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 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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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古拉斯回家时意外地看到了室内亮着灯。
“魏舒女士今天又下厨了。”他站在玄关处换鞋，直起身子时听到斯佳礼温吞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我用微波炉叮了一下，你快来尝尝。”
“好。”
斯佳礼看到尼古拉斯走过来，单手解开了两颗衬衫扣子，露出了一截白皙的皮肤。
“我有事情和你说。”
尼古拉斯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也只是一瞬，他又恢复了正常，抬眸看向斯佳礼，问道：“什么事？”
斯佳礼看了他一会儿，“我们……”。。
“等下。”尼古拉斯说，“我接个电话。”
斯佳礼：“……?”
到底是谁听到电话响了。
尼古拉斯拿起手机，打开客厅的落地窗走了出去。
斯佳礼双手托起脸看向那个听电话的背影，低声说了一句，“装啥呢。”
他十分钟之后才重新进来，斯佳礼淡淡地扫了一眼他被冷风吹红的耳朵，咧开嘴笑了下，“打完了？”
“嗯，打完了。”尼古拉斯坐下。
斯佳礼向后坐直，靠在了椅背上，双手环胸，看着他慢慢开口，“打完了我们来算算账吧。”
尼古拉斯不由地坐直身子，看斯佳礼没有继续讲话的打算，琢磨了一下便开口道：“对不起。”
“嗯？”
“我替维克多道歉。”
“不用，这个让维克多亲口说。”斯佳礼摆了摆手，“还有，维克多该道歉的人也不是我。”
“他会给安德烈道歉的。”
尼古拉斯还扭在这，斯佳礼没耐心了，打断道：“谁和你聊这个了，我是想让你说，如果我今晚不来，你要躲我几天。”
今天傍晚她让他来接，他竟然说自己得加班接不了。
尼古拉斯张了张嘴，最后又闭上了。两人隔着大理石的餐桌对视良久，他问她，“那你让我去接你是不是因为有事情和我讲。”
“对。”斯佳礼点头应道。
尼古拉斯依旧看着她，然后听到她愉快地说：“我们去看极光吧。”
十一月底的捷里别尔卡冰雪相封，即将迎来长达两个月的漫长极夜。北大西洋暖流也在这里交汇，海绵氤氲起热气，地理书上写到的不冻港在这一刻具像化。
距离捷里别尔卡最近的城市是摩尔曼斯克，两地相距一百三十公里，要开上四个小时的车，透过车窗向外看去，沿途是一片冻土荒原。
斯佳礼降下车窗，凛冽的风吹了进来，将车内的热气吹散，她趴在车窗上打了个喷嚏，下巴猛地磕在了窗边。
尼古拉斯皱起眉，伸出一只手把她拽了回来，然后将车窗升起。好看的手指在她下巴处揉了一会儿，接着便停在了她的下颌处，没打算收回来。
斯佳礼说：“好好开车。”
“开着呢。”尼古拉斯又动了动手指，在她下巴处挠了挠，“我车技好。”
逗猫呢。
斯佳礼兴致不高，她偏开脸，扭过身子继续向车外看去。尼古拉斯歪头看了她一眼，眼底晦暗不明，他没说什么，双手扶上了方向盘。
斯佳礼说要看极光，但是她来了一个多月了也只是拉着尼古拉斯在暖烘烘的屋里睡觉，基本上没有出过门。
尼古拉斯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地打来，公司的事情都是秘书通过电话和他讲。这天上午他讲完电话回屋的时候斯佳礼还在睡着，他掀起一个被角上床，衣角处被拽住，他听到她柔软的声音，“你再抱一抱我。”
他长臂一伸，将人揽了过来，斯佳礼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怀里。
“不是说要看极光。”尼古拉斯手放在她的肩头捏了捏，“怎么天天睡觉。”
斯佳礼迷糊着，“嗯……”
“明晚的天气很好，要不要去看？”
“嗯……”
尼古拉斯抿唇笑着，他知道她还没睡醒。
第二天斯佳礼被尼古拉斯硬拖了出去，白色的毛绒绒的头戴耳罩夹着她被暖气蒸的红彤彤的面颊。柔软的羊绒围巾在她脖子上缠了两圈，将她的脖颈密不透风地围住。她撇嘴，“这样系不好看……”
“极光好看。”
斯佳礼立刻瞪眼在他侧腰处狠狠地顶了一下，他含笑握住她的手臂，说：“你更好看。”
荧绿的光晕在天上散开，缓缓上升、盘旋。风中夹杂着冰和雪的气息，相互缠绕，不知到底是谁更加凛冽。
雪从哪里飞来的，光要散到哪去。
西伯利亚的冷空气会一路影响到中国华北地区，北大西洋暖流经过的摩尔曼斯克也成了世界闻名的不冻港。
她说：“如果一年四季都能看到极光就好了。”
不等尼古拉斯回应，她接着说道：“我们分开吧。”
尼古拉斯微仰着头，久久没有出声，捷里别尔卡的极光留在情人眼里。
“回去之后，分开。”斯佳礼看向他，轻声道，“好吗？”
给我们再留一些时间，留一些温存，再看一眼这里，给之后的自己留一些记忆，但或许我忘不掉的其实是你的眼睛。
“好。”
他没有问为什么，他知道为什么。
十二月的捷里别尔卡没有日出，太阳好像永远不会从地平线升起，这里，每日都是日落与黄昏。
……
斯佳礼抽走尼古拉斯手中的安全套，“不要它。”
他看着坐在自己腹部的女人，脖颈仰起，喉结滚动，呼出一口滚烫的气息，他哑声道：“好。”
他今天好像只会和她说“好”，不管她提出怎样的要求。斯佳礼双手捧住他的脸，低下头去亲他，慢慢地亲，一路亲了下去。
……
斯佳礼用力地抱住他，将脸埋进他的肩颈处。爱情的骗子沉沦在黑夜中，仿佛这样就不会迎来明天。
整个捷里别尔卡都在下雪，从北冰洋的尽头开始，到不冻港，雪片最终融进了暖流中，杳杳无痕。
山坡上有光秃秃的树，向四周伸张开的枝桠挂住了雪。而没被接住的那些，就掉进了已经见不着地面的厚雪里，还有暗流涌动的冰封河流中。
带着温度的液体从身体上滑下，留下了永远洗不净的痕迹。
可是好凉。
是雪下在情人心头。
“太阳在冰上取暖，一日长于百年。”
斯佳礼这时才知道，原来澎湃的心脏也会感受到凉意，那种魔咒一般让人失语的凉意。
———
斯佳礼非常勤快地将魏舒女士的小别墅上下收拾的整整齐齐，各个房间包括宋喆予的，斯佳礼觉得没用的东西全部装袋子丢掉了。宋喆予买回来了大力胶要修补自己的限量款手办时，发现它已经被斯佳礼当垃圾丢掉了，宋喆予实在忍不了开着车亲自去把魏舒女士接了回来。
通过安德烈的事情，魏舒女士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她走进斯佳礼的卧室，轻轻地关上了门。
斯佳礼背对着她蹲在地上收拾衣柜里的衣服，听到声音后，说道：“别踩着我衣服。”
没有任何异样，平静的像是没发生任何事情。
魏舒女士盘腿在她旁边坐下，坐在她刚叠好的一摞衣服上。
斯佳礼扭头看她，挑起眉毛来就要骂，“我说……”
话还没说完，就被魏舒女士搂着肩膀拉进了怀里，“好了宝宝，休息一会儿吧。”
“生日快乐宝贝……”她又听到了他沙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那是在的捷里别尔卡的夜晚，像当年在这个房间里一样，那种爱意压不住情欲的声音。
斯佳礼愣住了，不再有动作，那个故作坚强的世界，此刻，正在逐步瓦解与坍塌。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Chapter 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