几次时间看了店铺之后，几个人决定拍板。
下午五点，两人正在和老板聊转让的事。
外面有人进来要买书，她歪着头看到来人，是安老师呀。
安沁看着对面三个人，呆楞半响，最后说：那我到其他店去买。
“我也去，阿黛，你们商量吧。”
温言瞳拿着包赶上来，挽住她的胳膊。
安沁盯着林之黛。
林之黛看两人，似笑非笑。
“有了喜欢忘了旧爱呀。”
温言瞳想出去转转，毕竟以后就要在这开店了，要熟悉附近的街道环境。
两人走在街上，吹着街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我们准备在这里开家面包店，是不是有点惊讶？”
“有点。”
“这离你学校挺近的，安老师，来我店里免费给你面包吃。”
“那你店开不过一个月就倒闭了。”
安沁冲她笑笑。
“阿婆身体还好吗？”
“还不错，但她最近总唠叨说什么我一个人的时候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老人年纪大了就这样，你好好陪陪她。”
“放心吧，我现在两点一线，除了面包店就是家里，每天按时做饭给阿婆吃。”
“安老师，什么时候再来我们家做客啊？”
“周末吧。”
“你和林之黛很熟？”
“嗯，我们一起在福利院长大。”
“哦。”
她一进门就看见温言瞳，就猜想她旁边那个人是林之黛。
她们两个人好像如影随形，天生一对般。
“安老师，你不继续问的话我们都没有话题聊啦。”
“嗯，那我猜猜，你们从小就有一个开面包店的愿望，正好阿婆家也在黎城，所以你们在这里开店。”
“BingGo”两人并行，不急不慢的走着，温言瞳听她说着，竖起大拇指。
“不过，她愿意跟着你在这边开店，你们俩关系真的挺不错。”
安沁顿了顿，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她心里莫名塞了团闷气。
这家书店要倒闭了，改成面包店。
可她前几天就知道老板一家要搬走了，这里本来就要有人接手。
脑里闪过幻影，那两只自然而然牵在一起的手，亲密的刺眼。
“不不，高一的时候她家里人把她接回这边了，刚巧的是，阿婆也在这里。”
“是吗……”
所以你是因为她回到这里的吗？
到了店，选书。
“一只特立独行的猫。”
温言瞳一脸认真：可以买回去给三三看。
她又鬼迷心窍的买了这本。她本来是想买什么来着？
“我倒是知道一个二手家具市场。”
“走吧，现在就去。”
两人继续往前走，经过一家宠物店，窗里突然窜出一只胖乎乎的橘猫。
正用爪子扒拉着玻璃，圆脸挤成大饼脸。
“小心。”
一只小电驴从后面冲到人行道，一双温暖有力的手握住她。
温热，两只手紧握，并肩走在街头，两条小溪并行，又同时分出一条岔路交汇在一起，暖意这样流进她心里。
“诶，怎么走这么久，书店很远吗？”
“快到了。”安沁有些心虚，底气不足。
学校附近大大小小的书店不胜枚举，她把人骗着走了不少的路。
晚风，月光，脚步，熙熙攘攘，这条路，一直这样下去，或许也不错。
她真是鬼迷心窍。
二手市场很是热闹，温言瞳没来过这里，却迫不及待的像只发现宝藏的战士，拽着她在摊位肩来回穿梭。
这些物件的前半生完成自己的使命，现在要和她们一起开启新的故事
东西太多，她和老伯谈好价格后，老伯会到面包店送货。
两人下午去了她家。
温言瞳煞有其事的真的在挑挑拣拣房子的事情。她不喜欢住在这里吗，干嘛还要搬来搬去，多麻烦啊？
面包店在这边，以后有什么事情也方便。
“可以到我这。”
“这太麻烦你了。”
麻烦吗？我没觉得麻烦啊。安沁皱着眉，认真思索乐一会。
“我没觉得麻烦。”
这人认真的一板一眼，怎么搞的好像求婚一样。
温言瞳呆了一会，又笑笑：“那以后我可要多多打扰了。”
“直接去我那吧？”
“谢谢安老师。”
“这几天开店忙，有时候不能回去，确实要找个地方住。”
“确实，我问问阿黛，可以去她那住。”
“她那边离这边不太近。”
“还好，也不是很远。”
“我家离这里挺近的。”
“三个人住会不会太挤？”
安沁：……
她的生活中开始出现了跃跃欲试的期待，她的轨迹开始变得曲折多彩，两条平行的小溪流过曲折的弯道，汇入同一片大海。
三三趴在她的怀里，“爪垫粉色的小猫咪”，三三伸出舌头轻舔她的手指。“要剪指甲了，小猫咪。”
温言瞳捏着粉色的肉垫，小心的避开淡红色的部分，“咔嚓咔嚓”一声一声，透明的指甲落下。
“乖宝宝。”
安沁觉得三三这只猫是否有精神分裂。
明明平时给它剪指甲要乌烟半天。
“要不要也给你修一下。”
温言瞳小心的托着安沁的手掌，指腹轻磨着指尖，“咔嚓”一声，圆润的弧度出现在指尖。
“别紧张，不会剪到你血线的，”
三三也凑过来，好奇地嗅着散落在茶几上的月牙指甲，温言瞳揉揉它的头“看，现在你妈妈也干干净净了。”
呼吸近在咫尺，安沁专注的看着她的侧脸。
很适合接吻，像电视剧里那样。
“要看电视吗？”
“好啊，我来选还是你来？”
“你选吧。”
“不知道，等会，会不会有谁家的冰箱淹水，把冰激凌冲到这里来呢？”
她的脚趾蹭过她的大腿，柔软温热。
“咕噜咕噜”
温言瞳觉得发觉这场景似曾相识，怎么一来这人家里就饿？
“我去煮饺子。”
“耶！”有家真好。
她捧着汤碗到客厅，发现温言瞳已经靠着沙发睡着了，怀里抱着枕头，三三在她脚边团成毛球，电视里的综艺节目很热闹。
沙发上的人被她摇醒，睡眼惺忪。
“温言瞳，去洗澡，然后睡觉。”
“不要，太困了”
“从前有一只小猪？”
“你在干嘛？”
“讲睡前故事。”
……
“从前有一只小猪，她有着圆圆的眼睛，大大的耳朵，她最喜欢在垃圾桶里找吃的，吃饱了就把自己弄得脏乎乎的，不洗澡就睡觉……”
“…我去洗澡。”
一个枕头砸在安沁身上。
周二。
教室后墙的流动红旗被风掀起一角流苏。
今天的数学课特别多，程语很不开心。
程语咬着豆浆袋子，从后门进来哐当哐当跑到教室第三排。
书包上晃着的挂坠撞在江婧的课桌上。
“喂喂，大班长，你数学卷子借我看下呗。”
她摇着晃着写作业的江婧。
作业风波阳光斜斜地洒进教室，课间的喧闹声里。
程语用铅笔戳了戳她的胳膊，脸上挂着讨好的笑：“班长大人，昨天数学作业我没写好，借来参考参考？”
江婧握着红笔，批改作业本的手顿住。
“不行。”她声音很轻。
“就这一次，我保证下不为例！我妈非要我假期去店里帮忙，实在没时间写作业，好班长～”
“而且我上次考试进步好多了，就这一次没关系的，拜托拜托！”
江婧合上作业本，仰视着面前的程语，目光清澈。”
“抄作业是骗自己。”
她翻开自己的作业本，指着密密麻麻的解题过程。
“而且这些题你明明可以做出来，只是想偷懒了。”
“王老师上周刚强调过解题过程的重要性。”
程语松开手，撇了撇嘴，想着，这人也太一本正经了。
她又起了心思，很想逗逗她。
程语看着江婧严肃的样子，“班长，你知不知道你一本正经讲道理的时候，左边眉毛会不自觉地挑起来？特别可爱。”
江婧愣了一下，下意识伸手去摸自己的眉毛。
程语靠近她，歪着头：“骗你的啦！”
“好班长，老安说这次我再漏交作业就请家长啦。”
程语把数学练习册放在那片刚擦净的桌面。
又得寸进尺地拽住她的衣角晃了晃：“班长再帮我一次嘛~这次不抄作业，你陪我重写好不好？我请你喝奶茶！”
“要少糖的。”
江婧直起身子，拿出一张便利贴给她，程语接过，大为震惊，觉得这位班长还真是空闲。
上面工整地写着：给程语的补习计划：1.函数专项练习 2.几何证明步骤分解…
她耳后的碎发被电风扇吹得乱飞。
面包店里的木地板还是原来的，墙上的书架还没拆，温言瞳正踩着梯子，小心翼翼地把最后一排书取下来。
“这些书怎么办？”
林之黛拍了拍那些书上的薄灰，仰头问。
“留着，在角落放两张小桌子，学生们可以一边吃面包一边看书。”
温言瞳从椅子上下来，顺手把手上的书放下。
“所以我们的面包店还兼职图书馆？”林之黛头脑风暴了一下。
“这叫复合经营。”
温言瞳得意的眨眨眼。
书店原本的装修就很温暖，原木色的书架，暖黄的吊灯，靠窗的位置甚至还有个小飘窗。
两个人商量后，决定不大拆大改，而是巧妙地把面包店的功能融入进去。
一个书架改成斜方式被改成了面包展示柜。
收银台还是原来的位置，只是温言瞳换了个复古的小黑板，上面用粉笔写着每日特价面包。
书店原本有个小仓库，现在成了面包坊的烘焙间。
飘窗旁边放着几本原来店里的故事书。
她们淘来的二手烤箱刚好能塞进去，林之黛调试温度时，整个屋子都飘着黄油香。
面包店开业的那天，她特意带阿婆过来了。
阿婆一个劲的笑，还带了个袋子回来。里面是各种各样的面包形状玩玩偶。
圆鼓鼓的可颂，胖乎乎的吐司，还有咧开的菠萝包。每个只有掌心大小，软乎乎的。
“我们店的面包精灵。”
温言瞳把这一群“毛茸茸”放在柜台上的方框里。
这些天，她和阿婆一起晒被子、煮桂花糖水、整理旧毛线，织一些玩偶……
跟着阿婆的织针，而温言瞳的编织技术也从惨不忍睹进步到勉强能看。
晚上的时候，她坐在院子里，看着外婆在灯下织一条新的红色围巾，针脚细密整齐，红色的毛线在指尖缠绕。
“阿婆，你可别织歪了。”
“歪了你也得用。”
阿婆轻轻的“哼”了一声，眼里的笑意藏不住。
夜风拂过，蔷薇花香弥漫在空气里，温言瞳歪头枕着阿婆，闻着那份让她心安的味道。
她想，时间就这样慢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