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仙人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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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装修的教室转了一圈，周既明和林暄和往回走。
微信没有新消息，林暄和又把手机收进口袋里，他突然不想扔那些书了。
“周既明。”林暄和冲前面的人叫一声。
周既明回头，“咋了，林总有何吩咐？”
“那两箱书，陪我去寄快递吧。”
“呦，说我中年危机，您也开始怀旧了？”
林暄和没理他，嘴硬，“上海的房子太空了，寄过去摆摆。”
周既明满脸写着我就听你瞎编，“得，林总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寄了快递，林暄和拿出手机付运费。
微信弹窗跳出来一条新消息。
顾易冬：没回去过，但听说了。
顾易冬：国庆没有出去旅游？
林暄和回了个没有。
脑子里搜刮一圈没找到合适的话，又觉得就回两个字太冷漠，林暄和急中生智地打开浏览器，搜索“和crush聊天的方法”，划拉两下没一条能用的，上车之前才干巴巴地又补一句：景点人好多，不想挤。
回完又觉得不对，万一人家正在外面旅游呢。
周既明拍他一下，“发什么愣啊，安全带扣上，走了。”
林暄和“哦”了一声，决定撤回后面那句。
扣上安全带，再拿起手机。
顾易冬：嗯，也是。
看起来没有在外面旅游的样子。
聊天结束。
林暄和问周既明，“你说，人一般在什么情况下会开始抽烟呢？”
周既明沉默两秒，“这分人吧，除了初高中觉得帅开始抽的，就是遇到点什么事？或者有段时间压力比较大吧，我身边的都是这样。”
林暄和点头，“知道了。”
“谁抽烟了？”
林暄和把空调口拨开一点，“顾易冬。”
周既明应该是没想到这个答案，“啊”了一声，“那你直接去问他不就得了，又不是不认识。”
林暄和摆摆手，“再说吧。”
两人吃完饭，周既明送他去高铁站。
告别的时候周既明还有点舍不得，抓着林暄和的肩膀跟他抱了一下。
“林总在上海发展好了，不要忘了回来啊。”
林暄和哭笑不得地拍拍他，“你放心吧，下次回来跟你喝酒。”
周既明应声，放开他，“走吧走吧，一会儿赶不上车了。”
林暄和于是推着行李箱走了。
回到上海，已经很晚，林暄和简单收拾一下箱子里的零碎东西，跟林旖发消息说房子里的东西都带走了，然后点开顾易冬的聊天框发呆。
直接问什么的，还是冒犯的吧。
总共没几句的聊天记录被林暄和来回嚼了两三遍，正要关掉手机去洗漱，沈兆打了视频电话过来。
林暄和好像偷窥者被抓包，手上动作飞速接起电话。
“暄和，你回上海没，出来吃宵夜啊。”
“回了，刚到，发个位置。”
“行，马上。”
电话挂断，顾易冬的聊天框有个明显的红①。
林暄和点进去一看，他刚刚手忙脚乱地“拍了拍”顾易冬。
顾易冬：怎么？
林暄和倒抽一口气，硬着头皮打字：今天回高中住的地方搬东西，找到两本你以前的本子，我给你送过去？
理由找得太离谱，林暄和思考被拒绝之后合适的回答。
顾易冬：如果你不嫌麻烦的话，我给你地址。
这是，答应了？
林暄和有点懵。
沈兆发了位置过来，林暄和边回消息边出门。
林暄和：不会，明天下午可以吗？
顾易冬：好。
附带一个详细到门牌号的地址。
初秋的夜晚，蝉鸣依旧，林暄和跨出电梯，在嘈杂的声响里看着地址愣怔半晌，咧嘴笑了。
他们确实不该那么陌生，在不冒犯的边界里，顾易冬和林暄和还可以变成更熟悉一点的朋友。
第二天早上，林暄和认真抓了下头发，挑了件灰色的短袖，破天荒的把他堆在一起的裤子全翻出来，一条条试，最后还是穿了白色。
这么试完，林暄和苦恼了快两个月的衣柜倒是顺手理完了。
顾易冬家有点远，林暄和带上两本他私藏了很久的作业本充当圆谎工具，出门吃了午饭，然后查了路线去坐地铁。
浏览器搜索记录里满是“第一次去暗恋对象家”“和crush的聊天攻略”“怎么和喜欢的人拉近距离”，林暄和清空搜索记录，觉得自己有点傻。
出了地铁站，林暄和给顾易冬发消息。
林暄和：我还有大概十五分钟到，你在家吧？
过了大概两三分钟，顾易冬回：在的。
林暄和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顾易冬家的大门。
独栋的别墅，入户门前空空荡荡，和邻居家满院子花花草草还有各式各样的对联比起来，冷清了不止一点。
林暄和按了门铃。
入户门打开，顾易冬走出来。
今天天有点阴，但气温还是很高，顾易冬穿了一件灰白色的连帽卫衣和黑色运动长裤，袖子拉到小臂处，走得近了，林暄和甚至可以看见他皮肤下青色的血管。
脱掉西装，顾易冬更显露出原本年纪该有的学生气，少了些距离感。
“顾易冬。”
“嗯。”顾易冬给他开门，“进来吧。”
林暄和跟着进了院门，左手边一抹绿色瞩目，他看过去，是一盆仙人掌。
“顾易冬。”林暄和笑着。
“怎么了？”
“你怎么只养仙人掌啊。”
林暄和语气里的失望太明显，顾易冬也看向那盆仙人掌，“比较好养，我平时比较忙，太金贵的怕养不好。”
林暄和地铁上的攻略暗恋对象的方法中有一条就是观察他家里的植物动物，寻找共同话题，仙人掌林暄和也不了解啊。
“啊，”林暄和没辙了，“好吧。”
顾易冬给他找出一双拖鞋，“很奇怪？”
林暄和换了鞋，“也不是，只是霸总家里不是应该有两颗发财树什么的，才比较符合人设。”
顾易冬笑了，开门请他进去。
“公司里本来放了一颗，长得太好，被熙然偷回家去送给她爸爸了。”
林暄和进门，顾易冬家里的装修风格和办公室大相径庭，欧式吊灯，深棕色真皮沙发，玄关墙贴了一张颜色很鲜亮的凤栖梧桐墙纸，看上去是上个年代的审美。
林暄和本来还准备接他的话，进门直接被凤栖梧桐震得忘词了。
顾易冬让他先坐，又问他想喝什么，没等到答案，一回头就看见林暄和盯着玄关墙出神。
“这里是我父母装修的，风格有点，夸张吧。”
“噢，”林暄和回神，“你和这个玄关墙像两个图层。”
顾易冬笑弯了眼睛，又问一遍：“喝点什么？咖啡，茶或者冰箱里还有橙汁。”
“橙汁吧，谢谢。”
顾易冬点头去了厨房。
室内的空调开的有点低，但林暄和在欧式真皮沙发上坐下，内心翻江倒海，倒一时间没感觉到冷。
网上说装修风格也能创造话题还能更了解他的审美，这一项也被pass了。
顾易冬很快回来，玻璃杯放在林暄和面前的茶几上。
“对了，那个发财树，不会有什么影响吗？”林暄和才想起来在凤栖梧桐之前他要说什么。
顾易冬轻轻摇了下头，“你信这些吗？我不怎么相信，那棵树倒一直长得不错。”
林暄和也摇了下头，“我也不太信，你跟网上的那些总裁都不太像。”
“可能是我当上总裁还没几年？”顾易冬开玩笑，“说不定等我中年了，也会派人去浇其他公司的发财树。”
林暄和想象了一下，笑得很开心。
拿着玻璃杯喝了一口橙汁，林暄和才想起来今天拿来圆谎的本子还在他的斜挎包里，于是拿出来递给顾易冬。
“可能是什么时候拿错了，后来就一直放在我那。”
顾易冬接过来，随手翻了两页。
那是两本高一历史知识点整理还有老师整理的习题汇总，林暄和当时是历史课代表，交完选课单他知道了顾易冬不选历史，在学考结束之后，就偷偷把这两本材料带回了家。
林暄和多少有点心虚。
“林暄和。”
“嗯？”心跳加快。
“那天你和沈老师来做培训，你是，不太想跟我碰上？”
呼吸一滞，林暄和疑惑地想是哪一步让顾易冬这么觉得。
“没有啊。”
顾易冬挑眉笑了，把本子放在茶几上，“我以为你想避嫌呢。”
顾易冬的袖子掉下来，又被随手扯上去，动作随意。
林暄和摇头，“没有的事。”
说完和他对视一眼又偏开头去看电视柜旁边的花瓷瓶。
顾易冬总是笑，温柔的笑，张扬的笑，又或者礼貌疏离的笑，林暄和都觉得很好看，真的听到什么开心的事情，顾易冬的桃花眼会弯一下，也很好看。
“在想什么？”
满腹的酸话当然说不出口，林暄和张口开始编，“上次去瀚阳开会，中间休息的时候我看见你和宋总监在楼梯间，我没听到什么，但你们为什么突然放弃主导权？”
顾易冬沉吟几秒。
“不好说的话就当我没问。”林暄和很会给自己找退路。
“没什么不好说，瀚阳的技术部需要人，所以可以接受放弃主导权，从而省掉中间不必要的谈判过程，效率会高一点。”
林暄和点头。
“还想问什么？”顾易冬看着他。
林暄和心想我看起来很困惑吗。
顾易冬严谨地措辞，“你看起来，有点好奇，虽然不知道是好奇什么，但你可以问。”
林暄和想问你为什么抽烟，为什么突然当上了总裁，瀚阳之前老总的传言又是不是真的，还有上次培训结束之后的那顿饭，宋岳和程叙白对顾易冬的态度细想也很奇怪。
林暄和抿了下唇，告诫自己不能越界。
“顾易冬，你会做饭吗？”
顾易冬愣怔一瞬，“会一点简单的，怎么了？”
林暄和开始睁眼说瞎话，“想学做饭来着，顾总教不教？”
顾易冬就笑，“你真想学的话，包教包会。”
林暄和点头，“真的想学。”
“那，”顾易冬按亮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今晚我要去程叔叔家，下次你有空的时候，来我这做晚饭？”
凤栖梧桐突然好看起来，电视柜旁边的花瓷瓶也没那么碍眼了。
林暄和笑着点头说好。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仙人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