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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二进制情书的隐藏密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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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之咬碎第三颗薄荷糖时，玻璃罐里的糖纸已经堆成小山。林溯的指尖在键盘上飞舞，屏幕上的代码像古琴泛音般流动，忽然在某个节点爆出一串粉色字符——那是他设置的"异常数据警报"。
"找到了。"林溯转动椅子，眼睛在屏幕蓝光中发亮，"王昊然的直播录像里，那个所谓的'电竞社顾问'出现过三次，每次都戴着同一款降噪耳机。"
沈砚之凑过去，看见视频截图里的男人穿着黑色卫衣，帽檐压得很低，耳机线蜿蜒至领口。他忽然想起老宅拆迁办门口见过的身影，同样的装扮，同样在接电话时刻意压低声音。
"这耳机型号是森海塞尔IE 900。"林溯放大图片，"但耳罩内侧有改装过的电路板，像是......声纹采集设备。"
"声纹采集？"沈砚之皱眉，"他在监听什么？"
林溯没说话，手指在键盘上敲击。沈砚之看见他调出老宅的3D模型，模型表面泛起细密的蓝色波纹，像极了古琴弦的震颤波形。少年忽然转头，睫毛扫过他手背："砚之，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老宅的混响时间总是异于常规建筑？"
窗外传来生煎店老板的叫卖声，新出的"芒种特调"混着青梅香。沈砚之想起祖父笔记里的片段："寒泉琴与龙吟砖，得天地之正音。"他忽然抓住林溯的手腕，触到对方手环的LED灯正在以摩斯密码频率闪烁。
"你是说......老宅本身就是个共鸣腔体？"
林溯的瞳孔亮起，像发现新弦轴的匠人："我用AI分析过拆迁办的噪音监测数据，每次暴雨时，老宅地基的次声波频率和'鹤唳松'的七弦泛音完全吻合。而这个顾问......"
他调出另一个窗口，显示着校园论坛的IP追踪记录："王昊然的帖子发布时间是凌晨三点十七分，正好是老宅每日沉降监测的时间点。"
沈砚之的后颈泛起凉意。他想起陈墨办公室的信封，想起林蔓提到的"秘密"，忽然站起身："去电竞社办公室，找王昊然问清楚顾问的下落。"
林溯拽住他的袖子："等会儿，我给你带了东西。"少年从抽屉里摸出个金属盒，里面是排列整齐的薄荷糖，每颗糖纸上都用极小的字体印着二进制代码。
"这是......"
"你的心跳数据。"林溯别过脸，耳尖泛红，"上次发烧时测的，转成二进制刚好能拼成......拼成......"
沈砚之拿起一颗糖，对着光看，代码在瞳孔里映出细碎的光斑。他忽然想起林溯后颈的纹身，想起那些用摩斯密码写的"你好"和"早安"。指尖蹭过少年发烫的耳垂，轻声说："拼成什么？"
"没什么！"林溯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反正......反正比你的减字谱情书好懂！"
沈砚之轻笑，把糖纸塞进裤兜："走了，去审王昊然。说不定他知道你拼的是什么。"
电竞社办公室里弥漫着泡面味。王昊然缩在沙发里，看见沈砚之和林溯进来，立刻把半个身子藏在抱枕后面："你们、你们还想干嘛？帖子已经删了！"
"顾问是谁？"林溯开门见山，"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名字。"
"真的不知道！"王昊然的声音带着哭腔，"他说自己姓陈，给了我张名片，但......但后来不见了！"
沈砚之注意到他攥着抱枕的手指在发抖，忽然想起古琴社招新时，这个少年曾偷偷在后排看他们调弦。他放软语气："他找你抹黑古琴社，总该有个理由吧？"
王昊然沉默良久，忽然抬头："他说......说古琴社占着不该占的东西，迟早会害了你们。还有......还有他提到'鹤唳松'，说那把琴不该现世。"
林溯和沈砚之对视一眼。沈砚之感觉心脏猛地一跳，想起祖父临终前紧攥着他的手，反复呢喃"鹤唳松不能落灰"。他往前一步，声音发紧："他还说什么了？"
"没了！真的没了！"王昊然忽然指着林溯，"他还问过林溯的手环数据，说要研究什么'生物电与声波共振'......"
"够了。"林溯打断他，指尖在沈砚之掌心轻轻敲了两下——这是《酒狂》的节奏，代表"危险"。少年从口袋里摸出个U盘，扔给王昊然："里面是你直播的原始录像，自己看着办。"
离开电竞社时，天已经擦黑。沈砚之跟着林溯往实验室走，注意到少年的背影比平时绷得更紧，卫衣帽子下露出的后颈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红。
"冷吗？"他伸手想替林溯拉上帽子，却被对方一把抓住手腕。
"砚之，"林溯的声音低得像琴弦的震颤，"那个顾问说的'鹤唳松不该现世'，可能和我AI系统里的异常数据有关。上周我测到老宅地下有......有类似古琴泛音的次声波频段。"
沈砚之感觉手腕被攥得发疼，却舍不得抽回。他想起祖父笔记里的"龙吟砖"，想起老宅地砖残片上的刻字，忽然明白为什么林溯的星轨传感器总是对准北斗七星的方向。
"去实验室。"他说，"把你的AI系统调出来，我们再测一次老宅的声场。"
实验室里，林溯的机械臂正在模拟古琴指法。沈砚之看着机械手指按下琴弦，发出清亮的泛音，忽然想起文化节那天，林溯递给他的电子轴体，里面藏着的压力传感器。
"看这个。"林溯调出声纹图谱，"这是今天在电竞社录的环境音，里面有段频率和老宅的次声波一模一样。"
沈砚之凑近屏幕，看见两条蓝色波纹在坐标轴上完美重合。他忽然想起陈墨没说完的话，想起林蔓的警告，心脏开始剧烈跳动。
"砚之，你的心跳......"林溯的声音带着颤音，"又飙到110了。"
"闭嘴。"沈砚之转身，却在这时看见实验室的监控画面里，有个黑影正撬老宅的门锁。
"糟了！"林溯扑向控制台，"是那个顾问！他在找什么？"
沈砚之抓起琴匣，冲向门口："去老宅！"
两人赶到时，老宅正厅的地砖被撬开一块。黑影听见脚步声，转身就跑，却在经过沈砚之时，一张纸片从他口袋里滑落。
林溯眼疾手快地捡起，借着手电筒的光，看见纸上用朱砂画着北斗七星，每颗星旁都标着古琴徽位的数字。沈砚之感觉浑身血液都在往头上涌——这和祖父图纸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追！"他大喊，却被林溯拽住。
"别追了，"少年的声音里带着异样的平静，"你看这个。"
沈砚之低头，看见林溯手里还攥着从黑影身上扯下的耳机线，线尾挂着个银色吊坠——正是林蔓公司的logo。
深夜的实验室里，沈砚之盯着桌上的朱砂图纸，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林溯坐在他对面，正在用X光扫描仪分析图纸材质，蓝色光束在少年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纸是明代的，"林溯说，"朱砂里掺了磁粉，像是......某种声波传导介质。"
沈砚之拿起图纸，对着光看，果然看见细密的纹路里嵌着金属颗粒。他忽然想起老宅地砖下的"龙吟"残片，想起寒泉琴腹的款识，所有线索在脑海里拼成一个完整的圆。
"北斗七星对应古琴七弦，"他轻声说，"每颗星的位置对应徽位，而徽位......是泛音的关键节点。"
林溯猛地抬头，眼里闪过火花："也就是说，老宅的地基按照古琴形制建造，北斗七星的布局是共鸣点，而这些磁粉......"
"构成了一个天然的声纹数据库。"沈砚之接上他的话，感觉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腔，"祖父说的'鹤唳松不能落灰'，可能是指不能让琴脱离这个共鸣场。"
林溯忽然站起身，走到窗边。月光落在他发梢，将耳尖的红痣衬得格外鲜明。他轻声说："我妈当年反对我学编程，说那是'歪门邪道'。但现在看来，她早就知道老宅的秘密，甚至想利用声纹数据......"
"开发房地产。"沈砚之替他说完，"用古琴共鸣场的次声波特性，制造所谓的'风水楼盘'。"
两人沉默良久，只有机械臂调试琴弦的声音在实验室里回荡。沈砚之忽然想起林溯的二进制糖纸，想起那些用摩斯密码写的情书，忽然伸手握住少年的手腕。
"不管她想做什么，"他说，"我们都不会让老宅被拆，不会让古琴的秘密变成商业工具。"
林溯转头看他，睫毛在月光下投出颤动的阴影。他忽然轻笑一声，将手指按在沈砚之掌心，像在调试琴弦的松紧："砚之，你的掌纹......还是右旋的。"
沈砚之感觉掌心传来少年指尖的温度，想起停电夜的壁炉火光，想起元宵灯会的未完成触碰。他忽然凑近，在少年耳边轻声说："林溯，你的指纹......是不是该换成'我愿意'了？"
林溯的身体猛地绷紧，耳尖瞬间红透。他想要后退，却被沈砚之攥住手腕，只能看见对方眼里倒映的月光，像极了古琴断纹中渗出的金箔。
"你......你耍流氓！"少年的声音带着颤音，却没有挣脱，"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什么时候说合适？"沈砚之轻笑，"等老宅被拆，我们各奔东西？"
林溯忽然伸手捂住他的嘴，指尖蹭过他下唇："闭嘴！我......我还没准备好......"
沈砚之挑眉，从口袋里摸出颗薄荷糖，塞进少年手里："准备好什么？准备好接受我，还是准备好和我一起对抗你妈？"
林溯看着掌心的糖，糖纸上的二进制代码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他忽然想起自己写的《溯砚》，想起用沈砚之心跳做的低音轨，喉结动了动："都......都准备好。"
话音未落，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响起。林溯转身看向屏幕，脸色瞬间变了："有人黑进了我的系统，正在删除老宅的声纹数据！"
沈砚之立刻松手，冲到控制台前："能拦住吗？"
"对方用了DDOS攻击，"林溯的指尖在键盘上飞舞，"但我留了后手......看这个！"
屏幕上突然跳出一串粉色代码，像古琴泛音般缠绕住黑色攻击程序。沈砚之看见代码注释里全是薄荷糖符号，末尾写着"LS+SZ=∞"。
"这是......"
"我们的防火墙。"林溯咧嘴一笑，露出犬齿，"用你的减字谱和我的二进制写的，除非对方能同时破解古琴和代码，否则——"
话没说完，屏幕突然黑屏。实验室陷入一片黑暗，只有两人的手环在黑暗中亮起，心率曲线交叠成紧密的螺旋。
"停电了。"沈砚之轻声说，想起深冬的那场大雪，想起林溯撞进他怀里时的温度。
"砚之，"林溯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如果有一天，我妈用我威胁你......"
"不会有那一天。"沈砚之伸手抓住少年的手腕，将人拉进怀里，"就算有，我也会像保护古琴一样保护你。"
林溯的身体猛地僵住，随即放松下来，将头轻轻靠在沈砚之肩上："笨蛋......古琴哪有你重要......"
黑暗中，沈砚之嘴角上扬。他听见远处的生煎店传来打烊的声音，想起巷口的老槐树，想起那些用摩斯密码和减字谱写的情书。忽然明白，有些心意不必用言语表达，就像此刻交叠的心跳，早已在黑暗中谱成最动人的和弦。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周晚晴发来的消息：【陈墨老师说老宅拆迁听证会提前了，就在明天！】
沈砚之和林溯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然。少年忽然轻笑一声，在黑暗中摸索着抓住沈砚之的手，用指尖轻轻敲击——那是《良宵引》的起始节奏，代表"别怕"。
"明天去听证会，"林溯说，"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
"我爸。"少年的声音里带着复杂的情绪，"他当年也是个琴师，后来被我妈逼着出国......或许他知道老宅的秘密。"
沈砚之愣住，忽然想起老宅地砖残片上的"龙吟"二字，想起寒泉琴的款识。他忽然明白，四百年前的琴师和此刻的他们，或许都在守护同一个秘密——关于古琴，关于共鸣，关于两根弦在时光中的共振。
"好。"他握紧林溯的手，"我们一起去。"
窗外，北斗七星从云层中露出，正好对应图纸上的星轨标记。沈砚之望着黑暗中的少年侧脸，忽然觉得，无论前方有多少风雨，只要有这个人在身边，就像有了最稳固的岳山，最坚韧的琴弦。
