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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谁敢治我,让他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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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胡咧一句,明年你就改名殷傻蛋。”殷礼瞪着徐乐的眼睛火光四射。
“你要娶我妈啊?”徐乐更震惊了。
“我他妈今天就让你含笑九泉,明年好投胎,你个大傻叉!”殷礼狠弹了他个脑瓜崩,劈手夺过小号,递给豆丁。
豆丁惦着脚刚想去够,殷礼又扯过徐乐的衣服擦擦号嘴再放到她手里,然后一把捞起她放到臂弯坐稳。
“小朋友,你冲着这群人使劲吹,声音大点,把他们理智吹回来。”殷礼重点指着假金链子给她示意。
嘟嘟——
豆丁起了个调,不知道是不是号太小了,声音尖得像哨子,但穿透力贼强。
哒哒哒哒哒——
“呦,她吹的居然是有谱子的,还满激昂。”徐乐一听就乐了,冲豆丁比了个六。
外围起呐喊助威作用的女士们被抢了风头,刷地拧着眉回头,看到是两个不好惹的陌生人又登时噤声。
最中心还绞得水深火热,中年男人的假发盖都在你一拳我一脚中往后掀开了。
殷礼走近两步,把豆丁手上的号喇叭凑在假金链子的耳朵边。
没等殷礼指令,豆丁狠吸了口气,本来就像含了两颗鸡蛋的脸一下变成含鸭蛋,憋得整张脸都发红了。
殷礼立马向左偏头。
嘟——————
假金链子明显狗躯一震,转身时眼角瞪得要裂开。
他指着豆丁想骂街,又觉得骂一小孩跌份,指头怼上勾着嘴角笑的十分犯贱的殷礼。
“什么狗比……”
嘟嘟嘟嘟。
豆丁立马用怪腔怪调盖住他的声音。
“我说你这小屁……”
嘟嘟嘟嘟嘟嘟。
“我操你妈别吹……”
嘟嘟嘟嘟嘟嘟。
徐乐佯装的土匪狗腿子气势一秒破防,拼命压也压不住从嘴角泄出的呲呲声。
“你他妈要笑就咧嘴笑,搁这演印度阿三耍眼镜蛇呢你。”殷礼捏住徐乐的脸推开,让他别凑在旁边瞎呲呲烦人。
“这豆丁用号子变调骂人诶。”徐乐企图用他的二百五智商解释笑点。
殷礼很给面子地回道:“哈哈哈,超好笑……”
噼——啪——
徐乐还在认真等殷礼说完反馈,殷礼就在瞬间完成劈开假金链子挥向豆丁的手臂,并顺势抽了他脑壳一掌,虽然中途卸了劲,但假金链子依然在没有防备下被抽得退了一步。
“大清早的火气这么旺?灌点风油精驱驱火兄弟。”殷礼反手从屁股兜摸出瓶风油精,掷向假金链子的胸窝。
“嗷,我操!”假金链子本想再扑,被风油精砸得顿在原地,直揉胸口。
缓过劲来甩手一指殷礼,两只眼像泄了煤气被打火机点燃了一样突突往外冒火,透过火光看到殷礼摸着屁股兜又有些忌惮。
徐乐咆哮一声,跟他妈雇主死透了终于知道要抢尸体的保镖似的嗖地蹿出来跟假金链子对指,为了显得有气势还多竖了根中指。
殷礼都怕他突然冒出什么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类的词。
一旁的三姑六婆七妈八姨们隐隐骚动,等着摔杯为号似的围猎这三人。
“干不干。”徐乐特装逼地问了一句。
“干屁,你在这群女同志里挑一个,能打赢一个我甩开膀子跟你干。”殷礼一只手前后左右四个兜摸了个遍,都没舍得把豆丁放下来,主要这小妮子挂在他脖子上高挺着胸脯,时刻准备谁来给谁一号子,他也不好打击这种有难同当的义气。
“你的屁股痒的也太不是时候了吧。”徐乐频频回头想看殷礼的眼色行事。
“我真服了你了,你再用你的破烂脑壳瞎猜一个试试!”殷礼拧着右手插到左屁股兜,终于摸到手机,长按关机又长按开机。
他手机设有开机铃声。
假金链子看他仿若条蛆扭半天也没掏出什么有杀伤力的东西,自信地往前跨了一步。
——忙碌中,忙碌中,没有这么快接的哇……
殷礼的手机突然疯了一样吆喝,震得假金链子又退了一步。
殷礼装模作样接起电话的间隙扫了他一眼,从没见过哪个混子想干架又干得这么拘谨。
“喂,李导!”殷礼刚喊上人,徐乐立马默契地掏出手机怼着这些人拍,“大新闻,地头蛇设局敲诈外地人,徐记者已经拿到转账证据,今天就能让他们都上头条,明天上警局,后天上族谱……”
"不是哇,你们谁哇,乱说要蹲局子的哇……”一个搓澡球发型的女同志啪地双手捂脸。
“敢诈不敢当啊,两条车轮印收3万,你们也真敢收!”徐乐给她怼回去。
“谁收你3万哇,耙子倒打我哇。”搓澡球急得往前拱了拱。
殷礼冲假金链子抬了抬下巴,乐得一脸欠揍,“分赃不均哇兄弟。”
四颗赤橙黄黑搓澡球齐齐看向假金链子,另两个女同志默默向假金链子团了过去。
敌方明显分出了两拨阵营。
“他压的我家地,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假金链子嚷了一声。
“就你家那几厘地,人家肯给3万哇?前天那卡车佬来回压糍粑一样碾了几家地也才要6万哇!”搓澡球们明显不信。
殷礼收起全程保持锁屏界面的手机,这群人都起内讧了也没装的必要。
下一秒特挑衅地朝假金链子吹了声口哨,“兄弟,这事做的不地道哇,你一个主犯贪了全款......”
“放你大爷的番薯屁!”假金链子终于沉不住气,勾着王八拳就飞了过来。
徐乐上下横挪手机,时刻框着假金链子大开大合的飞鸡一扑。
跟着殷礼四处打野架这几年,全靠他一手录影救这嘴炮王于全国各地的拘留所。
接着一只手倏忽伸进屏幕,扯住假金链子的金链往后一扽,他就跟挂脖晴天娃娃似的荡出了视野。
镜头再追过去,假金链子已经手臂反拧架在后脖上,撅着腚给他们鞠躬。
看完全程的殷礼呼吸一滞。
真他妈疼啊。
“我靠!”徐乐发出了有生之年最诚恳的惊叹。
假金链子剧烈倒吸了两口比号子还尖锐的气,然后一通猛咳。
气氛一下诡异起来。
殷礼看着不知从哪闪现的栗子头,以及栗子头单手捧着,凹得造型别致的铁碗,以及他身后一排虔诚双手各捧一碗的小弟,再以及一个穿着又粉又绿......拄拐的老阿奶?
这什么祭祀队伍?
假金链子咳得天崩地裂,殷礼都有点看不下去,转头求助起搓澡球们。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这些咋咋呼呼的女同志们都没敢吱声。
殷礼又转头看向栗子头,这么不显山水的乡村一霸么?
“那个你还是......”
“把妞妞放下来。”
殷礼刚起了个调就被栗子头打断,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妞妞可能是指豆丁,蹲下身放下了她。
妞妞往下一跳,蹦跶蹦跶跑向祭祀队伍。
栗子头也松手把人往外一推。
所以,刚才这么长久的沉默是栗子头在跟他博弈?
简直操了蛋了,他鹤立鸡群的气质是怎么跟假金链子划到一拨的?
假金链子摸着勒出又黄又红印痕的脖子,破铜嗓子地喊:“邹仰,你他妈觉得没人敢治你了是吧!有本事你......”
“谁敢治我,让他来。”邹仰把别致铁碗递给妞妞,拍了拍她脑袋让她回屋。
然后直起腰,眼皮慢慢敛上去,看向假金链子,看得这小子又不敢吭声了。
殷礼才发现这人眼睛非常大且透亮,看人时褐黑的眼珠一错不错,右眼眼尾缀着一串痣。
我操,一串整齐成这样的痣?不会是这祭祀团队的图腾吧?
殷礼扫了几眼他身后的小弟和老阿奶,没见到一样的痣。
纹到隐蔽的地方去了?
假金链子被短暂震慑了一下之后,像是找到突破口,来回指着殷礼和邹仰嚷嚷道:“啊!你们俩!你们俩扑街里应外合!”
怎么他又跟邹仰这装货归为一类了?
“昨晚我就在家门口看到你在放哨!”假金链子瞪向殷礼。
放哨?
从来只有别人给他放哨的份。
但一节紧致的腰身在他脑海划着弧飞过的时候,他突然没那么自信了。
嚯!是昨晚被小飞贼光顾那屋人啊!怪不得看着眼熟。
这么说,从苦主的角度看,他确实就一不机灵的放哨同伙。
以及……
殷礼看向飞贼本贼,的腰。
邹仰感受到他打量的目光,很坦然地偏头看向他的脸。
“昨晚溜进我家放掉卡车佬的是不是你?你那只黑鸟......”假金链子一声吼又扯回了大家游离的注意力。
"是。”邹仰明显不想跟他纠缠。
全场登时炸了,搓澡球们喊得此起彼伏。
“你只蠢仔天生反骨系唔系,那卡车佬还没赔钱啊!”
“邹十八,你个死老头养这群王八蛋在村子到处惹事!我不管,今天拿不到钱,以后我一屋大细都在度食饮(全家在这吃喝)!”
“你只死戳头(你这死人头)……”
殷礼颤了颤,跟徐乐对视一眼,能明显从他眼里读出“我操,幸好没动这几颗搓澡球”的庆幸。
“初一六班邹子航。”邹仰的视线落到赤头搓澡球脸上,盯得她慢慢没了声。
“高二一班段运。”如法炮制,邹仰跟阎王点名一样给黑头搓澡球摁了静音。
什么鬼咒?这么神奇的吗?
殷礼在脑子里囫囵过了两遍咒语,突然反应过来,这是两人的名字,还极有可能是搓澡球们孙子儿子大侄子的名字。
“好牛啊,比你装神弄鬼还唬人。”徐乐举着手机凑到殷礼旁边。
“看到高台上的铁盆没?拿下来。”殷礼抱胸冷脸。
徐乐听话蹦了一下取过来。
“现在,立刻,马上,去他小弟后边排队去!”殷礼踢了他一脚,被他膝盖一弯躲过去了。
“礼子你就是太自负了我跟你说,玩笑都开不,嗷!”徐乐挨了一梆头,也静音了。
“十天后来找我拿钱。”邹仰冲依然躁动的搓澡球们承诺,现场终于安静下来,然后他低头思考了一会,“下午去田里重新算账。”
“还算什么啊.....”搓澡球们企图插话。
“按今年李老板出的价钱算。”邹仰不给他们反驳的机会,“同意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