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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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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协新学期第一次全体会议结束后，手语部部长贝韩拦住了正准备溜走的我。
"林小北！"她小跑着追上来，马尾辫在脑后一跳一跳，"下个月学院迎新晚会，我们手语部要出个节目，你来参加吧？"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我，林小北，一个连KTV都只敢在角落里嗑瓜子的人，上台表演？
"部长，你找错人了吧？我除了打王者荣耀时骂队友，其他时候基本不发声的。"
贝韩神秘地笑了笑："节目是双人合唱《我会等》，已经定了胡欣尹当女声，缺个男声搭档。"
我的心脏突然漏跳一拍。胡欣尹？就是那个我写过"房室结情书"的班花胡欣尹？
"为什么...选我？"我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因为..."贝韩凑近我，压低声音，"胡欣尹点名要你啊。"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耳边只剩下自己咚咚的心跳声。胡欣尹点名要和我合唱？这是在做梦吗？我偷偷掐了下大腿——疼，不是梦。
"怎么样？来不来？"贝韩晃了晃手里的报名表，"参加加0.5综考哦。"
学分加和女神同台，这诱惑太大了。"来！"我一把抓过报名表，签名的力道几乎要把纸戳破。
三天后的周四下午，我第一次参加了排练。护理学院的小礼堂里，手语部的成员们正在调试设备。我站在角落，手心冒汗，不停地清嗓子，仿佛这样就能让我的五音不全自动痊愈。
"紧张？"胡欣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边。她今天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头发松松地扎成马尾，身上有淡淡的柑橘香气。
"有点。"我老实承认，"其实我唱歌...不太好。"
她笑了，眼睛弯成月牙："没关系，这首歌很简单。再说了..."她突然压低声音，"我也不是专业歌手啊。"
手语部副部长颜诗原拍手召集大家："《我会等》的两位主演，来试音了！"
我硬着头皮走上小舞台，接过贝韩递来的话筒。前奏响起，胡欣尹先唱女声部分。她的声音清甜温柔，像夏天冰镇过的蜂蜜水，听得我耳朵发痒。
轮到我的部分了。"我...我会等..."刚唱出第一个字，我就知道完蛋了——我的声音抖得像被电击的青蛙腿，调子跑到西伯利亚去了。
礼堂里瞬间爆发出一阵哄笑。我瞥见沈科成坐在第一排，笑得前仰后合，还掏出手机开始录像。
"停一下。"副部长李之睿无奈地暂停伴奏，"林小北，你唱歌是用肚子发力，不是用喉咙尖叫。"
我的脸烧得如同老北京涮羊肉的铜锅。胡欣尹悄悄碰了碰我的手臂："放松，想象你在说话一样。"
第二次尝试，我稍微好了一点，但还是在副歌部分破音了。沈科成的笑声格外刺耳："哈哈哈小北你这是'等'到嗓子劈叉啊！"
排练结束后，我垂头丧气地收拾背包，准备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个丢人现场。突然，一杯蜜雪冰城的柠檬水递到我面前。
"补充点糖分？"胡欣尹在我旁边坐下，"第一次都这样，别太在意。"
我接过柠檬水，吸管戳了半天没戳进去——手抖得太厉害了。胡欣尹看不过去，接过它帮我戳好。
"谢谢。"我闷声说，"我可能真的不适合..."
"谁说的！"胡欣尹打断我，"你知道我第一次上台表演时什么样吗？"
我摇摇头。
"小学一年级六一儿童节，我演小白兔。"她做了个夸张的表情，"一上台就尿裤子了，全场都看见我裙子湿了一大片。"
我噗嗤笑出声："真的假的？"
"骗你干嘛。"她吐了吐舌头，"所以啊，比起尿裤子，跑调算什么？"
我被她逗笑了，心情轻松了不少。胡欣尹突然凑近我："要不，我们私下多练练？就我们俩，没别人笑话。"
我的心脏又开始不规律跳动："你...愿意单独教我？"
"当然啦。"她眨眨眼，"毕竟是我点名要你的嘛。"
就这样，我们开始了秘密特训。每周三次，放学后空教室里，胡欣尹耐心地教我呼吸、发声。我惊讶地发现，唱歌和解剖学竟然有相通之处。
"横膈膜下沉，肋间外肌收缩..."我一边翻解剖学笔记一边尝试理解发声原理。
胡欣尹笑得直不起腰："天啊，你居然用肌肉收缩理论学唱歌！"
"这不挺科学的嘛。"我指着笔记，"你看，声带振动就像心脏传导系统，需要精确控制..."
"停停停，"她捂住耳朵，"再讲下去我要梦见赵教授讲课了！"
渐渐地，我的歌声从"电击青蛙"进化到了"勉强能听"。胡欣尹甚至夸我有进步——虽然她说完就忍不住笑了，但这应该算是真诚的夸奖吧？
正式表演前一周，我们在小礼堂进行彩排。这次沈科成也来了，抱着手臂站在后排，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前奏响起，我和胡欣尹对视一眼，同时开口。令我惊讶的是，这次我的声音居然稳稳地落在了调上。副歌部分，我们配合默契，和声居然意外地好听。
颜诗原惊讶地挑眉："林小北，你偷偷报了声乐班？"
"是胡老师教得好。"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沈科成吹了个口哨："可以啊小北，'窦房结'情圣变身情歌王子了？"
全场哄笑，我的耳朵又红了，但这次心里却有点小得意。
晚会当天，学校大礼堂座无虚席。我和胡欣尹在后台候场，她穿着淡蓝色的连衣裙，我则被迫换上了白衬衫和西装裤——这身行头是沈科成强行借给我的，说是"造型投资"。
"紧张吗？"胡欣尹小声问我。
"还行。"我扯了扯过紧的领口，"就是这衬衫勒得我喘不过气。"
她伸手帮我调整了一下领口，手指不经意擦过我的脖子，像一片羽毛轻轻扫过。我的呼吸更困难了——这次不是因为衬衫。
"下面有请护理协会手语部带来的歌曲表演《我会等》，表演者：胡欣尹、林小北！"
掌声中，我们走上舞台。刺眼的灯光让我一时看不清台下观众，只听到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其中沈科成的怪叫特别明显。
音乐响起，胡欣尹先唱，她的声音清澈动人，台下立刻安静下来。轮到我时，我深吸一口气，开口——
然后大脑一片空白。
歌词是什么来着？"我会等"后面是什么？我张着嘴，像个缺氧的金鱼，完全想不起下一句。台下的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我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就在这时，胡欣尹突然靠近我，假装这是我们设计的互动环节。她牵起我的手，接着唱了我的部分，然后巧妙地把话筒又递回给我。
这个即兴救场让我回过神来。第二段开始，我终于找回了状态。到了副歌部分，我们甚至加入了胡欣尹临时设计的小动作——对视、微笑，就像真正的情侣对唱一样。
表演结束时，掌声雷动。我隐约听到有女生在喊"好配啊"，还有人起哄"在一起"。我们鞠躬谢幕，胡欣尹的手一直没松开我的。
下台后，我长舒一口气："对不起，我差点搞砸了。"
"但最后效果很好啊。"胡欣尹眼睛亮晶晶的，"你没听到观众的欢呼吗？"
沈科成不知从哪冒出来，一把搂住我的脖子："行啊小北，都会舞台撩妹了！刚才那段对视是故意的吧？"
"我没有..."
"别解释了，"他坏笑着打断我，"台下多少男生嫉妒死你了知道不？胡欣尹可是咱医学院一枝花啊。"
胡欣尹红着脸瞪了沈科成一眼："会长你再胡说，下次手语部活动别想借场地！"
晚会结束后，我和胡欣尹一起走回宿舍区。夜风微凉，她抱着手臂，我犹豫了一下，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
"谢谢。"她紧了紧外套，"其实...我下周还有个独唱表演..."
我的心沉了下去。哦，果然只是任务搭档而已...
"缺个和声伴唱，"她继续道，"你有兴趣吗？"
我猛地抬头，差点扭到脖子："我？"
"对啊，"她歪着头看我，"虽然你音准还是有点问题，但音色很适合和声。"
路灯下，她的眼睛像星星一样亮。我突然想起自己那封被赵教授当众朗读的情书里写的——"你的眼睛像星星一样明亮"。
"我愿意！"我回答得太快太大声，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胡欣尹笑出声来："这么激动啊？"
我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就是...没想到自己还能有第二次机会。"
"林小北，"她突然正色道，"你知道吗？你最大的问题不是唱歌跑调，是太容易看轻自己了。"
我愣住了。
"从补考解剖学到上台表演，你总觉得自己不行，但其实..."她顿了顿，"你比你以为的要厉害得多。"
夜风吹乱她的刘海，我鬼使神差地伸手想帮她拨开，却在半路怂了，假装挠了挠自己的头。
"下周排练见？"到了女生宿舍楼下，她脱下外套还给我。
"嗯，下周见。"我接过还带着她体温的外套，突然鼓起勇气，"胡欣尹，谢谢你...没有在我最糟糕的时候放弃我。"
她愣了一下，随即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因为这首歌叫《我会等》啊。"
看着她走进宿舍楼的背影，我忽然意识到，这大概是我大学生活中最美好的一晚。从一个期末挂科的差生到台上表演的"情歌王子"，从被当众处刑的情书到如今真实的相处，生活有时候比小说还荒唐，但也比小说更美好。
就像那首歌里唱的："相信美梦和你总有一天会到达……"也许，我的美梦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