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国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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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风过去，气温降了两天，又回升，办公楼下的桂花开了一些，风过，带出一点香。
林暄和心情不错，踏进公司就对上沈兆的笑脸。
“恭喜啊。”林暄和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沈兆求婚成功的消息前一天晚上在朋友圈就看见了，可以说毫不意外。
“谢谢谢谢，同喜同喜。”沈兆还是很激动，夸张地冲上来握着林暄和的手上下晃了两下。
过几分钟，人到齐了，沈兆还是站在正中间，面带红光，“跟大家宣布一下啊，我和言言昨晚合计了一下，准备今年就把婚礼办了，时间大概在十二月上旬，具体日子还没定，到时候大家都来啊！”
“这么快，时间来得及吗？”林暄和问了一句。
旁边有人接，“三个月，有点紧张啊。”
沈兆摆了下手，“放心放心，我就是不睡觉都要给我们家言言整个超豪华婚礼。”
大家就起哄，沈兆只是不好意思地笑笑。
比起沈兆的婚礼，更让林暄和意外的是午休时林旖打来的电话。
办公室里有人在休息，林暄和接起电话，按了电梯。
“暄和。”林旖那边有点吵闹，似乎是走在路上。
“妈，什么事？”走进电梯，林暄和按下一层，电梯往下走。
轿厢里信号断断续续，林旖的声音通过听筒，有些失真。
“那房子住得还习惯吗？”
“嗯，挺大的。”林暄和跨出电梯门。
“那就好，我中秋会在上海，到时候一起吃个饭吧。”
林暄和说好。
“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浙江那套房子，妈妈准备挂出去卖掉，你国庆假期结束之前抽一天回去把东西收收吧。”
一天中阳光最明媚的时间，林暄和走出办公楼，入目是车流人声，耳边一时沉默。
“暄和，你听到了吗？”林旖催促。
“好，我知道了。”
母子之间不常交流，话题很少，互相说了再见就挂断电话。
其实不是什么大事，林暄和一个人，只要能有个地方待着，哪儿都好。
浙江的房子是林暄和学生时期假期住的地方，三层的排屋，母亲这边的亲戚大多不喜欢林暄和那副不怎么热情的淡漠模样，都没什么来往，房子里也只会有林暄和一个人。
林旖装修时应该是想着和儿子一起住，但真的搬进去了，她又很忙，偶尔回来，房子里才会多一点人气。
林暄和眼眶有点发酸，转弯走进一家咖啡店，再出来的时候，又回到平淡的表情里。
不管林暄和愿不愿意，日期总是向十月靠拢。
国庆假期的第二天一早，林暄和带着两个空行李箱回老房子收拾东西。
高铁出站，周既明来接他。
“呦，这么大两个箱子，给你爹我带的洋人特产啊。”周既明隔着老远朝他喊。
周围人很多，林暄和想装不认识他。
周既明冲上来帮他拎箱子，感受了一下重量就翻脸了，“啥呀，空的啊，我还认真期待了一下。”
天气太热，林暄和不想跟他废话，从背着的双肩包里拎出来两条烟扔给他，“这是给你的。”
周既明眉开眼笑。
上了车，周既明问他，“你上回电话里问我顾易冬的事，你回来去找他了？”
林暄和没想到他还记得，愣了两秒才摇头，“没找，但工作遇到了。”
“那还挺有缘的，你说回来理东西，之后是准备留在上海？”
“嗯，暂时有个工作，之后再看吧。”
周既明叹口气，“得，又送走一个，高中几个朋友全是我送到车站的，这破地方现在连个喝酒的人都没有。”
林暄和笑了，“过两天你也走呗，上海欢迎你啊。”
周既明笑一声，岔过话题，“理完东西你就走，不住一晚？”
林暄和摇头，“我也没什么人要见。”
车里渐渐凉下来，周既明把风开小了点。
“那我就勉为其难给林总当一天司机了哈。”
“行啊，晚上我请你？”
周既明看他一眼，还是答，“谢谢林总，林总大气。”
老房子里没剩多少东西，奖状之类的零散东西塞在箱子里合上，卷边的的中学课本被打包好，准备扔掉，这个房子里能让林暄和侧目的就只剩下零星几点回忆。
周既明帮林暄和把箱子搬上车，突发奇想问他，“你高中毕业之后，都没回学校看过吧？”
林暄和摇头。
“走走走，咱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能进门看看呢。”
林暄和很疑惑，“你中年危机开始忆往昔了？”
周既明是个实干派，干脆夺过钥匙替他锁好门，“你这离学校也就十几分钟的路，咱走过去看看，不麻烦。”
手上东西被抢走，林暄和再回神，周既明已经锁了车，朝他招手。
没有拒绝的理由，林暄和于是跟上。
走到校门口，被门卫拦了一下，两个人拿出身份证还是不让进。
林暄和翻着手机划拉几下，找出那张集体毕业照，放大了指给门卫看，“叔叔，我们真的是这学校毕业的，回来看看。”
也不知道是照片确实跟本人有点像还是两个人的精神感动了门卫大叔，他们确实进了校门。
“我跟你说啊，毕业装空调这事真的全国统一，我们毕业之后，跑道翻新了一遍，食堂旁边那块空地新造了一个篮球场，还有教室里面听说换了新的投影设备。”周既明一脸愤懑。
林暄和笑了，对着翻新的操场拍了张照片，下午的阳光斜照在地面上，拖出长长的树影，他站在阴影里点开顾易冬的聊天框，选了照片，发送。
林暄和：操场翻新过了，你回来看过吗？
发完，林暄和把手机屏幕按灭，揣进口袋里。
“去教室看看新设备？”林暄和拍了下周既明的手臂。
“行，走着。”
校园场景和林暄和记忆里的渐渐重叠，但翻新的太多，他的回忆无处寄放，又原路返回钻进他怀里。
回头再看一眼操场，和他记忆里反复播放上百遍的那场运动会差别太大，安静的场地上只有炙热的风从远处来，到远处去。
林暄和这时候才发现，高中的那些事，那些人，早就一个个离开他的交际圈，不知道什么时候，老旧的校园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守着放映机，一遍遍倒带重来。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国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